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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七年后全身浮肿而崩,又给后人们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然而,朱由校在死后经历过四世三生的历练后,又奇妙的重生到了自己登基前的日子。这时的朱由校,已经不再是那个聪明、懦弱但也荒唐的朱由校了。他已经变成了果断、钢韧、铁血的朱由校。他举起了手里的钢刀,要斗天、斗疫、斗文臣,他要重塑大明铁骨,他要开万世辉煌。要么成为一代雄主,要么就让着日月山河随着大明的江山一起湮灭。这里没有系统,没有空间,没有金手指,只有硬拼。
主角:朱由校 更新:2022-11-21 15: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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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校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启回归之铁血大明》,由网络作家“堂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明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七年后全身浮肿而崩,又给后人们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然而,朱由校在死后经历过四世三生的历练后,又奇妙的重生到了自己登基前的日子。这时的朱由校,已经不再是那个聪明、懦弱但也荒唐的朱由校了。他已经变成了果断、钢韧、铁血的朱由校。他举起了手里的钢刀,要斗天、斗疫、斗文臣,他要重塑大明铁骨,他要开万世辉煌。要么成为一代雄主,要么就让着日月山河随着大明的江山一起湮灭。这里没有系统,没有空间,没有金手指,只有硬拼。
大明光宗泰昌元年九月初一午时。
偌大的慈庆宫中门禁森严,大汉将军和东厂番子层层把守如临大敌。
宫里内侍虽然往来奔走,却一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发出过重的声音。
暖格里的宫床上,十六岁的新皇朱由校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一脸迷茫,然后是惊喜,再然后是愤怒,接着是不甘,最后由悔恨慢慢趋于平静。
从今日知道父皇驾崩以后,朱由校先是对父皇得离开感到悲哀和无助。
无论这个皇帝老子是多么的不靠谱,但他毕竟是这世间自己唯一的至亲了。
可还没等他在乾清宫父亲的灵位前哭个痛快,就被李选侍的走狗太监李进忠和刘逊等人架进了暖阁给关了起来。
虽然在最后,被王安和众大臣给抢了出来,但也是历经了惊吓和羞辱。
众大臣在文华殿见过新君之后,只能暂时把新皇朱由校送到慈庆宫居住。
乾清宫还被李康妃霸占着,只有等李康妃搬出去以后,才能举行新君的登基大典。
回到慈庆宫的朱由校,原本就性格懦弱避事,在今天经历了大悲大恐之后,早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
等大太监王安告诉了他,他的母亲王才人,就是被李选侍给殴打辱骂后无处申冤,才羞愤抑郁而崩亡后,就一下子晕倒了。
可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朱由校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朱由校了。
他记得上一世是在七年以后驾崩的。
驾崩以后,又转生了三世,灵魂穿附与别人身上过了四世。
加上这次回归到自己身上,已经算是第九世了。
第一世,不用说了,他不是个好皇帝。
虽然早早看清了朝臣的嘴脸,可是因为性格懦弱,不敢直面应对,就把大权放给了客印月和魏忠贤。
他们两个奴仆也不负所望,把朝堂杀的是鲜血淋漓,压制住了那些文官。
可是,显赫的声威同样也激起了他们对权利的欲望。
为了能坐上天子宝座,他们害的朱由校绝了后。
在天启五年五月,魏忠贤的侄孙女容妃任氏,身孕五个月后,魏忠贤终于伸出了他的獠牙。
十八日,朱由校游船落水。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他要游出水面之时,那两个该死的内侍却抱着他的双腿向下拉。
如果不是谈敬救驾及时,朱由校当时就驾鹤西去了。
可也就此落下了病根,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被客氏和魏忠贤隔绝了与外臣的往来。
熬到了天启七年依然落得个早亡。
但天启六年的大爆炸,也断了魏忠贤的美梦。
一岁多的三皇子因惊吓而死,虽然断了朱由校的最后一丝血脉,却也没让皇权旁落。
他最后在皇后张宝珠的帮助下,把皇位传给了小五朱由检,希望他能延续大明国柞。
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小五由于自小经历艰辛,养成了好怒、多疑的性格。
小五勤快是挺勤快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起早摸黑劳心劳肺的想挽救大明的江山。
可你哪里知道,你是个蠢货。
你越勤快,干的越多,这大明亡的也越快。
等你把勇于任事的人都杀光了,朝堂上留下的都是那些不做事就不出错的老狐狸。
再说了,你杀人就杀呗。可你光杀人不抄家,你说你傻不傻?
你被那些文人忽悠着取消了海税、商税、矿税。
就靠着在那些种地的穷人头上,一年抠那几百万两的银子够嘛用?
还不靠抄家搞点外快,你说不穷死你穷死谁?
堂堂朝廷几百人,你就是那个最穷的屌丝。
算了,你就不是做皇帝的材料,这一世就做个逍遥王爷得了。
省的西山上的那棵歪脖子树总受累。
你长兄我这几世做过农民当过兵。
混过社会,当过学霸,入过科学院。
搬过砖,进过厂,演过戏。
对了,他们说我演皇帝是最好的,挺有那个味儿。
最后一世还靠经商,建厂成为了首富。
在末世来临的时候为了自保,杀过人,崭过魔,稀奇古怪的变异动物见过也不少。
所以现在你的长兄已经是有胆、有魄、有力量、有头脑、有才能的五有好皇帝。
那个魏忠贤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他的心里就没有谁能够成为他的主子。
所以嘛,这一世他的人生就在李进忠这结束吧。
大明皇宫不缺他那一只嗜主的畜牲。
客氏客印月,我的客巴巴。
上一世给予你世人难以企及的荣光。
可你竟然敢瞒着朕害了所有的皇子公主,让朕从没享受过天伦之乐。
就连朕的皇后,宝珠肚子里的嫡皇子你都敢暗害。
这一世,你就安安静静的独自过完余生吧。
朕曾经的寂寞,也要让你好好的享受享受。
王安王大伴伴,这是魏忠贤杀的最正确的一个人了。
当初在东宫陪伴先皇,看似处处维护主人,实则是处处在给父皇灌输着东林党的主张。
否则父皇登基伊始,什么都没干,就是先撤了矿税、海税?
然后就是大批的提拔召回那些东林党的官员。
还有这内庭,你们外臣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比我这个皇长孙都自由。
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家?这高墙大院的皇宫里面还有秘密吗?
连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见了你们都视若无睹,躲的远远的。
他们可是天子亲军皇家内卫,什么时候变得连只看门狗都不如了?
还不是你个老东西一直劝父皇裁撤锦衣卫和东厂吗?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这东厂和锦衣卫就被你整的快要瘫痪了。
还有这所谓的移宫案,只不过是你和那些文官配合西李在演戏罢了。
否则,只要你王大公公一句话,那些小太监哪敢在乾清宫里待上片刻?
那个李进忠就是你徒儿魏朝的徒儿。
没有你的发话,他怎么敢在你的面前活蹦乱跳,吵吵嚷嚷。
你们为了争取那点拥立之功,把大明皇帝,大明皇家的尊严当作儿戏在耍。
上一世的朕幼小无助,虽然看透你们的阴谋可是无从反抗。
可现在的朱由校不一样了。
这账嘛,咱们就一桩桩,一件件的来算吧!
朱由校在这一世醒来,前几世的记忆一下子都涌进了大脑。
这是前几世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等他在一阵眩晕过后,脑子里的记忆已经完成了组合。
所有曾经拥有过的技能和知识,都清晰的印在了脑子里。
魂魄在瞬间,也凝实了许多。
一双黑色幽深的眼睛,仿佛是两个无尽的漩涡,让人直视过去,就会陷入迷茫。
正当他想坐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在床榻旁有个十来岁的娃娃,身穿锦衣,眼角挂泪的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在床榻前面的地上,有四个内侍打扮的太监跪在那里,无声的抽泣着。
哦,这是小五子啊,看来自己晕倒把这个异母弟弟给吓坏了。
也是,这世上就只剩下这无依无靠的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了。
他们都是先没了娘,现在又失去了同一个不像爹的爹。
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这个长兄了。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五弟的头。
这是一个比自己还苦的娃呀。
小小年纪,亲娘就被亲爹给活活打死。
他自己又被这个晕头的老爹送到了心肠歹毒的西李手下抚养。
就连自己这个十多岁的皇长孙在西李手下都得挨打挨骂,更别说是一个只有几岁的五皇子,他会有好日子过吗?
