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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九零,傻妞逆袭致富寻亲

暖暖的爱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家人眼里的大傻蛋,出气筒,又肥又笨惹人厌。一朝含恨奔黄泉,竟不知真实身份。幸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黄金剩女穿越助力,大显神通。发财致富,虐渣渣,扬眉吐气,找到亲妈,原来傻妞身份不简单,捡个老公更牛叉!

主角:郑雅   更新:2022-11-26 1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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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郑雅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九零,傻妞逆袭致富寻亲》,由网络作家“暖暖的爱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家人眼里的大傻蛋,出气筒,又肥又笨惹人厌。一朝含恨奔黄泉,竟不知真实身份。幸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黄金剩女穿越助力,大显神通。发财致富,虐渣渣,扬眉吐气,找到亲妈,原来傻妞身份不简单,捡个老公更牛叉!

《穿越九零,傻妞逆袭致富寻亲》精彩片段

天蒙蒙亮,荷苑庄园,细雨绵绵。

又熬了通宵的紫荷一个鲤鱼打挺,手还没有拿到衣服,就一头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昏昏沉沉中,紫荷听到有人在嘀咕咒骂。

“不会摔死了吧!”

“怎么可能,能吃能睡就是不能干,嘁——”

“就是,壮得牛一样,估计就是装的!”

“死了更好,省粮食,”来自一个男孩的声音,没想到这么恶毒,但被中年妇女打断,“你傻了啊!她死了,谁给你换彩礼娶媳妇啊!”

紫荷心里一阵疑惑,她这是在哪里?怎么都是陌生的声音,于是缓缓睁开黏糊糊的眼睛,视线越来越清晰。

发黄斑驳的墙壁,露出木头房梁的屋顶结了好几个蜘蛛网。

破旧的衣柜,桌子只有三条腿,另一条用砖头代替了。桌子上面有个比手机还短小的日历本,1996年8月20号。

屋里没有门,只有一个破旧的布帘,挨着窗户是一个土胚砌的火炕,粉色的床单和被褥,是这个屋里最像样的物件……

紫荷一惊,妈呀,不会穿越了吧。

“醒了,醒了!”一个犀利的女声刺得耳膜嗡嗡响,“装什么装!还真的和名字一样,紫荷,纸盒,纸糊的啊!切!”

说着,一个红衣的黑瘦女孩冲过去猛地扯住紫荷的胳膊,准备把她拽起来。

紫荷身下的破柜子吱吱扭扭有点摇晃,后脑勺钻心的痛,忍不住“哎呀,”赶紧一摸,一个鸭蛋大的鼓包。

“春洁,住手!”一个女人大嗓门着急忙慌制止。

紫荷看着眼前的邋遢妇女,记忆逐渐恢复……

刚刚这个貌似关心她的女人是原主的妈妈莫三珍,紫荷是这家的大女儿,二女儿春洁,儿子春来,而一家之主莫开山一心想着发大财又没有能力,都四十岁了,整个村子,就他们家最穷。

一早被当做仆人的紫荷被莫三珍吼起来做饭,发现昨天砍的柴火不见了,急得她不知道怎么办!

愁眉不展的紫荷只好去前院奶奶家去借一些应急,刚进大门就看到她昨天砍得柴火垛在影壁前,火就上来了。

她二话没说,找了一个大筐装起来就走。

“放下!”奶奶卢大花别看拄着拐棍,走的可快,一把揪住了紫荷,“你个傻憨,竟然偷东西!”

“这是我砍得柴,偷东西的明明是你们!”

这时屋里窜出一个鞋拔子脸的女人,也拽住了紫荷,“你是没有睡醒吗?还是眼瞎?怎么证明是你家的!”

紫荷知道姑姑莫开敏难缠,可倔脾气上来硬刚,“就是我砍的,就是我砍的!”

莫开敏知道她又倔又笨,“拿出证据来啊!”

紫荷语塞,见说不过就硬拉着大筐往外走。卢大花抡起拐杖就砸在了她的后背,紫荷吃痛,条件反射推了一把,身边的莫开敏佯装摔倒,顺势把卢大花也拉坐在地上。

“没天理了,大家快来看啊,紫荷偷东西还打人啊……”

莫开敏泼妇骂街的本领完美地继承了亲妈卢大花,一边拍着肥胖的大腿,一边歇斯底里嚷嚷,很快街坊四邻都围了过来,有的只穿了一只袖子,有的扣子都没有系,甚至几个小孩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紫荷脸涨得通红,嘴里嗫嚅着“就是我砍的,就是我砍的,”无奈之余,她眼前一亮,看到了白辉,“辉哥,昨天我砍柴的时候,你不是路过看到了吗?”

人群里一个白白净净,精瘦的男子望了望院里有点兜齿却也比较秀气纤细的文竹,一口咬定:“开玩笑,我怎么看得见,傻乎乎的……”

紫荷眼里噙满了泪,明明昨天她还把摘的野果给了这个她一直暗恋的男人,关键时刻竟然不认账了。

这时莫开山一家闻讯跑了过来,不仅没有人替她解围,翻白眼的翻白眼,咒骂的咒骂,莫开山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啪的一个大耳光甩在了紫荷的脸上,她的头甩向一边时,发现莫开敏的女儿文竹的手里攥着几个红彤彤的野果。

紫荷更加恼羞成怒,窝火得够呛,“奶奶姑姑偷了我砍的……”话音未落,她被莫开山一脚踹了个仰天炮,脑袋磕在砖头上昏死过去,耳边荡漾着四邻八居的耻笑。

想到这里,紫荷对这一家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这个莫三珍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从紫荷记事起,她就常常横眉冷对,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说她脾气不好吧,在外面像个老好人似的,对春洁和春来都好的很,好吃好喝的一点也不吝惜,就是没有紫荷的份。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莫三珍天天抱怨莫开山不务正业,家里困难,只让紫荷上了两年学,而春洁今年初中毕业,各种托人托关系,九月准备去上中专呢。

春来天天调皮捣蛋,学习不行,初中刚上了一年就辍学了……

一只干柴样的手紧张的来回晃动,使得紫荷回过神来,莫三珍抽回手,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摔傻了呢!”

这意味深长的话只有紫荷了然,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这当娘的有多疼孩子,担心孩子呢!

自打紫荷记事起,就是这家免费的仆人,扫地,洗衣,刷碗,做饭,喂猪,喂鸡,农忙的时候也是各种使唤,天天超负荷劳作。

这所谓的亲娘完全是担心紫荷傻了,失去一个劳力,奴仆罢了。

想到这里,紫荷暗自冷笑,此紫荷非彼紫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紫荷哂笑:“娘,多谢关心,天天玉米饼子沾你们的剩菜汤,壮着呢!”

莫三珍一愣,这傻丫头怎么摔了一下,变得比原来牙尖嘴利起来?要是以往,肯定傻呵呵的给句好话就美半天呢!

这时春洁凶巴巴地说:“既然没死,就别装了,赶紧起来做饭,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这马上就天黑了……”

“闭嘴,看你懒得,你去做!”莫三珍打断春洁的话,随即使了一个眼色。

紫荷扫了一眼莫三珍,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一反常态,没有使唤她呢?


紫荷看着春洁噘嘴跺脚地甩手走出去后,心里暗笑,这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今天也下厨了,恐怕风箱都不会拉吧?

果然,院子里传来春洁尖锐不耐烦地喊叫:“娘,娘,赶紧过来,这火怎么点啊?”

莫三珍示意春来把热水端给紫荷,就赶紧走了出去。

春来嫌弃地塞给莫开山,“我才不照顾这个傻帽,”扭头就走了。

莫开山一语不发,冷冷地把水放桌子上,“有手有脚的要喝自己拿,”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撩起门帘就走了。

紫荷看着这奇葩冷漠的一家人,心想,以前的紫荷也真是可怜啊,不被爹娘重视心疼,却被一脚踢死,不大不小的弟弟妹妹丝毫就不尊敬,像对待粗使丫环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后脑勺的大包,这莫开山下手够狠的啊!刚想坐起来,头晕脑裂,身下的柜子晃晃荡荡,敢情她躺在两个破柜子上,连个自己的土炕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爬起来,把自己补丁摞补丁的被褥一股脑搬在了旁边的土炕上,和上面粉嫩崭新的床单被褥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也太偏心了,明明都是女儿,为什么原主的就这么寒酸破烂,春洁的就这么好?

