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周渊步履轻快地来到教坊司。
进入坊内一看,王之钦照常在院子里,汗流浃背地练习五禽戏。
周渊冲他点点头,打了招呼,准备进屋。
经过昨天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这家伙见风使舵,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周渊不太想和这家伙过从甚密。
王之钦眼神一凝,皱眉说道:“你今天和昨天明显不一样啊。
步履轻快,心情愉悦……”
周渊闻之一怔。
难道他看出来我晋级武者了,不可能啊!
根据他的经验,凡人是不可能看出武者的境界的。
王之钦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隔壁的小娘子回来了!”
这个家伙果然满脑子就是这个事!
周渊无语,没有说话,眼睛余光扫过地上摆着的一双靴子。
那是王之钦的皂靴。
众同僚都知道他这个习惯,那就是穿着皂靴来上值,但是到了坊内就换上一双木屐。
这样在坊内练习五禽戏方便,在书房穿着也舒服。
到了书房后,周渊开始处理公务。
明天元蒺藜就要逃走了,今天万不可与她见面。
所以今天上午,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周渊不得不违心地拿着花名册看了又看。
最后,他叫了一个新人过来谈心。
女子来了以后,一双桃花眼瞥了周渊一眼,烟视媚行地说道:“本宫北乡长公主拓跋贞。
大人找我来,有何事啊?”
“嘶”,周渊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女子不简单啊,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差点就让自己破防。
欲擒故纵算是被你玩明白了啊!
于是他心头火起,慢慢地踱到她的身后直接就是一棒子。
拓跋贞痛呼一声,开始唇枪舌剑,对他口诛笔伐。
见她如此无礼,周渊自然对她大“形”伺候。。
一炷香之后,周渊被她说的汗流浃背、虚弱乏力。
无奈之下,只好放她回去了。
临行之前,拓跋贞哀求地说道,最近她老是做噩梦,怀疑撞鬼了,想换一个单间住。
听了她的话,周渊心头微微一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这样吧,今天你再住一晚。
如果还是做噩梦,明天我一定给你换。”
拓跋贞内心失望不已,不过嘴上仍然连连感谢,然后袅袅娜娜地走了。
时近中午。
周渊跟李福打了个招呼,去酒楼吃午饭了。
不一会,李福的一个远房亲戚来了,非要请他饮酒,于是李福无奈地去了。
到了下午,周渊拿着个包袱回来,快速进入书房。
某一刻,他从窗户见到钱州搂着一个花魁坐上官轿,然后带着一众随从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好机会!
周渊展开武者灵觉,感应四周。
同时,快速地打开包袱、换上皂靴。
然后,趁四周无人,轻轻地进入了钱州的书房。
时间紧急,他在钱州的抽屉里快速过了一遍,没找着。
然后,他又看了看书架。
上面一共三排,每一排都摆满了书。
周渊无奈地叹口气,一本一本地翻起来。
最后他在一本书里发现夹着的几张空白的放行文书。
明天皇后逃走以后,放行制度或者这些文书可能就大改了。
所以,他拿了一张走了。
想了想,周渊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这本书的封皮上画了一个符号。
天字外面一个圈,是天师教的标志。
钱州是孙腾的人,皇后是丞相府送来教坊司的,文书是天师教盗走的。
那么,明天事发以后,这个符号说不定可以引起孙腾、天师教和丞相府之间的混乱,从而拖延他们追查的时间。
突然,周渊听到室外有说话的声音,忙屏住了呼吸。
原来外面是王之钦。
这个家伙在和同僚高谈阔论,他的五禽戏多么有效果,对上某花魁的两扇门刀法毫无惧色。
很快两人分别,王之钦唱着小曲独自远去。
然后,周渊悄悄地出来、关上门。
几个纵身就回到了自己在兴和署的书房。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按着教坊司里常用的密语写了一封放行文书。
吹了吹墨汁,放在怀中。
最后,他复盘了一下整个行动。
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周渊换回自己的靴子,然后运起内力将皂靴一寸寸的捻成粉末,找了一个香炉放进去。
稍事休息一下,他又去了鹤鸣楼拓跋贞的住处。
这个时候,拓跋贞和元蒺藜等新人应该还在梨泰院,正跟婆子们学习伺候男人的技巧。
所以,鹤鸣楼内反而没有什么人。
他踱步走到甲六间,倾听了一下,确定没人,便推门进去。
周渊运起武者灵觉一扫,大堂内纤毫毕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他信步走进拓跋贞的卧室。
一瞬间,凉气扑面而来,让人仿佛置身于寒夜之中。
一只若隐若现的阴魂猛地朝周渊扑过来。
周渊冷哼一声,运气内力,手一挥。
须臾之间,就把这只阴魂拍散了。
这也太容易了吧,周渊不禁愕然。
他打开面板一看,没反应。
他不死心,盯着面板看了一会,终于浮现出提示:【能量点:3】
周渊满头黑线。
看来这只阴魂实力太弱,面板都懒得收录这次战绩。
不情不愿地给了他一个能量点。
想想也是,如果很强的话,拓跋贞哪还能有这么强的忍受力。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教坊司是个好地方啊。
女子多,阴气重,而且尚未发现特别厉害的鬼怪。
很适合他薅系统的羊毛。
如果明天以后,他没有暴露的危险,那就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永远不可能。
此时,屋里的温度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
周渊又找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便回去办公了。
摸鱼到了晚间,他优哉游哉地准备下值。
没想到,钱州又把他叫了去。
“周部头,关于最近教坊司兴和署的情况,你回去写个报告呈上来。”
钱州目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里,周围的同僚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种报告没法写。
大谈兴和署存在的问题?
那就是找整个教坊司众同僚的不痛快。
那就说,最近教坊司生意大好,而且越来越好?
朝堂御史听说了这些诲淫诲盗之言,不大嘴巴子抽你?!
周渊心下大恨。
不过,想到这个家伙明天就要受到牵连,说不定要滚犊子,他心下大定。
于是周渊假装一脸不情愿地接下这个任务,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