朱由校慢慢的把朱由检身体放好,尽量让他睡的舒服一些。
然后给他轻轻搭上了一件薄被。
他的动作终于惊动了跪着的几个内侍。
他们见朱由校醒了,顿时面露喜色。
刚想喊叫,就被朱由校瞪了一眼,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两个内侍见朱由校想要起床,连忙爬起身想要去搀扶。
朱由校怕惊醒朱由检,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自己慢慢的下了床。
来到了大殿后,四个内侍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您可醒了,敢问陛下还有什么不适没有?
是小的们该死,不能护卫陛下周全,还请陛下赐罪。”
朱由校嘴唇微翘,看着这四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内侍。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们一心忠于自己,可是过了好多年艰辛的日子。
特别是谈敬,在救了落水的自己后,没多长时间就消失了。
这是前世自己欠他们的。今生,就许他们一世荣华吧!
“刘镇,方正化,谈敬,刘若愚 ,都起来吧。
这一年多来,母妃意外而薨 ,致使朕心灰意冷,神志不开。
因而,不仅是朕被人轻视,更致使你们也到折辱欺压。
此乃朕之错,非臣等之过,你等就无须自责了。
朕现已恢复清明,欲重振皇家威严。
朕以后倚重你们的时日甚多啊,你们也要重振精神,好好帮助朕吧。”
四个内侍见自己的主人一改往日的怯懦少言,变得沉稳而自信,立时喜极而泣,跪下谢恩!
“王伴伴呢,他去了哪里?”
朱由校没看到王承恩,立刻问道。
“陛下,御医给陛下开了药。
王公公为了保险起见,亲自去偏殿给陛下熬药了。”
“唉,朕这一消沉,倒是难为了你们几个。
去喊他回来吧,朕已无需用药,就别费那劲儿了。”
须臾 ,一脸烟灰色的王承恩匆匆进入了正殿。
他看到朱由校果然已经无恙,挺拔如松的当堂而立。
王承恩噗通一下跪倒于地,向四方不住磕头道:
“奴婢谢谢各位神佛保佑殿下平安无恙。
奴婢谢谢圣母娘娘保佑殿下平安无恙。
奴婢谢谢历代皇爷保佑殿下平安无恙。”
朱由校看着像个磕头虫似的王承恩,不禁五味陈杂湿了眼角。
那一世如果不是自己妄信客氏和李进忠,冷落了忠仆,又何至于英年早逝?
而这王承恩不仅没有一丝怨言。
又仅仅是为了自己临终的一句交代,就陪着五弟一起挂于后山。
自己是让你好好保护五弟,是让你不许参政,可你……。
算了,这不怨你,是朕因噎废食,不让你参政啊!
“大伴伴,起来吧,朕谢过你了。”
“陛下不可,是奴婢等维护不了主子,才让主子受此屈辱,奴婢该死。”
“大伴起来吧,朕以后会重振乾坤,绝不会让往事再次发生。
朕赐你们五人可见朕不跪。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请罪了,太耽误时间。
“大伴现在是几时,何人在外领职。”
“禀陛下,现在刚近午时。
外面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邹义和锦衣卫提督洛思恭亲自领职。”
“哦,那王安王公公,是不是又去和那些阁老、大臣们商议事情了?”
“禀陛下,我看到王公公出内宫了。”王承恩低头说道。
朱由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传膳吧,朕饿了 ,记着多传两份。
宣邹义和洛思恭觐见吧。”
“臣邹义”
“臣洛思恭拜见陛下。”
朱由校静静看了弯腰施礼的两人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
“平身吧,两位爱卿。
今天早上在东华殿与二卿匆匆一见,没细看二位。
现在一见你们,已经没有了往日,身为天子亲军护卫的风采。
两位爱卿,朕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受了委屈。
可现在朕要重振乾坤,朕要问问二卿已老否?可膳否?能举刀否?”
邹义和洛思恭被朱由校的三声大喝惊的猛地一顿。
然后跪下颤抖着双唇高声喊道:
“陛下说臣不老,臣就不老。
陛下说臣可用膳,臣就可用膳。
陛下说臣可举刀,臣就可举刀。”
“好,好,好。
二位爱卿,这月余时间委屈你们了。
大行皇帝,被奸人迷惑,几乎费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和耳目。
如今,朕愈兴我大明国威,复我皇室尊荣,二位爱卿,可愿帮朕?”
“陛下 ,臣等谢陛下信任。
陛下所指,即是臣等钢刀所向。
臣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由校走到两人跟前,搀扶起他们二人说道:
“二位爱卿,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死不死的。
要死的是我们的敌人,而你们,要活着陪朕守护这大明江山,守护这黎民百姓。
朕要你们活着陪朕看那大明疆域万里,四方来朝的盛景。
只要你们不负朕,朕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万世荣光,什么是无尽恩宠。”
“哈哈哈,臣等谢皇上。臣等就是死了,也要睁着眼睛,等看到盛世来临才能闭上。”
“二位爱卿,朕相信,有尔等助朕,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来来来,坐下来陪朕用膳。
朕过后还有差事让你们去办。
邹义和洛思恭一听新皇有差事要自己办,
马上肚子不饿了,眼睛有神了,血压升高了,脊梁挺直了。
他们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趴着说道:
“吾皇万岁,臣等差事不办,无心寝食。
还请吾皇现在示下,臣等好去办差。”
朱由校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这两人被闲置了一个月,怕是都郁闷出了心理疾病了吧。
好了,朕连把草料都不用浪费,这骡子、马就屁颠屁颠的主动拉车了。
“二位爱卿,这人是铁饭是钢。
到了饭时不吃饭可不行,会饿坏了身子的。”
朱由校随口就说出了一句场面话。
“微臣感恩吾皇垂念,天子隆恩无以回报,臣,臣不知道怎么报答陛下了呜呜呜……”
朱由校没有想到,在当商人时的普普通通的一句场面话,就给予了两个人心灵上巨大的冲击。
这,这真不是朕故意的,可这效果咋就杠杠的呢?
算了,让他们陪着吃饭,谁都吃的不得劲儿,还是让他们干正事吧。
“邹爱卿,这东厂还有多少番子可用?又有多少人可任尔指挥?”
“回陛下 臣手下尚有三百六十人,全可听臣命令。”
朱由校皱了皱眉,要凭这三百多号人想要把这么大的内宫完全控制,显然是不可能得。
“现在御马监是何人秉笔?”
“回陛下,御马监秉笔太监是魏朝魏公公。”
朱由校一听是魏朝心里就做了决定。
“刘镇,朕若命你领司马监,尔可敢否?”
刘镇听了马上跪下回道:“禀主子,小的在所不辞。现在就去宰了魏朝,替陛下掌控司马监。”
朱由校瞪了一眼下旨道:“邹义,朕命你率东厂所属,协助刘镇拿下魏朝,整饬司马监,尔能办否?”
“吾皇万岁,臣谨遵圣命!
可若遇魏公公逆旨反抗,臣当如何?”
“杀无赦,尔等可听清?”
邹义和刘镇被新皇冰冷的几个字给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然后像打了鸡血似的高呼道:
“臣遵旨!”
“尔等去吧,好好办差。”
等邹义和刘镇气宇轩昂的出去以后,朱由校对洛思恭问道:
“洛爱卿,你锦衣卫如今可用之人如何?”
“回陛下,臣惭愧。臣之所属现今不足八千人 但臣可担保人人可用。”
“洛爱卿,朕知道这不是尔之错,不必有愧。
朕命你派一百人马随王大伴去乾清宫捉拿盗贼李进忠,刘逊,郑稳山,刘尚礼,姜升等。
若遇反抗,杀无赦。
并传旨侍选康氏,若不迁宫,下次的盗贼就是她的侍女。
王大伴,你可清楚朕之辱,你可明白朕之意?”
