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的轻快:“照着你的铃刻的,挂在铸模上,风过时会响。”
秋风吹落第一片银杏叶时,昭宁开始向裴溯描述现代生活。
她画地铁线路图,用便签纸写下“手机”的功能,甚至把自己的工牌照片打印成微缩版,塞进鼎腹。
裴溯的问题越来越多:“铁制的车能在地下跑?
比马拉的车快吗?”
“展柜的玻璃为何不会碎?
是不是比青铜还坚固?”
但他很少提自己。
直到那天,昭宁在信里说起文物修复的意义:“我们修补的不仅是文物,更是千年前匠人的心意。”
裴溯的回信突然慢了五天,字迹也变得沉重:“若你知道,这鼎的每道纹都是用铸鼎师的骨血刻成,还会觉得心意珍贵吗?”
昭宁握着笔的手顿住了。
窗外的银杏叶正扑簌簌落下,像极了信里说的“桑林落叶”。
她忽然意识到,那些偶尔出现在信里的铜渣、沙粒、草木香,或许都是裴溯在铸炉旁、在桑林下、在即将完成的鼎身侧,用沾满铜锈的手写下的。
“裴溯,” 她盯着鼎腹,轻声说,“你铸的鼎,会被现代人记住的。
你的名字,也会。”
墨迹在鼎内晕开,她不知道三千年前的人能否听见,但指尖触到的青铜,似乎比往常多了丝温度。
霜降前夜,裴溯的信里突然出现个突兀的问题:“你所在的时代,可还有‘人祭’?”
字迹歪斜,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划痕,像笔尖在铜面上打滑。
昭宁盯着那个“祭”字,发现笔画里混着暗红,像是渗了血。
她猛地站起身,银铃手链撞在修复台上发出脆响。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一半,青铜鼎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那些曾让她觉得温柔的墨痕,此刻突然蒙上了一层寒意。
“人祭?”
她喃喃重复,忽然想起西周史料里的只言片语。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铃,铃身的云雷纹硌着掌心——那是裴溯刻在小铃上的纹路,也是铸在祈雨鼎上的纹路。
原来从第一次通信起,他就在试探,在隐忍,在等待她发现真相的那天。
昭宁取出笔记本,翻到记满裴溯字迹的那页。
三个月来的对话像青铜锈般层层叠叠,她忽然发现,所有关于铸鼎的细节,都绕不开“火候祭纹骨血”,而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