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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定安

发表时间: 2023-03-28

温府

温愈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家,被定安王世子折腾这一通,她早就头重脚轻,只想扑到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于是便差人去和温父温母报了个平安,自己转身回了院子。

温愈作为一个现代人本来是不习惯也不好意思让人伺候的,但是古人的衣饰钗环实在复杂,她自己完全无法搞定,便唤了泽兰帮她卸妆梳洗,泽兰看着温愈一脸倦意,不禁抱怨道:“姜姑娘也真是的,非得拉您陪她去桃花宴,把姑娘累成这样。”

温愈接过了泽兰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阿凝哪里是想让我陪她去,这桃花宴难得,凭我的身份根本去不了,她这也是为了我好,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了”。温愈虽然无比摆烂疯狂社恐,但她不傻,姜沛凝这般是希望她能在那些个贵人面前露露脸,过两年说亲事的时候也能有个好前程,奈何她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想到这温愈深感惭愧。

泽兰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声告罪,姜姑娘对自家姑娘怎么样,她这个贴身婢女是最清楚的,两年前温愈突然病重,姜沛凝又是找大夫又是照顾熬药,可谓是尽心尽力,现在自己却说这种浑话,实在是不该。

温愈也没在意,只摆摆手,让同样累了一天的泽兰下去休息了。

温愈累极了,本以为躺下便能睡着,可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定安王世子的身影,她总觉得这个苏遥今日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可想了想又觉得是错觉,二人素昧平生,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怕是自己累傻了,才有这许多奇怪的念头,赶紧睡觉才是正经事。

第二日清晨,温愈早早便起了床,梳洗过后准备去温母那里请安,到了嘉清居后才发现温父今日休沐也在,温愈向二人福了福身坐在了下首

温正信年近四旬,就职于工部下辖工部司,时任五品郎中,主管京城之外的城池土木工役程式,按理说在工部上班大小也算个肥差,但温正信生性胆小,哪怕有人走门路疏通关系,他也不敢购置最劣质的建造材料,最多也就是次一等罢了,因着这个缘故,倒也能称得上一个清正好官。

至于温母陆氏小温正信三岁,出身于清河陆氏,父兄皆在朝为官,两人是很纯粹的包办婚姻,先婚后爱,但感情很好,除了陆氏温正信身边只还一个李姨娘,这在古代可以说算得上二十四孝好男人了。

总而言之,不用斗嫡母,撕庶妹,干渣爹,温愈直呼太好了!

陆氏瞧着温愈乌青的眼圈甚是心疼,“你这孩子起这么早做什么,昨个出了那么大的事,今日就该好好歇歇才是,咱们家哪有那么多规矩。”言罢还狠狠挖了一眼温正信,定然是温父素日太过严厉,让孩子再累都不敢不晨昏定省。

温正信直呼冤枉,要知道在这个家里他是最没地位的一个,老婆说一他哪敢说二,陆氏心疼孩子,什么都能怪到他头上。

温愈看见自家老爹的憋屈样心中暗笑,清了清嗓子替老爹解围:“娘没事的,我昨日已经睡足了,现在可有精神了呢。”

“有什么精神啊,看看那黑眼圈重的,昨日听泽兰来报,我和你爹可是吓坏了,那定安王世子居然调动长安卫围了端王府抓人,胆子可是够大的。”陆氏先是担忧而后又好奇问道,“那逃犯最后抓到了吗?”

“抓到了,那人伪装成小厮藏在端王府中,据说是因为逃跑路上弄伤了腿,这才被揪了出来。”温愈回答道,“只是…….”

“只是什么?”

温愈有些疑虑:“我在端王府闲逛时无意间撞见了一个小厮,他和那被抓住的逃犯一样都瘸着腿,还鬼鬼祟祟的。”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定安王世子抓错人了?”温正信接过温愈的话问道,“可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温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太过凑巧罢了。”

温正信思虑片刻:“此事事关重大,无凭无据的,你不要管,否则容易引火烧身,定安王世子此时回京,陛下还将长安卫的指挥权给了他,昨日兵围端王府说不定便有今上的授意,想必这朝中局势就快变了,我们温家万不可牵涉其中。”这倒是符合温正信一贯明哲保身的做派。

“女儿知道了。”温愈点头称是,“只是这定安王府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温愈一番铺垫七拐八拐地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她的好奇心已经堆到嗓子眼了,八卦之心烧的火热,便是片刻也等不了了,不知道为什么,温愈觉得自家老爹肯定知道点什么。

“定安王府啊。”温正信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回忆起了一段过去了还不算久的往事。

定安王乃是先皇之子,今上的兄弟,虽然和陛下并非一奶同胞,但自小感情甚笃,今上登基后被封为安王,据说年轻时的安王长得玉树临风,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可他却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求娶一个罪臣之女,今上本不同意,但奈何安王一再恳求坚持,终拗不过他遂了他的心意。婚后安王与王妃琴瑟和鸣传为佳话,可就在十一年前,安王妃突然暴毙,皇室对外宣称是突发急病而亡,但当时大家都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却不敢深究。自那以后安王一蹶不振,同年北境生乱,外邦人大举进犯中原,朝中无大将可用,屡战屡败,一度被逼至故山郡,谁料安王竟主动请缨率军出征,只用了两年时间便收复失地,将外邦人打的节节败退求和。此一役使得安王声名大显,陛下更是加封其为定安王,可没想到定安王后来干脆上书请旨驻守北境,而后九年边境再无战乱,而陛下也默许定安王可以不同其他的封疆大吏一般定期回朝述职,也不必留下妻儿在京城为质,自此京都之中除了当年留存下来的安王府外再没定安王半分痕迹,朝中也无人提及,定安王府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定安王当初领兵击退外敌是何等不世之功,而今不过九年就被人遗忘了,英雄落幕何等唏嘘啊!”温愈一边扒了一口碗里的烧茄子,一边故作伤感地感叹道。

