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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刃苏芷月玉佩全文+番茄

猫吧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替嫁惊魂替嫡妹嫁入将军府冲喜那日,苏芷月就知道夫君在装病。喜帕下她嗅到檀香里混着曼陀罗——那是让人假死的秘药。“冲喜冲喜,总得冲点真东西。”她指尖银针抵住他心口,“将军再装,这针可要见血了。”三朝回门,嫡妹炫耀新得的定亲玉佩:“姐夫活不过今晚,姐姐守寡时可别哭。”苏芷月含笑将药粉撒进嫡妹香囊:“妹妹放心,你姐夫龙精虎猛得很。”当夜嫡妹浑身溃烂时,将军府传来消息——昏迷三年的裴砚醒了。他执起她的手轻笑:“夫人妙手回春,不如再治治为夫这‘隐疾’?”后来她才发现,他装病三年只为揪出军中下毒之人。而她的香,成了他最好的刃。红。铺天盖地的红。苏芷月坐在冰冷硌人的硬木轿厢里,眼前是沉甸甸压下来的赤色轿顶,耳边是轿外浮衍零落的几声唢呐,吹得七零...

主角:苏芷月玉佩   更新:2025-06-04 0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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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芷月玉佩的其他类型小说《沉香刃苏芷月玉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猫吧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替嫁惊魂替嫡妹嫁入将军府冲喜那日,苏芷月就知道夫君在装病。喜帕下她嗅到檀香里混着曼陀罗——那是让人假死的秘药。“冲喜冲喜,总得冲点真东西。”她指尖银针抵住他心口,“将军再装,这针可要见血了。”三朝回门,嫡妹炫耀新得的定亲玉佩:“姐夫活不过今晚,姐姐守寡时可别哭。”苏芷月含笑将药粉撒进嫡妹香囊:“妹妹放心,你姐夫龙精虎猛得很。”当夜嫡妹浑身溃烂时,将军府传来消息——昏迷三年的裴砚醒了。他执起她的手轻笑:“夫人妙手回春,不如再治治为夫这‘隐疾’?”后来她才发现,他装病三年只为揪出军中下毒之人。而她的香,成了他最好的刃。红。铺天盖地的红。苏芷月坐在冰冷硌人的硬木轿厢里,眼前是沉甸甸压下来的赤色轿顶,耳边是轿外浮衍零落的几声唢呐,吹得七零...

《沉香刃苏芷月玉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1 替嫁惊魂替嫡妹嫁入将军府冲喜那日,苏芷月就知道夫君在装病。

喜帕下她嗅到檀香里混着曼陀罗——那是让人假死的秘药。

“冲喜冲喜,总得冲点真东西。”

她指尖银针抵住他心口,“将军再装,这针可要见血了。”

三朝回门,嫡妹炫耀新得的定亲玉佩:“姐夫活不过今晚,姐姐守寡时可别哭。”

苏芷月含笑将药粉撒进嫡妹香囊:“妹妹放心,你姐夫龙精虎猛得很。”

当夜嫡妹浑身溃烂时,将军府传来消息——昏迷三年的裴砚醒了。

他执起她的手轻笑:“夫人妙手回春,不如再治治为夫这‘隐疾’?”

后来她才发现,他装病三年只为揪出军中下毒之人。

而她的香,成了他最好的刃。

红。

铺天盖地的红。

苏芷月坐在冰冷硌人的硬木轿厢里,眼前是沉甸甸压下来的赤色轿顶,耳边是轿外浮衍零落的几声唢呐,吹得七零八落,有气无力。

空气闷浊,混杂着新漆刺鼻的味道和一种陈年的、灰尘的气息。

她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颈,鬓边那支硬塞进来的赤金点翠步摇沉重冰冷,长长的流苏随着轿身一个颠簸猛地甩过,尖锐的凤尾末端毫不留情地在她耳垂下方划开一道细微的刺痛。

