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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娇宠:萌狐女配是大佬

呦小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追妻火葬场+女主万人迷+1v1双洁】前世,华菱意外穿书,系统要求她感化反派BOSS,阻止他虐杀男女主。任务途中,她猪油蒙心脑子勾芡,爱上了反派,为他付出了全部。本以为她能和反派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但却被他一剑赐死。重活一世,华菱拒绝恋爱脑,认真搞事业。火爆九洲的丹凤阁,她的产业惊艳九洲的灵剑楼,她的投资威震九洲的符箓阵,她的手笔而在华菱一心一意搞事业的时候,反派前夫也开始了漫漫追妻路。

主角:   更新:2022-11-19 1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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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仙尊娇宠:萌狐女配是大佬》,由网络作家“呦小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追妻火葬场+女主万人迷+1v1双洁】前世,华菱意外穿书,系统要求她感化反派BOSS,阻止他虐杀男女主。任务途中,她猪油蒙心脑子勾芡,爱上了反派,为他付出了全部。本以为她能和反派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但却被他一剑赐死。重活一世,华菱拒绝恋爱脑,认真搞事业。火爆九洲的丹凤阁,她的产业惊艳九洲的灵剑楼,她的投资威震九洲的符箓阵,她的手笔而在华菱一心一意搞事业的时候,反派前夫也开始了漫漫追妻路。

《仙尊娇宠:萌狐女配是大佬》精彩片段

东洲中部,云霄森林。

“师姐,救我!”

少女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她肩膀处被狂暴魔狼刮出好几道的狰狞血痕,隐隐见骨。

半空中御剑而行的女人见了少女惨状,神情没有半分焦急,反而弯了弯嘴角,扬起一个残忍至极的笑容。

“省省吧师妹,我不会救你的。毕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顺理成章地嫁给大师兄。”

闻言,少女眸子中充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似是没有想到女人竟然一直在肖想她的未婚夫。

“怎么?你没发现吗?那就要怪你蠢笨了,师门中的其他人可都清楚得很。”

女人得意洋洋地看着少女,嘲讽的意味很足。

“师姐,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少女的眸子里噙满泪花,她生就一幅好容貌,如此这般,分外惹人怜惜。

女人厌恶死了她的娇弱模样,脸色阴沉了不少,连带着说话也刻薄了许多。

“你一个修炼多年都未能筑基的废物有什么脸面嫁给惊才艳艳的大师兄?”

“你现在死了说不定还能成为大师兄心中的白月光,受他一生挂念。”

“可要是你真嫁给大师兄,肯定会早早被他厌弃,扔在深宅里不闻不问的。”

“师妹,师姐可是在为你着想。”

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少女的心凉透了,她泪流满面地控诉:“师姐,你的心好狠毒!”

女人勾起唇角,笑得恣意:“哈哈哈,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大师兄,你在九泉下可以安息了。 ”

说完,女人手中掐诀,乘着本命灵剑,离开了妖兽遍布的云霄森林。

女人一走,少女前方的狂暴魔狼没了力量压制,瞬间向遍体鳞伤的少女扑去。

锋利的尖爪带着凌厉的劲风呼啸而来,少女眼睁睁地看着魔狼将她的皮肉撕得七零八落,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多处伤口冒出的汩汩鲜血很快浸湿了大片土壤,没过多久,少女就没了气息。

嗅到猎物死掉的气味,魔狼顿时停下了要进餐的动作,它向来只吃活物。

随后,它嫌恶地甩了甩尾巴,没入了森林深处。

一个时辰过去,少女的身体猛地抽动了几下。

接着,她重新睁开了眼。

林中树木葱郁,一片熙熙攘攘的春意,和她死前场景完全不一样。

华菱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时恍惚,喃喃道:“这是哪里?难道我又穿书了?”

猜忌的想法一出,华菱的脑海瞬间涌入了滔天思绪。

原身生前的所有经历如同走马灯一般展现在她的眼前。

清晖掌门受狐媚妖物蛊惑私自生下的女儿,他厌恶不喜。

根骨天赋极差,不管修炼如何刻苦都无法成功筑基,受门人讥讽嘲笑。

还被人惦记上了未婚夫,故意诓骗到此等险境,受魔狼撕咬而死。

知晓了这些,华菱不禁苦笑一声,“也不知你我谁更惨一些?”

前世,华菱意外穿进了一本剧情崩坏的小说中,主书系统要求她改变崩坏剧情,感化反派男二江景衍,阻止他虐杀男主,强夺女主。

任务成功,她可以回到原先的世界或留在书中世界。

任务失败,江景衍被强制抹杀,她跟着一起死。

为了完成任务,华菱嫁给了江景衍做妾,日日陪伴在他身边,妄图改变感化他。

可在十几载相守陪伴中,她不但没能改变江景衍,还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之后,江景衍虐杀男主,囚禁女主。

女主报仇,企图下毒暗杀江景衍。

按照崩坏剧情,女主暗杀会被江景衍发现,江景衍气急败坏,病娇属性发作,强夺女主,全书完。

为了阻止剧情持续崩坏,华菱只好去劝说女主放弃暗杀。

可女主油盐不进,还辱骂江景衍,气得华菱伸手打了她。

一巴掌下去,女主脸上连掌痕都没留下,华菱的心口却插进了那把再熟悉不过的灵剑。

“江景衍,这一世我不愿再见到你了。”

华菱按上隐隐作痛的心口,那里仿佛破了一个洞,寒风不断灌入,她的心已经冷了。

“嘶!怎么伤得这么重?”

华菱一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一阵接一阵的钻心刺痛传来。

她小脸苍白,额间不断往下滚着汗珠,“这个沈悠然,我早晚替原身报了这仇。

剧痛加身,华菱下意识调用灵气疗伤,淡绿色的光晕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

不消片刻,轻微的伤口瞬间愈合,严重到往外淌血的伤口也结了痂,她已好了大半。

用了灵力之后,华菱才意识到不对,“不对啊!原身半分修为都没有,我是怎么调动出灵力的?”

“什么!?我前世元婴期的修为也一并带来了?”

华菱呆呆地看着掌心中的莹莹凤火,心中翻涌如波涛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凤火是神域圣女才能传承的上古秘法。

传闻它是伏羲演练八卦,女娲炼石补天所用之火,强横异常,非寻常灵火可比。

前世,华菱曾用它炼制出无数的珍奇丹药,售卖后赚了不少的灵石。

之后,她一手创办丹凤阁,专门卖她炼制的丹药。

由于丹药的功效好,价格低,迅速抢占了修仙界的大片市场。

丹凤阁一跃成为修仙界顶级的灵宝售卖场所,一时间风头无两,无人能敌。

可后来华菱在雪山神庙冻坏灵根后,凤火随之消失,再未出现,丹凤阁也渐渐没落,不复当年荣光。

重获至宝让华菱欣喜万分,她暗下决心,“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把它弄丢了。”

华菱收回凤火,蹲在溪水边洗了把脸。

脸上的血腥脏污被洗掉,露出了原本的绝色容颜。

水中倒映的脸庞,面若桃李,眼含春水,一副勾魂摄魄的艳绝模样。

换了其他女人,有了这副容貌,不知要有多开心。

可在华菱眼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绝佳容貌也只是摆设而已。

洗净了脸,华菱起身,打算设阵离开此地。

可灵力刚一波动,华菱就眼前一晕,又倒在了原地。

伴随一起的还有昏昏沉沉的灵海,隐隐作痛的丹田。

华菱揉了揉太阳穴,没多想就思索出了缘由。

想是原身的身子太过娇弱,撑不住她元婴的修为,一动灵力就容易晕。

既然这样,她便不能轻易动用灵力,以防透支体力昏厥而死。

华菱抬眼望向前方一望无际的林海,不能用灵力,就代表着她要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这可是云霄森林,面积足足有三百平方公里,号称是九洲最广阔的森林。