泽兰听了则是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家姑娘打从一年前大病了一场后,忘了从前好多事,性子也变了许多,从前温愈虽然因为总是和姜沛凝混在一块古灵精怪的,但总体还是个温婉贤良的大家闺秀,自从病愈之后好像只剩古灵精怪了,就好比现在,温愈哪里是真的悲叹唏嘘,明明就是学酸腐诗人油腔滑调,偏她家姑娘歪道理多,说这是什么表演型人格,“姑娘可别感叹定安王殿下了,人家好歹掌着兵权镇守一方,不像姑娘您想吃个烧茄子都得跟夫人三求四求。”

温愈听了泽兰的话不禁大囧,这茄子虽不是什么贵重食材,可她真的很爱!!结果有一回吃的积食肚子疼闹的满府皆知,陆氏便下令以后府中不得再给她做这道菜,今日请安时温愈可废了姥姥劲才说服陆氏,这不正事一了赶忙回了自己院子吩咐泽兰中午让厨房给她准备烧茄子。可此刻被泽兰一说温愈脸上很是挂不住,努力往回找着面子,“你想假如是你在我身边,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努力被提成了一等女使,虽然照常发着月银,可我却不重用你,每天只让你在自己屋里喝茶,你会高兴吗?”

半晌温愈都没听到泽兰的回答,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正在反省自身,咽下了最后一口茄子,抬头却撞上了泽兰满怀期待的眼神,“姑娘,还有这种好事吗?”

“……”

温愈错了,她这个比方很是不正确,混吃等死的确很好,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不就是自己穿越以前梦寐以求的工作吗,果然是现在做了资本家,也开始鄙视劳动人民的美好愿望了,不该不该啊。

身怀愧意的温愈心虚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捋了捋头发,又整理了两下裙衫,方觉得没那么尴尬了,才义正严辞地清了清嗓子:“泽兰啊,人不能不劳而获,用双手赚取劳动果实才是正道,白嫖是要不得的。”说完趁泽兰不注意嗖得一下躺到了床上准备美美睡个午觉。

泽兰很是幽怨,但又认命地招呼着小丫头进来收拾碗筷,还贴心地给温愈掖了掖被子,这时一个熟悉的爽朗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必通传,我直接进去就好了。”

温愈整个人突然警铃大作,这种午休的时辰正常人家根本不会来拜访的,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她要命的闺蜜。

本想着先行装睡,谁知泽兰却先一步迎了上去,“姜姑娘来的正好,我们姑娘刚躺下还没睡呢,姜姑娘快进去跟我们姑娘说话吧。”

温愈蒙住被子整个人大哭,这简直就是报应好吗,她刚刚还教育泽兰做人不能不劳而获,现在她这个资本家的工作就砸到了头上。

是了,在这个爹疼娘爱的世界里,温愈甚至不用每天去给陆氏晨昏定省,可是却要长期面对姜沛凝的狂轰滥炸,她的好姐妹过于热情,因此温愈赖床的权利,午睡的权利和躺平的权利正处于被长期剥夺的惨境之中。

泽兰给姜沛凝上了杯茶后便关上房门退了下去,姜沛凝则是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了温愈的床上又毫不留情地扒开了她的被子。

温愈自知逃不过,认命地撑起身子,靠着床上的软垫坐了起来,“泽兰定然是故意的,她明知道我要睡了还放你进来,我这个主子做的也太卑微了。”

姜沛凝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今天肯定干了什么对不住泽兰的事吧,要不是这样,泽兰那么向着你,肯定立刻把我赶出门去。”

温愈心虚不敢接话,只得快快转移话题,“别说那么多废话,你这个时辰来寻我,不会是专程跑来打扰我午睡的吧。”

姜沛凝端了端身子,又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当然是有重大秘闻,我可是特意跑过来和你分享的。”

温愈一听有八卦,顿时来了精神困意全无,只狗腿地握住姜沛凝的手,一脸期待地望着她,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从古至今都不能免俗。

姜沛凝也没卖关子,身子又朝温愈贴近了些,小声说道:“昨天桃花宴上咱们遇到的那个定安王世子你还记得吧。”

温愈白了白她:“昨儿就是他围了端王府闹出那么大动静,想忘记都难好吗。”

“重点不在这,你看他昨日虽是来抓人的,但自从他到了以后,不单是对我姐姐礼貌有加,更是将周遭的兵士都换成了女卫,一副端方君子的做派。”

“所以莫不是哪位千金对他动了心了?”温愈抢过姜沛凝的话说道,才子佳人一见钟情果然是好剧本。

“你猜对了。”姜沛凝也愈加兴奋起来,“是昭徽长公主的次女荣宪郡主。”

“怎么是她!!”温愈一脸震惊,“那这定安王世子未免也……也太倒霉了些。”

昭徽长公主乃是先帝和惠妃的女儿,惠妃只此一女,未免娇宠了一些,因此养成了个金贵性子。而荣宪郡主出生时是难产身子一度不大好,长公主又继承了惠妃的教育方式对荣宪格外宠爱,使得其乖戾程度相较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京中贵女圈子中堪称一霸,可荣宪身份贵重,众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温愈不得不深表惋惜,那苏遥看皮相也算是个优质男性,难道就要这么被荣宪郡主给糟蹋了吗,就算最后不必娶她,光想想要被她追求,她立刻为苏遥默哀一分钟。

姜沛凝压根没空理会温愈的惋惜情绪,“确实太倒霉了些,不过这次倒霉的不是定安王世子。”

温愈猛地抬头,仿佛嗅到了既定八卦剧本以外的快乐。

“没错,荣宪郡主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