紫荷越想越气,把粉嫩嫩的被罩扯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被子上,蓝色粗布枕头也盖上了粉色枕巾。

环顾一圈,竟然连个镜子也没有!紫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衣服,惊呆了!

手工做的黑布鞋,脚趾都快顶出来了。裤子更搞笑,也不知道穿得谁的,原本的后面改成了前面,补丁厚厚的,针线一圈圈犹如运动场的跑道。衣服麻袋色,估计也是穿得别人不要的。

不过,人确实肥壮!

紫荷扫了一眼窗台的梳妆盒,上面贴了两个字——勿动!

她嗤之一鼻,以前不敢,现在就是打开,该用就用!

映入眼帘的景象有点雷人,脸红黑红黑的还有很多脓包疙瘩,越看越腻歪,可怜了这高鼻梁被这大脸挤得没有了用武之地。

紫荷闭眼唏嘘哀叹,我的小蛮腰,我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

“谁让你动我东西?”春洁拉风箱做饭整得一塌糊涂,挨了莫三珍几句数落,怒气冲冲地回屋又看到紫荷在用梳妆盒,不由得大吼,“摔糊涂了你,没看到上面的字吗?”

紫荷斜睨,嘴角上扬,扯下来“歘欻欻”撕得粉碎,“你说得对,就是——没看见!”

春洁怒不可遏,“疯了你个傻瓜,”往日的九阴白骨抓又麻溜的伸了过来。

紫荷看了一眼之前手背的抓痕,抬手钳住春洁黝黑的手腕,稍一用力,杀猪般的嚎叫把外屋喝茶的莫开山吓了一大跳,水洒了一身。

“你个蠢货,怎么打妹妹!”

紫荷一个眼刀,“她经常抓我,你怎么不管?”说着狠狠甩开春洁的手,把自己手上的抓伤亮了出把自己手上的抓伤亮了出来。

“你字认不得几个,春洁虽然年龄小你一岁,可文化比你高,你应该称呼她一句老师才对,打几下怎么了?”

什么鬼逻辑,紫荷嗤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二流子一样的中年男人,吃得八戒一样,就是借钱也要吃肉喝酒,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真是滑稽可笑。

“那我干活比她多,比她强,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句师傅啊?”紫荷戏谑反驳。

莫开山一愣,一向愚钝傻憨,怎么磕了一下嘴巴利索多了?难道这就是老人家常常说的突然开窍?

春洁见一向疼自己的亲爹一语不发,被堵得哑口无言,从小滋长宠惯出来的臭脾气上来了,歇斯底里蹿起来叫骂,“看你这副蠢样,也就是个干粗活的农妇,还自以为了不起呢!”

紫荷不疾不徐,微笑,“农妇又怎么样,起码文明,比那些自以为是,满嘴喷粪的文化人强多了,哈哈哈……”

“哎呦,”紫荷大笑不止,头痛起来,“头痛!”说着,盖上自己的被子躺在了土炕上闭目养神。

春洁被怼得满脸通红,气鼓鼓的样子和池塘边的青蛙一样,猛然看到紫荷竟盖了她的被子,扑过来就要扯开。

紫荷左右翻身,包得粽子一样,春洁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拽不动。

和我斗!虽然我是业余柔道,但是也得过冠军,本身原主也是重量级人物,紫荷躺在被窝里暗自嘲讽。

“娘,春来,娘——”春洁见莫开山被紫荷几句话就将军了,怨怒冲天,赶紧搬救兵。

莫三珍着急忙慌地跑进屋,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边数落,“叫魂呢?怎么了你?”

“娘,你看看这个傻子磕疯了!偷用我的镜子,还盖我的被子,呜呜……”话音未落,曾经娇惯强势突然受憋的春洁嗷嗷大哭起来。

原以为莫三珍一如既往地会帮她,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嗔怪,“你看看你这个小气!亲姐姐受伤了,盖一下被子怎么了,走走,别吵她休息。”边说边忍着心疼拉春洁出来。

紫荷不解,这个后娘一样的女人怎么吃错药了?她露出头,“看清楚啊,你的被子在墙角那,我只是用了被罩,这还是我给别人摘棉花打短工赚的钱买的,你盖着舒服吗?”

春洁一跺脚,刚想回呛,被低头阴脸的莫三珍拽了出去。

春来悠哉地坐在马扎上磕瓜子,一副无所谓事不关己的样子,引来春洁的不满,今天是怎么了?以往早就帮忙助阵了!

“你算什么亲弟弟,傻帽疯了欺负我,你还有心思磕瓜子?”

春来撇撇嘴,“我看你也变傻了,很快那家伙就变成钞票……”话没说完,被莫三珍白了一眼,噎回去了。

“看看今天什么日子,不长记性啊?”

莫开山本事不大,却严重大男子主义,被老婆这么一说,刚想骂几句转念一想,摸着下巴转怒为喜,“对,对,到时候了,到时候了。”

“你傍晚去看看,谈谈,别太亏了,虽然人不济,可下地干活生儿子没问题。”

听了莫三珍的话,莫开山连连点头,春洁撅起的嘴慢慢收了回来……


屋里的紫荷,屏息凝神静气倾听,只听到春来说换什么钞票,后来的话就听不清了。

她揣摩着摸了一下下巴,感觉脖子里拴着什么东西,拽出来一看,竟是自己庄园的金钥匙,散发着温热。

惊喜间摩挲了几下,她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这可是毕生的心血,变卖了父母的大部分遗产经营设计的世外桃源,万幸的是一起跟着穿了过来!

这荷苑庄园有高科技春夏秋冬园,是四季区,有各种山珍水果蔬菜葡萄园。还有饲养区,猪马牛羊……且水井袅袅,温和沁甜,颇有灵气。

庄园中心是碧蓝的湖泊,鸡鸭鹅欢快地觅食,鱼儿们悠闲地畅游,荷花娇艳欲滴,青山绿水,景色依然怡人。

十几间屋舍库房工作室,都被喜欢购物囤货的紫荷塞得满满当当……只是没有了世间的喧嚣,现在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看着立体镜里土了吧唧又冒着傻气的女孩,紫荷有点接受不了,上称竟有160斤。不过,底子还行,她这个无所不能的大龄黄金剩女一定改头换面,扬眉吐气。

不能久呆,紫荷摸了一下金钥匙回了被窝,盘算着下一步这家人有什么花样,一定好好回敬!

回忆着昏迷时听到的“彩礼”,再琢磨着后来的“钞票”,紫荷心里有了数。怪不得莫三珍对她的态度突然这么好了,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没安好心啊!

这两口子,一个天天指望发大财,一个暗搓搓算计人,关键还是自己的亲闺女,日子怎么能好过!

不过,就算重男轻女,紫荷和春洁都是闺女,为什么待遇天壤之别?

紫荷半睡半醒,翻腾着原主的记忆,百思不得其解,头疼袭来,同时也被端饭进来的莫三珍打断了。

“紫荷,来,趁热多吃点啊。”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女人,紫荷越发觉得虚伪讨厌又匪夷所思。

荷包蛋!

从小到大,破天荒第一次啊!

“娘,今天怎么这么好?是给我养身体吗?”紫荷一语双关,斜睨着莫三珍。

“呵呵,是,是。”

紫荷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没胃口!”

莫三珍急了,平时这家伙玉米面馍馍沾剩菜汤都像猪一样,吧唧吧唧可香了。眼前葱花挂面荷包蛋怎么就看不上了,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怕不是真的磕出毛病来了吧!

哎呦呦,这可怎么得了啊!那这养了十八年,可别打水漂喽。

“打了我必须道歉!还有偷柴的人,一定讨个公道,当然,柴火也要还回来,!”

