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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空间:冤种被疯批知青缠上了

水木扶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知青+年代+种田+甜宠】末世催眠师云岚带着异能小空间回到七十年代,只想过些简单的小日子。却被逼着嫁给狂躁傻子。当她接收原主悲催一生的记忆,决定改变原主命运,从拒做大冤种开始。把罪恶推手一一解决,然后下乡当知青。亲爹是愚孝家暴男,无药可救,亲娘挨打受骂受气包,先把他们婚姻搅和了。大房一家牺牲女主换取美好前程,把他们前程也砍掉了。一不小心,还把一条肥硕大蛀虫也揪了起来。云岚放心下乡当知青,却不想,事情有点失控!那个行事乖张疯狂的疯批知青整天缠着她干嘛?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做个知青,打理好她的小空间农场,不需要美男报恩,不需要以身相许呀!

主角:云岚,秦铮   更新:2023-01-13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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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岚,秦铮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空间:冤种被疯批知青缠上了》,由网络作家“水木扶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知青+年代+种田+甜宠】末世催眠师云岚带着异能小空间回到七十年代,只想过些简单的小日子。却被逼着嫁给狂躁傻子。当她接收原主悲催一生的记忆,决定改变原主命运,从拒做大冤种开始。把罪恶推手一一解决,然后下乡当知青。亲爹是愚孝家暴男,无药可救,亲娘挨打受骂受气包,先把他们婚姻搅和了。大房一家牺牲女主换取美好前程,把他们前程也砍掉了。一不小心,还把一条肥硕大蛀虫也揪了起来。云岚放心下乡当知青,却不想,事情有点失控!那个行事乖张疯狂的疯批知青整天缠着她干嘛?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做个知青,打理好她的小空间农场,不需要美男报恩,不需要以身相许呀!

《七零空间:冤种被疯批知青缠上了》精彩片段

云岚做了个梦,梦中看完了一个少女短暂的一生。

看到了最后,她忽然想起来,这不是昨天在基地看过的纪录片中人物?

她为什么会做梦想到这个女人?虽然她与自己同名,但两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不对,她们有一个相似之处,套用她从纪录片学到的一个词:大冤种!

其实,她们都是大冤种,一辈子受人欺负,受尽委屈,有理也没处伸。

正浮想连翩,脸上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痛,似乎有人在狠狠抽她耳光。

伴随着一声声尖叫与怒骂声。

岂有此理,连她休息片刻也有人打她?

她反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尽全力扣住脉门一扭。

这么容易吗?

云岚蓦然睁开眼睛,看清面前一个中年妇人,不禁愣了一下。

女人是谁呀?基地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而且,她腕脉中没有气感,普通人?

中年妇人手腕被她紧紧扣住扭住,痛得大声惨叫着:“老头子,进来,赔钱货想造反。”

“呯!”

木门被狠狠撞开,中年男人抓着一根木棍冲了进来。

待看清老妻在云岚面前吃了亏,怒喝一声,抓着木棍朝云岚当头打下。

云岚双眸微眯,捏着中年妇人的手腕一推,推出去挡砸下的木棍。

中年男人收势不及,木棍狠狠敲到妇人的额头上。

妇人哀嚎一声,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晕了。

云岚趁机松开了手,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中年妇人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他娘,怎么啦?醒醒——”

中年男人吓得面色大变,上前一步扶着妇人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他娘,醒来,别吓老子。”

云岚凉凉地说道:“不想死,尽快送急救,迟了没救了。”

中年男人猛然清醒过来,连忙用力把她搀扶起来,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拖着妇人飞快地跑了。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屋中顿时清静下来。

云岚眯起了双眸打量房间。

半砖半泥坯的土房子,墙上泥坯斑驳,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

房子两侧有两个房间,房门半开,可以看到房内的情况。

两个房间里面比客厅更小更昏暗,一贫如洗。

这是哪里?基地虽然物资缺乏,但用能量石提供照明,二十四小时也亮如白昼。

这里光线昏暗,连墙角的物品也看不清,怎么像纪录片中那个六七十年代?

她站起来随意左右转了转,看到墙上糊着一块碎裂的镜子。

就着微弱的光线,她对着镜中人看了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镜中出现一个五官秀气,却下巴尖尖,眼睛大大,面黄肌瘦的少女。

这不是纪录片中那个叫云兰的少女,后来吃枪子中的那个?

云岚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果然,双手骨瘦如柴,肤色暗黄,一看便知长期缺乏营养所致。

云岚自己拥有五行异能,其中植物异能最为出色,可以随时用种子催生粮食,给自己与队友提供食物。

因为有异能与食物的支持,她的一双手如羊脂白玉般白嫩柔软。

这不是她,她穿越了?这是穿到了七十年代那个悲催少女云兰身上?

不对!刚才那情景,分明是云家逼着云兰嫁给傻子的片段,为什么她会有云兰后半辈子的记忆?

云岚再回想起刚才那对夫妇,她从梦中看过云兰的一生,那两个人是她的大伯父大伯母,叫云强与叶翠凤的夫妇。

云兰一生的悲剧,那夫妇是罪魁祸首, 他们为了儿子的前程,强迫云兰嫁给杨家傻子,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他们夫妇明明也有女儿,比云兰还大一岁。

为了给儿子找一份好工作,用云兰的终身交换,其中,云兰的亲父云杰是罪恶推手。

那个一辈子只会对妻女挥舞拳头的男人,因为自己没有儿子,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什么也听亲哥云强的安排。

理清了来龙去脉,云岚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随手从门前的树上掐了一枝嫩芽,催动异能,嫩芽慢慢长大,颜色从嫩红变成了深绿,长成了老叶。

她把长大的几片叶子扔到了地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异能还在,虽然还是植物异能最强大,但这个世界里,都是普通人。

再感应了一下,她用五行异能开辟的空间也在,太好了。

这辈子,谁也别想逼她再做大冤种。

云岚走出了房门,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早春的寒意依然渗人,院子外面隐隐还看到一点雪白,那是积雪还没融化的而遗留的。

还有春夏秋冬,还能看到雪花,虽然贫穷,云岚还挺高兴的。

摸了摸肚子,肚饿了,原主好像中午也没吃饭,对了,早上还喂了鸡,捡了两枚鸡蛋。

云家两户一共八口人,养了四只鸡,而这工作,一向是原主的工作。

鸡?多么美妙的食物,在加入战队以前,她也是喝过鸡汤吃过鸡肉的。

现在,这鸡是原主养的,她吃上两只,应该不算多吧?

云岚循着原主的记忆,看到了鸡窝中四只鸡露出了姨母笑:鸡肉,鸡汤,她来了。

杀鸡,烧水,烫毛,去内脏,再用大铁锅把两只鸡煮熟。

昏暗的厨房中,灶膛的火熊熊燃烧着,大铁锅中的鸡汤翻滚,扑鼻而来一阵浓郁的鸡肉香味。

真鲜!她这辈子没闻过这般香的肉香味,云岚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她忽然感觉到了厨房内有生命的波动,循着心跳声往米缸旁看去,十三只鸡蛋整齐地码在一个破烂篮子里。

云岚摸了一把,十三只鸡蛋有五只有生命气息,里面有小鸡?好吧,有小鸡,放进她的小空间好了。

不跳动也没事,也放入空间吧,可以吃。

两只鸡煮了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个香油鸡的美食视频,左右看了看,半壶油有半斤,可以做。

从院子菜地摘了一把香葱,香菜,大蒜,清洗,热油煮香葱,煮至焦黄捞起,香油淋蒜蓉姜末,淋上酱油,加盐洒香菜,完美。

香油调料有点多,分成两碗,一碗香油醮料和一只鸡放空间。

改天再慢慢吃。

而她则撕一口鸡肉,喝一口鸡汤,吃得满嘴流油,愉快不已。

正吃得起劲,院子外面两人回来了。

叶翠凤伸头看到云岚居然在捧着一只鸡大口地吃,下意识大声斥责:“啊——臭丫头偷吃,反了,反了!”


