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递进一丝,刺破皮肤的微痛感让裴砚的肌肉瞬间绷紧。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将军继续‘病’着,妾身做将军府‘守活寡’的夫人,替将军料理那些明里暗里的麻烦,挡掉所有试探。
作为交换,将军需给我在府中立足的实权,护我周全,直到……将军大功告成之日。”
“若我不答应呢?”
裴砚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苏芷月轻轻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凌。
“那妾身只好去敲醒外面值夜的丫头,告诉她将军醒了,再‘不小心’打翻这炉曼陀罗檀香,让整个将军府都闻闻,将军这‘病’根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油灯的灯芯发出细微的哔剥声,香炉的青烟还在袅袅上升,带着那丝致命的甜腻。
裴砚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锁着苏芷月,像是在权衡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突然亮出獠牙的幼兽的危险程度。
良久,久到苏芷月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裴砚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如同收起了利爪的猛兽。
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寒潭。
“好。”
一个字,从他那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金戈铁马的决断和沉甸甸的分量。
他缓缓收回了抓向她手腕的手,动作间带着久卧病床应有的僵硬和迟缓,眼神却锐利依旧,牢牢钉在她脸上。
“夫人如此‘妙手’,想必也能‘治好’这府里的许多‘顽疾’。”
他意有所指,声音低沉,“外间那些眼睛,就劳夫人费心了。”
苏芷月手腕一翻,那枚寸许长的银针如同变戏法般消失在她宽大的袖笼里。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姿态温婉,眼神却平静无波:“妾身定当尽力,为将军分忧。”
一场无声的交易,在这弥漫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拔步床上,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悄然达成。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和冰冷的默契。
“只是,”苏芷月直起身,目光扫过他心口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细小血痕,声音依旧平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