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耳垂下方那道早已结痂、但仍清晰可见的细细划痕。
苏玉娇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伤痕,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夸张地用帕子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又尖又脆:“哎呀姐姐!
你这耳垂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在将军府伺候那个活死人,磕着碰着了吧?
啧啧,真是可怜见的!”
她松开王氏的手臂,往前凑了两步,身上浓郁的茉莉香粉味直冲苏芷月的鼻腔。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故意在苏芷月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枚玉佩。
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着并蒂莲花的吉祥图案,温润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玉下系着的金丝流苏随着她的晃动,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姐姐你看,”苏玉娇的声音甜得发腻,充满了炫耀和恶毒的诅咒,“这是昨日肃王府刚送来的定亲信物!
肃王世子,那可是真正的龙子凤孙!
可比你那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将军’强上万倍呢!”
她凑得更近,几乎贴着苏芷月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低语:“冲喜?
呵!
姐姐,我劝你趁早给自己备口薄棺!
肃王府的嬷嬷可是说了,裴砚那活死人,脉象早就散了,全靠参汤吊着那口气,指不定……就今晚!
到时候,姐姐你可就成了这京城最年轻的寡妇了!
可别哭花了脸,叫人笑话!”
那诅咒般的低语,带着茉莉香粉的浓烈气味,一股脑地钻进苏芷月的耳朵。
她看着苏玉娇那张因嫉恨和得意而微微扭曲的脸,看着她手中炫耀的玉佩,听着那恶毒的“活不过今晚”的断言。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人察觉的弧度,在苏芷月苍白的唇边缓缓漾开。
那弧度极淡,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吗?”
苏芷月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苏玉娇,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一簇幽暗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就在苏玉娇被她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想后退的瞬间,苏芷月动了!
她像是被苏玉娇身上浓郁的香粉味呛到了,身体微微一个踉跄,仿佛站立不稳,右手下意识地抬起,宽大的袖口拂过苏玉娇腰间悬挂着的那个同样绣着并蒂莲、缀着金丝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