云岚充耳不闻,谁也不能打扰她用餐。

夫妇俩看到云岚旁若无人的吃着鸡,连半个眼神也没有,不禁大声怒斥着。

随手在院子抄起扁担与扫把,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子。

直到他们的半只脚步踏进了屋里,云岚才抬起头来。

清冷双眸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云岚依然一只手抓着鸡翅膀大口地啃着。

另一只手端起了半碗香油往空中一泼。

空气中飘散着香葱与油混合的清香,半碗油刚好洒到了他们的脚下。

往日凸凹不平的土坯地板不知何时变得光滑平整,而脚下的香油令地板更加光滑如镜。

叶翠凤脚步快上一步,一脚踩到了一摊油,顿时收势不及,向前一滑,撞向堂屋中的八仙桌。

呯的一声,她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屋内八仙桌的柱角上,只觉眼前一黑,脑袋都要炸开了。

前后两次都是脑袋受创,脑袋几乎被劈成了两半。

叶翠凤情不自禁凄惨地尖叫一声,晕乎乎地却听身后丈夫发出一声沉闷的嗷叫。

云强落后一步,一只脚踏进了屋里,一只脚却还在上面。

前脚一滑,后脚却毫无着力之点,情不自禁以一字马的姿势坐了下去,两腿中间狠狠坐到门口突起的门槛。

屁股差点分成了两半,而腿间受到强力的撞击,痛得他几乎痛死过去。

他满头冷汗地坐在门槛上,一脸煞白,浑身失去了力气,连叫喊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云岚把啃干净的鸡翅膀扔到了一边,遗憾地看了看碗里只余一半的香油。

多香滑美味的调料汁,竟然浪费了一半,太可惜了,真是可恶。

她冷眼扫了两人一眼,把余下的一半鸡肉慢斯条理地塞到肚子里。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在那个生态失衡的时代待过,都知道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待她把整只鸡啃完,连骨头上最后一点筋与小骨头也让她放嘴里嚼几下,把鸡汁吸得一干二净。

这时,大伯父夫妇也终于缓过气来。

虽然两人依然痛得眼前发黑,浑身无力,但已经可以稍稍挪动一下位置,让自己以舒适一点的姿势趴在地上了。

云强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臭丫头,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叶翠凤恶狠狠地咒骂:“待会你奶奶回来,等她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还有你爹,你敢如此不孝,叫你爹抽死你。”

两人由恶狠狠地咒骂到恐吓,再到威胁,骂了小半个小时,终于竭了力。

在这过程中,云岚只是用冷漠的眼神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反驳。

待两人无力说话之时,云岚把最后一口鸡汤喝完,才悠悠地说:“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待会不管哪一个回来,都不会放过我。”

“当然,我看你怎么死,臭丫头,简直反了天了。”

云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要想不挨打,还得先下手为强。”

云强脸色微变,忽听院子外面响起了云杰的声音。

“哥,嫂子,你们怎么啦?怎么坐在地上?”

云杰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狐疑地看着坐在自己屋里的亲哥亲嫂,还有坐在桌旁的云岚。

他眼神扫过桌上的骨头与汤盆,不禁怒容满脸:“家里人还没回来,你竟然偷吃?”

云强冷冷地说:“老二,不是哥说你,你这女儿主意大了,竟然杀了两只鸡,一口也不给别人留,自己一个人吃光了。”

“什么?两只鸡?”

云杰下意识看向院子中的鸡舍,果然只剩下两只最老最瘦的两只鸡。

而且是两只已经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混账,你竟然敢偷吃家里的鸡?臭丫头,看老子怎么抽死你?”

云杰怒气冲冲地从院子随手抓起一根手腕粗的干柴,脸色涨红地冲进了屋里。

云强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小心,地板有油。”

云杰低头愣了一下,一脚刚好踩到了一滩油上,按道理,泥土压实的地板根本不会打滑。

但他就是脚下一滑,像溜冰一般滑了进去。

“小心——”

云杰反应算及时,手中的木柴一撑,躲开了八仙桌。

云岚唇沿微弯,忽然伸脚把脚边一个长凳踢了出去。

长凳撞上云杰的膝盖,云杰只觉膝盖一软,整个人身不由已地向前一扑。

忽觉眼前一花,云岚随手把桌上吃剩的骨头往云杰前方一撒。

云杰只看到自己摔去的地面多了许多突起的骨头,然后结结实实地摔到了骨头上。

“嗷——”

他惨叫一声,胸前被无数突起的骨头或骨刺狠狠地撞入,痛彻心扉,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口中一股腥血涌现,又被强行吞了下去。

云强夫妇看傻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侄女。

往日对着人都是低着头,眼神怯怯不敢与人直视的侄女。

今天,她的眼睛非常明亮,而且,很冷漠无情,就似看向陌生人的眼神。

“你是谁?不对,你平时的乖巧都是装的?”

云岚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对呀,就是装的,装乖巧只是想好好活着,既然乖巧都没有用处,还装什么?”

“阿兰,你是为了刚才的事生气?杨家可是好地方,有钱有势,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真的?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忍心抢了?家里好东西都是云梅的,杨家,还是给云梅吧?”云岚一脸天真的笑着。

谁都明白,她并不是真正的天真,而是不满。

叶翠凤气得破口大骂:“阿梅才不会嫁给杨家那傻子。”

“哦,原来是傻子呀!”云岚呵呵冷笑。

“傻子又怎么样?有你吃有你喝就得了。”

云杰早知道亲哥的计划,闻言不禁愤怒地瞪着她。

“你吃我的喝我的,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得这么大,现在给你找个婆家,还敢反对?”

“辛辛苦苦?吃你的喝你的?”

云岚挑了挑眉,微微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听娘说,你的工资二十年如一日,全部上交了你老娘。”

“而我娘,每个月二十一块上交十块,余下十一块钱,养活我,养活你,还养活了她。”

她慢斯条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他面前,语气轻柔而清冷。

“明明是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一辈子靠女人养的软骨头,你怎么做到理直气壮地说出养大我的话的?”


“你,反了,反了!”

云杰脸色涨得通红,一只手颤颤地指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云岚又若无其事地说道:“至于说鸡,四只鸡,是我娘掏钱买的鸡苗,天天割草抓虫喂它吃喂它们喝,是我干的?我想吃就吃了,又怎么样?”

“再怎么吃,吃的也是我娘买的粮食,用的也是我娘的工资,带也是娘把我带大的。”

她用鄙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杰:“一个全靠女人吃饭的窝囊废,有什么资格骂我?”

“混账,反了,我是你亲爹!”

云杰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当然,也许是痛得发抖。

云岚眨了眨眼,在末世的人眼中,连自己也靠女人养的亲爹,还不如一只鸡来得有用。

她眨了眨眼,轻声叹道:“哦,原来你是我亲爹呀,我还以为是云俊华和云梅的亲爹呢!”

“胡说八道!”

“是吗?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傻子?因为要给云俊华一份好工作是不是?”

云岚不屑地勾起了嘴角,鄙夷地看着云杰:“既然是为了云俊华的前程,把云梅嫁给傻子不就得了,那才是她的亲哥。”

“反了,反了!”

