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字和工牌编号,仿佛他在铸鼎时就已算准,三千年后会有双手为他拼接这些碎光。
当最后一片鼎足归位,她忽然看见残片交界处浮出半行小字,是裴溯的字迹,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别怕,我的血在鼎纹里,永远护着你。”
暴雨冲刷着医院的外墙,昭宁的银铃在残片旁微微震动,发出比三千年更轻的响。
她终于明白,那些藏在鼎腹里的对话,从来不是偶然的通神,而是一个铸鼎匠在知道必死的命运后,用骨血为心上人凿开的、能看见未来的裂缝。
而此刻,裂缝正在闭合。
残片上的朱砂字渐渐淡去,唯有“世世长安”四字,像嵌进青铜的赤金,在她流泪的视线里,永远凝固成春天的形状。
第五章:千劫烬余消毒水的气味还粘在袖口,昭宁跪在文物医院的修复台前,指尖捏着最小的鼎腹残片。
台灯的冷光下,十七块碎铜片像散落的星辰,每道裂痕都映着她红肿的眼。
“这里应该有通神纹……”她声音沙哑,镊子夹起刻着“宁”字的残片,发现笔画边缘泛着极细的金箔纹——那是裴溯混着血与青铜熔液刻下的,三千年后仍在微微发烫。
当最后一片鼎足归位,整尊鼎突然发出极轻的“嗡鸣”,仿佛三千年的时光在裂痕间轻轻叹息。
展柜的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
昭宁看见鼎腹内侧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不是西周的云雷纹,而是某种螺旋状的轨迹,像时光的河流在青铜上蜿蜒。
这是裴溯从未提过的“通神纹”,原来他早在铸鼎时,就用自己的血为媒介,在鼎腹凿开了连接未来的裂缝。
“你说过铸鼎师的骨血属于鼎,”她指尖抚过螺旋纹,忽然想起裴溯信里的“火坑试炼”,“原来你早把自己的命,炼成了这道能遇见我的纹。”
资料室的古籍在深夜翻开。
昭宁的手指划过《西周祭器志》泛黄的纸页,在“祈雨鼎”条目下方,发现一行被虫蛀的小字:“铸师裴溯,于鼎成前夜书竹简,藏于鼎腹,言‘以血为墨,通三千年光阴’。”
墨迹边缘有暗红渗染,与残片上的朱砂字如出一辙。
她终于明白那些回信为何总带着炭火味、桑椹香、甚至偶尔的血迹——裴溯每次刻字,都是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