华菱皱了皱眉头,心情更不好了。

可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云霄森林妖兽遍布,她身上的血腥味儿极重,再不走,肯定会有妖兽闻着味过来的。

就算她有元婴期的修为,也抵不过一群妖兽一哄而上。

于是,华菱以手为刃,劈了根建木,拄着它,一步一步离开了云霄森林。


清晖门本在中洲地界,此番前来东洲是为了参加由剑宗主办的百年难一遇的上元佳节。

上元佳节齐聚各大仙门,明面上是各家仙门一同吃喝玩乐,赏戏听曲,实则是买卖各类珍奇异兽,天灵地宝,古法秘笈的绝佳机会,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的会以此攀附强势仙门,寻求庇佑。

根据原主的记忆,清晖门暂住的驿馆是在剑宗山下的十里长街。

拖着半坏不好的身体,华菱走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到了长街口。

此时,日头西沉,落日的余晖晕染青灰的天际,把整个天空融成了漆黑的一片。

华菱抬头一看,喃喃道:“天都黑了啊!”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万紫千红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绚烂绽放在夜空高处。

那光亮映照在华菱白净的小脸上,更显她玉貌花容。

远处的观景台上,沈悠然一眼就瞧见了华菱,她眼里闪过一抹畏惧。

“这贱人怎么还活着回来了?”

华菱走进长街,她记得清晖门的驿站就在前面不远处,快走两步,很快能到。

夜空烟花绚丽,长街修士如织,他们纷纷驻足停下欣赏百年未见的盛景,围得道路水泄不通。

一时间华菱竟是无法再往前走上半步,只能停在原地等着人群散去。

“看见那个衣衫破败,浑身是伤的女人了吗?”

沈悠然居高临下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的人去看。

那人身穿蓝黑色短打,脸上一道刀疤沿着眉心横贯而过,腰间还配着好几把斩仙飞刀,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

他顺着方向一瞧,一眼看见了被人群围在中央的华菱。

“动手利索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沈悠然目光狠厉,她绝不能让华菱活着回到师门,不然她肯定会因为残害同门的恶劣行径被逐出清晖门的。

刀疤男咧嘴一笑,“那是自然,我做事,您放心。”

沈悠然冷哼一声,嘲讽道:“六阶魔狼的主意可是你提的,不还是没把她弄死?”

刀疤男眼中诧异,“怎么可能?那女人明明连筑基的修为都没有。”

沈悠然没理他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华菱,阴毒地说:“只是侥幸在六阶魔狼手中逃过一命罢了,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那么幸运。”

远处的华菱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强行使用灵力的损耗在她步行三个时辰后达到了顶峰,她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眼前视线模糊不清,脑海跟着眩晕,身体也止不住地摇晃,几乎要站不住了。

“我必须赶快回到清晖门得到救治,不然我肯定会死的。”

华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企图让视线变得清明一些。

恰在此时,附近上空处的烟花装置疯了一样的乱转,好不容易停下后,就猛地向着华菱冲去。

这烟花装置并非凡品,而是锻天宗主亲自研发的灵器,具有极强的威力。

别说就华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是金丹期的修士被它打中,也要吃好大的苦头。

于是围在华菱周边的修士纷纷后退,生怕这不长眼的东西砸到他们的身上。

他们一乱,长街上其他修士的目光瞬间就移到了这边,裴敬自然也不例外。

裴敬是华菱的大师兄,也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菱儿!?”

“她不是说自己身子抱恙,留在驿站歇息了?”

“怎么现在弄得浑身是伤?”

眼看华菱就要被烟花装置打中,裴敬神情慌乱,立刻召唤出灵剑要去救她。

见状,沈悠然立刻上前阻拦,她死死地拉住裴敬的袖口,大声哭喊道:“师兄,你不能去啊!那灵器凶险异常,你去了肯定会受伤的。”

“你赶紧放开我,没看见菱儿在那儿吗?我必须去救她。”

裴敬神情焦灼,一时心乱,竟摆脱不了沈悠然的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菱即将命陨当场。

另一边,华菱也听到了周遭修士慌乱逃窜和有东西破空而出的声响。

她本想离开,可伤重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挪动半分了。

华菱脑中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避开这场危机。

破空的声响越发大了,如果不躲开的话,她一定会再死一遍的。

华菱闭了闭眼,心一横,一股强横的灵气自心脉涌动至掌心再向地面覆盖开来,薄薄一层笼罩出仅供一人防御的法阵。

可就在她即将念咒启动法阵之时,有人御剑凌空而来,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纤纤细腰,将她带离了原地。

不消片刻,烟花装置轰然爆炸,刺眼的光芒照亮整条长街,犹如白昼。

御剑凌空的华菱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得救了。”

“你的伤势很重,可随我回剑宗寻医师相看,他医术高超,会治好你的。”

关切的声音随着清冷的风声钻进了华菱的耳中,她抬头一看。

此人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容坚毅,一看便是个坦荡的正派人物。

往下看,此人里衣纯白,内衬和外袍是绯红色调,上面还层层遍布着金色刺绣,看得出费了绣娘不少的心思,也不知道价值几万灵石?

不过华菱没空想这衣服要花上多少灵石,她死死地盯着那大片刺绣,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种样式的刺绣,她前世是日日都见的。

这长街之上聚集众多仙门,三宗六府,七洞八派,最不济还有神域十二门,玄陵逾百家,可救她于水火的偏偏是剑宗弟子。

前世有关于江景衍的种种记忆扑面而来,华菱一时心悸,头晕得更厉害了。

萧琰见状,立刻从芥子袋中拿出一粒灵药喂进了她的口中。

顿时,华菱四肢百骸涌入一股强大的暖流,瞬间把她的修为和原身的躯体融为一体。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极其急切的声音,"菱儿!?"

闻声,华菱顺着方向遥遥一望,只见裴敬向她狂奔而来。

“师兄,我...”

华菱本想说些什么,可她伤势过重,刚开口就眼前一黑,往后一倒在萧琰怀里,彻底昏死过去。


等到她再睁眼时,已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身子可感觉好些?”

床榻边陪侍的婢女萱草见华菱悠悠转醒,赶忙上前询问。

“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华菱脸色苍白,哑着嗓子回答。

多亏了那男人的一粒上品灵药,华菱现在已经能自由使用金丹期的修为了。

萱草小心翼翼地扶起华菱,一脸好奇地问:“大小姐,您昨晚去哪儿了?怎么弄的浑身都是伤?”

华菱本想随便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可刚开口就止不住地咳嗽,弄得她五脏六腑犹如火烧一般地疼,连带着两侧肋骨也跟着阵痛。

见状,萱草神情忍不住埋怨说,“您说您逞什么强,都咳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华菱不以为意,她前世受过更严重的伤,最后不也挺过去,安然无恙了。

这点伤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

“真的好多了,起码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不然这一顿咳嗽,定是要往外渗出不少血的。再说,这种小伤对我实在算不得什么,你别这么虚惊了。”

华菱说这话时,眸子亮晶晶的,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的真诚。

"呸呸呸,您还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伤都不严重,什么伤算严重?"萱草理直气壮地反问她。

华菱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背脊骨断,生剜金丹,神魂泯灭,每一个都比这伤严重,还更疼。”

萱草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眸子,似是没想到能从华菱口中听到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她试探性地上手摸了摸华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温度挺正常的,这也没发烧啊!”

“大小姐,您该不会是伤到神魂了吧?您以前连手上刮道小口子都要去找裴师兄哭上一下午的。”

萱草直勾勾地盯着华菱,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华菱当即噤声,她可不想让萱草发现这个壳子里换了一个灵魂。

夺舍重生在修仙界是重罪,即使她不是有意为之,也会被神域的诸法刑地押上斩仙台挫骨扬灰的。

“我渴了,你去给我倒一杯水喝。”华菱快速转移话题。

萱草很听话,立刻去倒了杯水,递给华菱喝。

“大小姐,昨晚的事我都听裴师兄说了,如若不是那位剑宗的首席弟子及时相助,您都落不下一个全尸。”

华菱立刻反驳:“这是哪有的事?昨晚就算他没救我,我自己也有求生的法子,不会让你见不到我的。”

萱草撇了撇嘴,满脸不信地说:“大小姐您当我是个傻的吗?就您那点儿修为,杀个鸡都困难,哪里能从上品灵器中逃生?”