云杰恶狠狠地咒骂道:“阿梅是有大出息的,他怎么能嫁傻子?你这不中用的臭丫头,不是你嫁还让谁嫁?”

云强也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兰,不是伯父说你,家里都是为你好。杨家只有杨春明一个儿子,家里有钱有势,嫁进去有吃有喝的,待日后你生下一个儿子,杨家什么不是你的?”

“这么好?那给云梅岂不是更好?”

“阿梅已经有对象了,她不适合。阿兰,你不比阿梅长得漂亮 ,杨家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两夫妇见用硬不成,只好改变了策略,大打温情牌,满口为她着想的神情,不停地劝着。

云岚本想直接拒绝的,给他们说得烦了,不禁心中冷笑。

她眼珠一转,心下忽然生起了一个主意。

既然从内没办法熄了他们的心思,何不从外打破呢?

想到这里,云岚神情冷淡地说道:“说一千道一万,把我卖了换你儿子前程,都是你们得好处,我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有?杨家这样的好家庭……”

云岚冷淡地说:“彩礼三百,钱到位,再让他们在国营饭店摆一桌好吃的,我便答应过去。”

叶翠凤一怔,连忙赔笑道:“三百当然没问题,这钱已经交给你奶了。”

“哦,既然彩礼是阿奶的,就让阿奶嫁过去吧!”

“你说什么话?家里供你吃供你喝,辛辛苦苦把你养得这么大……”

云杰还待再斥,却在她清冷不屑的眼神闭上了嘴巴。

“窝囊废,软饭没种男,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没种软饭男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云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

云岚不屑地掠了过去,冷眼对上云强恼怒的眼神:“我就一句话,彩礼给了谁,那就谁嫁,钱不到我的手,我是不会管的。”

她说着转身回房,看了看横在她面前的云杰,脚步未停,一脚踩到了云杰的脑袋上,把他的脑袋狠狠地压在地面上。

云杰气得正在破口大骂,嘴巴张开,地面泥巴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松软,直接把他的脑袋也踩得深陷了进去。

云岚回到了房间,房门随手关上,便隔绝了门外三人吃惊的眼神。

云强与叶翠凤两人吃惊地瞪着对方,刚才那个瘦骨嶙峋的还是他们那个侄女吗?

不仅仅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自己的亲爹也一样的不放在眼里,还踩亲爹的脑袋?

“不会中了邪吧?”

“胡说八道,小心告你封建迷信。”

云强呵斥了一声,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俊华的前程必须保证,三百块钱,给她。”

“杨家根本没有给彩礼。我们哪来的三百?”

叶翠凤一边捂着脑袋晕乎乎地坐起来,一边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云强回头看了还埋头在地上的二弟,阴沉着脸低语道:“闭嘴,这事待娘从娘家回来,跟她商量一下。”

至不济,把二弟放在娘那里的钱拿出三百块,反正都是云杰的钱。

他强忍着疼痛上前几步把云杰拉了起来,才发现云杰的胸口全是血,一根根鸡骨头嵌在他的胸口上,几乎把胸前棉衣戳成了筛子。

幸亏这是早春,因为天气寒冷,身上穿了棉衣,穿得厚实,只有几根长长的骨头刺进了里面 。

“二弟,你没事吧?算了,到我们那边上点药。”

原以为自己伤得最重,现在看来,彼此不相上下。

云老太是个非常强势的老太婆。

在那个饥荒年代,云家子孙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为了保证云家香火有粮吃,在云俊华之前的孙女,一连四个孙女都给她亲手处置了。

直到云俊华出生,又有两个儿媳妇的求情下,后面出生的两个孙女才留了下来。

本以为云杰有了一个女儿后,后面会带出一个男孙。

却怎么也想不到,也许因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又或者因为营养跟不上。

原主亲娘刘小英在生下云岚后,体弱多病,最后没得生了。

因为没有亲儿子,不管云老太或云杰都把刘小英当成了丧门星。

多年以来,她像老牛一样为云家做着贡献,又要赚钱又要养家,还得伺候一家老小,自己与女儿却是吃不饱穿不暖。

一旦云杰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准把刘小英母女狠狠收拾一顿,发泄自己在外面承受的憋屈。

云老太看到儿子收拾儿媳,只会添油加醋让他打狠一点,是绝对不会为二儿媳与小孙女求情的。

当天下午,她从娘家回来,看到两个儿子俱是一身的伤,面青鼻肿的,而那个赔钱货竟敢狮子大开口要三百彩礼,几乎气疯了。

“三百块?凭她那一脸下贱的脸蛋,也值三百块?她怎么不脱光往外面躺着,看有没人给钱……”

云老太高高昂起头颅,站在屋前的老枣树下,对着二房的屋子破口大骂,几乎把孙女当成外面那种专勾男人的不要脸贱货。

正当她骂得起劲,树上鸟窝飞出几只惊恐的乌鸦,呱呱叫了几声,几坨灰白的鸟粪从天而降,掉进她的头上,嘴里。


云老太给几只鸟搞了这一口,顿时骂不下去了,只好呸呸不停,连忙寻了热水漱口。

这几只鸟儿其实与云岚无关,纯属运气。

云岚还躲在空间里了解着它的功能呢!

在基地,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植物异能,毫无战力,其他同伴无事便欺负她。

云岚后来接连激发了五行另四种异能,便瞒了下来。

无意从一本书上寻到的方法,用五行异能开辟了一个随身的五行空间。

还顺手把一个废弃的植物博士研究中心洗劫了。

刚把研究中心洗劫,还没弄明白那些东西的功能,便穿到了七十年代。

不过,云岚并没有难过,反而有些兴奋。

当冤种当扑街久了,忽然换了一个地方,四下全是普通人,随便动动脚,便把几个人弄趴下了。

这种感觉令人舒适,也令她信心大增,她有信心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空间只是一个小空间,大约两亩左右的土地,空旷的土地上堆放着从研究中心洗劫的所有物资。

她站在土地中间,闭上了眼睛,脑中幻想着理想的家园,小桥流水,阡陌连片,还有农家小屋……

五行元素在脚下向着空间蔓延,水元素汇聚成水池,土地被分割成了四大块,而池水旁边土元素凝练,一间低矮的土屋慢慢形成。

呼!云岚渐觉脑子变得晕眩,体内五行元素被抽空,她猛然停下了动作,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了口气。

不行,她需要进食,需要补充能量。

云岚把刚才放回空间的母鸡取出,再次大口地吃起了鸡肉。

这个年代虽然物资短缺,但鸡肉当真好吃呀。

又鲜又香,满满的鸡肉的味道,令人心情愉快,不知道猪牛羊肉是不是也好吃呢?

她还能感觉到,这里有纯纯的五行元素,没有她原来的世界元素驳杂。

吃完第二只鸡,身上也恢复了一点能量 。

云岚从地上一堆物品中搜出了一袋种子,随意洒到了土地上,闭上眼睛,用植物异能催长。

不一会,她觉得体内能量不足,便停下了动作,再看土地上,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芽。

算了,先出门寻点东西吃,吃饱喝足了再说。

摸了摸身上单薄的棉衣,她皱了皱眉,翻出一套紧身的黑色保暖内衣穿在里面,再穿上原主单薄棉衣与棉裤,终于感觉到了暖意。

回到房间,她便听到了屋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叫骂声。

云岚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房门,一个满脸皱纹,长着一双凶狠三角眼的老太婆正呸呸地吐着口水,时不时骂两句。

云岚一回忆,便知道这是原主的亲奶奶,一向偏心大房,寻她要东西吃,别想了。

她眼神平静而冷漠无波,扫了云老太与那边几个伤员,径自走出院子。

云老太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反了,反了,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这样出门?

