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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相

发表时间: 2023-03-28

原来自打定安王世子昨个在端王府露了面,这事便传遍了全京城,而陛下也没遮掩,嘉奖说他少年英武,有乃父之风,并将他长安卫统领的任命过了明路,那苏遥也不推脱,只说陛下爱重,自当鞠躬尽瘁尽忠而为。

长安卫统领是个统帅之职,自然不会同寻常士兵一般在城中巡卫,但武将中素来有个传统,新官上任第一日得和普通士兵一道值守,虽然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故而今日苏遥带着手下在城中例行巡防,好死不死的是这消息被传到了荣宪郡主耳朵里。

“荣宪郡主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当着那么多士兵和百姓的面,一下子就拦住了定安王世子。”姜沛凝说的兴奋口干,大口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听说定安王世子当时就愣住了,还以为她是被什么贼人追赶,向长安卫求救呢。”

温愈一口茶喷了出来,“这还真是荣宪郡主的作风,那后来呢?定安王世子直接拒绝了她,让她折了面子吗?”

“要不说这事有意思呢,要是京中子弟,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没几家人敢明着打荣宪郡主的脸,可定安王世子完全不认得她,只当她是个疯子命人拖了下去,还是荣宪郡主的婢女见情势不对自报了家门,定安王世子才命人松开了她们。”

温愈大笑,荣宪郡主估计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不认得她,就算是桃花宴上第一次见面,那苏遥也该在一众庸脂俗粉里面注意到自己才对,结果活生生吃了一个大闷亏。

“接下来到高潮部分了。”姜沛凝摇了摇温愈的胳膊要她集中注意力,“定安王世子听说她是昭徽长公主家的郡主还致了歉,只说自己初回京城,还不大认得人,准备着人护送她回公主府,可荣宪郡主哪肯罢休只说定安王世子既是要赔罪就应该亲自送她回去以表诚意。”

温愈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荣宪郡主是真敢作,她素日虽说胡作非为,但是那也是在闺阁女子中间的事,受罪的不过是一些小官家眷和婢女,碍于昭徽长公主的面子,陛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今日荣宪这么干,说轻点只是自己不知轻重,说严重点便是妨碍国事,难不成是昭徽长公主和驸马承国公府家对陛下的任免授命有所不满不成?

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戏剧性了,就在温宪郡主胡搅蛮缠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了刺客直指定安王世子而去,可奈何这刺客技术太差,都不用定安王世子出手,周遭的长安卫便一拥而上擒住了那贼人。可惜那刺客嘴巴不干净,被抓住了还口出狂言,厉声辱骂定安王爷和在十一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定安王妃。

苏遥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像素日那般端着极为合体的笑容,一脚踩在刺客的头上,抽出殷副将身上的佩剑,一剑斩断了那人三根手指,横手一挥狠狠甩在了荣宪郡主身上,还留下了一句:苏某这赔罪礼郡主可还满意。

温愈听得啧啧称赞,姜沛凝今天带来这瓜委实是个好瓜,温愈吃瓜吃的很是满意,故事精彩,跌宕起伏,结局刺激,反转恰到好处。

姜沛凝一口气讲完后续深感心满意足,又悠悠喝了一口茶,“定安王世子今日真是大快人心,我早看那荣宪不爽了,终于有人能治治她了,听说她当时吓得哭爹喊娘,直喊着要找长公主呢。”

温愈深表赞同,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荣宪这遭活脱脱的就是报应,“她也是傻,定安王爷可是镇守边境的一方统帅,定安王世子作为王府的继承人,自小耳濡目染,定然也是在战场上磨砺久了的,怎么可能像闺阁女子那般好欺负。”

“我听闻荣宪就是觉得定安王世子气质出尘,温润如玉,和京城中那些纨绔子弟不同,这才一见倾心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冷酷暴戾手段残忍的人。”姜沛凝冷哼一声道,“她就算不知道边沙征战的将军是个什么样子,也该看看他身边殷副将,手下人都如此,定安王世子怎么可能如他表现出来得那般温良。”

温愈看着姜沛凝突然觉得自己小瞧了自己这位好闺蜜,从前她只觉得姜沛凝表面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细腻又为人善良,今日却觉得姜沛凝乃是有大智慧的,以小见大,便能瞧出苏遥的真面目。想到这温愈突然想起来,昨日在桃花宴上姜沛凝似乎就猜出了苏遥的身份,莫不是也是她姐妹的大智慧,遂开口问道:“所以你昨日也是通过殷副将猜出了定安王世子的身份吗?”