华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你倒是了解你家小姐,可我没有那么弱啊!

萱草没注意华菱的表情,自顾自地接着说:“不过这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福气要来了,奴婢听说救您的那位对您一见钟情,这功夫正在和门主详谈求娶您的婚事呢!”

华菱险些将水喷出来,她震惊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华菱抗拒的表情不要太明显,这弄的萱草很是疑惑,“大小姐,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那位可是剑宗的首席弟子,您以后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萱草这话一点不错,九洲之上遍布诸多仙门,而所有仙门唯剑宗马首是瞻,剑宗的首席弟子自然也是各大仙门万分尊崇的人物。

作为一个小门小派出身,华菱能得到剑宗首席弟子的青睐,是她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

华菱干笑一声,真是一世不如一世了,我前世好歹是神域圣女,各大宗主门主见了也是要垂首躬身,问一句好的。可现在一个剑宗的首席弟子上门求娶,我还要感恩戴德,多谢人家垂怜。

“大小姐,门主请您去前厅有要事相商。”

门外突然传来喊话,萱草去开门,来人是门主的贴身护卫邢厉锋。

“知道了,大小姐这就去,你去回话就好。”萱草冷声回答。

邢厉锋没理萱草,往里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华菱,沉声道:“动作快些,别让门主久等。”

萱草气不打一处来,“都说这就去了,你催什么催?你是主子还是大小姐是主子?小心我告诉宗主割了你的舌头!”

邢厉锋眯着眼看萱草,鹰鸷般危险的双眸危险重重,他腰胯别着的灵剑受灵力波动,蠢蠢欲动地要往外出。

见状,萱草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似是后悔了自己的口不择言。

她很清楚门主这些护卫向来嚣张惯了,有些修为高的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你是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婢女说的话吗?要你滚就赶快滚,不然要是死在这儿算谁的?”

华菱冷眼看向邢厉锋,随即一道极重的威压落在他身上,压迫得他无法动弹半分。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小姐的闺房前撒野?

华菱的语气像是裹着寒冬腊月的料峭,阴冷凶狠至极。

听了她的话,邢厉锋的胆子都要被吓破,他知道华菱是真的有能力做出那种事的。

“大小姐教训得是,卑职再也不敢了。”邢厉锋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今日念在你是初犯便饶你一回,如若还有下次,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华菱话音刚落,压在邢厉锋身上的威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邢厉锋心中直骂娘,究竟是哪个孙子告诉我大小姐是个修炼多年都没能筑基的废物?

单单看那一道威压,大小姐的修为就绝不会在金丹之下。

“滚吧!”华菱神情淡淡地说。

“是,卑职告退。”邢厉锋立刻躬身后退,忙不迭地离开了。

“大小姐您干嘛了?他怎么突然就...”

萱草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华菱不打算说实话,她笑了笑说:"没干什么?用上品灵器吓唬了他一下而已。”

萱草恍悟般地点了点头,“大小姐您真厉害,他那种人就该那么治,不然他都不知道谁是主子!”

“别管他了。给我梳妆,我要去见父亲。”

华菱起身下床,坐到了梳妆台前。

萱草常年给华菱梳洗打扮,手段利索得很,不过片刻便弄好了。

一番敷粉施朱,华菱容貌更胜,也难怪萧琰能对她一见钟情。

萱草还嫌不够,又给华菱换了一身薄透春衫,勾勒出她曼妙玲珑的身段。

华菱这么一出门,不论男女,一瞧见她,都难能离了眼。

“大小姐,您看着可还满意?”萱草欢喜心舞,一副邀功的模样。

华菱没心思理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她正忙着想该如何断了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

可根据原主的记忆,他爹可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用我攀上剑宗的机会,想让他拒了这门亲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这样,我还是快些恢复修为,赶在婚期前跑路为好。

华菱思索一番,做好了决定。

恰在此刻,萱草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大小姐您了,门主平日不同您亲近也就算了,这回您身子伤重,也不说来看望一眼,反而还要您拖着伤重的身体去拜见,真是枉为人父。”

这话听着刺耳,但却又很有道理,华菱一个外人也深以为然。

可对于原身一个不受父亲喜爱的半妖私生女,父亲肯见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何来可怜之说?

再者说,清晖门中的一个小小婢女竟然敢这般议论门主,是谁给她的勇气?梁心茹吗?

连贴身婢女都存了不干净的心思,这回重生还真是地狱开局啊!

华菱有些心累,活着可太难了。

“萱草,你连这种话都敢说,是嫌命太长了?”

华菱看向萱草,眼神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萱草一愣,她以前都是这样挑拨华菱和门主父女关系的,从没出过事,怎么这回华菱反应这么大?

“我看你站得很直啊!要不然去驿站外的街道上站个几天,让九洲各大仙门修士都瞧瞧你的能耐?”

华菱端起茶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大小姐恕罪,是奴婢逾矩了,请您宽恕奴婢一时失言。”萱草慌里慌张地跪了下去。

华菱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一时失言?我看你是积怨已久吧?以前我念在往日情分,不忍苛责于你,本以为你能收敛,却没想到纵得你不知所谓,连父亲的坏话都敢说!”

“为奴为婢者,乱议主人是非,你胆子倒是大!”

华菱冷哼一声,“我小小清晖门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看还是差人在外面找个人牙子来,瞧瞧你的价钱,给你发卖了,省得你再到我跟前来说这些不知深浅的浪荡话。”

闻言,萱草脸色一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么多年,不管她犯了多严重的错,华菱连句重话都不会说,可这回一开口就是要把她卖了,她如何能不害怕。

“大小姐饶命啊!您看在奴婢多年侍奉在身边的份上,就饶过奴婢这回吧!”

萱草不住地磕头,生怕慢了一拍,华菱就会把她卖了。

华菱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那你在背后替别人做那些不干不净的脏事时,可曾想过我是你主子?”

萱草浑身都僵住了,磕头的动作也停住了。

华菱竟然都知道?!

怪不得华菱会发这么大火,不单单是因为我胡言乱语,还因我助人害她性命。

“大小姐,奴婢真的错了。奴婢不该贪恋灵石,受沈师姐蛊惑,同她一起骗您出去,让她加害于您。”

萱草大声哭喊着,鼻涕眼泪齐流,模样凄惨极了。

见她这般,华菱心情复杂。

她其实不知道昨晚的事还有萱草参与,说那话只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还真给诈出来了。

既然这样,萱草是万万不能留在身边了,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还做出这样的事。

华菱一番计较,开口说,“看在你我多年主仆情分,我饶你一命,不过这清晖门你是别想待了,出去自求生路吧!”

华菱懒得再和萱草周旋,从匣子里找了身契扔给她,转身出了门。

脚步声渐渐消失,萱草缓缓抬起了头,她目露凶光,诡异妖艳的魔纹在脸上若隐若现,看上去十分可怕瘆人。

“哼!同是门主的私生女,凭什么你能当主子,我却只能做奴婢?”

“我不甘心,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刚进了前厅的门,华菱就瞧见了她那面带红光的便宜爹。

“乖女儿,你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剑宗的首席弟子萧琰对你一见钟情,今日特意登门拜访,同爹商谈了你们的婚事。”

华世翰喜不自胜地拉住了华菱的手腕,万分欣喜地同她说。

“爹爹您是昏了头吗?女儿自小就和大师兄结了婚事的,怎么能嫁给萧琰呢?”

华菱佯装天真地问。

华世翰满不在乎挥了挥手,“此言差矣,你既然可以许配上更好的夫婿,为何还要惦记着裴敬?