“臭丫头,你给我回来——”

云老太抓起一根木柴厉声叫骂着,跟着身后飞快地冲了出去。

院子外,相隔不远的两户邻居正靠着墙头说着话,听到云老太愤怒而拔尖的声音,不禁撇了撇嘴。

“又来了,云家那边每天不打不骂上几顿,好像过不下去似的。”

林春丽从院墙上往外张望,满脸同情地摇头:“这小丫头也够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也就刘小英那个软蛋,能受得了。”何月华看着云岚冷漠空洞的眼神,心下恻恻。

云岚知道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并且越骂越大声,越追越近。

她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手指微曲,轻轻弹了一下。

院墙上一根爬山虎藤蔓慢慢地延伸了出来,当老太婆从藤蔓边上走过之时,藤蔓似弓一 般弹起,瞬间便在云老太的腿上缠了几圈。

云老太只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勾了一下,身形一个不稳,便身不由已地向前一扑。

一颗小石头刚好滚到她的膝盖之下,云老太重重砸了下去,只觉膝盖一痛,情不自禁惨叫一声。

院子里两个儿子听到亲娘的大声惨叫,不禁气愤地冲了出来。

他们看到云岚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连回头的想法也没有,不禁大怒。

“放肆,她是你奶奶,你也敢动手?如此不孝,也不怕天打雷劈?”

云老太摔倒的过程,两位邻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距离有点远,没看清楚那藤蔓的诡异而已。

那时,云岚一直在云老太前面,相隔至少两三米,并且一直没有回头。

说是她动的手,根本毫无道理。

林春丽忍不住大声说道:“云兰根本没动手,她一直在前面走,半个手指头也没碰着,与她何干?”

“对呀,我们两人四只眼睛都看着呢,老天有眼,不会冤枉好人的。”何月华也大声给她辩护着。

云强与云杰见状,只好压下了心中的恼怒与咒骂,连忙扶着摔得七荤八素,半晌也说不出话的云老太回院子。

走进院门,云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云岚的脚下未停,又走了几十步了。

他不禁担心起来,如果她死活不肯嫁去杨家,难道他真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送给傻子不成?

他冲着云岚的背影大喊:“阿兰,回来,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云岚充耳不闻,天大地大,没什么比找吃的更大,她还是去找吃的吧?

路过邻居的小院子,云岚对两位邻居婶子怯怯一笑:“两位婶子,谢谢你们了。”

“我们看到了,肯定不会让他冤枉你的。”

林春丽含笑安抚了她一番,又好奇地问:“你要去哪?他们为什么要打骂你?”

云岚神情黯然地低着头,幽幽地说:“大伯父给堂哥找了一份好工作,不过,条件是要我嫁给一个傻子。”

“什么?你堂哥?他们不是也有女儿么?”

云岚没有回答,而是呆呆地转过了身,神情恍惚地继续往前走。

两名女邻居见状,不禁连连摇头叹气:“真是可怜,有一个护不住自己的亲妈,当他家的女儿,太可怜了!”


可怜吗?原主云兰肯定是可怜的,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子,求救无门,打也打不过。

反抗了,却被亲父连夜用绳子捆好送到了杨家。

当他的女儿的确可怜,不过云岚可不会。

不说她把异能带来了,即使是原来学会的催眠术,也足以应付这些普通人。

当然,觉醒异能后,她用催眠术控制人的大脑,除了异能人士与意志极其坚定的人,一般的普通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云岚漫无目的地走着,忽听有人不停地叫喊着她的名字。

一个干瘦苍老的中年女人匆匆往回走,看到云岚情不自禁地叫她。

云岚停下了脚步一打量,呵呵,这是原主的亲妈,懦弱无能的刘小英。

看到原主受欺负也不敢出声,三五不时给云杰暴打一顿也不敢告状的女人。

云岚嘴角微翘,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清澈了然的双眸对上刘小英疲惫的眼睛。

“刘小英,身上的钱和票呢?给我交出来。”

刘小英神情木然地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小叠纸与票,数了数,四张五块的,一张一块的,还有几张粮票肉票油票等。

这是发工资了?

云岚伸手接过塞到口袋里,一边低声斥道:

“刘小英,蠢货?养家活口是男人的责任,你养什么?这么丑的老瓜皮,你当小白脸?他不给钱凭什么要吃要喝还陪睡?还上交养老费?”

低声给刘小英洗了一会脑,她恶狠狠地说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敢打你骂你,用柴刀砍他……老太婆打你,打她儿子……大房欺负你,抓住女人下死手揍……”

“听到没有?但凡有人敢动手,跟他拼命,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刘小英似雕塑一般听着,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她,直到云岚让她回去。

把原主亲妈打发走了,云岚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与票 ,露出满意的微笑。

嗯,好像两里外有个国营包子店,去看看。

包子店的包子果然美味,还没走到包子店,远远闻到那股清新的麦香味,云岚便忍不住咽口水。

一排低矮狭小的街道上,转角的国营包子店前的排起了至少十几米的长龙。

云岚看了看房子前面摆着三排摞得高高,还冒着热气的蒸笼,看了看前面的人群,按下了心底的急燥。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看着前面的人接二连三地提着包子离开,云岚吸了吸气,忍住了。

眼看前面只有两个人之时,那卖包子的中年女人板着一张脸对后面还排着队的顾客大声说道:“包子卖完了,没了,明天请早。”

“又没了?真是烦死了。”

“每次总是这样,排上两个小时也买不上两个包子。”

众人纷纷抱怨着,三三两两地转向离开。

云岚没有离开,她还能清晰地闻到了最里面一摞蒸笼里传来缕缕麦香,里面明明还有包子,为什么骗她说没有了?

中年女人收拾东西正要进去,云岚拦住她问道:“大姐,包子不是还有吗?为什么不卖?”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没了就没了,去,去,去,别在这捣乱。”

“什么?抬起头来对我说话。”

云岚沉声说着,中年女人神情呆滞地抬起了头。

“那最后两个蒸笼里不是包子吗?”

“包子还有,还有香菇猪肉馅饼,要留给顾太太的。”

云岚道:“我就是顾太太家的保姆,交给我带走。”

中年女人连声应是,用一个洗干净的竹编篮子装了二十个大肉包子,二十个香菇瘦肉馅饼放了进去。

“还差多少钱?”

中年女人点头哈腰笑道:“顾太太给了五块钱的订金和粮票,你再给三块就好。”

云岚付了三块钱,提着篮子转身便走。

她先把十五个肉包子与十九个馅饼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入了空间,自己则抓起一个大肉包子放口中一咬。

肉包子又大又松软,带着淡黄的面粉原色,麦香浓郁,酱汁香浓美味。

一口带肉汁的包子下肚,云岚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穿越带来的种种委屈与不爽,此刻被大肉包子治愈了。

真是美味呀,两辈子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般美味的食物,不,刚才的鸡也好吃。

有这般美好的食物给她慰藉,她觉得,这个穿越不亏。

心情愉快的云岚,即使面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也没有计较。

一个步履蹒跚、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拦在她面前,笑容带着几分讨好地低声对她说道:“小姑娘,我家孙子生了重病,就想吃点肉包子,能不能让两个给我?”

云岚怀疑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真的是给你孙子吃的?不是你自己嘴谗想吃?”

在她曾经的世界里,为了生存而抛弃子女,这样的人见多了。

为了孙子有口吃的而低声下气地求人,她还没见过。

老太太闻言不禁苦笑道:“老婆子已经一把年纪了,吃不吃都没所谓,只可怜我那孙子,生起了病,什么好东西也没有,姑娘,求求你了,我就要两个包子就成。”

云岚展示了一下竹编篮:“只有三个包子了,我也要吃呢!”

