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养女。
没人注意到,他在落笔时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待众人散去,吴嬷嬷抱着两个孩子回到偏院。
她借着油灯仔细端详,突然发现异样。
男婴柳昭的右手腕内侧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而女婴柳霜的相同位置却光洁无瑕。
她分明记得,后出生的男婴手腕并无此痣!
“造孽啊!”
吴嬷嬷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宗法,嫡长子继承家业,若柳昭实为次子却占长子名分,日后必生祸端。
第二章七年后的上巳节,我蹲在溪边磨石块。
远处传来姐姐柳霜的惊叫,只见族长家的恶犬正撕扯她的裙摆。
“阿姐别怕!”
我抄起尖石扑去。
血顺着我的指缝滴落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当大人们闻声赶来时,黄狗已成血肉模糊的肉块,七岁的我满嘴犬毛,正将眼珠塞进狗头空洞的眼眶。
“果然是个孽障!”
柳世昌的拐杖重重敲在青石板上。
他身后,柳承嗣的佩剑已经出鞘半寸,寒光映在我脸上。
我下意识把姐姐护在身后,却听见她细弱的抽泣声。
她的藕荷色裙裾被撕成了布条,小腿上四道爪痕正渗着血珠。
冬至祭祖前,我被关进了祠堂下的地牢。
地牢建在祠堂正下方三层,据说是前朝官府用来关押江洋大盗的。
漆黑地牢里,我透过气窗看到姐姐日日跪在祠堂外。
我被铁链锁在最里间的牢房,链子长度刚好够我到马桶边,但够不到气窗下那片光。
第一夜我蜷在霉烂的稻草堆里,听见头顶祠堂传来柳承嗣的声音,“父亲,何不直接……”然后是族长苍老的咳嗽声,和一句模糊的“祭品”。
第七天夜里,窸窣声从气窗传来。
我抬头看见冻得通红的小手扒着窗沿,接着一个油纸包“啪”地掉在我面前。
桂花糕的甜香立刻充满了牢房,油纸里还裹着本《山海经》。
“阿昭要认字。”
柳霜的声音轻得像风中蛛丝,却让我鼻子一酸。
我踮脚扒着气窗缝隙,勉强看见她发顶的旋。
她正在背诵:“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突然火把大亮,族长嫡子柳承嗣带着家丁破门而入。
“贱婢也配读书?”
柳承嗣一把揪住柳霜的发髻。
我听见姐姐的惊叫,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额头被重重磕在窗棂上。
柳承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