“那倒不是。”姜沛凝回答道,“其实这事和我祖父与父亲有关。”

“老镇北侯和姜伯父?”

“是,你知道的,我们姜家原本不过是寻常武将,在这京城中就连有点背景的守城小卒都比我们家有体面,只祖父九年前在北境之乱中立了功这才发迹起来。”

“九年前?”温愈恍然大悟道,“那老侯爷岂不是……”

“祖父当年正是在定安王爷麾下效力。”提起祖父,姜沛凝神色微动,“祖父一生为人清正,因而在军中一直受到排挤,直到定安王爷领兵,祖父才于众将之中被提拔重用,后来祖父致仕,父亲因着祖父的缘故,也成了定安王麾下。”

“怪不得,这么算来定安王于老侯爷是有知遇之恩的。”

“前些日子父亲来信告知祖父,定安王世子意欲回京,我便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

“那端王妃也是知晓此事的?”

姜沛凝摇了摇头:“我从未和姐姐提及过此事。”

“可我倒觉得端王妃昨日像是早知道来人是谁似的,”温愈反驳道,“殷副将来的时候,王妃虽然瞧着气愤出言呵斥他冒犯皇室,但却没有阻止他兵围王府肆意搜查的行径,看起来只是作为主人家例行公事,怕人对端王府说三道四罢了,想来必是知道了来人的真实身份才会如此。”

“确实如此,昨日我看姐姐的神情也似是心中有数,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姜沛凝顿了顿,“我猜测是因为看到了长安卫衣服上的火云纹。”

“火云纹?”

“祖父总是与我讲一些有关定安王府的前尘往事,其中一项便是关于火云纹的,你知道定安王妃吗?”

温愈点点头:“听爹爹说过一些,定安王妃虽是罪臣之女,却与王爷鹣鲽情深,传为佳话呢。”只可惜天妒红颜,不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火云纹便是定安王妃最喜欢的图案,当时京城贵女人人追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姜沛凝叹了口气,“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王爷为纪念王妃,将这火云纹定为北境军的标志,缝在了北境军的军衣之上,祖父的也不例外。”

“定安王倒是个长情之人。”温愈叹道,“端王妃竟然能只凭借数年前的一个图案洞悉至此,委实是厉害。”

姜沛凝听道她夸赞自家姐姐很是得意,“那是自然,我们姐妹自然是厉害的。”

温愈白了她一眼 ,故作嫌弃地甩开了她的胳膊,“我那是夸端王妃呢,你倒是脸皮厚,巴巴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姜沛凝大度地没跟她计较,反而一把揽回了她的胳膊说道:“就你心眼小,还不许我夸夸自己,那我们也是好姐妹啊,我厉害不就也是你厉害嘛。”

话聊半晌已到了黄昏时分,姜沛凝由温愈陪着去给陆氏见了个礼便赶在天黑前回了府。

陆氏直说今日天晚不留人了,下回必得在这用饭才是。

温愈巴巴地送走了姜沛凝,又陪温父温母用了晚膳这才回去休息,此时的温愈早已忘记了被姜沛凝搅没了的午觉,只细细回味着今天的惊天大瓜,要说荣宪那个没脑子的干出什么蠢事她都不意外,只是苏遥的行事倒是让人看不太懂,温愈实在无法定位他的人设,说他走的小奶狗路线吧,他能把活人的手指扔到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姑娘身上,说他走大狼狗路线吧,他又彬彬有礼,心思细腻,任哪个姑娘都心生仰慕。最离谱的是他和自己手下那个殷副将,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意欲何为温愈表示根本看不懂好吗。

今日信息太多,温愈决定先行睡觉爱咋咋地,以至于忘了一件尤其重要的大事。

定安王府

苏遥一身便衣正在书房中看着公文,其中一些是长安卫任上的,还有一些是定安王派人从北境传回来的消息,他虽人在京城,但毕竟是王府世子,边关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得了然于胸。

是夜殷子献过来于苏遥回话,他未再着铠甲,也穿着寻常素衣,躬身行礼道;“殿下,您交待的事都已经办妥了。”

“嗯。”苏遥又翻了一页公文淡淡回道,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听不出喜怒。

殷子献见苏遥没再吩咐,只当他还有事要忙,“殿下,若无其他事,属下就先行……”

苏遥突然出声打断了殷子献的话:“听说你昨日于端王妃说你只是奉命行事,若有错处,自有军法处置,是吗?”依旧是头也没抬。

殷子献整个人一愣,似是不大明白他家世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照实答了。

苏遥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冰冷,“你既然说你受军法规束,那我问你,那这京城的律法管不管的了你呢?”