“才三个?”

老太太心下惊讶,她明明看到那服务员装了许多,也没看她吃几个呀!

难道是她眼花了?

她满脸为难道:“那,能不能给一个?我给钱,多给你一毛。”

她说着颤颤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三毛钱,还有一张半斤的粮票。

包子两毛一个,她给三毛,也不少了。

云岚难得起恻隐之心,接过了钱与粮票,取出两个肉包子塞给了老太太,转身便走。

老太太看看手中两个包子,不禁吃惊地叫了一声:“哎!小姑娘,多了,谢谢了!”

云岚随手伸手摆了摆手,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经过一家店,她看了看招牌:“粮站。”

粮站?这里可以买粮食与种子吗?她的空间农田非常需要呀!


粮站里面的粮食不少,不大的店面里,六排大桶拼成了三列,留出了两行道路,方便客人进门的。

云岚进去看了看,大米,面粉,玉米面,未脱壳的小麦,稻谷,还有各种菜籽,花生,芝麻,玉米,黄豆绿豆,榨好的菜籽油,花生油等。

云岚摸出了一把钱。数了数,只余下十八块,嗯,还有油票肉票。

算了,先买点种子,不管是大米小麦或花生等种子,买了再说。

把粮票与油票花了精光,当然还有十八元。

她买下了小麦与水稻种子各十斤,其他各种豆类粗粮各种蔬菜种子各一斤。

一下便买了几十斤种子,把十八块花得一干二净。

云岚离开包子店没多久,一个俊朗青年便匆匆地走到了包子店。

这是一个身形高大,五官俊朗的男青年,剑眉朗目,高鼻挺直,轮廓如刀刻一样完美。

站在包子店中年妇人面前,竟然高出了一个半点,这样的身高与外形,北方人莫跑了。

他看了看包子铺上面的招牌,径直走进了包子铺,淡淡问道。

“同志,我是顾太太的娘家侄子秦铮,她订的肉包子与馅饼好了没有?”

中年女人闻言不禁一怔:“顾太太?刚才不是派了她的保姆过来拿了吗?”

“保姆?”

秦铮闻言愣了一下,不禁气笑了。

居然还有人敢冒领他们顾家的东西,这小地方,这些泼皮,好得很哪!

秦铮冷声问:“那保姆长什么样?哪来的?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去了?”

中年妇人闻言脸色一沉:“什么意思?取走了还来问第二遍?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当然要包子!顾家没有保姆,谁取了?”

秦铮脸色一沉,眼神也阴森了几分:“说,她往哪去了?长什么样?没把她找出来,这你怎么吃下去的,给我怎么吐出来。”

他朗目一瞪,一种无形的压力顿时压得中年妇人心惊胆颤的,知道遇上了硬茬子,不敢再横。

中年妇人不敢怠慢,连忙对秦铮说起刚才那少女的容貌。

“她长得很瘦……”

才刚说了一句,中年妇人便哑了火,她发现自己想不起那个少女长什么样了。

她只记得那个少女的声音很好听,让她情不自禁信了她的话。

但,她拼命地回想着,半点也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连是高是矮是肥是瘦,似乎也有些不确定。

她无奈地抬起头来,满脸忐忑地说:“我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应该还年轻,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秦铮眯起了双眸:“就这?应该?找死吗?”

青年阴森森地瞥了她一眼,中年妇人顿感心惊胆颤的,情不自禁瑟缩着身子。

质问了好一会,中年妇人竟然给不上半点有用的信息。

秦铮心中恼火,又问了她离开的方向,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走后他依然恶狠狠地留下一段狠话:“我去找她,找不着,定金给我吐出来。”

云岚在粮站买了粮种,各种蔬菜的种子,还从几个水果种子的小柜子里摸了十几颗活力十足的水果种子,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粮店。

走出店面没多久,一个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五官俊美青年匆匆向她方向走来。

云岚第一眼看到青年,双眸不禁感到惊艳。

这男人长得真不错,身形挺拔,鼻梁高挺,一双深邃双眸隐隐带着几分狂野之色。

不过,欣赏了一番,她便淡然地移开了眼帘。

再美的男人也与她无关,现在,先从泥潭中抽身再说。

她正要坦然离开,俊美青年却大步拦在她面前,凤眸微眯,上下打量她一番,眼光最后落在她的篮子上。

篮子上面盖了一块黑蓝色的土布,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里面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给你看?凭什么?”

云岚挑了挑眉,傲然地抬起了下巴。

感觉气势有些不足,左右看了看,路边有一块半尺高的石头,连忙走了过去。

“走什么走?给我看看。”

青年当然是循着方向追来的秦铮,一路追来,只有云岚的外形与竹篮子,有点符合包子店服务员提供的信息。

他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抓之下,发现手腕奇瘦无比,似乎一用力便会折断。

他下意识松了手,忽觉脚下一痛,少女鼓起一张瘦巴巴的小脸,怒气冲冲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这臭丫头,脾气这般大?

秦铮不禁气笑了,本来心中自觉无理,此刻也倔起来。

他正要追上去,却见云岚大步走到几米外的一块石头前,站了上来,然后昂起了头,傲慢地对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再对本姑娘说一次?”

秦铮看到她的动作,站在石头上,差不多与他 平视了。

他不禁失笑,还以为她想逃走,原来觉得矮了气势不足吗?

秦铮大步走了过去,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她手上挎的篮子:“给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凭什么?”

“我怀疑里面装了二十个包子与馅饼,刚才是不是你冒领了我们的包子与馅饼?”

云岚心中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有人追上来了?

还是有人看到了那一幕,想黑吃黑?

到了她的肚子,想让她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云岚梗着脑袋不服气地叫嚷着:“凭什么?你说我偷了就是我偷了?有证据吗?”

“我没说你偷。”

秦铮也不想给她套个罪名,他只想看看而已。

云岚冷哼一声:“你说没偷,刚才的话啥意思?抹黑本姑娘吗?”

“没,我没这样想。”

秦铮解释了一下,忽然想到,他为什么低声下气的?如果她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敢让他看?

“如果不是你拿的,为什么不敢让我看看,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你说看就看,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云岚高傲地抬起了下巴:“想我给你看,可以,赌,里面有包子,你抓我坐牢,没有,你怎么补偿?”

秦铮挑了挑眉,这么有把握?

这是虚张声势,还是嘴硬?

他嘻笑一声:“赌就赌,没有的话,该我怎样?”

“二十块,里面没有包子,你给我二十块!”

云岚嚣张地哼了一声:“输了就二十块,当是个教训,干不干?”


秦铮打量了她身上衣着与外貌。

一身单薄的黑灰薄棉袄,颜色洗得发白,肩膀手肘俱有补丁,裤子与鞋子也旧得该扔了

小脸瘦巴巴的,一脸菜色,估计是长期饥饿所致。

她全身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晶莹润泽,神采奕奕,无所畏惧。

他嗤笑一声:“赌博是不对的,小姑娘,被警官抓去要坐牢的。”

云岚一听,打个赌也坐牢,算了。

赚钱的办法千万种,但为了这一点小钱把自己送进牢房,就不值行了。

她哼了一声:“好吧,不要钱,你输了,就站在这里,对着我鞠躬,大声说我错了,是我混蛋。”

这样还不如给她二十块呢,秦铮心里想着,他可丢不起这个人,站在大街上对一个小姑娘道歉。

他 正迟疑着,云岚骄傲地叫道:“怎么样?还要看吗?怕了就向后转,起步——走,滚!”

秦铮嗤笑一声,伸手掀开了她的土布:“二十就二十,赌了!”