一点温热粘腻的湿意渗了出来,随即被轿内沉闷的空气吸干,只留下火辣辣的麻。

她抬起手,指尖在耳垂下方轻轻一抹,一点猩红沾上葱白的指尖,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寒梅,刺目惊心。

苏芷月眼神平静无波,只那点猩红映在眸底,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缓缓将沾血的指尖按在自己同样殷红的唇上,抿了抿。

冰冷的金属腥气混着口脂的甜腻,在舌尖弥漫开一种奇异的铁锈味。

冲喜。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反复刺扎着她的神经。

苏府嫡出的三小姐苏玉娇,那个被王氏捧在心尖尖上的明珠,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娇儿,如何能嫁进这活死人墓般的将军府,去给一个据说早已形销骨立、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废人冲喜?

于是,她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生母早逝的庶女苏芷月,就成了最合适不过的替死鬼。

“月儿啊,你妹妹身子弱,受不得冲撞,你是姐姐,应该替她分担些。

裴将军府门第高贵,虽是冲喜,也是你的
造化。”

嫡母王氏那张涂脂抹粉的脸浮现在眼前,带着虚伪的怜悯和不容置疑的强硬,“嫁妆已备好,莫要误了吉时。”

造化?

苏芷月唇角牵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所谓“丰厚”的嫁妆,不过是几口薄皮箱子装了些虚张声势的布匹、几件成色寻常的旧首饰,抬出去充门面都嫌寒酸。

苏府的脸面,只值这点斤两。

而她的终身,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轿身猛地一顿,外面传来几声粗嘎的吆喝和门轴沉闷的转动声。

到了。

将军府。

这囚禁她后半生的牢笼。

轿帘被一只粗粝的手掀开,冷风夹着细碎的雪粒子灌进来。

一个穿着体面些、但眼神麻木的老嬷嬷探进头,声音平淡无波:“新夫人,请下轿,该拜堂了。”

没有丝毫喜气,倒像是押送囚犯。

苏芷月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雪沫的空气,压下喉头翻涌的浊气。

她抬手,自己一把扯下了那顶得人脖子发酸的沉重凤冠,连同那碍事的红盖头,随手扔在轿厢角落。

赤金点翠的凤凰歪斜着,流苏纠缠成一团死结。

嬷嬷的眼神掠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归于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她扶着轿框起身,任由沉重的嫁衣裙摆拖曳在冰冷的、落了层薄雪的地面上。

没有搀扶,没有喧闹,只有几个穿着灰扑扑棉袄的下人远远站着,眼神空洞,像泥塑木雕。

将军府的门楣很高,朱漆大门上嵌着冰冷的铜兽首,门廊下挂着的惨白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偌大的府邸,死寂一片,连廊檐下的冰棱都沉默地垂着,散发着森森寒意。

“新夫人,这边请。”

老嬷嬷的声音像在冰水里浸过,侧身引路。

脚下的青石板路湿滑冰冷,踩上去寒气直透鞋底。

绕过几重寂静无声的回廊,空气里的药味越来越浓重,苦涩得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衰败的气息。

最终,停在一间偏僻的院落前。

院门上挂着的牌匾字迹模糊,依稀可辨“静思堂”三字,院墙高深,隔绝了外面本就稀薄的日光。

“将军……就在里面静养。”

老嬷嬷推开沉重的、吱呀作响的院门,一股更加浓郁刺鼻的药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久病之人房间特有的浑浊气
息扑面而来。

她垂着眼,声音低下去,“府中规矩,夫人自今日起,便宿在将军卧房的外间,以便……侍疾。”

侍疾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示。

苏芷月没应声,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种着几株枯死的梅树,枝桠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主屋的门开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仆正蹑手蹑脚地端着一个铜盆出来,盆里是浑浊的药渣和散发着腥气的污水。

看到苏芷月,老仆浑浊的老眼抬了一下,又飞快地垂下,默不作声地侧身让开。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两盏如豆的油灯。