“臣,王承恩谨遵圣意。洛大人,请给咱家派兵吧。”
王承恩对新皇拱手施礼后,对洛思恭说道。
洛思恭不敢怠慢,马上出去拨了一百精壮内卫随王承恩而去。
朱由校等洛思恭返回后又对他说道:
“洛爱卿,朕还有几个差事交给你去办。
一,尽快整饬锦衣卫,人数要满员满遍,差多少尽快补多少。
二,提许显纯为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为北镇抚。
三,派人去传曹文诏,郑文雄,赵率教,周遇吉,邵武知县袁崇焕,永城知县孙传庭,徐光启,河南推官郑崇俭,袁可立,宣府游击马世龙,建昌参将尤世威,南直隶举人卢象升,江西举人宋应星,南京户部主事马世英,”
朱由校一边回忆着史书上记载着那些可用之人,一边说出了想要召见的人员。
可等偶尔瞟了一洛思恭后,就不由得一阵苦笑。
只见洛思恭跪伏于地,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洛爱卿,你这是为何?朕说错话了吗?”
“万岁爷,微臣驽钝,没记住那些名单,臣该万死。”
朱由校一愣,是啊,自己说的这么快,人家又没学过速记,怎么能听一遍就记住这么多人名?
“爱卿平身,是朕疏忽了,错不在卿。
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朕明日给你一份名单,照单办理吧。”
洛思恭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
这锦衣卫的差事被拿了,皇上要让自己回家等死吗?
“洛爱卿,你把锦衣卫交给许显纯后,马上替朕全面整饬上直亲军十二卫。
这十二卫必须营营满员,人人可战,尔可做的?”
洛思恭听了朱由校的话后顿时由地狱又飞到了天堂。
拜谢接旨后又问道:“陛下,如今的上直卫多由兵部掌控。
臣若是遇到兵部阻拦当如何处置?”
朱由校冷冷一笑说道:
“那你就代朕问之,这天子亲军十二卫是做何用?
再代朕问之,那兵部内可有天子需要护卫?
洛思恭,这有或没有你可会处置,还需要朕教你吗?
你那万余名锦衣卫将士是摆设,还是朕之旨意是儿戏?”
洛思恭满脸通红,自己这是问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
还没等他谢罪,朱由校接着说道:
“你先派许显纯亲自带人去张家口,秘密侦察晋商伙同边关守将通敌资匪之事。
必须查清所有参与之人,拿到罪证之后报于朕之不可耽误。
洛卿,你传话给许显纯,办好此案他是锦衣卫指挥使。
如若办砸了,朕的官房不多一个清洗之人。”
洛思恭不由得缩了缩收手夹了夹双腿。
虽然这给皇上洗官房和当锦衣卫指挥使都是侍候陛下。
可那清洗官房的差事不仅地位低贱,而且那可就成了真正的内官。
呸,连官都不是,只算是个阉人。
“洛爱卿,朕刚才昏睡之时,梦中见到先祖高皇帝,把历代祖宗挨个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啊!
骂他们只知淫乐,不思治国。
骂他们被文臣牵掣,慢待武将,无视黎民。
骂他们懦弱无能,竟然让几个野猪皮子给威胁了大明江山。
老祖宗虽然骂了朕从小顽劣,不思读书,不通文墨。
但念朕自小无人管教,错不在朕,就原谅了朕。
最后给予朕中兴大明之期待,教导了朕为君治国之道。
他指示于朕,厂卫乃天家之手足眼睛,切不可荒废。
朕不知洛卿在三大征抗倭之战时立了何等军功。
竟然被老祖宗交口称赞,夸卿是个忠勇可靠之能臣。
洛爱卿,可愿为朕解惑?”
洛思恭原本在朱由校说在梦中被高皇帝教导,还以为他是在糊弄自己。
可当听说太祖高皇帝,夸奖自己在抗倭之战中立过的大功后就又噗通一下跪伏于地。
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而且是关机密,知道的人区区可数。
这可是连大行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新皇是怎么知道的?
“吾皇万岁万万岁,臣洛思恭微末之功不敢当老祖宗挂念。
蒙皇家天恩,臣历代袭承锦衣卫之职。
护卫皇上周全,为皇上解忧乃微臣之本分。
微臣些许功劳竟被老祖宗夸赞,臣,臣感激零涕,愿为陛下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洛思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谢过恩典,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朱由校看着洛思恭有点愕然,这就被忽悠瘸了?
在自己经商那一世,可是见过了太多的人说鬼话,鬼说人话。
要是这样的瞎话就能让人相信,那后世满大街就都是瘸子了。
“洛爱卿,既然老祖宗夸赞你,说明你对大明忠心耿耿确有大功。
而后殿堂之上朕自有封赏,以后安心办差就是了。
现在平身吧,朕还未入主乾清宫,这是朕之耻辱,皇家之羞。
清理后宫,把持禁卫,是当务之急,朕之安危就付于洛卿了。”
“请陛下下旨,臣即刻调锦衣卫把守内宫,肃清奸佞之徒。”
朱由校也不含糊,刷刷刷写了一道圣旨。
圣旨写好后就尴尬了,他现在身处东宫,身旁只有东宫印宝能用。
皇帝御印还被王安掌控着。
不管那么多了,只要人听话,盖上什么印都管用。
朱由校盖上东宫印宝,又加上了自己的私印才把旨意交给了洛思恭。
“洛爱卿,世间一刻,梦中百年。
这是在梦中老祖宗教朕的书法。
你看朕之字体可有高祖之三分神韵?”
洛思恭恭恭敬敬的接过来展开细看后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祖高皇帝的书法他可没少瞻仰,当然熟悉。
太祖书法乃是登基后自己练出来。
虽有欠缺但刚劲有力,内涵霸气。
这圣旨上的字体若不细看犹如高祖亲笔。
新皇自小无人管束未入蒙学,目不识丁,性格弱懦。
可这一觉醒来就满身霸气,能书能写,对朝堂内宫了如指掌。
看来这老祖是真的偏爱陛下,亲自入梦指点了。
“陛下的字已得高祖神韵之九成,臣为陛下贺。”
“好了,就别拍朕马屁了,赶快去调兵吧。
记住,围住内宫后,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出入,一只苍蝇飞过,也要看清公母。
若有闯宫者可先斩后奏,去吧。”
洛思恭伏身施礼后,右手扶刀柄,左手高举明黄圣旨,杀气腾腾走出了太子宫。
片刻后,王承恩身染鲜血走进了大殿。
“回陛下,下臣王承恩交旨!”
“结果如何?”
“回陛下,内侍李进忠等逆贼事发后冥顽不灵,持械拒捕。
臣等奋勇先是诛杀了郑稳山、刘尚礼,姜升三贼。
后李进忠、刘逊二贼欲劫持李娘娘和八公主。
臣虽冒死救下八公主,但李娘娘不幸被李进忠恶贼所害。
臣等救护李娘娘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王承恩说完拱手俯身,低头领罪。
朱由校不由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朕真没有让李选侍去死的意思。
你王承恩这是在借机为自己的主母报仇。
主辱臣死,你王承恩一年多了还记得主母的冤恨,也是有心了。
“王大伴,你是还记得母后临死前的那一句话是吧?”
王承恩低头说道:“圣母娘娘临薨之恨,臣不敢忘。”
“大伴,你有心了。御印可找到?
御宝在乾清宫暖阁,臣不敢擅动,已命人看守。”
“那大印以后就交给你掌管了。
李、刘二贼现在如何,可有口供?”
“回陛下,刘贼被擒,李贼身负重伤。
据刘贼交代,他们都是奉王安王公公之命侍奉李娘娘。
王公公命他们名为侍奉,实为控制。
李娘娘预霸宫持政之事,就是他们奉了王公公的命令蛊惑李娘娘做的。”
“这王公公如此做是何意?
算了,这事让大臣们去审理吧!