当前最要紧的是赶快敲定你的婚期,万一时间久了,萧琰不愿意再纳你这个妾就不好了。”

纳妾!?

华菱心情十分复杂,合着她就脱不开侍妾这个名分了呗,前世今生都只有给人家做妾的份儿。

华世翰自是看出了她的不愿,“别不知足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难不成你还想做剑宗首席弟子的正妻?”

华世翰一脸的鄙夷,就差告诉华菱说,你脑子给我清醒点儿。

“女儿都听爹爹的。”华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轻声应下了。

反正我也不打算真的嫁给萧琰,现在先应付着他,以后再跑路。

华世翰见她这般,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地说:“女儿大了,知道为爹爹和清晖门的前途考虑了。”

华菱没心思和他扯家常,问起了她关心的正事:“爹爹你可听说过名叫江景衍的修士?百年前他曾在剑宗修道问剑,历经千难万险,终成大乘期修士。”

华世翰一拍脑门,懊悔道:“这是爹爹考虑不周了,平日里修仙界的大事小情从未同你讲过,弄的你连剑宗宗主都不知道是谁。

等会儿我就吩咐人去给你送修仙界这几年的时事玉简,你多加研读,其他宗门的可以往后放放,但务必要弄清剑宗的事。”

华菱皱紧了眉头,奇怪地想:“江景衍竟然留在了剑宗,还成了宗主?他以前不是最烦处理那些宗门例事了吗?怎么会愿意接替白衡老头的位子?我还以为他早就离开剑宗,四处云游去了。”

“你怎么了?一副忧愁的模样,江宗主为人正直清廉,并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你不必担忧进了剑宗后,他会为难你。”华世翰贴心解释说。

“进了剑宗?”华菱抿紧了唇想:“我才不会进剑宗,打死也不会!”

“那爹爹可还听说过名为柳清溪的女修士,她百年前拜在锻天宗,锻器天赋极强,不到一年就锻造出了数十件上品灵器,名震九州。”华菱接着问。

华世翰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个魔女的?修仙界有关她的记录早就被焚毁殆尽了。

那女人阴险狡诈,勾结西荒魔族,妄图颠覆九洲生灵,早在百年前就被诸法刑地押上斩仙台处死了。

不过说来也巧,当年揭露她惊天阴谋的正是剑宗宗主江景衍。”

华世翰说起这话,表情还有些许唏嘘,“好好的一个天才器修,多炼点儿灵器挣灵石不好吗?干嘛非要去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华菱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江景衍居然送柳清溪去了斩仙台?

他不是很爱她吗?

为什么会送她去死?

他是疯了吗?

但很快,华菱就放弃思考了。

江景衍怎样同我有什么干系?左右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碰上他了,谁管他到底疯没疯!

等等,既然这样,那男女主不是都死了吗?

剧情都崩坏到这种地步了,这个世界居然还没消失,难道它已经脱离了主书系统吗?

华菱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门主!你为什么要送菱儿去做妾?”

门突然被一脚踹开,裴敬横冲直撞进屋内,冲着华世翰大叫道。

“裴敬,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门主吗?”华世翰横眉竖眼,神情狠厉。

裴敬并没退缩,他梗着脖子,怒声道,“门主,菱儿自小就是我的未婚妻。你现在要把她嫁给别人,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在原主的记忆里,裴敬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很少和人有激烈的争吵,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一直很敬重的华世翰。

如今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华菱。

华菱敛下眉眼,心中思索,“既然这样,那婚事是不是还有转机?说不定华世翰会顾及裴敬的想法,拒绝萧琰的提亲。”

念及此,华菱眼神一转,偷偷观察起华世翰的神情。

“裴敬,你要是不想被逐出师门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华世翰眼神危险地眯起,怒火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就算是被逐出师门,我也要说,你作为一门之主,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做妾,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裴敬继续争辩,完全不把华世翰的警告当回事。

见状,华菱绝望地闭了闭眼,“得,别想了,此路不通。”

华世翰沉了脸,厉声吼道:“做妾怎么了?华菱就算做萧琰的妾也要比做你的正妻强上百倍。

你有什么值得豪横的?萧琰修为在金丹后期,只差一步就可步入元婴期,登临九洲风云榜。

更何况人家还是剑宗的首席弟子,江景衍的后继人,将来可是要做剑宗宗主的人物。

你呢?小小金丹罢了,以后最好的前程不过是继承了我的位子,当一个小小门主罢了,你拿什么和他比?”

华世翰一番话后,裴敬哑口无言,神情萎靡,整个人像一只落败的公鸡。

华世翰冷笑一声,“且不说我把华菱嫁给萧琰做妾,就是嫁给萧琰做通房,我也是舍得的。

剑宗作为九洲第一宗门,秘籍功法,灵器丹药,奇珍异兽应有尽有,别说是仙缘加身的修士,就是普通凡人在剑宗烧上三年的灶子都能筑基。

有萧琰这个夫君在,华菱进了剑宗的山门,无数珍宝丹药加身,何愁入不了金丹?

裴敬,我都是为了华菱好。”

闻言,裴敬像是遭受什么重大打击一样,接连后退几步,失魂落魄地说:“宗主,我知道了,别说了。”

“行了,看在你也是为华菱着想的份上,这次我就不罚你了,以后多注意。”

华世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裴敬深深地看了华菱一眼,好像要将她刻在心里一样。

华菱无奈只好和他对视,面上深情款款,实则脚趾抠地,“好难受,我又不是原主,真的感受不到你波涛汹涌的爱。”

不过还好,裴敬没看多长时间就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菱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门婚事已经是父亲为你挣到最好的了。你要学会珍惜,不要做傻事。”

华世翰紧盯着华菱说,话语里隐隐有警告的意思。

华菱无语,你赢了,居然能把卖女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父亲说的是,菱儿自然会珍惜这门来之不易的婚事。”华菱佯装乖巧地点头。

华世翰满意地笑了笑,“婚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给你安排,你只管等着出嫁就好。”


出了前厅,华菱本想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哪成想刚到路口就碰见了熟人。

“华小姐可还记得在下?”萧琰身长玉立地站在路口,睨着她看,眼神锐利。

“自然记得,仙师昨晚的救命之恩,菱儿永世难忘。”

华菱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萧琰福了福身,做了一个礼。

这是妾室会对夫君行的礼,华菱在试探萧琰对她的态度。

“华小姐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萧琰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华菱惯会察言观色,她见了萧琰神情,就知道让他退婚是不可能的事。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势在必得的灵器和异兽,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华菱轻笑一声,心道:“既然退婚不可能,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从你这里捞些别的东西。”

“想必华宗主肯定和你说了我们的婚事,对此,华小姐有什么意见吗?”

萧琰单刀直入,提起了正题。

“菱儿能得仙师青睐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自是不会有任何意见,只是...”

华菱欲言又止,一副不敢提及的模样。

萧琰眉心一蹙,冷声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能做到的,我自会满足你。”

“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华菱果断抓住时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声说:“菱儿想做您的正妻。”

萧琰见她这般,神色一怔,竟一时没说出话。

华菱微微弯了弯唇角,原主既生了这副艳绝模样,她不好好利用,不就可惜了。

“别做那勾栏女子的下贱模样,我不喜欢,你也不适合。”

萧琰很快恢复了理智,不悦地看着华菱。

华菱身子一僵,吃惊地想:“我竟是看走了眼,这男人居然是个有脑子的?”