莫开珍一哆嗦,这傻帽是怎么了,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就是一举一动反常,却又句句在理。

“那个傻,咳咳,紫荷,你也知道你爹那脾气,嗯,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毕竟也是你奶奶,就当孝敬了。”

“那我是她孙女,干嘛一家人欺负我,说我是小偷还打我!”

莫开珍语塞,悻悻出屋。

莫开山自以为是惯了,哪里可能会低头认错,听了老婆的话,又想冲进去打人,被儿女拉住,凑耳朵眼,“爹,爹,彩礼!”

莫开珍也怕挨打,无奈,“唉,脾气不改,一辈子这个鸟样,”嫁给这样一个自恃的莽夫,她都后悔八百回了。

莫开山扫了一眼一贫如洗的三间破房子,残垣破壁,大门都烂了半拉,否则也不会被老娘一家把柴偷走。

原本老娘是重男轻女,可他半辈子没出息,后来发现倒插门女婿和女儿一家日子过得好,就跟了他们,时不时就欺负莫开山一家。

这两口子完全不是刁蛮老娘和妹妹莫开敏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有气就拿紫荷撒气,不管有理没理,结果致使原主一命呜呼。

莫开山硬着头皮,咬咬牙,走进屋里,看都没看紫荷,含糊不清地来了句,“你爹性子急,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紫荷冷笑,“幸亏这个性子急的人是所谓的亲爹,否则还不把小命搭上啊!”

莫开山脸阴得能拧出水来,缓了缓,准备扭头就走。

“站住,奶奶一家还没有道歉。”

莫开山不耐烦,“就当孝顺他老人家了。”

“两码事,我的名誉毁了,必须道歉,而且是在村里正街人多的地方,顺便归还我砍的柴!”

“你,”莫开山火上脑门,又想开骂,莫三珍跐溜钻了进来,“行行行,紫荷,你先吃饭,我一会就和你奶奶说啊。”

紫荷看着他们,“哼!要不然我还去她家闹啊,赶紧的哈!”

饥肠辘辘,她捧起碗,看着两人猥琐的背影,又有点倒胃口,关键这面除了盐,连个油星都没有。

——这挑剔的胃怎么受得了啊?

紫荷摸着金钥匙,想到了自己的甜点零食,于是拿出一个面包,一包薯条,和一盒牛奶,这才哄饱肚子。

不知道这两口子用了什么办法,果真把卢大花和莫开敏请了来。

紫荷警惕地摸了一下衣兜,眼睛半睁半闭,老太太尖酸刻薄的老脸如核桃皮一样,此刻堆笑着,反而让她有些作呕。

这么刁钻的老油条,莫开山他们是怎么搬动的?疑惑间,卢大花“嘿嘿嘿”一笑,“紫荷啊,是奶奶不对,可是做老娘的用亲儿子的柴火,也没什么错,呵呵呵呵。”

紫荷皱眉,戏谑,“所以呢,错的是我,辛辛苦苦砍柴就应该被称为小偷,名声扫地?”

“咳咳咳,”卢大花缓解一下尴尬,身边的莫开敏拧眉,这个大傻子,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两口子大方承诺的份上,门都不登。

“我要你们到村里正街在所有人面前给我道歉,还我清白!”紫荷正色。

莫开敏两眼一瞪,意欲发作,被卢大花拽住,“好好好,不过,你看天都擦黑了,大家都在做晚饭,明儿一早,行不?”

紫荷看着老太太狡黠贼亮鹰一样的小眼睛,“写个保证书给我。”

卢大花眼睛眨了眨,“行啊,我不识字,小敏,给娘写,”然后悄悄的和莫开敏使眼色。

莫开敏领会,拿着莫三珍给的纸笔,小学二年级的水平,拼音带字的写了五分钟:我保证明天早上在全村人面前向紫荷道歉,柴是她的。落款是卢大花。

“诬陷我的不只是一个人……”紫荷瞟了一眼莫开敏。

莫开敏一听炸了毛,有老娘顶着才来的,脑袋一甩,“不关我事!”


看着莫开敏不打自招的样子,紫荷讪笑,“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看着办,”说着侧身躺了下来。

卢大花拧了莫开敏一把,“写!”

莫开敏“嗷”地一声,莫名委屈地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紫荷看了一眼,“娘,拿墨水来,红的!”

莫三珍扁着嘴,递给了紫荷,她打开盖子,示意卢大花母女,“喏,沾,摁上手印。”

卢大花不动声色,乖乖照做,莫开敏随后。

紫荷拿好放进兜里,指着桌上的鸡蛋挂面,“奶奶,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送你了。”

卢大花家的吃喝好着呢,哪里看得上,面露尴尬,“吃过了,吃过了!”

“也是,奶奶家天天大鱼大肉,骨头都不给我舔一下。”

曾经紫荷看卢大花炖排骨,特别想吃,遭到一顿奚落,就算吃剩下的骨头喂狗也不会给她!

卢大花假装没有听见,拉起女儿就往外走,不停的和莫三珍交待什么,疾言厉色。

莫三珍心里的石头本来落地了,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谁知道这个贼溜溜的婆婆果然名不虚传,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愁眉苦脸间,莫开山喜滋滋回来了,后面闪过两个黑影。

“家里的,三婶就是麻利人啊,这不,把猴子,啊啊,那个侯刚叫来了,咳咳,雷厉风行雷厉风行啊!”

莫三珍笑眯眯打招呼,“快,里边坐,这也十几里地,三婶怎么这么快就把人请来了啊?”

“人家有摩托,快着呢,哈哈哈……”油头白面的三婶快人快语,略带谄媚,拽了一下身后的侯刚进了正屋。

莫三珍“哦哦”回应着进屋准备茶水,莫开山扯了几个马扎。

三婶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马扎“吱吱扭扭”不停,赶紧扶了一下眼前的桌子。

“嗯,三婶越来越富态,小日子红红火火,”莫开山掩饰着尴尬奉承。

三婶心想,谁家都比你家强。就因为这样,你家今天刚满十八的黄花大闺女才舍得嫁给眼前这个侯刚不是?

别看这个侯刚人长得磕碜,尖嘴猴腮,瘦小枯干,少白头,身高不足一米六,可架子不小。掩饰不住的嫌弃,径自站在那里。

莫三珍翻了一眼稳稳落座喝茶的莫开山,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把家里最像样的实木椅子搬到了侯刚面前,“别客气哈,坐坐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侯刚一声不吭,用手胡啦了一下椅子,坐下去半拉。

三婶抑制不住心头的赞美,“侯刚啊,虽说比你家闺女大了十几岁,可家里殷实啊。五间大瓦房,里外铺满了瓷砖,啧啧啧,村里首富。那个生意做的,可真是风生水起……”

莫开山两口子看三婶吐沫星子横飞,听得到是津津有味,满意的打量着一身高档衣服的侯刚,有钱就是好,哪怕没有长相,十分打扮,也不错嘛!

莫三珍心里叹口气,如果有三分长相,我们家春洁嫁过去也行,条件多好啊!

思忖着抬头看到春洁捂嘴偷笑满脸嫌弃地样子,莫三珍挤了挤眼。

旁边的春来不错眼珠的看着侯刚的白色运动鞋,琢磨着等大傻帽嫁出去,自己就整一双,真酷!

侯刚得意洋洋的享受着大家的吹捧和各种羡慕的目光,唯独那个黑瘦黑瘦的女孩让他浑身不自在,终于出声,声带貌似单薄,一个男人,竟然尖声细气,“不是她吧?给我介绍的人在哪里?”

三婶明明说大高个,起码一六五啊,白白的,就是常常下地晒黑了些,人也敦实,是个生儿子的料。眼前这个,完全不符合啊!

“别急别急,”三婶拍了拍侯刚,喜笑颜开,“三珍,把紫荷叫出来吧。”

莫三珍迫不及待地转身进了里屋,“紫荷,换好衣服了吗?”