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几乎令人窒息。

苏芷月的目光穿透昏暗,精准地落在那张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

层层叠叠的锦帐低垂,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轮廓,一动不动,宛如一尊被遗忘在尘灰里的石像。

床边的小几上,一只小巧的狻猊香炉正袅袅吐着青烟。

那烟气很淡,混在浓重的药味里几乎难以察觉。

然而,就在苏芷月踏入内室门槛的瞬间,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顿。

她的嗅觉天生异于常人。

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药味里,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甜腻气息,如同潜伏在泥沼中的毒蛇,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是曼陀罗花焙干后特有的、带着死亡诱惑的甜香。

它巧妙地混在用来安神宁心的上等檀香之中,若非她这天赋异禀的鼻子,寻常人绝难分辨。

曼陀罗……致幻,麻痹神经,大剂量能致假死之症。

苏芷月心底那点冰冷的疑虑瞬间凝成了寒冰。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层层锦帐之后,幽深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果然。

裴砚,这位传闻中缠绵病榻、命悬一线的骠骑将军,是在装病。

老嬷嬷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沉重的门轴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隔绝了最后一丝火气。

屋内只剩下苏芷月,和锦帐后那具“活尸”。

她缓缓走到床边,没有去看床上的人,目光却落在床边小几上。

那里除了香炉,还散乱地放着几本兵书,书页有些卷边,显然常被翻阅。

一个空的药碗搁在旁边,碗底残留着深褐色的药渍。

苏芷月伸出指尖,在碗沿内侧轻轻一抹,指腹沾上一
点残渣。

她凑近鼻尖,微不可察地嗅了嗅。

当归、黄芪、人参……补气吊命的方子,辅以几味极苦的安神药。

没什么问题。

她的目光转向香炉。

那混合着曼陀罗的檀香,才是关键。

夜色,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彻底淹没了“静思堂”这方小小的囚笼。

外间只给新夫人准备了一张窄小的硬榻,冰冷硌人。

苏芷月和衣躺下,黑暗中睁着眼,听着里间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点流淌,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更漏里的沙砾簌簌滑落,声音在万籁俱寂中被无限放大。

苏芷月躺在冰冷坚硬的窄榻上,薄薄的锦被隔绝不了从地底渗上来的寒意。

她闭着眼,呼吸轻浅而绵长,仿佛已沉入梦乡,唯有那长睫在黑暗中偶尔极其细微地颤动一下,如同蝶翼掠过深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纸透出一点灰蒙蒙、死气沉沉的鱼肚白。

外间值夜的小丫鬟早已靠在门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发出细微的鼾声。

就是此刻。

苏芷月无声地坐起,赤着脚,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幽魂,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榻。

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薄薄的袜底传来刺骨的寒意,她恍若未觉。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分隔内外室的屏风旁,指尖轻轻一勾,从袖中滑出一枚寸许长的银针。

针尖在窗外透入的微光下,闪过一点幽冷的寒星。

屏风后,那层层叠叠的锦帐依旧低垂,纹丝不动。

浓重的药味和那丝若有若无的曼陀罗甜腻气息,在黎明前最死寂的黑暗里,交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网。

2 曼陀罗之谜苏芷月撩开锦帐的缝隙,如同揭开一层通往幽冥的帷幕。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仰面躺着,轮廓深刻而冷硬。

他的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紧闭着双眼,胸膛随着呼吸极其微弱地起伏,微弱得几乎要让人疑心那是否只是光影的错觉。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符合一个濒死之人的所有特征。

然而,苏芷月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他搭在锦被外的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指腹和虎口处布满厚茧的手,属于一个常年握持兵器的人。

此刻,那手看似无力地垂着,可苏芷月锐利的视线捕捉到,那食指的指尖,正极其轻微地、以一种稳定
的节奏,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身下光滑的锦缎被面。

那节奏,绝非昏迷之人无意识的抽搐,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沉着的计数。

一丝极淡、几不可察的冷笑,在苏芷月唇边无声漾开,快得如同幻觉。

她俯下身,靠近那张苍白却英俊得极具压迫感的脸。

她的气息,带着女子特有的清冷微香,拂过他的耳廓和颈侧。

下一瞬,她那只握针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入锦被之下!