萧琰又说:“你出身低贱,修炼天赋极差,还是半妖之身,做我道侣万万是不够格的。

说实话,让你做侍妾都已经是抬举你了。凭我的身份,就算是要娶你做通房,你父亲也会同意的。”

若是换了寻常待嫁女子受到未婚夫的这般羞辱,肯定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可华菱既不寻常也不待嫁,她只是想从萧琰这里捞几件宝贝,方便跑路而已。

萧琰这一番话,正中华菱下怀。

一瞬,华菱眸中盈满了泪花,眼角眉梢浸润着潮湿的绯色,带着细微哭声说:“菱儿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仙师。

可世间女子出嫁,总是想寻个体面风光的,既然菱儿不能做正妻,那仙师可否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也算是给妾一个薄面。”

萧琰到底是抵不过华菱这副娇软哭啼的模样,他思忖片刻,从芥子袋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别哭了,这个给你。”

萧琰不由分说地拉起华菱的左手,把戒指戴到了她的食指上。

这戒指上镶嵌了猫眼碧玺,火彩欧泊和绿松石之类的宝石,看上去十分的璀璨贵气。

仔细再看,戒环也是用丹炉锻炼过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空间戒指,我从一个丹修手中得到的,现在是你的了。”萧琰看着华菱说。

“丹修的灵戒!?”华菱心思一动,用神识一探,果然在戒指里发现了一堆的丹炉和常用的灵药和灵器。

“这不是巧了?我正愁没东西炼丹制药、赚钱跑路,它自己就送上门了。”

华菱心情不错,对着萧琰福了福身,“多谢仙师垂怜,菱儿很喜欢。”

萧琰没说话,他神情漠然,不知在想什么。

华菱没功夫细想萧琰的心思,她还忙着回去干活,“既然没其他的事,菱儿就先告退了。”

说着,她就绕过了萧琰,想离开这里。

没成想萧琰一个利落地转身,直接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往怀里带。

萧琰的速度并不快,以华菱如今修为是完全可以避开的,可她害怕被萧琰发现重生的破绽,只好假意被他抱了个满怀。

“仙师你这是干嘛?这里会有人来的。”华菱假意害羞,推了推萧琰的肩膀,想挣脱他的怀抱。

可萧琰却将她搂的更紧,他厚实的胸膛紧贴着华菱,有力的臂膀也环在华菱的腰间,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弄的华菱很不自在。

除了江景衍,她从未和任何男子这么亲近过。

“见你如此乖巧,我本该觉得心安。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不踏实,还是给你下个禁制,让我安心。”

话音刚落,萧琰低头吻住了她的玉颈,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上面,痒痒的。

然而接着,华菱的神魂深处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量侵袭,那力量如同狂风过境一般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啊啊啊!”华菱忍不住叫喊,她如同一只濒死的鸟雀,浑身止不住颤抖。

“忍着点儿,很快就好了。”萧琰强硬地按住华菱,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神魂被震慑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华菱真的要忍不住了。

可萧琰不是好糊弄的,她只要一出手,就肯定会他被发现不对。

邢厉锋一个家仆,她怎么放肆打压都有借口可以圆场,但萧琰要是被她打了,剑宗护短找上门,等着她的就会是灭顶之灾。

短短几秒,华菱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强忍下了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渐渐消散,华菱酸软无力地倒在了萧琰的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萧琰横抱起她,“你的院子在哪?我送你回去。”

“前面左拐,然后直走,很快就到了。”

华菱沙哑着嗓子开口,她现在状态很差,走不了几步,只能依靠萧琰。

“这高阶禁制果然厉害,有它在,不管我逃到哪里,萧琰都一清二楚。

按理说,仅凭他元婴期的修为是无法施展如此高阶禁制的,他定是用了上品灵器做辅。

都怪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可谁知道他灵性这般高,轻易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

华菱有些懊恼,但也心存侥幸,“还好这种高阶禁制,我前世经常搞,熟悉得很。

等我完全恢复了修为,这禁制迎刃而解。

届时管我去天涯海角,他都难能再找到我。”


进了院子,萧琰一脚踹开屋门,将她稳稳当当放在了榻上,然后说:“你好生休息,下午我带你去见宗门长老。”

“什么!?”华菱心中一惊,她可不想去剑宗,万一碰上江景衍,她岂不是要倒霉了?

“妾的身子还没完全好,恐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过几日再…”

“无妨,我会照看好你的。况且宗门长老待人向来宽容,你不必害怕。”

萧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华菱还想挣扎。

“华菱,听话。”

萧琰姿态十分强硬,半点儿不容她拒绝。

华菱心中苦笑,面上微笑,“妾都听仙师的。”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萧琰俯下身,俊脸贴在她耳侧,用着富家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腔调说话。

华菱勉强控制住想把他打死的心,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说:“仙师这是什么话,妾难道还不够不乖吗?”

萧琰勾起唇角一笑,抬手碰了碰她的小脸,肤白胜雪,香温玉软,触感好像上好的羊脂玉。

“你当然乖,不过要是再乖些,就更好了。”

说完,萧琰没再管华菱,转身退出了房间。

等到脚步声走远,华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细细思索想,“有禁制在,我根本跑不了。不过他只说去见宗门长老,不一定会碰见江景衍,应该没事。”

又想了半天,华菱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好作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嗓子。

茶水还没入口,屋门又被踹开了。

华菱抬眼一看,来人竟是沈悠然。

“师妹可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沈悠然一副盛气凌然的模样,丝毫没把华菱放在眼里。

华菱见她这副模样,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心想: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反倒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没想多久,华菱从灵戒中找出了一块能记录画面声音的留影石,还把留影石记录的画面投放在长街正上空,确保各大仙门修士都能清楚地看见。

“师姐这是什么话,菱儿要是真厉害,也不会被师姐抛弃在云霄森林,受狂暴魔狼撕咬成重伤了。”

华菱楚楚可怜地说,她惯会阴阳怪气的。

沈悠然被她这副做派气得不轻,丧心病狂地叫喊:“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要不是萧琰那个色令智昏的蠢货救了你,你早就被烟花灵器弄死了,哪里还有命坐在这里同我讲话?”

“昨晚失控的灵器竟然也是她的手笔?”华菱眯了眯眼,眸中一抹阴狠闪过,“要是这样,有那样的下场,也算不上你可怜了。”

见华菱不反驳,沈悠然还以为是华菱害怕了。

毕竟华菱一个尚未筑基的半妖废柴,和她筑基后期的修为对上,只有跪地挨打的份。

想清楚这些,沈悠然更是嚣张,讥讽道:“不愧是半妖之体,狐媚子上身,到底是会勾人,引诱了大师兄还不够,又蛊惑上了萧琰,把他迷的神魂颠倒,半日光阴都等不得,今个一早就上门求娶你做妾。”

沈悠然还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华菱,接着说:“要我说,萧琰也是个眼瞎的东西,居然能看上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宗主也是个没出息的,不惜送女儿做妾也要去攀剑宗的关系,哪个门派的掌事像他这般软骨头?”

沈悠然越说越起劲,殊不知她这副丑恶嘴脸早就被各门各派的众多修士看了个一干二净。

九洲仙门鲜少有这种热闹可看,有些爱凑热闹的修士已经坐上了小板凳,手里抓了把五香瓜子,边嗑边吐槽,俨然把这当成了一部新出的戏剧看。

“啧啧啧,这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竟然如此的猖狂,连萧琰都敢骂,是担心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一个身着青蓝衣衫的男子问。

“好像是叫什么清晖门,还是中洲那边的门派。怪不得敢说这话,想是没见过剑宗那帮人有多护短吧?”

旁边修士面色不忍地摇了摇头,似是已经想到沈悠然即将要面对的悲惨下场了。

“此言差矣,这弟子能说出这话分明是她自己教养差劲,跟见没见过剑宗可没啥关系。”

青蓝男子当即反驳说。

“有道理,这清晖门真是不行,竟是把弟子教导成这副德行,我看不如趁早关门得了。”

旁边修士连声附和,跟着踩了一脚清晖门。

华世翰一出门就听见这话,他脸是青一阵红一阵,十分挂不住面。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沈悠然给我叫出来,别让她在华菱面前胡言乱语了。”

华世翰咬牙切齿,愤恨难平地吩咐邢厉锋说。

邢厉锋:“是,属下这就去。”

“哟!这弟子可还是在骂啊!剑宗的执法弟子去干嘛了?也不说出来管管,再不制止,这弟子可是要把剑宗六峰全都骂个遍了!”