大伴,手脚做利落了就宣刘一景,韩廣,左光斗,黄克瓒,张问达,再加上御史杨涟,侯恂,刘策等乾清宫觐见吧。
对了,请左庶子孙承宗先生随朕同去乾清宫。”
随着朱由校的一声令下,东宫内外就忙活了起来。
去传旨的去传旨,备仪仗的备仪仗,安排护卫队更是一丝不苟,不敢怠慢。
朱由校说了一声:“王大伴,只不过是在宫里行走,仪仗就从简吧。”就进了暖阁。
他来到了塌前,看着睡梦中仍不时低泣的小五一眼,不由的轻叹了一声慢慢抱起了他。
十来岁的孩子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身上可是没有一丝赘肉。
能把一位皇孙、皇子养成这个样子,这西李死不足惜。
朱由检在朱由校怀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朱由校的时候,又哭又笑的说道:
“长兄,你可醒了,小五害怕,长兄不要丢下小五好不好?”
朱由校笑着说道:“为兄只是小睡了一会,你害怕什么?
大哥以后不会丢下你的,这大明的江山,还需要你帮为兄去开疆拓土。”
朱由检听了朱由校的话后小脸立刻变得惨白。
“长,长不不皇上,您现在是皇上了。
还请皇上快把臣弟放下来,我,我已经犯上了,请皇兄责罚。”
朱由校慢慢把他放到了地上,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
“五弟,朕永远是你的大哥。
朕虽然已是天子,但朕不想称孤道寡。
天子也需要家人,天子也需要亲情。
你记住,以后在皇宫里,你就是朕的五弟,朕就是你的长兄。
在皇宫外,你才是朕的臣子。
这皇宫是我们的家,在家,就要用家里的称呼。
记住为兄的话了吗小五?”
朱由检含着泪,小手紧紧的抓住那只没比自己大了多少的手说道:
“长兄,小五记住了,永远不会忘,永远不敢忘。”
若干年后,朱由检领师百万征战四方。
山高路远皇权难及,每当有人劝他自立称帝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人斩之。
在他的心里,永远记着那只牵着他的手。
他们走到了大殿,候在殿内的孙承宗马上施礼道:
“东宫属臣,左庶子孙承宗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朱由校连忙拉着朱由检紧走两步一手托起孙承宗说道:
“孙师快快免礼,您是大行皇帝的老师,朕赐你可见朕不拜。”
孙承宗见皇上对自己如此尊敬,就稍微愣了一下。
虽然给大行皇帝做过讲习,可总共也没上过几次课,大行皇帝也没对自己如此尊敬过。
自己可是犹如李纲般的太子师傅啊,这陛下不避讳吗?
孙承宗一瞬间千思万想,刚想谢恩,就听朱由校接着说道:
“孙师,您才高志洁文武双全。
我兄弟二人欲拜您为师,不知孙师能收否?”
朱由校说完就指点着朱由检一起弯腰施了弟子礼。
这下孙承宗可绷不住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
“陛下,殿下这万万不可,可折煞微臣了。
天地君亲师,臣就是做了帝师,也不敢僭越君臣之礼。
蒙陛下看重,臣定当尽心辅佐,还请陛下勿要再为难臣了。”
朱由校连忙和朱由检一左一右扶起了孙承宗说道:
“孙师,以后朕有做错的时候,还望孙师看在大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份上直言告诫。
朕定当洗耳恭听,不敢有半分埋怨。”
孙承宗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这一会儿却被朱由校整的慌了手脚。
他阅人无数,可以看出新皇不是在戏弄自己,而是真心尊敬自己。
这就奇了怪了,这新皇为啥就这么看重自己呢?
不管了,士为知己者死,只要新皇诚心待咱,咱就用全力辅佐吧。
这时王承恩检查过仪仗回来禀道:
“回陛下,仪仗齐整,可以起驾了。”
“那就去乾清宫吧,轿子就免了,朕陪着孙师走走。”
朱由校说完就一手拉着朱由检,一手很自然的扶着孙承宗向外走去。
本来好好的孙承宗一下子就不会走路了。
他觉得自己这两只脚,无论抬哪只都会踩着皇上的龙足。
朱由校见孙承宗没有动身,就奇怪的问道:
“孙师,咱们要抓紧去乾清宫了。
选侍康姨娘被贼人所害,朕已宣了诸大臣去处理,我们也要抓紧过去了。”
孙承宗一听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立刻就沉稳了下来。
“陛下,天子礼仪不可废,还请陛下上撵。”
朱由校在孙承宗的坚持下才上了撵。
而孙承宗则牵着朱由检的手随行在旁。
当他们到了乾清宫门外,一众大臣已经等候在外。
众人见礼罢,朱由校开口说道:
“诸位臣工,这皇宫大内连发奇事、凶事。
前有廷击案,左有红丸案,今有康姨娘霸宫案,现又发生了内侍偷盗嗜主案。
诸位,朕年幼,有些事情看不明白。
你们不是阁老就是重臣,可否替朕理清这里的内情,还我宫室之威严安宁?”
刑部尚书黄克瓒,大理寺少卿左光斗,朕就把这次凶案交给你们两位主审。
帝师孙承宗代朕监审,其他爱卿辅审。
王大伴,你把案情和众位大臣详说一遍,协助审案。
朕在东暖阁等候结果,望各位大臣还朕之公道。
朱由校说完一甩袖子就进了乾清宫,留下了满头雾水的几位重臣。
在路上王承恩已经和孙承宗讲了事情的经过。
虽然他讲的不甚明了,但孙承宗是什么人,那智商可是杠杠滴。
他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在李选侍霸占着乾清宫不走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杨涟等人玩的把戏。
无非是看新皇年小懦弱,愚昧可欺。
想要演着一场戏来占个拥立之功,好独霸朝堂把持皇上。
可你们是小看了新皇,潜龙在渊只为蓄势。
现在已经龙腾四野了你们还痴心妄想着控龙。
现在可好了,这新皇反击了。
这案还用怎么去查,这五个内侍,谁都知道是王大公公的人。
而王大公公多年前就与你们交好。
虽然盗宫什么的是新皇的欲加之罪。
可你们帮着李愚妇霸占乾清宫可是明摆着的。
这一代的东林党人可真不如叶阁老那一代人了。
朝堂是你们这些只会动口不会动手的书呆子能霸占的了的吗?
就这场戏布置的也是如同儿戏,全是破绽。
以前我看着和叶阁老交情不错的份上不想搭理你们。
现在你们欺负到我的学生头上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王承恩走了出来,拱了拱手讲了一下案情。
刘一燝、韩廣、杨涟、张问达,侯恂得脸色刷的就黑了下来,而左光斗则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左光斗对黄克瓒拱了拱手说道:
“黄大人,这李选侍被害,事关宫廷安危和皇家颜面,还请黄大人主审,遗直听大人调遣。”
黄克瓒面无表情的说道:“左大人就不要自谦了。
陛下首次让我们办差,我们自当全力以赴审清案子。
大家进宫吧,一起看一下现场,再问一下口供。”
这现场有什么可看的,三个内侍身中数刀,早已气绝身亡。
李选侍脖子上被划了一刀也已驾鹤西去。
李进忠右臂被砍掉了,虽然被止了血,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但也是进出气多进气少了。
若不赶快救治,怕也是时日不多了。
只有刘逊被绑的结结实实,脸色煞白的被两个大汉将军押着跪在一旁。
他们这些个大臣可不在乎李进忠的死活,他们在乎的是他的口供。
还没等黄克瓒问话,杨涟气势汹汹的抬脚就要去踹李进忠,嘴里还骂着:
“好你个肮脏东西,竟敢为一点蝇头小利杀害娘娘,罪该万死。”
那看押李进忠的大汉将军见状走上一步挡住了那一脚,手握刀把冷冷的看着杨涟没有说话。
黄克瓒冷着脸说道:“杨御史,这口供还没问,你就给结了案。
你意欲何为,杀人灭口吗?”
杨涟腆着老脸,讪讪的说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替李娘娘鸣不平罢了。”
刘策在一旁说道:“杨侍中,早上你还在说李选侍欲效仿武氏之祸,现在嘛,呵呵!”