冰冷的指尖精准地扣住了他手腕内侧的寸关尺。

指尖下的脉搏沉缓有力,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韧劲,虽然刻意压制得极其微弱,但在她敏锐的感知下,那强健的搏动如同擂鼓,一下下撞在她的指腹上,昭然若揭。

几乎在她扣住他手腕的同一刹那,床上那具“活尸”骤然动了!

一股凌厉的劲风猛地从被底袭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五指如铁钳,狠狠抓向苏芷月纤细的手腕!

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苏芷月早有防备!

她扣脉的手非但不退,反而借力向前一送,同时另一只握着银针的手如毒蛇吐信,针尖带着一点致命的寒芒,精准无比地抵在了他心口要害之处!

冰冷的针尖隔着薄薄的中衣,刺破了一点肌肤。

“将军好身手。”

苏芷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冰泉滴落寒潭,在这死寂的黎明前清晰得令人心悸。

她的脸离他极近,近到能看清他骤然睁开的双眼中,那瞬间迸射出的、如同雪原孤狼般的锐利和惊怒。

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哪里有一丝病气?

只有深不见底的幽寒和审视。

“只是这戏,”她唇角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针尖稳稳地悬停在他心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未免演得太过投入了些。

冲喜冲喜,总得冲点真东西出来,不是吗?”

她的目光扫过床边那吐着青烟的狻猊香炉,意有所指。

“将军再装下去,”她微微倾身,气息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淬冰,“这针……可就要见血了。”

裴砚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硬弓。

那双锐利的鹰眸死死锁住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苍白,清丽,带着新嫁娘特有的柔弱,可那双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映着油灯微弱的光,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冷静和洞悉一切的嘲讽。

心口要害处那一点冰冷的针尖,像悬着的一滴随时会落下的寒露,清晰地提醒着他,这女子绝非表面那般无害。

“你是谁?”

他开口,声音因长久刻意压低而显得异常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但每一个字都裹着铁石般的冷硬和不容置疑的威压。

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开。

“将军明媒正娶的冲喜夫人,苏芷月。”

苏芷月迎着他的目光,针尖纹丝不动,声音平静无波,“或者,将军更愿意叫我——苏府送来的替死鬼?”

“替死鬼”三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刮在裴砚的心上。

他眼底的审视更深了一层,如同寒潭投入石子,幽暗翻涌。

苏府……王氏……送个庶女来顶替嫡女冲喜,这手笔,果然“漂亮”。

“你知道什么?”

裴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浓重的警惕和杀机。

他装病三年,布下这弥天大局,只为揪出当年军中那场几乎断送他性命、毒杀他半营精锐的幕后黑手。

这秘密,连他身边最信任的副将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眼前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妾身只知道,”苏芷月打断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瞥向那香炉,“将军这‘病’,拖得太久了。

久到……连药里都开始长出眼睛和耳朵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那曼陀罗混在檀香里,分量精妙,寻常太医绝难察觉,只会以为是将军久病体虚,神思昏聩。

可这药,用久了,将军自己,怕也快分不清是真病还是假病了吧?”

裴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曼陀罗!

她竟然连这个都……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堤岸。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你到底想怎样?”

他沉声问,身体依旧紧绷,但抓向她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却微微松了一分。

试探,开始了。

“妾身只想活着。”

苏芷月的回答直白得近乎冷酷,“将军需要一个挡箭牌,一个能在明处替将军吸引那些‘眼睛’和‘耳朵’的活靶子。

妾身需要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一个将军府夫人的名分作为护身符,免于被苏府当作弃子彻底碾碎。”

她微微停顿,针尖
向前递进一丝,刺破皮肤的微痛感让裴砚的肌肉瞬间绷紧。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将军继续‘病’着,妾身做将军府‘守活寡’的夫人,替将军料理那些明里暗里的麻烦,挡掉所有试探。

作为交换,将军需给我在府中立足的实权,护我周全,直到……将军大功告成之日。”

“若我不答应呢?”