青蓝衣衫的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接着拱火。

“就是就是,你看她都把那美人欺负得要落泪了,看的我真是心疼极了。”

“你这老色鬼... ”

两人对话还没结束,但华世翰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转身回了驿站,准备好好教训一下沈悠然。

反观另一边,沈悠然已经开始辱骂剑宗各峰峰主了,要是再没人制止她,估计江景衍也免不了被她一顿骂。

华菱百无聊赖地掰着自己手指玩,心想:怎么还没人过来,我那便宜爹也不行啊!

又过了好一会,邢厉锋终于来敲门。

“沈悠然,门主有要事找你。”

闻言,沈悠然欣喜若狂,“莫不是门主要同我商量我和大师兄的婚事?”

“对,一定是这样的。现在华菱那小贱人已经许配给了萧琰做妾,大师兄的婚事没了着落,自然要重新商议选人。

大师兄那么厉害,门主肯定不会允许他娶外门女子,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就只好落在我的头上了。”

想清楚这些,沈悠然美滋滋地笑了笑。

这下她可顾不上挖苦华菱,谩骂剑宗了,满心欢喜地出了门。

临走时,她还给了华菱一个得意嚣张的眼神,十分欠打。

不过华菱一点都不生气,还颇为同情地摇了摇头,并且在心里给沈悠然点了一万盏长明灯。

“祝你好运,我的师姐!”


过了午后,华菱刚醒,侍卫便来通报说,萧琰已在正门等候多时了。

华菱午睡时做了几个不大好的梦,此时正在气头上,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这就去,别催了。”

接着,她自个找了件素净的衣裳换上,又随手挽了个发髻,插上一支碧玉簪做装饰。

出了正门,华菱没见着萧琰,反而看见了沈悠然和裴敬。

沈悠然身上遍布数道血痕,伤口处的皮肉外翻,还在往外渗血。

可她好似没有痛觉,用尽全力抱着裴敬的大腿,苦苦哀求,“大师兄,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是知道的。你难道忍心看我流浪街头,受苦受冻吗?

况且我现在还修为尽失,身子伤重,宗主此时将我逐出师门根本是不想我活。

宗主平日最疼你了,你帮我求他收回成命,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裴敬面色犹豫,似是在想要不要帮沈悠然。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萧琰不知何时到了华菱身后,朗声问她。

这一出声,恰好吸引了裴敬的目光,他见华菱一身外出装扮,便立刻挣开沈悠然了的手,往前几步到华菱面前,“菱儿,你这是要出门?外面坏人太多,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大舅哥不必担心,菱儿有我保护,是不会碰见狂暴魔狼袭击的。”

萧琰勾起唇角,以一副胜者的姿态,讥讽裴敬道。

裴敬知道他什么意思,顿时心生愧疚,“菱儿,昨日都是师兄不好,没能及时发现沈悠然的阴谋,阻止她诓骗你出去。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

他话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萧琰沉不住气了,他气急败坏地说,“就算我昨晚没救上华菱,我们两人夫妻缘分至深,也定会在别处相见。”

可裴敬就跟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连愤恨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反而看向华菱的目光更深情了。

萧琰气得不行,可他挑衅对方没反应,动手也不现实,只好作势拉着华菱的手腕赶紧走。

这破地方,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此时,被所有人忽视的透明人沈悠然不干了。

她看见两个男人为华菱争风吃醋,比她自己要变成流浪狗还难受。

于是也顾不上卖惨求原谅了,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勾三搭四的小贱人,要不是你用留影石算计我,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诅咒你...”

沈悠然话说到一半,萧琰挥手一道剑诀,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右肩,顿时血流如注,喷涌不止。

“我的女人也是你能随意谩骂的?给我管好你的嘴,若再让我听见你对华菱口出秽语,你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萧琰眼神阴鸷,犹如恶狼。

裴敬也冷了脸,“明明是你不知所谓说那些诳语才招至祸害,现在却冤枉到菱儿身上,可见你心性恶毒,不值得同情。

宗主既然将你赶出了清晖门,你便不再是我师妹,以后山高路远,再不相见,你好自为之吧!”

闻言,沈悠然也顾不上了疼了,她惊惶地摇头,奋力向裴敬爬去,“师兄,你不能这么对我!”

华菱没心思欣赏这场闹剧,她转过头对萧琰说:“走吧,别误了时辰。”

沈悠然看华菱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嫉妒愤恨交杂在一起,口喷鲜血,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裴敬则站在原地,目光坚毅地望着华菱乘车远去,心里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直到车再也看不见,裴敬转身回了驿馆,他要收拾行李,退出清晖门,上剑宗!

等到长街上没了人,街道拐角处藏着的人终于悄悄跑出来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昏迷不醒的沈悠然背到身上,一声不响地把她带走了。

... ...

车里很宽敞,华菱坐在萧琰对面,心神不宁地想,如果碰见江景衍该怎么办。

她的身子隐隐颤抖,一双青葱玉指捏的泛白,手指骨节传来清晰的痛楚,可华菱还在继续用力,只有痛才能让她感觉还活着。

“你不用害怕,虽然你出身低微,但宗门长老素来宽厚,不会为难你的。”

萧琰察觉出她不对,安慰她说。

华菱现在满脑子都是江景衍,根本没心思和他虚与委蛇,随口敷衍道:“我没事,你别解释了。”

萧琰当然不信,可华菱不说,他也想不出原因,只好继续说:“你初入东洲,想必对剑宗并不了解,为了防止你害怕露怯,我还是和你讲一讲剑宗各峰风景用途为好。”

“不用了,我…”华菱试图打断他的话。

萧琰皱眉,沉声道:“怎么不用?你好好听,说完了我要考你的。”

华菱绝望地闭了闭眼,“上天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在剑宗十几载,别说各峰的风景用途,就是各峰的一花一草一木种在什么位置,各峰峰主的隐私癖好,我都一清二楚,用得上他给我当导游解说吗?”

“剑宗占据地脉灵气汇聚之地,从外看一峰孤立,实则内部有六峰,每一座都是修士梦寐以求的洞天福地,尤其是历任宗主所在的缥缈峰最为上乘,其次还有种植灵草仙药,豢养仙禽灵兽的青云峰,以炼丹制药著称的华盛峰,以灵器刀剑为主的藏剑峰....”

萧琰还在叨叨,可华菱没心思听他讲话,眼神瞥向窗外。

剑宗各峰风景秀丽,山间万木峥嵘,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明明她前日还在山间行走,可一朝身死,百年岁月荏苒而过,再见已是隔世。

藏剑峰,练武场

“萧师兄,宗门几位长老已在前厅等你了。”

一个年轻弟子走到萧琰身侧,低了低头,恭敬地说。

萧琰没什么表情,冷声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后,华菱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进了前厅。

“弟子见过师傅。”萧琰躬身行礼,姿势规矩极了。

华菱扫了一眼前厅里这几个人,竟是无一例外,都是老熟人。


左边那位是青云峰的徐凌,以前华菱还能炼丹制药时,一缺灵草就去找他要。

右边那位是华盛峰的冯富贵,他炼丹制药的手艺基本上都是华菱教的,按理说叫她一声师傅都是应该的。

而中间那位被萧琰称作师傅是藏剑峰的方应天,前世和华菱的关系最为要好,两人经常趁着江景衍修炼闭关,偷偷溜出去吃喝玩乐,是剑宗所有弟子公认的,名副其实的狐朋狗友。

“徒儿不必多礼,边上这位就是你要纳入的妾室?”

方应天摸着他花白的长须,一脸笑意地问。

“是,华菱她虽出身低微,但心性良善,样貌艳丽,是绝佳的伴侣人选,望师傅应允我们两人的婚事。”

萧琰这话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好像很能让人信服。

可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谁都明白萧琰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说白了就是,她长得好看还没脑子,师傅我想娶回来当花瓶供着。

“哈哈哈,徒儿有求,为师有何不答应的道理?”