杨涟瞪了刘策一眼没再说话。
黄克瓒走到李进忠前面蹲下问道:
“李进忠,你可愿招?”
李进忠虚弱的说道:“大人如果能让客嬷嬷过来一见,小人愿招。”
黄克瓒看了王承恩一眼道:
“王公公,你意下如何?”
王承恩拱手说道:“万岁爷让杂家协助各位大人问案。
大人欲要提客氏,杂家自当从命。”
“那就让客氏过来吧,劳烦王公公了。”
王承恩道了一声不敢,就派了人去喊客氏过来。
黄克瓒又走到刘逊面前问道:
“刘公公,你是自己招来,还是让本官动刑?”
刘逊在李选侍死了以后就已经吓破了胆,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大人,这不关小人的事,小的是听娘娘的吩咐才这样做的。”
黄克瓒冷笑了一声问道:“那以你所说,是李娘娘让你们劫持他的吗?”
“是李进忠李公公给娘娘出的主意。
说让我们假装劫持娘娘,以拖延时间,等王公公来救我们。”
“是哪个王公公,王公公为什么又会来救你们?”
“是王安王公公,李进忠说是王公公吩咐他,劝,劝李娘娘不封太后就不要离宫的。
也是李进忠让李娘娘拦着万岁爷不要出西暖阁。
我们也是听从李娘娘的命令,才敢拦着万岁爷的。
小的也是听主母的命令行事,请大人替小人在万岁爷前求求情,饶了小人吧?”
黄克瓒看了看刘一景,韩廣,杨涟等人一眼,对王承恩说道:
“王公公,这案情涉及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王公公 。
还请你奏明圣上,请王安王公公过来问话。”
这时有大汗将军入内禀报,乾清门外有王安王公公请求入宫。
王承恩走入东暖阁回奏了朱由校。
须臾,王承恩出来宣旨道:“万岁有旨,削御书房掌印太监王安一切职务,缚于众大人案前回话。”
宣完旨,他对着谈敬微微摆了一下手,谈敬立刻拱手一礼带人离去。
刘一景、韩廣两人的脸色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了。
他们可是大学士,是内阁成员,现在连个主审、副审都没混上。
这陪审席的座位,怕也是为了打脸才让他们坐的。
要不然,为什么就不让首辅方从哲过来陪审呢?
看来这新皇对自己等人已经是不满了。
都怨这杨涟和王安,你们让新皇顺顺利利的登基不就行了,非要出这么个馊主意。
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弄巧成拙了吧?
这小皇帝不简单,以往一直表现的普普通通,弱懦不堪,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
如今一朝掌权便卸下了伪装,能隐忍这么多年,这心机可也够深的。
左光斗坐在廊下眼睛微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杨涟和张问达、侯恂则是额头冒汗,怕是想着怎么能为王安脱罪吧。
刘策坐在一旁看着众人的表现若有所思,面上稍露鄙夷之色。
你们东林党人已经是众正盈朝了,怎么还不满足。
过犹不及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一群只知道打嘴炮,排除异己的家伙也敢妄想控制皇上。
呵呵,看来这新皇并不简单,这朝堂之上以后就热闹了。
正在众人各有所想的时候,有人报客氏已被带到。
王承恩走出去对一宫女打扮的中年妇人说道:
“客嬷嬷,李进忠劫持杀害李娘娘被擒。
他要求见过你以后才会招供。
现如今龙颜震怒,等着案件结果。
你还是好好劝劝李进忠赶快招了吧。
否则不仅自己吃苦,怕是连家人们也有祸事了。”
客氏听了王承恩的话后脸色就变了,福了一礼道:
“奴婢谢王公公提醒,一定会好好劝他改过自新。”
王承恩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抽了抽嘴。
一边回身向里走,一边想到:改过自新?你这妇人可真敢想。
你以为喂了陛下几年的奶就成太后了,想屁吃呢。
客氏随着王安来到了李进忠跟前。
“李公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王公公,赶快招御医给李公公疗伤啊!”
当客氏看到李进忠的惨样就着急了。
王承恩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
“客嬷嬷,你还是先劝他招供吧,几位大人等着问话呢。”
客氏连忙伏身对李进忠说道:
“李公公,我现在去求皇上开恩救助与你。
你有什么就交代什么,莫要再惹恼了诸位大人。”
李进忠缓慢的睁开眼睛对客氏说道:
“客嬷嬷,我失手杀了李娘娘。
虽非我本意,但也是死罪难逃。
你只去求皇上,莫要诛连 忠之兄嫂便可。
忠一生好赌,这次便是赌上了身价性命。
可这次也错估了形势 ,以为王公公和那些大人能够控制局势。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新皇英武,早已看清了他们的谋划。
如今大错已成,悔之晚矣。
客嬷嬷,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忠劝你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好生出宫生活去吧。
你去替忠向皇上谢罪,求个皇上恩典。
去吧,忠要抓紧向黄大人回话。”
客氏擦了擦眼泪,起身向王承恩问道:
“王公公,陛下在何处,能否替奴婢通禀一声。”
“陛下已有旨意,客嬷嬷自去冬暖阁见驾即可。”
王承恩说完就不再理客氏,对正在问宫女话的黄克瓒说道:
“黄大人,这李进忠已愿供罪。
大人还是先行审他为好,晚了怕是……”
黄克瓒听了来到李进忠面前对王承恩说道:
“王公公,请你命人喂李犯些许水吧,总得让他交代完了。”
王承恩点了点头让人去办。
“李进忠,若想不获罪家人,还是都招了吧。”
李进忠抬眼看了一下黄克瓒说道:
“小人也是被蒙骗才做下如此蠢事。
现在回想起来,小人几个可真是愚不可及。
就算这次他们的谋划成功了,获得好处的也只能是王公公和那些个大人。
我们几个除了会触怒新皇以外,怕就是能得到几个赏钱后被灭口吧。”
黄大人,小人就不再废话了,把所知道的都讲于大人。
但愿大人能够把那些幕后的人物给找出来,让他们在皇权路上和小人相伴而行。
小人几个是在大行皇帝登基伊始,就被从东宫调来服侍先皇和李选侍。
郑贵妃想登上太后之位,就蛊惑李娘娘争皇后之位。
而且郑娘娘为了讨好和迷惑登上皇位的先皇,就给先皇送了八位美貌侍女。
先皇的龙体也从此就一天不如一天。
郑贵妃唆使李娘娘向先皇讨要了几次封赏,可还没达成所愿,先皇就卧床不起了。
郑娘娘不知是什么原因,唆使崔文圣给先皇开了大泄之药。
又传话与李娘娘,说李可灼家藏丹药可解先皇之疾。
此后之事大人已知,小人就不再多言。
今辰大行皇帝驾崩之后原本没有什么变故。
可有郑贵妃侍女吴氏瑞莲见过李娘娘后,李娘娘就有了听政之心。
她命小人几个把大殿下藏于西暖阁,不与朝臣会面。
小人原想劝阻娘娘,就禀报了王安王公公。
王公公思索片刻后,便令小人等依娘娘之命做事,但不能伤了殿下。
小人对王公公说怕殿下事后降罪于小人。
王公公却说他是为了殿下着想,小人等不仅无罪,还有护驾之功。
小人等误信了王公公之言语,就做出了大不敬之事。
而后就发生了众朝臣和娘娘争夺殿下之事。
我等原以为殿下随众大人离开后事情就已了结。
可没想到娘娘还想霸占乾清宫,以谋太后之位。
我等正不知如何是好,王承恩王公公就带锦衣卫以偷盗之罪来抓捕我们。
我等原本不想反抗,可李娘娘命我等阻拦王公公等人不得入内。
我等只好领命阻拦,谁知王公公竟有万岁的旨意:如遇反抗者杀无赦。
他们三个在前面阻门被斩以后,小人和刘逊就退到了娘娘身边。
娘娘唯恐我等被抓以后她就得离开乾清宫。
悄悄命小人以劫持她威胁王公公带人离开。
小人慌乱间没有多想,就按照娘娘的旨意做了。
可在小人被逼着后退时,不知怎的差点摔倒,误伤了娘娘性命。
大人,小人句句实话,还求大人帮小人求情,莫要牵连家中兄嫂。”
黄克瓒问向做记录的内侍道:
“李犯之口供可曾全部录下?”