低头一看,心里一咯噔,他弄错了?

篮子装得满满的,还挺重,里面一个个纸包着的种子,还有一些是装粮食的小袋子,打开一看,果然全是粮食种子。

篮子至少十几斤种子,半个包子也没见着。

秦铮不信邪地把整个篮子的袋子一个个 拆开来看了。

别说什么包子馅饼,连面粉也没看到,全是未脱壳的种子。

他面无表情地把东西一一放好,把土布重新盖上,对上云岚得意洋洋地笑脸。

“怎么样?原赌服输不?”

“服输!小爷我认了。”

秦铮知道自己弄错了,倒也光棍,从口袋中摸出二十块往她手里一塞。

“不要,我才不上当。”

云岚把二十块往回塞,一边大声说:“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在这里向我道歉,大声承认自己错了,我就原谅你了。”

她说着又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把钱给我了,转身便向警局那边举报,说我赌博,是不是?我才没那么傻呢。”

秦铮幽幽看了她一眼。

他们此时正站在大街的边上,身后来来去去的人群,在这里向她道歉,也不知有没认识的人看到,那才丢脸大发了

他把钱往云岚手中一塞:“我才不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话音刚落,他已经跑出了几米,像兔子一样已经窜得老远了。

云岚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

一连串清脆的笑声把他吓得跑得太快了。

云岚坦然地把二十块放回了口袋,看了看手中的小篮子,再看二十块,决定再进去买种子。

反正她有一个空间呢,多买点备着总没错。

……

刘小英回到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少了一些胆怯与懦弱。

站在院门外面,已经听到了屋里一连串的国骂。

云老太特有的尖锐凌厉的嗓音在傍晚尤其刺耳。

刘小英眼神痛苦了一会,伸手推开了木门。

谩骂暂停,四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扫了过来。四双眼睛充满了阴沉与愤怒。

云老太率先开骂:“……也不知去哪勾野男人去了,下班这么久才回来,婆娘就得收拾,不收拾也不知谁是一家之主。”

她大声骂骂咧咧的,往日这个时候刘小英会满脸惊惧地向着道歉与解释 ,然后乖乖地把这个月的养老费奉上来。

但今天有些异样,云老太一手撑着腰,一手瞪着刘小英,却见刘小英瞪着她的眼神充满 了怨气与愤怒。

“今天发工资了?钱呢?”

云老太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刘小英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戾气,心中似有一只狂怒的野兽在怒吼着。

钱,钱,钱,每个月都这样,只要到了发工资的一天,不管多晚回来,不管她累不累饿不饿,见面第一眼,就要钱。

她怎么不去死?

刘小英面无表情地回道:“这个月没钱,你问你儿子!”

云老太闻声腾的一声抽出了一根烧火棍,恶狠狠地指着她说:“你说什么?二十几块,这么一大笔钱没了?你用哪去了?说,是不是养小白脸去了?”

刘小英闻言眼睛仿佛喷火一般瞪了过来,胸口的一股怒火似乎也要喷了出来。

她大声叫嚷着:“你说得没错,我勾汉子了,花钱养臭男人了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瓜皮,窝囊废,一辈子也没钱,天天靠着老娘养的杂种……”

“嗷——岂有此理,烂贱人不要脸——”

云老太气得跳脚,云杰也坐不住了,这一句句骂的,指桑骂愧,分明是骂他。

老娘说得不错,女人就是欠揍!

云杰心中怒气一上,身上的痛似乎也消失了。

他大步冲了上来 ,随手抓起一把扫把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

两边的邻居看到云家的院子,不禁摇了摇头。

这一家的人简直是火炕,也不知以后有谁不长眼,嫁入云家,就像掉进了虎狼窝一般。

刘小英往日看到云杰抓着工具,便会吓得浑身颤抖,缩起了身子眼圈红红地躲闪着。

但今天有点不正常,云杰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今天竟然没有吓坏,没有颤抖,在看到云杰抓着扫把冲过来之时,忽然嗷叫一声,扑向了柴垛。

云杰心中冷笑,只当她吓坏了又想跑,跑得了吗?

他大声叫道:“娘,把院门关上,别让她跑了。”

“好咧!娘马上关,狠狠地打,一身的贱骨头就该多打,打到贱骨头也散了就好了。”

云老太咧着嘴刚关上院门,便看到刘小英从柴垛上抽出了一把砍柴刀,愤怒地嗷叫着反身朝云杰扑了过去。

云杰下意识地举起扫把挡了过去,看到势如破竹的柴刀,不禁身子抖了下。

只听到清脆的破裂声,扫把的把柄被生生砍成了两截,余势未消的柴刀向着他的肩头砍了下来。

云杰情不自禁惨叫一声,只觉肩膀被利器重重一击,骨头似乎也被敲碎了。

薄薄的棉被被柴刀砍破了一条缝,一缕殷红的血丝从肩头的棉被中渗了出来。

众人看得呆了,云老太与云强夫妇看到往日所向披靡的云杰竟然受了伤,不禁惊得嘴巴也张大了。

刘小英一刀砍下,心头叫嚣的凶兽似乎也寻到了宣泄口,双眼血红,兴奋地瞪着云杰,再次举起了柴刀。


“贱人,你竟然敢砍我?”云杰又惊又怒地瞪了过来,只觉半边身子痛得麻了。

痛得浑身也无力起来。

刘小英举着柴刀指着他,大声地怒吼道:“砍你又怎么样?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老娘养了你这窝囊废二十几年,被你欺负了二十几年,砍你?我还要杀了你。”

她说着高举着柴刀凶狠地冲了上去。

一院子的人都看呆了,云杰惊吼地嚎叫一声,转身便逃。

云强,云俊华父子连忙上前拦住她。

刘小英不管不顾的,不管是谁上前,挥起柴刀便是砍。

云强与云建华手中抵挡的木棍也给砍成了两段,吓得两人抱头鼠窜。

云老太终于变了脸色,知道刘小英这次来真的了。

她吓得尖叫着救命,冲到了院子门前,却发现院门被自己锁上了。

何月华听到了云家传来的惨叫声,不禁犹豫地爬到墙头看个究竟。

待她看到刘小英挥舞着柴刀,云家四五口人纷纷抓着木棍围攻中间的刘小英之时,不禁大惊失色。

她匆匆地冲到了林春丽的院子,急急地对她:“你们看到了没有?云家那边打起来了。”

“看到了,云家人太过分了,简直不把媳妇当人看,四五个人围攻一个女人。”

林春丽爬下了墙头,大声叫唤着屋里的儿子:“阿贵,快,快去妇联求救,就说云家那边要打死人了。刘小英快被他们打死了。”

在所有人眼里,刘小英就是个怂货,只有别人欺负她,没有她欺负人的时候。

她们看到刘小英追着云家众人打,只当是这些人围攻,而她负隅顽抗而已。

妇联罗主任带着几个下属,还有两名警官匆匆赶到云家之时,却见云家大门洞开,几个邻居纷纷相劝不要动手。

云老太对所有人哭诉刘小英的不孝,在外乱搞男女关系,不上交养老费。

里面几个人却按着刘小英,把她按到地上。

刘小英四肢不得自由,却愤怒地胡乱蹬着腿,嘴里愤怒地叫骂着窝囊废,没种的男人,把云杰骂得脸色涨红,满脸怨毒之色。

他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一手抓起一根棍子狠狠朝刘小英当头一棒,一下便把刘小英打爆了脑袋,血水从脑袋溅了出来。

罗主任刚到便看到了眼前一幕,不禁吓得大叫:“住手?云杰,你想吃枪子不成?”