裴砚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苏芷月轻轻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凌。

“那妾身只好去敲醒外面值夜的丫头,告诉她将军醒了,再‘不小心’打翻这炉曼陀罗檀香,让整个将军府都闻闻,将军这‘病’根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油灯的灯芯发出细微的哔剥声,香炉的青烟还在袅袅上升,带着那丝致命的甜腻。

裴砚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锁着苏芷月,像是在权衡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突然亮出獠牙的幼兽的危险程度。

良久,久到苏芷月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裴砚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如同收起了利爪的猛兽。

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寒潭。

“好。”

一个字,从他那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金戈铁马的决断和沉甸甸的分量。

他缓缓收回了抓向她手腕的手,动作间带着久卧病床应有的僵硬和迟缓,眼神却锐利依旧,牢牢钉在她脸上。

“夫人如此‘妙手’,想必也能‘治好’这府里的许多‘顽疾’。”

他意有所指,声音低沉,“外间那些眼睛,就劳夫人费心了。”

苏芷月手腕一翻,那枚寸许长的银针如同变戏法般消失在她宽大的袖笼里。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姿态温婉,眼神却平静无波:“妾身定当尽力,为将军分忧。”

一场无声的交易,在这弥漫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拔步床上,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悄然达成。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和冰冷的默契。

“只是,”苏芷月直起身,目光扫过他心口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细小血痕,声音依旧平静,“将
军下次试探,不妨换个法子。

妾身胆子小,万一失手,这针……可就真扎进去了。”

裴砚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变回了那个无知无觉的“活尸”。

只是那搭在锦被上的手指,不再有任何细微的敲击动作。

苏芷月悄无声息地退开,如同她来时一般,重新隐没在屏风后的阴影里。

外间值夜小丫鬟的鼾声依旧均匀,对里间这场无声的惊涛骇浪,浑然不觉。

天光,终于艰难地刺破了厚重的云层。

3 嫡妹的诅咒三朝回门。

苏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比起将军府的死寂,这里似乎刻意营造出一种虚假的热闹。

仆妇们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垂手侍立,眼神却忍不住偷偷瞟向那顶停在门口的、比来时更加寒酸的小轿。

苏芷月扶着陪嫁丫鬟小翠的手下了轿。

她依旧穿着那身大红的嫁衣,颜色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有些刺眼。

发髻上除了那支划伤过她的赤金点翠步摇,再无多余饰物,素净得与这身喜服格格不入。

脸色是连胭脂都盖不住的苍白,眼下一圈淡淡的青影,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吸干了精气的憔悴。

“大小姐回来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婆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喜气。

刚绕过影壁,一阵银铃般、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的笑声就撞入耳中。

“哟!

这不是我那‘好福气’的姐姐吗?”

苏玉娇穿着一身崭新的桃红撒花袄裙,鬓边插着赤金镶红宝的蝶恋花簪子,珠光宝气,满面春风地从正厅的方向快步迎了出来。

她亲昵地挽着嫡母王氏的手臂,母女俩站在廊下,像欣赏一件待价而沽的残次品,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芷月身上扫视。

王氏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惯有的虚伪关切,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月儿回来了?

在将军府……可还习惯?

裴将军他……身子可有好转?”

她刻意拖长了“好转”两个字,语气里的试探和那点隐藏的恶意,像淬了毒的针。

苏芷月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冷光,声音低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认命般的麻木:“谢母亲挂念。

将军……还是老样子,昏沉不醒。

府里……一切都好。”

她微微侧过头,露
出耳垂下方那道早已结痂、但仍清晰可见的细细划痕。

苏玉娇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伤痕,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夸张地用帕子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又尖又脆:“哎呀姐姐!