“禀大人,已全部记录,请大人验看。”
黄克瓒仔细看了看,见没有差错,就说道:
“李进忠,画押吧。尔之请求,本官可代你回禀皇上。”
他转身又对王承恩说道:
“王公公,李犯虽罪不可赦。
但他还是主要的证人,还是请御医为他医治一下合适。
并且,此案又牵出红丸御案。
事关先皇生死迷案和郑贵妃之清白。
还请王公公回禀皇上,请旨定夺。
众位大人,黄某所滤可有欠缺?可还有什么要一起回禀皇上的没有?”
杨涟看了看被绑在门廊下的王安说道:
“黄大人,这移宫一案现在只问了几个案犯和宫女侍卫。
且刘逊和李进忠之供词互有出入,存推诿脱罪之嫌。
这涉事人王安王公公还没有申诉。
李进忠是不是为了脱罪而构馅于王安还不得而知。
下官以为,还是先让王安自辨以后再报于皇上为好。”
没等别人说话,王承恩说道:“皇上让杂家时刻回禀审案之进程。
诸位大人该审问王安就继续审问王安。
皇上那里自有杂家前去回禀。”
说完让人去请御医,自己看也不看脸色铁青的杨涟自顾离去。
什么玩意儿?有这么审案的吗?
犯人还没怎么样呢,你个老东西一口一个构馅,一口一个自辨。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用意?”
冬暖阁内,客氏一进门就跪倒在朱由校面前,苦苦哀求皇上免了李进忠的罪责。
朱由校望着客氏久久无语。
上一世,在母亲突然亡故之后,他就把客氏幻想成了母亲。
不仅对她尊敬信任有加,而且给予了她和他的家人无上的恩宠。
可就也是这个妇人,把自己的后宫搞的乌烟瘴气,害死了自己的一个个宾妃。
更让人可恨的是,一个个皇子和公主不是在肚子里就被害的流产,就是偶尔产下来的,也都是在幼时就失去了性命。
“客巴巴,你说朕登上这九五之尊对你们有害处吗?”
客氏听了朱由校的问话后愣了愣答到:
“大哥儿登基称帝,只会对我们有天大的好处怎么可能有坏处?”
“客巴巴,那朕问你,那李进忠与你交好,他为什么就要帮着外人阻挠朕登基呢?
在他阻挠围困朕时,客巴巴去了哪里,为何不劝阻与他?”
客巴巴听了朱由校的质问既感到诧异,又感到羞愧。
“奴婢,奴婢当时不在乾清宫,不知当时所发生何事。”
朱由校失望的对客氏说道:
“客印月,你可知还有欺君之罪否?”
客氏一听朱由校直呼了她的名字,脑子里就是轰的一声炸响——完了。
朱由校看着发呆的客氏呵道:“还不从实招来!”
客氏豁然回魂,低泣着说道:
“奴婢去劝阻李郎的时候,遇到郑贵妃的侍女瑞莲说贵妃娘娘急唤奴婢过去问话
奴婢就跟着去见贵妃娘娘了,真的不在乾清宫。”
“哦,你是在知道朕已被软禁后,仍然离开去见郑贵妃了。
你不是去被问话,是去喝茶了吧?
说一说,他许了你何许好处?”
“回皇上,没,奴婢没有得什么好处。”
朱由校一双幽深得眸子盯着客氏慢悠悠的说道:
“客巴巴,朕不想对你用刑。
但朕可以在你哥哥,弟弟,侄儿身上试一下皇家的刑罚,你可愿意?”
客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
“陛下,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还请陛下放过奴婢的家人。”
朱由校慢慢喝了一口茶说道:
“那你就说吧。来人,准备记录。”
“禀皇上,郑贵妃娘娘的侍女瑞莲说,说贵妃娘娘有控制男人之法欲要传授于奴婢。
还说贵妃娘娘之所以能得先皇爷的独宠,以及李选侍能独得先帝之独宠,都是依赖于此法。
奴婢心里好奇,就跟着去了郑娘娘那里学习此法。”
“你可学会了那魅惑之术?”
“禀陛下,奴婢学会了。”
朱由校刚想问你学会了想要魅惑于谁时就改了口:
“到底是什么巫术,细细讲来。”
“禀陛下,没有什么巫术,只不过是一种迷香。
这迷香可以让人致幻,并且可以产生依赖感。”
朱由校一听顿时警惕了起来。
这他娘的不会是罂粟制成的香吧?
“她可说有没有避毒,解毒之法?”
“没有,娘娘说燃香的时候闭住气,不闻就可以了。”
“他有没有说此香是用什么药材做的?”
“娘娘只说此香是他们郑家祖传的秘法。”
朱由校无语的拍了拍额头,这真是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记录好了让客氏看一看,无误后就画押吧。”
朱由校烦闷的靠到了被子上,考虑着怎么处理这客氏。
要是不杀的话就要打发她走的远远的,省着看到她恶心。
“回皇上,李进忠招供了,交代主使人是王安。
而且,他还交代了红丸案另有隐情。”
“哦,怎么又牵扯到了父皇?
大伴,你仔细和朕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当王承恩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朱由校就更郁闷了。
这傻老爹到死都是在被人家给牵着鼻子走啊!
朱由校让人把客氏的供词交给了王承恩说道:
“大伴,这是客氏的供词。
你看过后即刻亲自带人去哕鸾宫拿人、寻找物证。
找到物证以后,所有知情侍女、宦官全部处死。
郑贵妃嘛,赐死吧!
外面的案子也不要再审了,是谁做的事朕心知肚明。
现在还不是和他们闹翻的时候,以后再慢慢来吧。
请孙师,黄克瓒,刘一景进来,你去吧。
再命人去看一下邹义、刘镇的差办的怎么样了,锦衣卫到位了没有。”
王承恩放下供词领命出去了。
等孙承宗三人进来见过礼后,朱由校让他们传看了一下客氏的供词。
三个人看过供词后脑袋都大了。
这大明的后宫可真真不好说。
不仅出的皇帝一代比一代奇葩。
就连这后宫发生的事儿也是一件比一件稀奇。
这可是牵扯到了两代先帝的丑闻,怪不得皇帝只把他们三个人唤进来呢。
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皇家的颜面和威严可就丧失殆尽了。
三人只是默默低头想着心事,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说道:
“三位爱卿,为了给先皇爷爷和先帝留下一丝尊严,朕欲快速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外面的案子就直接断了吧。”
刘一燝听了朱由校的话后,担心的问道:
“不知陛下要如何了断此案?”
“皇家之威严不可欺。所有涉案人员一概处死,王安赐死。
李选侍既然已经被害,就按规矩发丧吧。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刘一景犹豫的说道:“陛下,王公公罪不至死吧?”
孙承宗慢悠悠的说道:“陛下,刘阁老说的有道理。
留下王安,臣可保证能从他身上追查到那些和他有勾连的朝臣。
这外臣勾连内廷图谋不轨,可是抄家灭门之罪。
臣可是听说现在国库空虚啊!”
黄克瓒听了孙承宗的话差点笑了出来。
你 刘一燝 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的内阁,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这新皇明显是要放你们一马,可你还要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
你没听陛下一口一个孙师的叫着。
人家孙大人还能向着你们吗?
何况你们做了些什么龌龊事心里就没点13数吗?
不赶快借坡下驴偷偷感谢皇恩,还在想什么屁吃呢?
朱由校看着不识时务得 刘一燝冷冷的问道:
“刘阁老可想好了吗?”