云杰身形一震,两手一松,手中的棍子便落到了地上。

两名警官飞快冲了进来,大声喝斥着云家人放手,一边一拉一扯,云强一家三口便给扔到了一边。

叶翠凤不甘地告状道:“罗主任,你不知道,她今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回家不上交养老费,抓着砍柴刀要杀人呢,不信你看看云杰的肩膀,那上面的血迹便是她砍出来的。”

罗主任板着脸看了看,云杰肩上是有一点血迹,不过由于有一层棉衣挡了一下,柴刀只砍破一点皮,上面的血迹只有一点点。

后面并没有血流出来,或者被棉衣里的棉花吸收了。

至于肩胛骨有没碎裂,隔着棉衣是看不出来的,

但刘小英看起来惨多了,额头,脸颊,身上的衣服也被打得破破烂烂的。

虽然她一开始先下手为强,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并且瘦弱不堪。

云强后来指挥着妻儿抓起武器围堵,很快便把她手上的柴刀打掉了。

没有了武器,几个人一起狂揍,刘小英身上的伤看起来当然严重多了。

一群云家人七嘴八舌地抢着告状,把刘小英形容成了一个恶毒无比,忤逆不孝并且勾三搭四的女人。

罗主任满脸的不耐,她虽然没来过云家,但这些年下来,早听说过云家所有人把刘小英当一头老牛一般使唤,净干活不吃饭的那种。

在他们面前,云家人还敢对刘小英暴打,还往她身上泼污水?

凭她这张老脸,说勾引男人,有人信吗?

当他们妇联所有人都眼盲心瞎的吗?

罗主任沉着脸扫了他们一眼,把浑身是伤的刘小英扶了起来,一边轻声问道:“刘小英,你有什么好说的?”

“在云家,没有活路了。我也不想活了。”

刘小英用痛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云强,二十几年来,在心中过了千百回的心底话全倒了出来。

“我倒了十八辈子霉嫁入云家,简直就是掉进了一个火炕……

婆母恶毒,丈夫窝囊没种,明明是他无能,怪我生不出儿子……

每个月二十一块工资,要交一半养老,余下的钱养男人养女儿,吃得比鸡少,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还多……”

刘小英边说边拉着罗主任的手不停的哭:

“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活路?二十年如一日养着一个窝囊废,他的钱全部上养给老太婆,两人四五十的工资,她养老要八成,比封建地主婆剥削还厉害……”

“就这样,他们还不满意,天天打天天骂,说我在外面勾汉子,你看看我身上,身上哪里有一块好皮?”

“现在他们还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来了,要把她卖掉,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刘小英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衣袖衣领,让罗主任看看她身上的新伤旧伤。

她的哭诉把云老太与云杰 一家人的脸皮都扒拉下来了,气得两母子握着拳头又要上前打她。

"住手,是不是想吃枪子?"一名警官愤怒地呵斥道。

云老太不满地梗着脑袋说道:“她是我家儿媳妇,男人管教女人,不是应该的吗?”

“管教就把她往死里打?往她身上泼污水?”

旁边围观的观众也纷纷骂了:“难怪刘小英会发狂,这样的家庭,当真比火坑还坑。”

“这老太当真比封建的地主婆还要狠毒——”

“年年打,月月打,天天打,不打也骂,这样的家庭,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云老太还不服气,梗着脖子与一群邻居对骂,什么贱人泼妇不停地骂,顿时把一众邻居的怒火也点燃了。

林春丽第一个站出来大声说:“罗主任,我说句公道话,这个老太婆几十年来如一日把儿媳妇当牛一般使唤,当真比旧社会的地主婆还要恶毒心黑。”


“就是,就是,他们一家总是关起门打媳妇,我们都看多了……”

“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吃了一辈子软饭,也有脸对女人非打即骂。”

一群人纷纷讨伐着,指着云家一家人大骂。

云强夫妇与云杰在罗主任与一众妇联同志严肃的脸色中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点不妙,开始缩起了脑袋。

云杰本来缩着脖子不敢作声,老脸燥得通红,心中恨得要死,只恨不得把刘小英一刀砍死了。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院子外面站着女儿云岚,她戏谑不屑的眼神刺激得云杰脑子一热。

他忽然冲到一边抓起了砍柴刀,高举砍柴刀怒声喝道:“混账,我的女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生不出儿子,打死也活该!”

他把心底所有的怨恨与戾气全都一下发泄出来了。

说着举起砍柴刀向着刘小英的脑子狠狠砍去。

云强一家三口不禁大惊失色,这云杰脑子有病吗?要打要杀也等所有人走了再走呀!

周围响起了一众邻居的惊恐的尖叫声与怒吼声。

一名警官忽然飞起一脚踹了过去,直接把云杰手中的柴刀踢飞了出去。

另一名警官上前一步抓起云杰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在这个年代,即使是家暴,一般人都劝和不劝离的。

但经过这一下,不管是左邻右舍还是路人,纷纷向妇联表示,必须严惩凶徒,这样的家庭必须离了。

再不离,过不久,他们只有看到这可怜女人的尸体。

罗主任与几个下属一商量,先是建议把刘小英送到卫生院就医,把云杰扭送到派出所,并且劝刘小英离婚。

云老太一听说离婚二字,马上爆发了。

她尖叫着破口大骂:“不能离婚,她生是云家人,要死也只能死在云家,谁也不能让她离婚。”

刘小英忽觉脑子似乎有一个声音提醒着她,猛然抬起头。

“我就要离婚,必须离婚,这样比地主还要黑心还要恶毒的家庭,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我不准。我绝对不准。”

云老太坐在地上撒起了泼:“老天哪,没活过了,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做儿媳妇的也敢顶婆母的嘴了。”

一名妇联同志沉着脸冷笑道:“法律规定,只要夫妻双方有人提出离婚,他们就有权利结束婚姻关系。你做婆母也没资格拒绝。”

云老太一瞪:“谁同意?谁同意了?她以后的养老钱你出吗?要离可以,每个月必须上交十二块养老钱,少一块也不答应。”

周围的人闻言不禁哗然。

妇联几个同志看到云家人种种恶形恶状,心中怒火中烧,强硬地要带着刘小英去医院。

罗主任还握着刘小英的手大声说:“刘小英同志,妇联所有同志一定会站在你身边,给你讨回公道的,你尽管放心,你的身后有我们。”

刘小英低声道:“我只想离婚,我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了。”

“好,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正在这时,云强看到了院门外众邻居的云岚,连忙叫道:“阿兰,你娘要离婚,你就没有娘了,快劝劝她。”

众邻居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回头让出一道通道来,果然看到了云岚站在所有邻居之后。

其实,云岚早就到了,在妇联所有人到达之时,她便在外面看到了全程。

云家人各种疯狂的话与举动,与她脱不了关系。

众人留出了一条通道,云岚低头走了进去。

叶翠凤大声说道:“阿兰,你娘要走了,她不要你了,她一走家便散了。你快劝劝她。”

云岚抬起头来,双眸炯炯地看着刘小英:

“走了好,走了好好做个人,总比留在云家做奴做婢做牛做马的好。至少,有机会活着。”

“混蛋,你这不孝的臭丫头。”

云老太猛然跳起来,指着云岚破口大骂:

“妇联同志,警官同志,这臭丫头忤逆不孝,今天把她爹,她大伯和我都狠狠打了一顿,把我们打得浑身是伤,不信你们看看。”

她说着伸出了 一条腿,指着小腿尖叫道:“她今天差点把我的腿都打断了,快把她抓去吃枪子。”

云岚眼圈微红地看着刘小英,双手紧紧握着刘小英的手腕,浑身颤抖着。

林春丽忍不住站出来大声说:

“云老太,你要脸不?阿兰一只手指头也没碰到你,明明 是你自己摔倒的,还怪是她动手打你的。”

“没错。罗主任,我可以作证,今天我与春丽站在那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何月华也大声地站了出来,给林春丽力挺:

“我们都看到了,这老太太抓着柴刀在身后追着要砍阿兰,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说是阿兰打断了她的腿。”

有了两个邻居的证明,围观的人群纷纷说起云家人平时如何欺负刘小英母女的种种事迹。

几个妇联同志的脸色阴沉得像满天乌云。

罗主任对两位警官使了个眼色:“任警官,这里这么多人证都证明了云家蓄意伤人。是不是可以带回警局立案了。”

任警官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点了点头:“有这么多证人在,先把老太与云杰带走吧,先带回去问话,她们母女,你们先带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

“好。”

罗主任说着叫了两位女同志扶起刘小英,唤上云岚一起去医院。

另两位警官则取出手铐,要把云杰与云老太戴上手铐带走,把云家人吓坏了。

这个时候,她们再也没办法阻拦妇联同志把刘小英与云岚带走了。

云岚跟着刘小英与罗主任等一行人离开,走出十几步,她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云老太死活抓着院门的柱子,不肯离开云家。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正好对上云老太的眼神。

她伸手做了个手枪的手势,然后做了个嘴型,低低说了一声:“呯!”

周围无人听到她的声音,但云老太却仿佛脑海中看到了自己吃枪子的情形,情不自禁大声尖叫:“别杀我,我不吃枪子。”


云岚收起了手势,罗主任回头安慰道:

“小姑娘,你放心,你们这种情况,妇联不会不管的,一定帮你们把婚离了。

到时跟着你娘,再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工作,这辈子就不必担心云家人了。”

云岚回头对罗主任甜甜地笑了笑:“谢谢你,罗主任,还有几位妇联同志,你们就像包青天一样,我娘终于有救了。”

罗主任闻言只觉心中一酸,暗自叹了一口气。

刘小英身上的伤比别人想象的要更严重。

卫生院的中年女医生让刘小英脱衣检查,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半个小时后,她连开了一大堆药、写下了满满的三张伤情报告。

总结身上的新伤旧伤高达117处,有几处伤已经发炎,并且长期亏损,建议住院。

罗主任看到这报告,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与几个同事相互讨论一番后,决定代刘小英写申请,向法院申请允许解除她与云杰的婚姻关系。

云岚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刘小英在吊瓶后慢慢陷入了沉睡,便悄然离开了医院。

刘小英离开云家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云家人,不能就这样放过。

至少,她想在这里活得好,钱是必须有的。

刘小英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块钱,还得养活一家人,肯定没钱。

最有钱的,应该还是云家老太。

云家有些冷清。

云杰与云老太被带走了,云强夫妇当然不能看着亲娘与弟弟就这样坐牢,所以也急急地赶去警局。

云家只有云俊华还在,听到外面的开门的声音,以为亲爸亲妈回来了,急急出来问个究竟?

清冷月色下,蓦然看到云岚纤细的身影,情不自禁喝道:“谁?”

“是我。”

云岚平静说着,顺手关上了院门。

“你还有脸回来?”

一听是云岚的声音,云俊华登时怒气冲冲的,他随手抓起一支扫把大步上前几步,又担忧地看了看左邻右舍。

幸好,这个时候左邻右舍基本都关上了门,躲到屋里去了。

他们只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灯光从朦胧的玻璃窗透出来,四下漆黑一片,路人也消失了踪迹。

云俊华也放下了手,抓着扫把指着云岚低斥道:“臭丫头,你还有脸回来,赶紧把你娘带回来,让她说不离婚了,都是闹着玩的。”

“是吗?”

云岚清澈的双眸在夜色中似有繁星流动,声音悠远而空灵:“你走近一点再说一遍,我记不住。”

云俊华神情微微缓和下来,眼神似乎变得直愣愣的,就像一个脑子痴傻的小孩。

云岚勾了勾唇,低声道:“老太的储钱罐在哪里?”

“在老太太屋里衣柜顶上最里面铁盒里。”

云俊华乖巧地给出了答案,云岚满意地笑了笑:“好,现在回去睡觉,天不亮不允许出来。”

云俊华乖巧地转 身回去睡觉。

云岚跟着云俊华的身后进了云家大房的屋里。

堂屋还点着油灯,正中间墙上贴着一张伟人的照片,两侧却有四个宽大的房间。

这就是云家大房与二房的区别,不仅仅房子大一半以上,连房间也多了两间。

云老太住在西边最前面的房间,大门紧闭,不过,轻轻伸手一推便开了。

屋里一片漆黑,云岚从空间中摸出一个手电筒,按云俊华所指点的,搬了一张凳子站上去,从上面取下一个铁盒,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回空间。

回到空间,云岚随意把铁盒放在地上。

空间里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肉包子香味,云岚登时觉得肚子饿了。

取出三个肉包子,两个馅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口一咬。

肉沫带着香浓的酱汁,一口下去,顿觉满满的幸福感。

太美味了,太好了,跑到这个年代能吃上这般美味的肉包子,云岚觉得,即使云家再难搞,她也心甘情愿。

馅饼外酥内嫩,一口咬下,咯吱咯吱的响声都觉得悦 耳动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满足感。

云岚吃了三个肉包子两个馅饼,终于感觉到肚子饱了。

她放好了整篮子肉包子与馅饼,收拾空间的东西。

空间依然一片凌乱,那土屋只建到一半,便因为能量支持不下去而停了工。

研究中心打劫的物资依然留在空地上。

下午冒芽的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小池清澈无波。

她看了看,在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硬道理,先看看云老太的铁盒中有多少家资?

用力撬开生绣铁盒,里面居然装了满满一盒钱与票。

她翻了翻,里面有三叠码得整整齐齐,用胶圈捆得结结实实的钱,清点了一下,十块一张,一扎分开十份,每份十张,一扎等于一千块。

三扎等于三千,云岚满意地点点头,老太果然有钱。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

刘小英每个月上交十元,云杰上交多少,原主也不清楚,但她唯一清楚的是,云杰的工资比刘小英高,但他每个月雷打不动地全数上交,也就是说,二十以上?

两人每月上交三十以上,一年三百六十,十年三千六百。

刘小英嫁入云家二十多年,这个数不对呀?

而且还有云强,云强一家一点也没上交吗?

云岚清点了三扎,再把余下零散的钱再清点,余额六百三十七块,还有一叠票据。

票据相对于钱来说不多,只有几十张,大多是布票油票,还有三四张工业票,粮票一张也没有。

云岚清点完毕,把钱与票全收了起来,正打算把铁盒融为铁元素。

她脑子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老太不是说云俊华是云家的希望吗?是云家唯一的子孙?

好吧,就让她的亲孙子亲手给她送一份大礼好了。

清点了钱,云岚看了看建到一半的土屋,想想又放弃了。

她盘腿闭起双眸运转五行元素,把建到一半的土房子恢复平地,然后从地上挑选起种子。

她对元素的掌控最好的还是木系元素,还是用木系元素好了。

几十颗藤蔓与楠竹种子在土屋的位置种了下去,没多时便长了出来,相互纠缠,向上攀爬。

一座由藤蔓与高高的楠竹建成的竹楼拔地而起,而疯长的藤蔓则变成了绿墙,只留出几个窗口与大门。

云岚身体内的木系元素被拔空,但她神情愉快。

她舒服地躺在空地上,忽然耳朵动了动,她在外面留下的种子传来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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