紫荷没回应,她都听明白了,怪不得莫三珍突然对她这么好,还拿出压箱底的嫁衣给她穿,原来就是想把她变相卖了啊!

好啊!我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紫荷把莫三珍给的衣服撇在一边,理都没理,挑起门帘,走了出去。

刚刚在屋里听说大了十几岁,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简直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没多少黑头发了。

更让人憋不住想笑的是,乍一看,还以为是动物园跑出来的猴子呢!贴切的说,应该是马戏团,毕竟还人模狗样的穿了一身行头。

紫荷忍不住想笑,舌头顶着丹田,硬忍着板起面孔回应,“找我干嘛?”

三婶笑嘻嘻站起来,“哟哟,啧啧,紫荷,越来越出息了,这身板,来来来——看婶子给你介绍的对象,”说着凑到紫荷耳边,“有钱着呢,就享福去吧!”

侯刚满意地看着结实又年轻的紫荷,点点头,“一万就一万,成交。”

三婶暗示了一下侯刚,“你和你爹做生意做溜了,成什么交啊,两情相悦哈。”

紫荷忍着恶心,两只胳膊胸前一抱,扬起下巴,“想娶我是吗?”

侯刚心里“咯噔”一下,这还没进门怎么就有点打架的味道,结结巴巴,“是,是……”

“打得过我,就嫁!”紫荷眼神凌厉中带着嘲笑,两只手“啪啪啪”拍了三下,一揣兜,斜睨着对方。

莫三珍这个气啊,新衣服不换,保证书没拿到,人也邋邋遢遢的,现在又挑衅,哪有这么相亲的啊,这回是真的摔傻了,妈呀,一万块,一万块啊……

她冲过去,刚想拉住紫荷,结果被甩了一个趔趄。

说时迟那时快,紫荷一脚踢散了三婶的马扎,一把拽住侯刚,左脚踢飞凳子,右脚一个扫堂腿,把侯刚整了一个闷响的仰天炮。

三婶尖叫着扑过来,一下子扶起了侯刚,“哎呦呦,了不得啊,这,这,这……”

旁边的春洁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春来又气又笑,莫开山骂骂咧咧地瞪了他们一眼,语无伦次,“猴子,啊,不,侯刚兄弟,没事吧!”

侯刚被摔得不轻,摸着脑袋,龇牙咧嘴,眼泪汪汪,“不成,不成,看来这胖的壮得镇不住,要不,换你家这瘦的!”

话音一落,屋里响起一声尖叫……


侯刚话音刚落,春洁黝黑的脸变得像熏猪肝一样,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尖叫,“妄想——”

接着,她喘口气,拧着眉头,眼瞪得溜圆,一脸嫌弃,“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你猴七似的,还打上我的主意了!”

三婶看形势不对,赶紧圆场,“侯刚家可是他们村的首富,今天太晚了,改天聊啊。”

莫开山两眼瞪得牛一样,恨不得把紫荷打个半死,碍于有外人在,强忍着憋的难受。

莫三珍窝着一肚子火,恨不得祖宗十八代地骂紫荷,又嗔怪地剜了一眼春洁,拉着侯刚的胳膊,“二闺女不懂事,别生气啊,一会我好好拾掇拾掇大闺女。”

侯刚暴发户的高傲被紫荷挫败,又被春洁损了一通,有点恼羞成怒,“我看,没什么可谈的。”说着,跑似的不见了人影。

紫荷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真是脸都不要,为了钱,好好的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嫁。

莫开山两口子送三婶他们回来,异口同声地对紫荷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又蠢又笨还傻啊,比猪能吃,又没有猪值钱!人丑还不抓紧机会,真是傻得冒烟啊!十八年真是白养了,可真是养了个废物,早知道就扔在火车……”

话没说完,这两口子突然闭嘴,紧张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着莫开山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抽紫荷。

春来抹着眼泪,“使劲打!整个一傻呵呵,好好的一万块啊,呜呜……”

春洁也是喋喋不休,“就是,长得这个寒碜,大字识不了一箩筐,这么有钱还犯傻,摔什么跤你?”

“可不,就趁这点力气呗,败家女!”莫三珍忍不住帮腔,之后又憋回去,准备拦住莫开山。

还得继续装好人,她不死心,再说合说合,哪怕重新找一家,好不容易盼到今天,终于满十八岁了。

莫三珍还没有拉住莫开山,紫荷夺过鸡毛掸子“咔嚓,咔嚓”地撅了好几段,反手一甩,“哗啦啦”落在春洁和春来身上,鸡毛满屋飞。

莫开山顶着几根鸡毛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好你个欠揍的,敢夺我的东西,”弯腰抄起一个马扎,就要砸紫荷。

紫荷眼疾手快,闪到了莫三珍后面,马扎掉在了水缸里,水溅起老高,离得最近的春洁浑身湿漉漉,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水,“这个傻帽真的疯了,赶出去算了!”

莫三珍急火攻心,脱口训斥,“闭嘴,我看你也应该到日子嫁出去。赶紧把马扎捞出来,鸡毛捡捡,明天怎么做饭?”

春洁脑子不灵光,各种抱怨不听,“紫荷惹得,干嘛让我处理啊。”

莫三珍恨铁不成钢,这春洁像极了莫开山,就是俩眼高手低的懒货加愚蠢蛋!想当年要不是自己有把柄落在莫开山手里,怎么也不会嫁到同村,过得这个憋屈凄惨。

她无奈地拉住莫开山,到了他们睡觉的屋子,“侯家不行换一家啊,打坏了可彻底没指望了。”

莫开山摸着脑袋转念一想,也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火太大压不住。”

莫三珍低头挑挑眉,这样的话听了二十年,什么时候是头啊?

紫荷看一家人忙忙碌碌,自己悠哉地回屋躺了下来。

忽的门帘一挑,莫三珍端了一碗糖水,佯装心疼的坐在炕边,“紫荷,娘知道你这么不正常是摔重了,来,喝点糖水补补。”

紫荷心想这不正常啊,往日出了类似的事,还不哭天喊地地骂我三天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放那吧,累了,哎呀,这个头,又疼了……”

“我去拿个勺子喂你喝,等着哈,”说着,莫三珍放下碗就跑了出去,脑海里闪烁着卢大花恶狠狠的命令,再拖延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紫荷越想越不对,把兜里所有的东西放回了庄园,等莫三珍演戏。

“来来来,坐起来,”莫三珍压着烦恼和火气,挤出一丝柔柔的母爱。

看来不喝是不行了,于是紫荷抿嘴舔了一下,白糖水,端过碗来一饮而尽,“哎呀,我得去厕所。”

莫三珍得手,一颗石头落了地,看着紫荷火急火燎地奔向厕所,满意的点头,这傻帽就是吸收的快,看那一身肥肉。

紫荷刚进厕所,旱厕的冲鼻的味道差点把她整个跟头,真是第一次领教。

她摸了一下金钥匙回到庄园,借助刚才旱厕的刺激,赶紧催吐,开锁打了一杯水井的灵水,整个人精神很多。

她自从发现了水井如灵丹妙药的奥秘,就锁了起来,有问的就说干涸没用了。

回到屋里,紫荷躺在炕上,想着明早卢大花一家还要给她正式道歉,就迷糊糊睡着了。

沉睡中,她觉得有人蹑手蹑脚进来,在翻她的衣服。

翻吧,什么都没有!

紫荷放心的翻了一个身,又呼呼睡去。

来人起初吓得不敢动了,见她又接着睡了,知道药效不错,责怪着自己一惊一乍,又摸了摸枕头底下,还是没有!

这个缺心眼的,衣兜,枕头下都没有,那是放哪里了?

这要是找不着拿不到,卢大花还不灭了她啊!

真是热锅的蚂蚁不如她,一劲儿在屋里转圈。

春洁咕哝着梦话“猴子一样还想娶我哼哼……”

紫荷憋着笑,一动不动地缩在被窝里继续看戏。

翻了一遍,真的是两手空空,怎么也找不到!莫三珍越来越惊恐,完了,完了,明天卢大花还不骂翻了她。

转念一想,没准这傻子去厕所当手纸了,要不衣兜里会没有?一点心眼都没有,能放在哪里?