方应立刻应允,半点儿不带犹豫。

一直以来,方应天对萧琰都奉行放养的政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阻拦。

“多谢师傅,待到婚期商定,还请各位长老能来赏脸喝一杯喜酒。”

萧琰眉目间带了笑意,想是心情不错。

“那是自然,贤侄的喜宴我们自不会缺席。”

冯富贵和徐凌都笑着应和道。

华菱犹豫了半晌到底要不要和方应天坦白,一听萧琰说到婚期,她终于忍不住了,“方二狗,你欠我的一百八十二块上品灵石什么时候还?”

方二狗是方应天的诨名,他初入剑宗时,曾和一只开了灵智黑狗对骂了一天一夜,他嗓子都哑了,黑狗还不消停,无奈之下,骂战以他落败为结局。

此后,同门师兄弟就给他取了这个诨名取笑他,一来二去的,大家便都这么称呼他了。

可自从十几年前,方应天成了一峰之主,这诨名便没有几人敢叫了。

久而久之,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曾有过这个称呼,就连萧琰这个做徒弟的都不知道。

那华菱一个自小生在中洲的外门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那欠下的灵石又是什么意思?

前厅里的其他人都很疑惑,萧琰尤甚,但他也知道这称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呵斥道:“华菱,宗门长老当前,你不可如此无理,注意你的言行。”

华菱没理萧琰,她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说:“方二狗,你该不会是不想认账了吧?”

方应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手中端着的茶杯直接掉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华菱,你说什么呢?”萧琰一把拉住华菱的手腕,硬生生地将她往后扯。

“住手!”方应天吹胡子瞪眼,厉声制止了萧琰的动作。

这是方应天第一回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和萧琰说话。

“师傅,我...”

萧琰试图解释,但方应天没给他这个机会,严肃道:“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华姑娘单独说几句。”

萧琰当然不想走,可耐不住方应天瞪着眼催他走,他烦躁地拧了拧眉,象征性地拱了个手,不情不愿地退出去了。

“走,这边。”方应天给了华菱一个眼神,让她跟上。

华菱乖乖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留了冯富贵和徐凌在前厅大眼瞪小眼。

“汐晴,真的是你?”方应天老泪纵横地拽着华菱的袖子不撒开,完全没有刚才仙气飘飘的长老模样了。

华菱无语扶额,“那还能有假?不是我说你,都是当峰主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方应天立刻不干了,理直气壮地反驳:“当峰主怎么了?我当了峰主也还是会被江景衍按在地上暴揍,和以前根本没差啊!而且你走了以后,他揍我揍得更狠了,半分情面都不给我留。”

华菱沉默了一秒,接着开口:“别和我提他了。”

方应天没注意华菱话中的冷淡,他絮絮叨叨地说:“唉!自你死后,江景衍整日阴沉着脸,没个笑模样。或许他并不是要有意杀你,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华菱冷冷一笑,一语中的道:“他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难道该整日笑着吗?还有你别给我扯淡,我没死之前他就每天拉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两黄金一样,跟我死了有什么关系?”

方应天企图狡辩,“可是...”

华菱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大致意思是,你要再敢说一句,我就弄死你。

百年前被汐晴支配的阴影至今仍然笼罩在方应天头顶,他没有半分犹豫,立刻闭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见他识相,华菱冷哼一声,不再和他计较,继续说:“以后叫我华菱。还有你得帮我,我不想嫁给萧琰做妾。”

方应天接连点头,回道:“那是自然,你本是做他师母的人,怎么能嫁给他做妾室?“

华菱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别想占我便宜,虽然咱俩以前经常厮混在一起,但你我可是清白的,我上辈子只有江景衍一个男人。”

方应天一脸复杂表情,解释说:“你扯到哪去了?当初萧琰拜入剑宗,不但天赋异禀还修行刻苦,一年外门弟子修习后,在结业比试中拔得头筹,本来是要拜到江景衍门下,结果他嫌烦,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推给我了。

我没法子,只好兢兢业业地教导他,日日都不敢出宗鬼混。可就算是这样,宗内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江景衍才是他的正经师傅,把我这个真正干活的忘到二门子后了。”

华菱撇了撇嘴,“江景衍惯会让别人干活,他享福的。不过你也是傻,就这么白白地给他占便宜?”

方应天不说话了,心里悲戚戚地想:“那不然呢?我能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男人的厉害?”

这时,华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小声问:“咱们在这里说他坏话,他应当听不见吧?”


方应天一愣,好像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一样。

见他这样,华菱吓得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短短几秒,她已经在想该从哪条路离开东洲,逃到西荒避难了。

方应天嘿嘿一笑,“在下不才,百年修行专攻禁制,现已大有所成,就连江景衍也无法破解。

刚才我进入内室时,刚巧下了一道最强禁制。而且江景衍近几个月正在闭关修行,肯定没功夫听咱们说话。”

听他这么说,华菱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恶声道:“你是不是都教给萧琰了?”

方应天不明所以,点头说:“那是自然,他是我徒弟,我不教他还能教谁?教你吗?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师傅,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教你。”

华菱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声说,“我说萧琰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怎么会那么厉害的禁制,原来是你这个老逼登在背后阴我!”

听她这么说,方应天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还激动地拽掉了好几根他平常十分宝贝的胡须,他高声喊道:“什么!?萧琰给你下了神魂禁制?”

华菱冷眼看他不说话,和默认没什么区别。

方应天整个人活像遭了雷劈,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完了,这回真的完了。萧琰死定了,他竟然不知死活敢给你下神魂禁制。

这要是让江景衍知道,全尸都不会给他留的。

唉!可怜我方应天好不容易教出个还算出息的徒弟,却要遭了江景衍的毒手。”

华菱看他如此失魂落魄,不禁反驳说:“你这说的也太离谱了,江景衍他...”

结果她话未说完,外面便轰隆一声,整个藏剑峰如同地震了一般,抖了三抖。

紧接着,前厅里的徐凌和冯富贵齐齐跪了下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恭迎宗主!”

华菱转头看向方应天,无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他听不见?”

方应天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这..这不应当啊?他怎么可能会…”

“方应天何在?”一道万分熟悉的清冷声响起。

华菱心痛地无以复加,她没想到和江景衍见面竟然来得这么快!

“你先别动,我出去看看。"方应天说话都有了颤音,他一把拦住华菱,准备率先赴死。

方应天很清楚,江景衍可不是什么敦厚良善之人,自己敢在背后说他坏话,肯定免不了被他一顿暴打。

听江景衍那语气,他应该只听到了自己和华菱说他的那几句坏话,没听见华菱承认自己是汐晴的部分,不然他肯定直接闯进内室,把华菱带走了。

所以现在华菱千万不能出去。

虽说华菱是他江景衍念念不忘的前妻,但她如今换了壳子,谁知道江景衍认不认得出来,万一认不出,揍人的力道再一不小心大了,又把华菱弄死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华菱再死一次。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等到听见江景衍开始揍我了,你就从暗道悄悄离开,然后让萧琰带你回去,等我伤好了,我就去找你。”

方应天目光坚定地往外看,手中悄悄掐诀给华菱传音说。

见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华菱喉咙一哽,一时竟然没说出话。

她实在没想到,仅仅过了百年,方应天居然有了舍己为人的牺牲精神,真是可歌可叹啊!

想当初她俩偷偷溜出去玩被江景衍发现,方应天都是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致利己精神,不带任何愧疚地扔下她,直接跑路的。

这就惨了她一个弱女子要去独自承受来自江景衍的雷霆之怒。

而且最要命的是,江景衍对她的惩罚没有半点儿新意。

每次她犯了错,他都会把她压在榻上,翻来覆去地弄她,一晚上都不停。

导致她第二天早上起床腰酸背痛,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是疼的。

不自觉想起这些事,华菱脸上一红,还有些尴尬。

怎么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真是脑子发昏了!

“华菱!?你没事吧?”

