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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不慌!恶毒后娘一路带崽吃香喝辣宋婉清林书勇前文+后续

别来春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汹涌的江水猛地就冲了进来,只不过眨眼之间,下羊村就变成了一片汪洋。除了轰鸣声,隐隐的还能听到人的哭声喊声。奔腾的洪水,吞噬的除了田地,房屋,还有人。宋婉清呆怔了半晌,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面感受天灾的恐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恐惧。她咽了下口水,脚步有些慌乱的往回走。在天灾面前,人类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她不敢想,若是在耽搁一点时间,会不会她此刻就死在了奔腾的洪水里。她走到刚刚休憩的半山腰,就见张伯正掀开油布的一角,目光沉沉的看向山脚下,见到她回来了,连忙道:“三丫她娘,你回来了,没吓到吧?”虽然宋婉清已经嫁人生子,但在张伯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罢了。宋婉清摇了摇头,压住内心的翻涌,钻进了油布里,将木耳和草药放在了推车上。张伯...

主角:宋婉清林书勇   更新:2025-04-19 1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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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婉清林书勇的其他类型小说《逃荒不慌!恶毒后娘一路带崽吃香喝辣宋婉清林书勇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别来春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汹涌的江水猛地就冲了进来,只不过眨眼之间,下羊村就变成了一片汪洋。除了轰鸣声,隐隐的还能听到人的哭声喊声。奔腾的洪水,吞噬的除了田地,房屋,还有人。宋婉清呆怔了半晌,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面感受天灾的恐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恐惧。她咽了下口水,脚步有些慌乱的往回走。在天灾面前,人类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她不敢想,若是在耽搁一点时间,会不会她此刻就死在了奔腾的洪水里。她走到刚刚休憩的半山腰,就见张伯正掀开油布的一角,目光沉沉的看向山脚下,见到她回来了,连忙道:“三丫她娘,你回来了,没吓到吧?”虽然宋婉清已经嫁人生子,但在张伯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罢了。宋婉清摇了摇头,压住内心的翻涌,钻进了油布里,将木耳和草药放在了推车上。张伯...