随即,她放心地回屋睡了下去。

一大早,紫荷回到庄园洗漱,吃饭,喝了一杯水井的水,就稳稳当当地来到莫开敏家。

卢大花听了莫三珍的汇报,吃了定心丸,冲了一杯麦乳精加奶粉,正有滋有味的喝着,紫荷大踏步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卢大花沉下脸,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

“奶奶不会睡了一觉就得了老年痴呆吧!”懒得再废话,紫荷拿出了卢大花娘俩的保证书。

卢大花头嗡嗡响,脱下鞋就往紫荷身上扔去,正好砸在跟来的莫三珍身上,“你不是说已经当手纸了吗!”话还没有落人却躺在了地上……


“娘,娘,娘——”莫开敏犀利的尖叫哭喊,摇晃着地上的卢大花。

紫荷揶揄,“演得不错啊!”

如果这两个人去剧组应聘,肯定被录取,没准还能拿个奖杯!

“紫荷!”莫三珍手里托着卢大花的一只鞋厉喝,诚惶诚恐地跑过去给穿上,和莫开敏一起把卢大花抬到里屋。

文竹嘟着嘴跳出来,“好你个紫荷,昨天跑来偷柴,挨了顿打还不悔改,又跑不过来胡闹,没完了啊!”

紫荷冷眼,展开莫开敏写的保证书,“闭嘴吧你!”

文竹真的闭嘴了……

“对了,前几天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在小树林里和白辉亲来着,动静可大了,鸟都吓跑了。那个女孩越看越像……”

文竹打断她,“你什么意思?”说着把紫荷拉到自己的屋里,慌乱又嘴硬警告,“别乱说啊你!”

“凭什么我听你的?”紫荷白了一眼,算老几啊?不就是瘦了点,看看那副下兜齿,啧啧!

“你,你想要什么?记得你特别喜欢我的发夹,”文竹涨红着脸,打算拿东西堵住紫荷的嘴。

紫荷瞄了一眼她桌子上的手提录音机,又看了一眼文竹,抬起下巴指了指,“喏,借用一小时!”

文竹心疼地拒绝,“这可不行,托人花了不少钱呢。”说着就摁住了录音机,生怕被紫荷拿走。

紫荷眨眨眼,黑晶晶的眼珠一转,“还别说,想要嫁个好人家,没个好名声,哎呦呦……据说姑姑还盼着你嫁到城里,根本看不上白辉这个无业游民乡巴佬。长得再白,也不是城里人不是?”

文竹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不由得抖起来,她可是最怕莫开敏,和白辉的未来迷茫的很,“……嗯……”

“我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赶紧找姑姑说说,”紫荷起身往外走,却被文竹紧紧拉住。

“不就是用一小时啊,借你,借你,嗯,小心别摔着。”

紫荷笑眯眯回应,“这就对了。”

文竹愣神的功夫,紫荷风风火火已经出了莫开敏家的大门。

边走边从兜里掏出一盒磁带,麻溜的放进了录音机里。

昨天回到庄园,发现了没有信号的手机,就揣在了兜里,把卢大花她们的话都录了下来。然后在收藏室把爸爸的遗物里找出磁带和录音机复录了下来。

她只悄悄地装了磁带,录音机是不能带出来的,免得引起怀疑。

很快,紫荷就来到了正街,这时一群老人孩子吃了早饭聚集在那里,唠嗑的唠嗑,玩耍的玩耍,年轻力壮的有的准备下地或者推着自行车准备进城挣钱。

她打开录音机的最大音量,循环播放卢大花认错的话:紫荷啊,是奶奶不对,可是做老娘的用亲儿子的柴火,也没什么错,呵呵呵呵……

没两分钟,紫荷跟前挤满了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她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打开保证书,正面朝外,走进人群,“大家看看,谁是真正的小偷!”

这时一个面带和善的老太太走上前,“我就知道紫荷是个好孩子,虽说嘴笨了点,人厚道着呢!”

她是莫三珍的亲娘,却善良多了,这也是唯一给紫荷温暖的人。

昨天早上看到紫荷昏死过去,流着泪把莫三珍他们狠狠数落一通。

“姥姥,吃早饭了吗?”紫荷握着她的手,百感交集。

蓦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推着自行车大喊,“刚知道昨天的事,紫荷砍柴的时候我中午下班回来,这么勤快,不可能偷柴。”

他说着往人群里吆喝,“那个白辉,白辉,你不是还吃人家紫荷的野果了吗?几个兜都装满了不是?”

混在人群的白辉脖子一缩,几句问话让他尴尬异常,昨天他极力否认,现在都露馅了,结结巴巴,“莫,莫玉凯,还是你记性好,那个,嘿嘿嘿,是啊,我怎么就忘了。”

众人哄笑,真是白眼狼啊!

正巧,文竹后来跟着紫荷出来发现不对,就去叫莫开敏,刚返回来听到什么野果的事,心里就渐渐明了了。

还说什么特意给她摘的,原来是拿的傻紫荷的,真是这种事情也骗?她怨怒的瞪了一眼满脸通红的白辉,愤愤离去。

莫开敏冲着一起来的莫开山一顿嚎,“还不赶紧把这个傻子拉回去,一点教养都没有,胡说什么?!”

紫荷冷冷一笑,“我刚才一句话也没说,事实胜于雄辩。”她高举保证书,“大家看看,听听吧,相信大家都能明辨是非。”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凡是不怕得罪莫家的都仗义执言,知道紫荷是清白的,莫家不讲理人也狠,这个卢大花母女可是一丘之貉,莫开山一家也是为人父母,从来不善待紫荷这孩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炸了锅似的。本来莫开山又想冲过去把紫荷劈头盖脸打一顿,听到街坊邻居一顿揭露,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他交待莫三珍把紫荷拉回去,抬脚就溜了。

紫荷猛的关掉录音机,正色:“感谢感恩父老乡亲多年地关心和爱护,才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的恩情。这冰窟一样的生活啥时候是头啊……”

姥姥哽咽,“来到莫家你就没有好日子过啊,可怜的孩子……”

紫荷眼含热泪,听着又有点别扭,怎么来到莫家,不是投胎到莫家吗?昨天莫开山两口子又说什么火车,立马闭嘴很紧张的样子……

紫荷感觉不太对劲,又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人群里几个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的,“紫荷,多老实的孩子”,“是啊,憨厚着呢”,“真是,下手太狠了……”

“村长来了,”一个半大小子站在墙头上,远远看到莫金茂过来。

紫荷眼珠一转,拿定了主意。

“谢谢奶奶们的夸奖,可是我爹娘可能还是看我碍眼,昨天看我刚满十八就介绍对象了,”说着,换了磁带。

昨晚相亲的语音在录音机里循环播放,随着各种唏嘘和议论还伴着惊呼“一万!”,最后春洁的尖叫让大家豁然开朗,哄笑中带着感叹!

莫金茂越听越觉得不像话,大喊了一句“不像话,莫三珍,你卖闺女呢?”


村长一句气呼呼的质问,莫三珍一哆嗦,恨死莫开山了,熊包蛋一个,关键时刻总是让她挡风遮雨。

眼看着暴风雨就来临了……

村长都发飙了,不管男女老少都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小孩子们也跟着学舌,刚刚指向卢大花母女的矛头这么快就瞄向莫三珍两口子。

“是呀,太狠了这心。”

“嗯,听着大十几岁呢?”

“这还不算,猴七似的,那得长得多磕碜啊!”

“哈哈哈,猴七,猴七……”一个小女孩不明所以,听到好玩的就拍手在那学舌。

紫荷酝酿了有一会儿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别提多伤心了,“狠心的爹,要命的娘,为了一万块让我找一个老大岁数的丑八怪,我刚刚满十八岁啊,呜呜……”

姥姥扶着紫荷的胳膊,拿起手绢给她擦泪,“这么老实本分的孩子,你说,造孽啊这是。”

“对呀,这孩子多厚道啊,就是不会花言巧语,不受待见,可也不能差距这么大啊!”