刘一燝也醒悟过来是自己贪心了。
连忙躬身请罪道:“皇上圣明,是臣驽钝了。
如今大明正是多事之秋,快刀斩乱麻才是英明决策。
臣赞同圣意,处死所有人犯。”
“那就好,事情就这么办了。
现在宫禁已落,且皇宫今晚要肃清毒瘤,诸位爱卿就在偏殿将就一晚吧。
方正化,带刘爱卿,黄爱卿以及外面其余几位爱卿去偏殿休息。然后就按旨意去办吧。”
“孙师,朕今晚欲彻夜请教,不知可否?”
孙承宗刚刚见识到了朱由校杀伐果断,霸气凌人的一面,对这位新皇就更加满意和充满期待了。
“陛下之旨,臣求之不得。”
孙师,现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我们师徒之间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这说话扭扭捏捏的别扭,随便点舒坦。”
“唉陛下,这“别扭”一词出自何处?用着还挺合适的”
朱由校给塌上熟睡的朱由检盖了盖凉被,脱下靴子盘腿坐到椅子上说道:
“师傅,总有你不知道的事了吧?
这‘别扭’一词最初出现在闻一多先生的一篇文章‘飞毛腿’里。”
孙承宗听了郑重的问道:“这闻一多先生是何许人也?
先生都有那些著作,臣也想拜读一下。
能够造出如此通俗形象的词汇,先生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了。”
朱由校听了孙承宗的问话一下子傻脸了。
那位的成就是不低,作品也不少。
可是那些作品能让你看吗?
你看过以后要推翻帝制怎么办?
“那个孙师,这个闻先生可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朕也知之甚少。
我们不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孙师,您给学生讲一下当今辽东的形势吧!”
孙承宗一听到辽东,神色就严肃了起来。
“陛下,自从去年萨尔浒大战后,我大明国力,战力大损。
可战之勋贵武将损失太大了。
且开原、铁岭、抚安两城一堡陷入贼手。
这就让后金打开了进入蒙古的门户。
我大明之形势就更加严峻了。
幸有熊经略去了辽东,斩溃将、收军心稳住了形势。
现如今国力不继,兵将不足,辽东形势易守不易攻。”
孙承宗刚说到这里就有方正化进来禀报邹义、洛思恭、刘镇请见。
朱由校命三人进来开口问道:“尔等可准备好了?”
洛思恭回道:“陛下,臣已命警衣卫把内宫围的水泄不通,臣等恭等皇命。”
邹义等洛思恭说完话后,向后退了一步,示意刘镇回话。
刘镇感激的对邹义点了一下头说道:
“刘镇回禀陛下,在邹大人的帮助下,冥顽不灵者皆已正法。臣已经掌握了御马监。
现在御马监可用兵马有三万五千余人,臣恭等皇命。”
朱由校听了他们的汇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众卿听旨,命锦衣卫谨守外围,若遇闯宫者,无论出进,杀无赦。
命御马监在东厂带领下,甄别缉拿王安、郑贵妃、李进忠、魏朝、李选侍等人党羽。
若遇反抗杀无赦,若有举报立功者可记录下来,朕必有奖赏。
另,多盘查与外官勾结通风报信之人。
无论各宫均可搜检,但若有趁火打劫,以公谋私者,斩立决。
尔等在行动中要注意那些是可用之人,朕将不拘一格使用人才。
尔等若无事,就去办差吧,争取在天亮之前结束大的行动。”
“臣等遵旨。”三人齐呵一声,转身而去。
孙承宗看着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新君可是有高皇帝之风采。
做事果决,杀伐果断,没有妇人之仁。
刚打发走了几个人,王承恩就回来了。
他双手递上了一个木盒说道:
“启禀陛下,那些淫邪之物尽在盒中。”
朱由校随手把盒子放到了一边问道:“郑贵妃如何了?”
“禀陛下,郑贵妃娘娘在事情败露后已悬梁自尽。”
“这郑氏乃是盗取宫内珍宝于郑家,事发后羞愧自尽。
明天就以这个理由明喻外庭吧。
且郑家可抄,查出违禁品后就把一干人犯交于镇抚司吧。
抄家嘛,田尔耕在行,就让他明早再辛苦一下吧。
以后,有关大内事情的处理,都由厂卫负责。
好了,大伴,你今天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吧。
把客氏也带下去,先让她待在偏殿,明天再处置。
命人上些茶水点心,朕与孙师可是要彻夜长谈的。”
王承恩看了一眼斜靠在榻上,没有一点君王形象的朱由校,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然后看了一眼望着屋顶的孙承宗,无奈的拖着客氏出了大殿,准备吃喝去了。
朱由校可不管王承恩心里有多么崩溃,惬意的抠着脚趾头说道:
“孙师,我觉得我大明的威胁不在野猪皮子,而在大明内部。”
孙承宗听了野猪皮子四个字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陛下,这野猪皮子四个字可算形象,用的秒用的秒。
那个陛下 ,你能不能不要抠那个啥了?
臣可是连晚饭都没用,就被你拉来了,你这个样子,臣可没胃口了。”
“失误,失误,孙师请见谅。
咱这是习惯了,不过这抠一抠可真舒服。
唉,孙师,这个习惯可不怨学生,学生这都是受老祖宗的影响才有的。”
“老祖宗?哪个老祖宗?”
“当然是太祖高皇帝老祖宗啊!
学生在中午小睡了一刻,可是在梦中却过了百年呢!
这百年看也真是苦死学生了。
老祖宗不仅天天要把历代祖宗给骂一边,还亲自教学生文攻武备,帝王心术。
这不,连他老人家抠脚趾的毛病都教给学生了。”
孙承宗瞪了朱由校一眼说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陛下,对这些虚妄飘渺的事情,圣人都因不分真假而闭口不谈。
陛下作为帝王,就更应该避讳之一二了。”
“孙师,朕可不是故弄玄虚来糊弄与你。
你可知道,学生从未入蒙,原本不认得几个字,更别说会写字了。
现在学生写几个字让先生指点一下。”
“老王,王伴伴,笔墨上来。”
孙承宗看着这个又突然充满孩子气的皇上就有点哭笑不得和心酸。
自己的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
老大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更别说考虑家兴家衰了。
老二醉心武学,更是不知冬寒夏暑,人间冷暖。
可这个不足十六岁的学生,不仅要考虑自己的生死存亡。
还要忧虑这万里江山,亿万臣民。
如果身前有盾,谁又愿意砥砺前行?
在朱由校的狂呼乱喊之下,王承恩带着小内侍不慌不忙的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朱由校拿起笔后,神情便是一顿,身上立刻充满了无尽霸气。
“庐山竹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路遥西北三千界,势压东南百万州。美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份再来游。”
“先生请看,学生临摹老祖宗的《庐山诗》可还行? ”
孙承宗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御笔手稿一看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这字迹如果不是自己专心研究过高皇帝的书法,还真是分辨不出来真假。
更可怕的是当今陛下的变化,可是太大太快了。
作为东宫属官,他孙承宗可是清楚朱常洛和他的这个长子能吃几碗饭,能尿几年炕的。
这目不识丁的朱由校,在早上还任人摆布,哭都不敢哭。
可这下午之时就尤如高祖附身,霸气侧漏。
这,这该如何解释?难道难道……?
朱由校看到神色不断变幻的孙承宗,就想再给他加些调料,早点让他瘸了好。
自己这原本的白丁木匠皇帝,以后要爆出来的稀奇东西多着呢。
还是现在就给那些东西报个备吧!
“孙承宗,字稚绳,生于嘉靖四十二年正月二十五日,相貌奇伟,胡须张开像戟一样,声音浑厚。
孙承宗曾先后在大理寺右丞姜壁和兵备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员的家学里传授学业。
后,因房守士升任大同巡抚,孙承宗随其同行。
大同是朝庭的边城重镇,孙承宗在边境教书时,对军事有着浓厚兴趣。
他喜欢和边关老兵和低级军官交谈,询问一些关于边关防务的问题,慢慢的对边关的军务就有所了解了。
孙师,学生说的可对?并且学生还知道,大学士吴道南正是按照你的建议,才平息了廷击案。”
孙承宗看着得意洋洋的朱由校是目瞪口呆。
就连大张的嘴巴流下的口水打湿了衣襟都不知道。
“这这这,陛下这这事您是怎么知道?