前厅声势浩大,萧琰担忧华菱的安危,竟是没听方应天的话,直接冲进了前厅。

进了前厅,萧琰没看见华菱,倒是一眼瞧见了江景衍。

“萧琰拜见宗主!”他立刻跪了下去,腰背挺得笔直,姿势很标准。

江景衍看着他,冷漠的眼神犹如一道恐怖的威压,逼得萧琰后背冷汗直流。

“剑宗各处禁止大声喧哗,方应天没教你这些规矩吗?”

江景衍语调淡淡地问。

萧琰见过不止一次江景衍暴打方应天,那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于是他此刻心慌极了,战战兢兢地回答:“教..教了!都是弟子一时疏忽,忘了师尊的谆谆教诲。”

“日后若是再犯,你便去寒池待上个一年半载,好好清醒一下脑子。”

江景衍说得好像寒池是什么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一样。

寒池,剑宗惩处宗门弟子通敌叛乱的监狱,以冰寒彻骨,冻不死人不偿命而出名。

据各峰小道消息传言,就算是强如金丹,在那地方待上半天也要哭着喊爹娘救命!

萧琰忙不迭地点头,“谨遵宗主指令!”

他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江景衍的威压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华菱是谁?竟然值得贤侄连师尊的教诲都忘的一干二净?”江景衍又问。

萧琰硬着头皮回答:“她是弟子即将要纳进门的妾室。”

江景衍仿佛来了兴致一般,居高临下道:“哦?贤侄竟是要婚娶了,哪家的女子,何不让本宗主也瞧上一瞧?”

听了这话,华菱一下子没站住,晃了晃身,险些摔倒。

方应天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华菱颤声说:“这回没办法了,咱俩一起死吧!”

片刻后,方应天打头,华菱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出了内室。

“这不是江宗主吗?怎么有闲心来我藏剑峰?”方应天先假装熟络地开了口。

江景衍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冷淡开口:“抬头。”

他虽然未指名道姓,但前厅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华菱身子一僵,缓慢地抬起头,在隔了百年时光的今日,再次看清了江景衍的脸。


他生的极好,面若冠玉,眼如流星,侧面勾勒出线条冷硬的轮廓,透出不怒自威的森冷压迫。

一身玄色衣袍镶嵌着精致的金线刺绣,衬得他身姿挺拔如竹,站在几人中格外耀眼。

午时小憩前,华菱就看了关于江景衍的时事玉简,知他如今已是渡劫期,只差一步便可飞升成神。

九洲修士多如牛毛,他是唯一一位渡劫期。

华菱清楚,他渡劫期的高深修为中自有玄妙之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认出她的神魂。

所以她此刻格外的心慌,只看了他一眼就闪开了目光,眼神四处闪躲,不知该看向何处。

忽的,华菱眼神一顿,她注意到江景衍腰间是空的。

他出门居然没带灵剑?

以前他不管去哪里都会带在身上的,这回怎么了?

华菱很疑惑,不过稍加思索,她就松了一口气,“不带灵剑,那不就说明这次他不打算杀人,我很安全?”

紧接着,华菱就开始快速思索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论一个半分修为都没有的外门女子面对江景衍直视的正确反应。

这不能怪华菱思维跳脱,因为她虽然对江景衍心有怨气,但她还是更珍惜自己的命。

很快,华菱就有了答案。

一个字,哭!

两个字,爆哭!

三个字,使劲哭!

寻常修士对上江景衍都要吓尿了裤子,她一个弱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很正常的吧?

华菱重新抬头,和江景衍对视,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看着他,胆怯地要命。

一认真看他,华菱就忍不住想起前世种种,心中的酸涩一股接一股往上翻,根本不用装。

很快,她的眼眸就蓄满了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在脸颊处留下春潮泪痕,哭得满面梨花带雨,模样可怜极了。

美人落泪向来惹人怜惜,更何况华菱还特别美。

除了江景衍外,前厅其他男人都忍不住上前几步给她擦眼泪,再哄着她别哭了。

可奈何有江景衍那尊冷面无情的大佛挡在前面,他们谁也没胆子去。

于是,华菱哭得越发委屈了,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跟不要钱一样。

她泪眼灼灼地看着江景衍瞅,活像一只没断奶的小狐狸。

江景衍冰冷的表情出了一道裂缝,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到华菱身前。

“不吓你,别哭了。”

江景衍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冰冷的指腹贴着华菱娇嫩的皮肤,一点点地帮她擦拭眼泪。

此等情景当前,徐凌和冯富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极其震惊的意味。

要知道,除了汐晴,江景衍没对任何女子温柔以待过,更别提哄着给人家擦眼泪了。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徐凌和冯富贵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巨大的疑问。

“不愧是江景衍啊!一眼就认出他老婆了,我这等凡人终究是不配了。”

方应天长叹一口气,神情有些悲伤失落。

“宗主在干什么?”萧琰都快气疯了,“华菱胆子那么小,宗主怎么能那么吓她,她会哭坏的!”

萧琰一时愤恨上头,竟然想要冲过去,分开他们二人。

方应天见他势头不好,立刻把他死死地按住,传音说:“你小子不要命了是吧?那可是江景衍,九洲修士第一人!

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你要是还想活命,就给我乖乖站好不许动!”

方应天话说的重,传音瞬时进了萧琰的脑子,他修为不够,震得他险些吐出来。

待他舒缓过来,冷静了之后,只好恨恨地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华菱对着江景衍哭得楚楚可怜。

见他这样,方应天属实不忍,心中感叹道:“徒儿啊!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江景衍的老婆,你要是跟他抢,那不只有等死了?”

想当初,他江景衍还是剑宗的一个普通弟子时,你师傅我就费劲巴力地去撬他墙角。

我努力了整整三年啊!一点儿都撬不动!

汐晴从始至终都当我是普通朋友,对我根本没别的心思。

现在呢,他江景衍贵为一宗之主,还是渡劫期修士,你还想撬他墙角?

做梦吧,你更没戏!

“江景衍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碰见个女子被他吓哭了就哄着人家给擦眼泪?”

华菱眸子中闪过一抹震惊,她实在没想到,仅仅百年岁月,江景衍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他应该没认出我。”华菱接着想,“要是认出了,他指定会立刻召出灵剑,再弄死我一回,怎么可能会生怕吓着我一样,给我擦眼泪?”

十几载的陪伴相守,华菱很了解江景衍,他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前世,她打了柳清溪一巴掌的债,绝不会因为她死过一回就抵偿。

他要是知道她如今重生,肯定还会再弄死她以泄愤恨。

“你是半妖?”

江景衍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华菱一愣,乖乖回答:“是,妾的生母是昆仑的狐妖。”

“看出来了。”江景衍看了她一眼,语调平淡地说。

华菱狐疑地看着江景衍,心想,“他怎么看出来的?”

江景衍见她神情,随手召唤了一面水银镜,递给了她。

华菱带着疑虑看向镜子,发现自己头顶不知何时冒出了两只毛绒绒的火红狐耳。

“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

华菱羞愤欲死,她怎么哭得连狐耳都冒出来了?

见她神情,江景衍削薄的唇角微微一勾,眉眼间也有了一丝笑意。

很显然,他现在心情不错。

可华菱却慌了,她用手紧紧地捏着水银镜子的边缘,眼神惊恐地看着毛绒绒的狐耳,心神不宁地想:“这还能变回去吗?”

记忆里,原主从没有过半妖化的经历,自然也没有解决方法,所以华菱连作业都没得抄。

“仙师,这该怎么办?”

华菱圆滚滚的眼眸胆怯地盯着江景衍瞅,希望他能大发慈悲帮帮她。

江景衍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没遇见过你这种情况,我可能得去藏书阁的古籍上找法子。”

一听这话,华菱更害怕了。

她不是没去过剑宗的藏书阁,那里的古今载籍浩如烟海,不计其数,没个一年半载,大概是找不到的。

“这副样貌该不会要跟着我三年两载吧?”华菱慌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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