……

莫三珍的脸皮虽然刀枪不入,赛过城墙角,可大家嘁嘁喳喳各种指责数落,议论纷纷,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蔫不留求的就想溜。

“站住!”莫金茂绷着脸,异常严肃的呵斥,“想走,把偷柴打人和包办婚姻的事整清楚。”

刚刚莫金茂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想,这还了得,随便打人还下手这么狠!完事了不仅没有好好反悔,又折腾着把好好的孩子嫁给一个半大老头子,还像动物园里的猴儿一样?!

莫三珍定住一样,支支吾吾,“我也不主事啊,这……”

莫金茂多聪明,招呼一个赤脚小子,“去,把春来他爹叫来,说我有事找他。”

不一会儿,莫开山忐忑不安的过来了,脸上五个手指头印若隐若现。

原来,回去后也不消停,莫开敏肺气炸了跑回家,把紫荷做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卢大花气得锤头顿足,大骂莫三珍,说什么哄的高兴好相亲,到时候彩礼一万呢,怎么也给这当奶奶的千八百,普通人半年的工资呢。

“去,给我喊那俩不成器的玩意过来!”

莫开敏恨不得飞过去把莫开山他们拽过来打一顿,人丢大了,脸丢尽了,唉……

莫开山刚喝口水顺顺气,就被妹妹一把揪住衣领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卢大花的跟前,喘着气,“莫,莫,莫三珍还在街上。”

卢大花早就按捺不住了,“嗷”的一嗓子,左右开弓给了莫开山两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光,拿起床上的扫帚疙瘩玩命地抽,“没用的东西,干不出一件让我荣光的事,钱赚不到吧,还忽悠亲娘下水,我这老脸唉,真是丢光了噢,啊……”

骂着骂着,她就哭了起来。莫开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敢张嘴说话。

莫开敏也是骂骂咧咧,“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爹,爹,村长找人叫你呢。”

莫开山心里一松,终于有救了,可当他意识到村长找他,就觉得估计事闹大了。

平时像他这样的二流子,一事无成,又眼高手低的,真是没人愿搭理,就别说莫金茂了。

所以,莫开山的眼神闪闪躲躲,根本不敢直视莫金茂,心里的小鼓越敲越快。

“事情没整清楚,怎么随便打人呢?下手够狠啊哈!”

莫开山的背越来越驼,恨不得把自己平常最注重的脸面贴在胸口上。

“老实巴交的一个孩子,会做父母吗?有点人心吗,啊?”

莫开山低头不语,耳边指责一片,伴随着紫荷悲悲切切的哭声。

“金茂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个家可没法呆了,救,救命啊!”紫荷使劲挤着眼泪,趁机表达诉求,“真怕下次被打死啊,大家看看我后脑勺的大包,谁家的亲爹这么对待孩子啊……”

吴金茂仔细看了一眼,忍不住想打人,觉得事态严重,女孩子家家的,哪能下手这么狠?

“你没有收入来源,去哪里啊?重新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吃喝怎么解决?”

紫荷心想,这都不是问题,可现实她是一无所有,“叔,我有手有脚,可以去打工或者做点小生意,不用担心。”

姥姥迈着三寸金莲走过来,“住我这里。”有村长做主,老太太也不怕莫三珍这个缺德玩意儿嘴碎搅和。

“嗯,怎么着也是亲姥姥,就这么定了。”莫金茂点点头答应。

莫开山急眼了,“我白白养她十八年啊,妥妥的赔钱货,就这么走啦?”

“要不然怎样?难道让你打死吗?”莫金茂让村里能写会算的会计拿过纸笔印章,“会计写好了,双方摁一下手印。”

莫开山死活不同意,莫三珍也是撒泼打滚,各种叫屈,“凭什么啊?白吃白喝十八年啊,一把屎一把尿拉巴大了,就这样便宜了她啊!”

“说得什么话!”姥姥怒了,和你爹一个德行,“紫荷自打五六岁你们就使唤上了,剩菜都没有,这孩子可怜兮兮的顶多有个菜汤。十几年做牛做马,常常挨打受骂,来看看,”说着就把紫荷的手拉过来,“街坊邻居的瞅瞅,真是十八岁女孩的手吗?”

大家放眼望去,紫荷的双手满是老茧,还有大大小小的裂口,粗糙极了,农妇常年劳作的手一样。

他们又齐刷刷看向莫三珍,别看四十的人了,不修边幅,那双小手却是细嫩光滑着呢,和紫荷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姥姥说的对,支持紫荷,支持她自己过!”

几乎所有的人倾向紫荷,异口同声,一声高过一声。

刚刚过来想搅局的卢大花母女看这阵势躲在旮旯里不敢出来,想起那一万彩礼里有自己十分之一就肉疼。

本想为了钱豁出老脸力挽狂澜,谁知道根本没有了回天之力。刚想悄咪咪溜走,有人大喊,“偷柴的来了,偷柴的来了!”

莫金茂看着吆喝的人手指的方向,大声严肃地说了一句,“这是有了还柴的觉悟,亲自道歉吗?”


卢大花听到村长的问话,皮笑肉不笑的,在莫开敏的搀扶下连续干笑着掩饰着火气和厌恶。

“村长啊,我家开山可是应了的,呵呵呵……”

“那你们为什么写下保证书?你们当时的录音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啊!”

“……嗯,呵呵呵,就是为了孩子,怕摔坏了,哄哄呗。”

“大婶都快七十了,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吧?”

卢大花如鲠在喉,低下了头。

“柴是紫荷砍的,按照市场价赔偿,据说有三大捆,孩子砍了大半天呢,你赔偿她三块钱。”

“啥?”只进不出的卢大花惊诧,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可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三块钱得买多少东西啊!

“莫开敏,做女儿的就替亲娘出了吧,怎么着你们也是一起搭伙过日子。”

莫金茂懒得和卢大花扯皮,村里好多事要处理呢,交代会计把事办利落了,就回大队部办公室了。

莫开敏不敢言语,村干部都说话有分量,乖乖的从兜里掏出三张一块,递给了会计,赶紧拉着她娘回家了。

“你说你,怎么就真给了,”卢大花责怪着莫开敏,其实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给能行吗?

莫开敏恨恨地说:“这钱得从莫开山那要回来!”明明是亲妹妹,连哥都不喊,不甘心的给她娘指了一条道。

卢大花母女不愧是狼狈为奸,她重重点头,这个亏不能吃,一定让那俩人吐出来,还有答应的一千块!

突然,莫开敏一激灵,“对了,那个傻紫荷用的录音机怎么这么眼熟,越看越像我家文竹的。”

她思忖着冲到文竹屋里,果然!录音机不见了!

“文竹,文竹,”莫开敏大嗓门急切地喊叫着,“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文竹刚才无意间撞破白辉的谎言,气咻咻地准备回家,白辉发现不妙,一溜烟跟在后边道歉,解释那是怕她嫌弃那个傻子,可果子确实好,最好的给最爱的不是?

文竹转怒为喜,听着挺顺溜,可越想越不是味儿,“你的果子可是紫荷给的,难道?”

白辉朝地上“啐啐啐”,一脸嫌弃,“看那猪一样的丑样,哪里有你苗条好看啊!”

文竹被捧得晕乎乎的,一下子就把紫荷说的那些话忘到了脑后,和白辉手拉手又去了小树林……

莫开敏找不到文竹,就不耐烦地夺下儿子文平的书,“看看看,书呆子一样,你姐去了哪里?”

文平推了一下眼镜,“我是书呆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来不闻窗外事。”

“你,真真气死我了天天。”莫开敏扭身走出大门,满胡同的找文竹,录音机是怎么回事?花了好多钱呢!

有了偷柴的事,莫开敏不敢再惹事了,现在风头上,要谨慎。

这个紫荷一向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有这个心眼,还知道要保证录音,难道还真有摔灵光的?

