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稳,“妾身只是想将熏炉挪开通风。
婆子失手,是意外。”
她顿了顿,补充道,“香灰遇热毒显异象,是意外之喜。”
裴砚盯着她,试图从她那双清澈平静的眸子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算计,却只看到一片坦然的深潭。
他沉默了片刻,身体前倾,手肘撑在书案上,十指交叉,目光深沉似海。
“苏芷月,”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入府那日,便知我装病。
今日又识破林雪儿如此隐秘的毒杀之局。
你这身本事,还有这敏锐到近乎妖异的嗅觉……”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她脸上逡巡。
“苏府那个小小的后宅,怕是养不出你这样的‘替死鬼’。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你入我裴府,所求为何?
仅仅是为了活着,为了一个名分?”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久经沙场磨砺出的铁血威压,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向苏芷月,“还是……另有所图?!”
书房内烛火猛地一跳。
7 沉香刃出鞘巨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地拍打过来。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紧,令人窒息。
裴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带着洞穿一切伪装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牢牢锁在苏芷月脸上。
苏芷月端坐在他对面,背脊挺得笔直。
那汹涌的威压似乎并未让她动摇分毫,她苍白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唯有那双幽深的眼眸,在跳跃的烛光下,映出两簇同样冰冷、同样锐利的火焰。
她缓缓抬起手,没有去碰桌上的茶盏,而是探入自己宽大的袖笼深处。
指尖触及一片冰凉坚硬的物体。
她将它缓缓抽出,放在两人之间的紫檀木书案上。
啪嗒。
一声轻响。
那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证明身份的奇珍异宝。
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玉牌。
玉质温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并不完整,边缘带着明显的、不规则的断口,显然是更大物件的一部分。
玉牌上没有任何繁复的雕饰,只极其简单地刻着两个字,字迹古拙而有力——怀济。
烛火的光芒落在玉牌上,映着那两个字,仿佛有温润的光华在玉质内部流淌。
裴砚的目光骤然一凝!
他死死盯着那枚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