你这耳垂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在将军府伺候那个活死人,磕着碰着了吧?

啧啧,真是可怜见的!”

她松开王氏的手臂,往前凑了两步,身上浓郁的茉莉香粉味直冲苏芷月的鼻腔。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故意在苏芷月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枚玉佩。

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着并蒂莲花的吉祥图案,温润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玉下系着的金丝流苏随着她的晃动,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姐姐你看,”苏玉娇的声音甜得发腻,充满了炫耀和恶毒的诅咒,“这是昨日肃王府刚送来的定亲信物!

肃王世子,那可是真正的龙子凤孙!

可比你那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将军’强上万倍呢!”

她凑得更近,几乎贴着苏芷月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低语:“冲喜?

呵!

姐姐,我劝你趁早给自己备口薄棺!

肃王府的嬷嬷可是说了,裴砚那活死人,脉象早就散了,全靠参汤吊着那口气,指不定……就今晚!

到时候,姐姐你可就成了这京城最年轻的寡妇了!

可别哭花了脸,叫人笑话!”

那诅咒般的低语,带着茉莉香粉的浓烈气味,一股脑地钻进苏芷月的耳朵。

她看着苏玉娇那张因嫉恨和得意而微微扭曲的脸,看着她手中炫耀的玉佩,听着那恶毒的“活不过今晚”的断言。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人察觉的弧度,在苏芷月苍白的唇边缓缓漾开。

那弧度极淡,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吗?”

苏芷月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苏玉娇,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一簇幽暗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就在苏玉娇被她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想后退的瞬间,苏芷月动了!

她像是被苏玉娇身上浓郁的香粉味呛到了,身体微微一个踉跄,仿佛站立不稳,右手下意识地抬起,宽大的袖口拂过苏玉娇腰间悬挂着的那个同样绣着并蒂莲、缀着金丝流苏
的精致香囊。

动作行云流水,快如惊鸿一瞥,仿佛只是一个病弱女子无意的触碰。

“妹妹身上这香……真浓。”

苏芷月稳住身形,抬手用帕子掩了掩口鼻,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点被熏到的不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苏玉娇被她这嫌弃的动作和语气激怒了,柳眉倒竖:“你懂什么!

这可是肃王府新赐下的‘凝露香’,千金难买!

是你这辈子都闻不到的……”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苏芷月忽然抬起了头,那双平静的眸子直直看向她,唇边那抹极淡的弧度加深了,竟显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平静笑意。

“妹妹放心。”

苏芷月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却足以让廊下竖着耳朵的王氏和几个仆妇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姐夫他……龙精虎猛得很。

一时半会儿,怕是死不了的。”

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玉娇手中的玉佩和腰间的香囊,笑意更深,带着一种令人心底发毛的笃定,“妹妹与其操心姐姐守寡的事,不如好好想想,肃王府的门槛……是不是那么好进的。”

说完,她不再看苏玉娇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和王氏骤然阴沉下来的目光,微微颔首,径直朝着给她安排的、府里最偏僻冷清的西厢房走去。

那身刺眼的大红嫁衣,在灰暗的庭院里拖曳出一道孤绝而冰冷的轨迹。

苏玉娇被她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和那诡异的笑容弄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那个被苏芷月袖口拂过的香囊。

金丝绣线,缀着珍珠,依旧精致华贵,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嗤笑一声,只当是苏芷月死鸭子嘴硬,临死前的疯话罢了。

“呸!

晦气东西!”

苏玉娇对着苏芷月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挽住王氏,“母亲你看她!

死到临头还嘴硬!

肃王府的嬷嬷都说裴砚熬不过今晚了!

我看她明天就得滚回来哭丧!”

王氏没说话,只是望着苏芷月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眉头紧紧锁起,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不安。

那个庶女的眼神……太平静了。

平静得让她这个在后宅争斗了半辈子的人都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悸。

4 将军苏醒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翼,再次覆盖了京城。

将军府“静思堂”内,依旧死寂,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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