正当她团团转之际,紫荷容光焕发的来了。

莫开敏十分警惕,“你来干什么?柴钱给你了!赶紧滚!”

紫荷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姑姑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文竹呢?”

“找她干什么?”

“还东西,”紫荷把手抬起,把录音机在莫开敏面前晃晃,“姑姑眼眶真大!”

“这个死妮子,真是不过日子,疯了,把这么贵的东西借出去,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莫开敏喋喋不休地发泄着,这个紫荷还真是不一样了,牙尖嘴利!

“你可别,打坏了怎么嫁到城里享福啊!”

莫开敏的眼睛都快弩出来了,一股子气在胸口盘旋,嘴里“哼哼哼”着转身回屋了。

“紫荷,紫荷,”姥姥迈着小脚,招呼,“走,咱回家做中午饭去。”

祖孙俩拉着手,街坊邻居都欣慰,紫荷终于解脱了,就是以后谋生感觉困难,没文化,没技术,只有力气。

姥姥一人住两间屋,正屋和卧室,姥爷十九年前就走了,只有莫三珍一个闺女,谁曾想竟然和他爹一个样子,心思不好吧还虚伪,真是塞心啊!

“紫荷啊,今天咱娘俩吃猪肉炖粉条,姥姥不能天天在你身边,真苦了你啊。”

紫荷抱了抱姥姥,眼含热泪,“现在不是在一起了,来,我做吧,姥姥歇着。”

姥姥硬把紫荷推到里屋,“头都磕的那么狠,多休息,去躺着。”

紫荷拗不过姥姥,只好进了里屋。干净整洁,北墙有一个黑色掉漆的大衣柜和一个桌子,南墙是火炕,通着正屋的火炉。

她有些疲惫的躺在炕上,觉得口渴了,于是从庄园里拿出一瓶牛奶,琢磨着自己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莫家村距城里有十几里路,村里人农闲时都去那边的工厂或者饭店打工。

以她的性格自由惯了,根本不可能打工,一天几块钱,一月一两百,两三百,没意思。

还是不变的谋生不谋爱,方法总比困难多,紫荷渐渐打起了瞌睡。

“紫荷,饭熟了,”姥姥撩起门帘,紫荷晃晃头,站了起来,“姥姥,吃完午饭,我去城里转转。”

“你一个人行吗,一年去不了几回,”姥姥碎碎念,又担心又不担心,毕竟紫荷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女孩,“不要搭讪陌生人啊,早去早回。”

紫荷坐在饭桌前答应着,“真好吃,姥姥做的饭菜最香。”

姥姥慈祥的笑了,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开窍了。以前三珍总嫌弃紫荷憨憨的,不招人待见,可人总有开悟变化的那一天吗!

紫荷吃完饭就起身了,一路向南不停歇,真想把庄园里的汽车或者山地车取出来,哪怕可以骑骑自己的爱马也行。

但是,现在的境况,大部分人家顶多有个二八自行车,摩托都稀罕,汽车走着十几里也没有见到,不是驴车,牛车,就是拖拉机,要么自行车,偶尔一辆摩托冒着烟蹿过去。

赶集或者窜街走向卖东西,没什么发展前途,作为万千创新于一身的黄金剩女紫荷,结合庄园里的丰富物资,一定让原主脱胎换骨,告别傻傻没文化,成为多财多姿女土豪!


小城市的人流不是很大,据说聚集在市中心百货大楼,周边的店面或者小商贩生意很不错。再就是小商品批发市场和老百姓常常光顾的两个衣帽鞋服市场。

紫荷累得出了一身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进庄园里冲了个热水澡,喝了一杯水井的水,清冽微甜,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目的地只定了百货大楼,毕竟下午就几个小时。

哇,不愧是中心地带,人流量剧增,所谓最气派的百货大楼只不过三层。

一层鞋帽,二层衣服,三层百货,品类不多,在当时已经是最高档的购物场所了。

所有的吃食都分布在楼下的摊贩或者旁边的一排排门店,烧饼,拉面,小炒,板面,煎饼,蒸包,水饺,烤红薯……异常热闹,生意兴隆。

大楼斜对面是市里最大的饭店—— 临市酒楼,古香古色,气派大方。

紫荷溜达一圈发现,这些小吃做法普通,也就是大众口味。只有长久俘获顾客的味蕾,生意源源不断,轻轻松松,那才是王道。

反观鹤立鸡群的临市酒楼,紫荷看人来人往往,个个穿戴不俗,或者乘兴而来,或者酒足饭饱,开开心心的样子,可见厨师的手艺不错,服务也跟得上,怪不得传了三代,也算久盛不衰。

刚开始,没有资金,无论做什么只是空有想法没法实行,这次进城,不能白来,想办法筹措一下资金。

她去百货三楼,看了一圈,想买一个普通塑料水桶和大的口袋,但是一问价格,真是吓了一跳,小的两块五,普通的要五块五,大的要九块呢!

这个年代工业和运输业不是很发达,凡是什么塑料制品,衣服,皮鞋什么的尤其外地来的都不便宜。

没办法,她花一块五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尼龙大口袋,观察了一下地形,走进了一个清静的死胡同,准备进庄园,摘一些蔬果,捞一些鱼虾……

四季区囊括了世界各地的蔬果绿植花草,应有尽有,水灵灵的别提多喜人了。

临市位于中原地区,应季的菜基本没有了,来城里时路过莫家村菜园,小白菜只长了两三片大叶,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餐饮行业以往用的最多的就是外地耐运输的土豆洋葱圆白菜,相当匮乏。自从六七年前附近寿市发展了大棚蔬菜,百姓的菜篮子逐渐丰盛起来,但价格是真的贵。

紫荷盘算这大酒楼一般一早就把食材备足了,蔬菜只能少摘,水果可以多一些,毕竟现在桃子杏子早没了,西瓜也收尾了,顶多有一些普通的枣子,正是匮乏阶段。

时间有限,紫荷想以前穿越的主角意念就可以做事,她尝试了一下,想要的西红柿进了袋子,嘿!真是太开心了。

随后,菠菜,芹菜,茄子,木耳菜,生菜,尖椒,青椒都陆陆续续进了口袋。

水果肯定少不了,苹果梨,大西瓜,还有香蕉橘子,珍奇的暂时没有摘,这些就秒杀一干水果贩子。

接着,她来到饲养区,选中了两条这里人最爱吃的鲤鱼,又整了五条白鲢,十斤小黄鱼,莲藕也选了两根。

鸡鸭鹅牛羊猪估计不缺,再说自己留着有用,来日方长嘛。

紫荷整理好,小心地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临市大酒楼。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乡巴佬十足的紫荷背着尼龙袋子,在豪华的前台那一站,被领班误会成要饭的,满是浓妆的脸蛋堆满了嫌弃,“剩菜没有了,都拉走喂猪了,别在这里碍眼。”

这时,进来一个衣着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领班马上换了脸谱,看人下菜碟,满脸堆笑,扭着细腰迎了上去,“贺老板,大驾光临,今天几位啊?”

紫荷回头看看这个趋炎附势的女人,真是嗤之以鼻,“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领班扭头嫌弃地说,“人均起码二十九块呢!”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样寒酸的农村人消费不起到是会被吓死,吓不死也心疼死!

紫荷脸色一沉,把袋子敞开,两个二十九也买不到我这些吧!

