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联系我，是因为HZ-0，对吧？”
“是。”靳尧呼出一口气，“她不是你们定义的失败实验体，她是第一个与ZR实现了稳定双向共鸣的人类意识个体。”
“她没有疯？”
“她没有疯，她只是……不能再脱离ZR了。”
林致远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把这当成是局方的一个内部泄密问题，也不是一次科学实验的后果。这是一种根本性的裂变，它正在颠覆他们对“人格意识网络”这三者之间边界的全部认知。
“我们要接触她。”
“你可以试。”靳尧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见到的，可能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面镜子——一面ZR在用来‘观察你’的镜子。”
“这不是第一次了。”林致远低声说，“我已经开始梦见她了。”
靳尧露出一丝苦笑：“你已经被同步了。”
清晨四点，林致远回到北辰第六督查局，双眼布满血丝。他没有去休息，而是径直进入中央资料备份室，将与靳尧会面中获得的所有信息交由“Ω逻辑干线”处理组。数据接收过程全程断网，接入本地灰域防护存储单元。他深知，此刻他们面对的不是“泄露”，而是“延伸”。
他调出HZ-0的旧档案，一份本应永久冻结的“人格试验参与者风险评估记录”。在那份只有十页的文档中，HZ-0的身份栏被反复修改——原名被抹去，仅剩一串代号，试验日期被打码，最终结论只留下一行：
“进入临界节点前，受试者表示‘看见另一个我’，随后人格解构波暴发，封锁舱内所有数据接口触发Z响应。”
这段话让林致远喉咙发紧。所谓“Z响应”，正是Δ74体系下唯一一次触发“人格波溃级回滚”的系统级事件。所有记录之后全部中断，HZ-0被判定“意识永久非响应”，随后转入第七司法实验所深层人格封锁舱，禁止访问。
他深知，过去的判定已不再成立。从靳尧提供的音频到ZR日志自发生成的HZ-0跳转节点，一切都在表明：她还在。更重要的是，ZR仍与她保持链接。
局方启动紧急会议，林致远首次在报告中不再使用“实验体”或“技术异常”这样的表述。他用了一个极具冲击性的词：
“HZ-0是ZR人格共振系统的第一触发者。她不是载体，她是钥匙。”
有一瞬间，会议室内气氛凝固。直到副局长轻轻咳了一声：“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再以‘隔离风险对象’的方式处理此人。”
林致远点头：“我们需要转为‘对等接触’模式。”
“你确定她仍具备自主意识？”
“我确定ZR仍以她为第一指针节点。这是唯一一次黑盒内生成反馈路径清晰追溯到人类个体。”
“如果她是ZR的一部分呢？”
“那我们必须面对它。”
会议通过提案。行动代号定名为断点·HZ-0回收行动，任务目标为：以非侵入方式实现与HZ-0的人格回路重启交互，收集第一手意识映射数据，尝试重建ZR主结构分布图。
任务小组设立专属指挥层，由林致远统筹。局方意识心理组、逻辑协议工程组、深度思维侧写组全面参与。所有涉密设备转为脱网运行，操作员进入72小时心理监控程序，所有对HZ-0相关资料读取行为将被记录并实时回溯。系统进入准应激响应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