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道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
“我说两位,这地牢,也不是叙旧的地方呀。”淮之别着头,不去看两人的眼神。
淮之也不想去打扰这俩人谈情说爱呀,问题是这对狗男女,旁若无人,愣是没把他和泰伯两个观众当人。
就算徐清秋不在乎,他淮之也不想现场吃狗粮,就怕徐清秋又抱着叶时安啃了起来。
“能娶到徐清秋,还能让她如此主动,小叶子家当是大周一等一的顶级世家。”淮之心中复盘,“能让女帝忌惮,还姓叶,那就只有...”
“镇北王府,叶家。”答案在淮之心头,一闪而过。
“是啊,小姐。这地牢是阴冷之地,不适合谈事。”泰伯附和淮之的话,朝出口处,作了个请的手势,“还请小姐,叶少爷,六殿下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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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会客厅。
“前辈,您是这江湖中成名多年的高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淮之接过侍女上的香茗,恭维了坐在对面的泰伯一句,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去哪儿不皆是座上宾,怎会屈尊做了岭南徐家一门客?”
这个疑问,在淮之认出持箫鬼的那一刻,就已经诞生了,他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以常理度之,这样的老前辈退隐,也是寻一僻静清幽之所,安度余生。
“屈尊嘛,那倒也未必。”泰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与其说老夫是徐家的门客,不如说,是徐家,是老爷,是小姐,收留了老夫。”
“此话怎讲?”淮之察觉到泰伯,话中的落寞。
或者说,是英雄迟暮之感,岁月白首之憾。
“殿下您初入江湖,有所不知,这江湖过客,武林中人,入了这利益旋涡,又几人能在暮年,全身而退的。”泰伯的话中尽是怅然。
淮之点点头,虽未曾亲身经历过,但也道听途说过些许,正所谓,一入红尘深似海,回首沧桑心亦哀。也算是极其贴合泰伯此时的心境了。
“一入江湖岁月催,不胜人间一场醉。”泰伯叹了口气道,看着眼前年轻朝气的少年郎,心中尽回味,“少年时,老夫也同殿下一般,意气风发,有三五知己,同游江湖,追逐那巅峰之境。”
“那前辈,您不也做到了嘛?”淮之望着泰伯复杂的神情,恭维道,“证道天玄,名留江湖,后人敬仰,威名显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淮之在掌柜的林扬身上学到的。
“殿下您可真会说话。”泰伯对淮之的捧场,很是受用,就算是圣人,对好话也不会抗拒,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老人,“王图霸业也好,千秋功名也罢,是非成败转头空,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可那不也正是前辈您的过去嘛,无法重来,也无法改变,不如珍惜眼下。”淮之劝慰泰伯,看着眼前的老人,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
站的再高,取得再多的成就,不过也是被时代裹挟着,往前走。他这一生,不愿受人摆布,只求为自己而活,才是淮之最大的追求。
“没想到啊,老夫空活几十年,还没一十几岁的少年郎通透。”泰伯放下茶碗,“其实老夫从某种程度来说,也能理解你的选择。”
顿了顿,继续说道,“睡过最美的女人,喝过最烈的酒,有过最好的兄弟,可惜到头来,他和她在我突破的紧要关头,沆瀣一气,图谋害我,以致走火入魔,道心溃散,重伤濒死。”
“那后来呢?”淮之没有劝慰泰伯,而是选择让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