臣从来没对别人讲过,难道是吴阁老对别人讲过?”
朱由校得意的说道:“你们讲过没讲过朕不知道。
这事儿可是老祖宗当作教材讲给朕听的。”
“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真的在梦中教导过陛下?”孙承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朱由校笑眯眯的小声对孙承宗说道:
“老祖宗还对朕说过,那廷击案只不过是东林党人和父皇自己演的一出戏。
老祖宗的原话是那就是一场破洞百出骗傻货的一场闹剧。
为此还把神宗帝骂的差点怀疑鬼生。
老祖宗说那个孙承宗是看透了一切,才让吴阁老睁只眼闭只眼的把事情给糊弄了过去。
孙师,你说老祖宗他对朕说的对与不对。”
孙承宗下意识的说道:“对,臣是看出了他们的闹剧。
也是从那个时候臣才知道了东林党人得不可靠,慢慢的疏远了他们。
那啥,陛下,老祖宗和你讲了大明的未来没有?”
孙承宗忽然把头凑到朱由校面前小声问道。
朱由校心里窃喜道:瘸了,瘸了,终于又忽悠瘸一个。
而且这位文成武就,将成为自己最大的掩护。
朱由校蹲在了榻上,左手做喇叭状拢住孙承宗的耳朵低声说道:
“老祖宗怎么会不说这个呢?
不过老祖宗说具体结果怎么样他也看不透。
他老人家只是说数年后的大明是被一层血雾所笼罩的。
应该是大明遇到了不小的劫难。
具体是什么他老人家就看不投了。
他老人家只是对朕说:辽东失去了熊廷弼,辽东就算完了一半。
还说大明失去了孙承宗,大明就算完了一半。
更是说,大明皇室什么时候废了厂卫,就要临死不远了。
更是说,如果大明朝堂只剩下了那些夸夸其谈,狗屁不懂的酸文人,大明的朝堂就算隔儿屁朝凉了。”
“陛下,这个隔儿屁朝凉是什么意思?”
“那个孙师啊,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嘛,完球了,死了的意思。”
“哦,有道理。
人临死的时候都要隔儿的一声咽下一口气。
然后身体就会慢慢的变凉了。
这个词用的非常形象,老祖宗的智慧无双。”
孙承宗说着站起来对着虚空拱了拱手说道:
“臣孙承宗可当不起太祖爷如此夸赞。
不过,我孙承宗在有生之年,必当全心全力辅佐我皇重整大明河山,死而后已。
我孙氏一族,从此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如违此言,天地灭之。”
孙承宗说完以后对虚空深施一礼后坐下问道:
“陛下刚才说我大明威胁不在外,而在内。能否细说一下。”
朱由校知道这是老师在考校学生了,就整衣端坐,开始论道:
“孙师,我们就不说远的了。
就说去年的萨尔浒大战,如果那十二万大军让孙师指挥,
如果不让朝堂之上,那些不知兵的大臣瞎嚷嚷,这结局会如何?
在朕说,去岁大败,方从哲罪在镐之上。
第一,杨镐本就是庸才,万历二十五年援战朝鲜,望敌而逃,全军溃败。
却被沈阁老粉饰一下,大败变成了大捷,如同儿戏。
这臭事你方阁老能说不知道吗?
但为何又要举荐杨镐经略辽东?无他,党争儿。
第二,在看用的那些领兵大将都是些什么人?
杜松,马林,李如柏,刘綎。
人人有资历,个个有靠山,打仗不争气,内斗争第一。
大帅本无能,骄兵悍将还不听指挥,这仗怎么打?
第三,你方从哲,赵兴邦不知边关兵计,坐在朝堂之上为了省几两银子就连番催战。
前线将帅依朝堂之令而行,这仗要是能打胜,只能说是祖宗显灵了。”
孙承宗点了点头说道:“依陛下所言,这大明的威胁在于党争,在于兵备松弛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这只是大明忧患之一二。
这大明朝堂的党争,已经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
盈盈朝臣,有几个是在为这社稷黎民做事?
他们占据朝堂,只是为了争而争。
只要政敌说是对的,我必然说是错的,不错也得错。
只要政敌说是错的,我必然说是对的,不对也得对。
你今天整倒我几个党朋,我明天就要整倒你几个同伙。
他们可把我大明皇家放在眼里?
他们可把这江山万民放在心上?
不过,在一件事上他们做的倒是挺有默契的,那就是捞银子。
什么漂没,什么碳敬,冰敬,茶敬,年节供奉等等,明目繁多,用足了心思。
他们嘴里高呼着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
可做的事儿呢,有哪件要脸了?
这农民种地,一年辛辛苦苦的收入,有他们一个铺子一天的收入多么?
可为什么他们就只让收地税,不让收商税呢?
因为他们名下的地不用纳税。
因为他们名下,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东家名下有大量的铺子、生意。
他们只想做附在大明身上的蚂蝗。
吸血,吸血,再吸血,却不想付出一丝一毫。
而这血是从哪里来的?这血在那些苦哈哈的老农身上。
这血在这大明万里江山的气运之上。
等到什么时候这些老农民撑不住了揭竿而起,那我大明的气运也是算到头了。
纵观历史 朝朝代代都是如此兴亡交替,可那些文人世家却可永存。
大唐亡了,他们可以重新站在大宋的朝堂之上。
大宋亡了,他们可以站在我大明的朝堂之上。
我大明亡了,他们还可以站到野猪皮子的朝堂之上。
所以,他们从不会在乎你皇家的江山怎么样。
他们只在乎自身的利益如何。
他们嘴里的那些忠义廉耻还是听听算了,千万当不得真。”
孙承宗听了朱由校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虽然也是个读书人,可不得不说皇上这话,说的虽然难听,还有点极端,可却是一针见血,是大实话。
“陛下,这朝堂之风气要慢慢来,可不能操之过急。
这些朝臣的身后,关联着一系列的势力,动一而发全身。
一个不慎,他们就会闹出大乱子,不得不防。”
朱由校苦涩的对孙承宗说道:
“孙师,不是朕急功近利,而是这大明真的没有时间了。
你观历史,每次朝堂更替之前必有连年的天灾人祸。
汉末,连年大旱,赤地千里,饿浮满地。
这才有起义不断,兵灾连年。唐末,宋末个个如此。
当然,当皇帝的昏庸无能有着一定的责任。
可那些老农民,只要他们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就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造反。
所以这天灾缺粮,才是压倒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承宗皱着眉说道:“虽然我大明现在每年都有部分地区受灾,可还不至于缺粮啊?”
朱由校拧着眉头思考着,他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一下小冰川气候的可怕。
难道能和他说现在的欧洲已经冻死多少多少人了。
东边的老毛子已经饿死多少多少人了吗?
“孙师,朕在闲时曾去过钦天监翻看过二十年来历年的气候记录。
可以说这二十年来,大明疆域内的气温每年都在大幅度的下降。
都按种麦子最好的季节记录来说吧。
这二十年来春麦的播种期已经延迟了将近一个月。
而能种小麦子的地区,从长城眼线已经向南推移了百十里地。
草原上每年的冬天都在延长,冻死的牛羊在逐年增多。
那老奴为何急着攻占我大明?是因为他们那里越来越冷了。
他们那里的冰雪线在逐年南移。适合种庄稼的地方越来越少。
所以他们急着向南来找活路,急着来劫掠我大明获得粮食。
而我大明陕西,山西,山东,河南这些的人口和产粮大省的旱灾也在连年增多。
干旱的区域也在连年在增大,受灾的人口每年都在明显增加。
而这样的气候还要持续多少年。
这气温最终能降低到什么程度。
这受影响的区域到底会增加多少。
这样的灾害需要多少年才能缓解。
我们对这些都不得而知啊。
所以孙师,朕不得不向最坏的后果考虑。
我大明一亿五千万子民生死委于朕一身。
孙师,你说朕能不着急吗?
朕只有先整合了朝堂,恢复了军备,才能带领着万民,一心共度难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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