殷子献被苏遥看的浑身冷汗,强迫着自己思考到底该如何回话,他十分清楚苏遥此时的状态,虽看着平静,但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安宁罢了。

过了好半晌,苏遥似是被耗尽了耐心,厉声斥道:“回话!”

“管……管得了。”殷子献心下害怕,只肌肉记忆一般说了出来。

“那你说说,端王妃从属几品,你又从属几品。”

殷子献这次不敢再怠慢,立刻回答道:“亲王妃乃正二品衔,长安卫副将属从五品官职。”

“区区从五品副将居然敢冒犯正二品王妃,皇室宗妇,陛下的弟妹,子献你胆子很大啊,到底是你仗着职权目中无人呢,还是我们定安王府狂悖至极,我这个世子甚至纵容手下,公然冒犯自己的皇婶。”

此话可谓是诛心至极,殷子献听后整个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殿下……殿下,属下并无此意,属下绝不敢仗势欺人,也不敢抹黑王府,殿下是属下的主子,生杀予夺全在殿下,属下万不会有意去做有损王府颜面的事,求殿下明鉴。”

苏遥站起身走到了殷子献面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你这么做只是习惯了在北境的处事,我们在边关时行事章法都只一条军令如山,你只需令行禁止,做事强势一点在军中并没坏处,若因对方职份高于你而处处低头退让才是不对,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所奉令诏皆自于我,我的身后是父王,父王的身后是定安王府,我们戍卫北境,护佑的是整个大燕的安危,为此牺牲性命都不算什么,更遑论冒犯几个将军受些斥责惩罚。”

说到这苏遥话锋一转,“但我们现在是在京城而不是北境,回京之前我就同你讲过,天子脚下权贵众多,我们又久不入朝局,当谋定而后动,昨日事出突然,我不能及时赶到方命你先行前往,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仅仅我们做的一个局吗?我只说行事逼真些别让人看出了破绽,你却是将这逼真二字奉为军令,在一众京城贵眷面前闹的不可开交,他们身后是什么人,那都是些杀人不见血的老狐狸。幸而端王妃应是察觉到了你虽然打着长安卫的名义,但率的却是北境军,靠着姜老将军的情面,并为与你过多为难,这才草草收场,若是端王爷也在场,非要我给他个说法,难道要我把你交出去以命赎罪吗?”

殷子献整个人羞愧万分,临行之时世子早已与他讲清是非曲折,是他为人愚蠢做事不加思考,闯了祸事还不自知,“殿下,属下知错了,求……求殿下息怒。”

苏遥见他知晓了利害关系语气便略放轻了些,“我知晓你对我的忠心,也从未怀疑过你,你在我身边办事一直是最妥帖的,从未有过欺瞒之举。但幼时我是你的主子,你是我的小厮,一个小厮不需要有多大本事,谨守本分替主人办差就好,但是今日我是你的主子,你却是我的副将,听命行事自然是好,可也该动动脑子,凡事不加思考不经谋略,难道你想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做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副将吗?”

“属下愿意待在世子殿下身边,属下……”

“你不必急着回答。”苏遥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希望身边有个得力助手跟随左右,但是子献,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少有情谊,我既求了父王让你作为我的伴读一道读书习武,出入沙场,便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建功立业,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一番作为,而不是一直作为我的附庸。”

这既是苏遥御下的手段也是他待殷子献的真心。

殷子献听了苏遥这番话,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绪,一行热泪流下,他端正地跪起了身子,郑重地拜了下去,“属下未能领会殿下深意实在惭愧,日后定思己之过,恪尽职守。”

苏遥叹了口气,心肠早已软下,他俯身扶起殷子献,“好了,此事就此揭过,便不再提了,只是还需要给京中之人一个交代,你下去自行领罚,着人传扬出去便是了,明日长安卫的事也不必管了,安心养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