说着她把桔子香蕉包开,分给了贺老板和迎宾的几个服务员,当然也有眼睛朝天的领班。自然熟又洒了水井的水,好吃得晕过去。

贺老板被紫荷新鲜欲滴的食材吸引了,爽快的接过来尝了一口,这香蕉口感软糯甘甜,桔子一点也不酸,味道浓郁,真是太好吃了。

“小姑娘,这几盘香蕉,几斤桔子我包了,比市场价多一块!”一边说一边掏出皮夹子,拿出一张绿色崭新的五十,“别找了,第一次吃到口感这么好这么正的香蕉桔子,回去给老母亲尝尝。”

“谢谢老板,”紫荷心里美滋滋,却故作为难地敞开帆布口袋,说:“我没有装水果的袋子,只有这么一个大的,还有西瓜,苹果蔬菜鱼什么的,这袋子想给你可……”

一个圆脸的服务员咂摸着香蕉的余味,“别担心,我们店里有,嘻嘻,你的水果太好吃了。可惜啊,被贺老板包圆了。”

紫荷感激的把一个大红苹果递给她,“脆甜,我们亲戚可会储藏水果了,倍儿新鲜。”随手又送了贺老板一个苹果一个梨和一捆木耳菜,“外地亲戚种大棚的,我叔常常跑长途,来回方便。这是新品种,木耳菜,补血的,给家里的清炒一下。”

贺老板看紫荷一个女孩子这么大方,也有门路,马上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工厂地址,有好东西就送过来,价格不是问题。

紫荷双手接过来,扫了一眼,嚯,啤酒厂老板,“好的,谢谢贺老板照顾生意。”

紫荷一下子就收了五十块,哄得服务员可高兴了,“遇见贺老板,和各位姐妹有缘啊,这个西瓜送给你们,切开吃了吧。”

圆脸服务员接过来,双手一颤,“好重啊,十几斤呢,起码要三十多块!小姑娘可真大方啊!”迫不及待的跑向了厨房。

厨子和配菜的见到这么大又好的西瓜,惊呆了,不约而同赞叹,“现在还有西瓜哪,还这么大个!哪里弄的,小翠?”

圆脸服务员吃了甜甜的香蕉又看到大西瓜精神十足,“可不,人不可貌相,谁叫人家有门路,领班还瞧不起人家呢?

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西瓜的香味和甜味飘满了厨房,飘到了大厅……


小翠把西瓜分了四分之一给厨房,盘子里放了二分之一,剩下的装到了食品袋,都吃了人家的过意不去,准备给紫荷带走。

盘子还没有放下,领班早就迫不及待,皮鞋跟老高还跑得最快,抢先拿了一块最大的,其他服务员你一块,我两块,盘子里就剩下一块了。

紫荷拿起来递给贺老板,“尝尝吧,甜着呢!”

贺老板刚才矜持,不好意思和这堆服务员抢,其实早就被天然清新的西瓜味把馋虫吊起来了,知道紫荷爽快,一点没客套,上去就是一大口,真是爽啊!

马上饭点了,酒楼的客人越来越多,都被大厅越来越浓郁的西瓜味吸引了,“这时候还有西瓜啊,水果摊都难得见,就是有也不好吃。这味真正,好瓜,好瓜!”

“领班,吃饭送西瓜啊?”

“不愧是临市第一大酒楼!”

“是啊,好瓜应季才有,现在都倒秧下市了。”

……

领班有些尴尬,“没有,没有送的……”

紫荷拿起手里的那块西瓜,“拿去送,给客人吧!”

领班满脸羞愧,连连推脱,可手却不听使唤地接了过来,忙不迭地交待,“小翠,能送几桌送几桌,送完为止。”

客人们一听有好吃的西瓜送,就是太少,送完就没了,争先恐后抢坐点单。

领班看这场面,拉着紫荷坐在前台旁边的椅子上,“等下,我去和老板看看,还需要菜吗?”

还是有两把刷子,看送西瓜这么多人迎合点餐,马上觉得有商机,于是跑到老板那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创意一讲,而且今天没花一分钱,效果好,见效快……

老板四十多岁,大腹便便,满面红光,最关心的是,“西瓜哪里来的?”

领班就势说;“一个妹子有门路,亲戚跑长途,各种食材什么的挺不老少。”

老板闻了一下鼻烟壶,精明的小眼睛一亮,这可是一手货源啊,“赶紧,把她叫过来。”

领班不敢怠慢,嘎嘎嘎地跑到大厅,“啥名来着,老板听我一介绍你这东西多好多好,叫你去呢!”

“紫荷,姓莫。谢谢……”紫荷一边回应一边琢磨,这就是常说的八面玲珑吗?还是圆滑世故,见风使舵?

于是,紫荷背着剩下的蔬果鲜鱼跟着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也很气派,实木的老板椅,老板桌,黑色皮沙发,录音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挺闲适。

“这是我们蔡老板,她是紫荷,莫紫荷。”

“嗯,你去忙吧,”

领班回应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紫荷一眼,意思是别乱说,担心紫荷把刚才她狗眼看人低的事说出来。

紫荷会意,“谢谢领班,真是个好心人。”

领班禁不住嘴角弯起,放心的出去了。

蔡老板没有废话,“都有什么食材?我看看。”

紫荷打开袋子一一展示,都是我叔跑长途顺便拉回来的,超级的新鲜。

“嗯,”蔡老板一看,比批发市场的品相还好,算是精品了,“每回的品质都这样吗?”

紫荷点点头,“对!”

蔡老板心想这菜可损耗少啊,几乎为零,“我给你批发市场的价格怎样?”

“好,”紫荷也痛快答应了。

蔡老板站起身,一一看货,从保险柜拿出一张蓝色一百,一张绿色五十,“不用找了。”

小姑娘一看就实诚敦厚,他也以诚相待。

紫荷道谢后把三四斤苹果梨送给了蔡老板,留下一半给姥姥尝尝。

“对了,听说你有西瓜的货源,个又大又甜,”蔡老板最关心的撩到了最后。

“是啊。”

“那反季时这西瓜只供应我这里怎么样?”之所以买下你所有的食材,也是有原因的哦。

紫荷晶亮的眼眸闪烁了几下,“只有西瓜吗?”

“哈哈哈,”蔡老板大笑,这小姑娘算盘精着呢,“当然还有食材,只是你的时间点不对啊。”刚刚买下这么多,还是看在你有西瓜的份上,今晚用不完就是隔夜菜了!

“蔡老板,我回去和叔叔商量一下,按照你的时间点供应,他回不来,别的同行帮忙带回来,不耽误你这里,怎样!”

“好,”蔡老板应允,把每天的基本食材单递给了紫荷,“你看看。”

紫荷一看,种类并不多,打包票,“没问题,相比大城市,单一多了。”

蔡老板有点不高兴,“一个五线城市,这已经够丰盛了。”

紫荷笑了,“我可以给您提供大城市的所有食材,就怕你这的厨师……”

她担心蔡老板不高兴,就没有说下去。

蔡老板不服气,“我这酒楼缺的是食材,不差高水准的厨师,你有什么新鲜样的都给我拿过来,全收!”

紫荷等的就是这句话,“好!”

接着她看看窗外,“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你忙!”

蔡老板也不多留,约定好后天开始,每天早上八点前把菜送到酒楼。

紫荷别提多高兴了,把兜里的两百块钱小心翼翼地放到庄园里,就大踏步往莫家村赶路。

今天真是开门红啊,明天过来多转转,看看,庄园里的菜应有尽有,等攒够了钱买个大货车,送货上门还是批发市场整个摊位?

……

一路上,紫荷的想法很多,对未来充满憧憬,步伐也越来越带劲。

马上就要进村了,紫荷想到姥姥很喜欢吃香蕉,就是很节俭,从来舍不得买。

想着想着,她就钻到了清静的小树林,进庄园再捞几条鱼,喝点井水,不仅补充体力,而且还内调,不用多久,她的皮肤和身材都会好起来。

以往原主不是主食就是菜汤,缺少维生素,内分泌紊乱,能不发胖长疙瘩吗?

挑了一条大鲤鱼,一盘香蕉,背着进了村。

谁知道姥姥在村口等了一小时了,“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姑娘家家的可得小心。”

紫荷感动的想哭,有人关爱是多么的幸福,可是又都是那么的稀有甚至不可能。

“姥姥,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紫荷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香蕉,“尝尝。”

“哎呦,你哪来的钱啊。”姥姥嗔怪着心里很高兴。

“打了半天零工,还有赔偿的三块钱,买了一盘香蕉一条鱼,好想吃姥姥做的红烧鱼。”

“今晚就给你做,”姥姥咬了一口香蕉,笑眯眯夸赞,“怎么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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