《逃荒不慌!恶毒后娘一路带崽吃香喝辣宋婉清林书勇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汹涌的江水猛地就冲了进来,只不过眨眼之间,下羊村就变成了一片汪洋。
除了轰鸣声,隐隐的还能听到人的哭声喊声。
奔腾的洪水,吞噬的除了田地,房屋,还有人。
宋婉清呆怔了半晌,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面感受天灾的恐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恐惧。
她咽了下口水,脚步有些慌乱的往回走。
在天灾面前,人类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她不敢想,若是在耽搁一点时间,会不会她此刻就死在了奔腾的洪水里。
她走到刚刚休憩的半山腰,就见张伯正掀开油布的一角,目光沉沉的看向山脚下,见到她回来了,连忙道:“三丫她娘,你回来了,没吓到吧?”
虽然宋婉清已经嫁人生子,但在张伯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罢了。
宋婉清摇了摇头,压住内心的翻涌,钻进了油布里,将木耳和草药放在了推车上。
张伯跟了进来,有些好奇,“这个黑色的东西有毒,不能吃,三丫她娘,你捡它干啥?”
“毒?”宋婉清皱了眉头,这才意识到,张伯说的是她采回来的木耳,怪不得树上长了那么多,没有人摘,原来是他们认为这木耳有毒。
“张伯,这个东西没毒,只不过在吃之前需要用水过一下,或者晒干了之后在泡发在吃,否则就会感觉舌头麻嗓子肿”,宋婉清耐心的解释着。
张伯有些存疑,“这东西真的能吃?”
“真的”,宋婉清笃定,“张伯,咱们先收拾东西在往上走走吧,然后找个地方歇一晚上在上山顶,若是晚上水涨上来了,可就麻烦了。”
“走,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个事情呢,孩子们,快点上车”,张伯招呼着。
林书勇坡着脚走到宋婉清面前,道:“娘,三丫就我来抱着吧。”
“行”,宋婉清一手拎着他,一手拎着林书元,将他们都放在推车上,又回过头,把张昌平给拎了上去,这才绕到后面推车。
张伯依旧在前面领路。
林书元回头小心翼翼的瞥了宋婉清一眼,而后用极小的声音,对着林书勇道:“大哥,娘真的没走,没有丢下我们,她是不是变好了,就像爹爹还在的时候对我们一样好。”
林书勇攥着他的小手,点头,“会,我们要相信娘,她会保护我们。”
刚刚他真的很害怕宋婉清一走了之,任他们自生自灭,但她却回来了,这就说明,她不会走,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林书勇鼻头微微发酸,在爹爹没有去世之前,养母对他们是顶顶好的,不仅给他们做新衣服穿,还每日给他们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那时候村里的孩子们,人人都很羡慕他们。
是养母让他感受到了母爱,所以就算后来的养母在怎么心狠,他也始终念着她的好。
如果养母真的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宋婉清推着车,见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林书勇一滞,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连忙摇了摇头。
宋婉清看着他,道:“是不是见到发洪水害怕了,没事,咱们上山了,这水是冲不到咱们的。”
“知道了,娘。”
张伯和宋婉清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天就黑了下来,天上满是阴云,半点月色都没有,漆黑的夜里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便选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准备暂时落脚。
值得庆幸的是,下来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停了。
张伯不仅带了干柴,还随身带了火折子,升起了一个火堆,几个孩子围在旁边烤火。
宋婉清从推车上找出来一个小锅,架在火上,开始烧水,水烧开之后,她就将木耳扔进了锅中,用木铲子扒拉着。
张伯蹲在她旁边,始终不敢相信,这木耳能吃。
宋婉清也懒得解释了,毕竟说的在多也不如直接做给他看更有信服力。
木耳煮好以后,宋婉清就在锅中倒了一点仅剩的油,因为没有其他的食材,所以只能单独炒了木耳,加了点为数不多的调料之后,木耳的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几个孩子围在一旁,满眼放光,就连张伯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起来。
张伯拿来盘子递给宋婉清,将木耳盛出来后,她又将家里的馍馍用剩下的油热了热,馍馍沾了菜味,好歹能入口了。
“张伯,你把你家的锅贴也拿来热一下吧”,宋婉清说道。
“那就多谢了,我家还剩点油,等下一回用我家的”,张伯将锅贴拿出来递给了宋婉清,热好之后,一群人就围在一起准备吃饭了。
“宋婶婶,这个木耳真的能吃吗?”张昌平坐在木墩上,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宋婉清莞尔一笑,率先夹了一块子放到嘴里,又咬了一口馍馍,虽然味道依旧比较单一,但对比早上已经好了非常多了。
现在事态紧迫,这样已经算很好了。
见她吃了,几个孩子在也忍不住了,狼吞虎咽起来。
张伯也夹了一口,目光惊喜,“三丫他娘,你别说,这木耳的味道还真不赖,脆脆的,而且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可惜没有鸡蛋,若是能和鸡蛋一起炒,会更好吃”,宋婉清有些遗憾的道。
“没事,等洪水过去了,咱们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想吃什么都能吃到”,说道这,张伯的脸上漏出一抹期盼的神情。
宋婉清心中苦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大灾后必有瘟疫的事情说出来。
人,总归是要有个盼头的。
吃完晚饭之后,宋婉清又烧了一锅热水,将采来的草药清洗过后,放在锅里煮沸,然后分给孩子们一人一碗喝了下去,最后还剩了一些,她和张伯两个人喝了。
“三丫他娘,你别说,这草药煮的水喝下去后,身体都热热的,都不觉得冷了”,张伯躺在油布上,有些感慨的说道。
宋婉清抱着三丫躺在推车上,听到这话,笑了笑,“当然了,这草药可以预防风寒的,这雨天最容易生病了,等明日我再去采一些,这几日咱们每天都要喝。”
“那就多谢你了”,张伯语气里染上了倦意,不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林书勇和林书元几个孩子也睡着了,宋婉清看着漫天的星辰,第一次感到失眠,翻来覆去到凌晨,她才睡着。
翌日,宋婉清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山洞内的温度,很快就热了起来,几个孩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小脸红扑扑的挤在一起逗着三丫。
孩子们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短暂的驱散了张伯与宋婉清心头的愁绪。
用过晚饭后,石头和几个孩子都睡下了,宋婉清坐在洞口守夜。
暴雨还是没停,反而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树叶被雨冲刷的簌簌而落,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
忠伯坐到了宋婉清身侧,吧嗒着空烟管,“三丫他娘,你今日受累了,快去睡会吧,我来守夜。”
宋婉清摇头,她是很累,但是她也睡不着。
纠结再三,她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忠伯,现在大伙儿都急着出山去永安县,但你我清楚,到了那里不过是开启新一轮的逃难罢了。趁着山中深处还能打到猎物,争抢的人又少,我们倒不如在此逗留几日,我与石头打猎,你带着孩子们采摘山中野菜,为日后多做一些准备。”
她虽然打算将三个孩子交给书中女主照看,但在这之后,她也依旧是逃荒的一员。
去往衢州的前半程多是受灾之地,山上能被果腹的早就被前人洗劫一空,逃荒队伍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这个时候寻不到吃食,被活活饿死的。
更何况,她也不能保证一路上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有备无患,总是好事。
张伯的背更弯了,眉头也皱的紧,“好是好,只是,若是赶不上大部队了可怎么办?”
出了山,若是赶不上大部队,遇上了流匪,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张伯思虑的在理。
宋婉清早已想到这点,“京城距离永安县,少说也有七日的路程,在加上雨路难走,政令不会这么快颁布下来,在此之前,所有的难民都会被拒之城外苦等消息,我们只需要在五日后出山,一切便都来得及。”
他们如今有了盐,可以腌制肉。
书中女主又不在下羊村的逃荒队伍中,她们实在没有必要急着出山。
听到这缜密的分析,张伯不由得心生震撼。
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跟紧眼前这名女子,他就能在三千里的逃荒路上活下来。
甚至,还能活的很好。
张伯不假思索的点头,“就按照三丫她娘你说的办,明早我砍一些树枝,做几个捕兽陷阱,你和石头带上。”
宋婉清点头,“等出了山,我们可以用肉换一些地瓜土豆,还可以换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张伯感慨自己确实是老了,连脑袋都没有年轻人好使。
“那张伯你守前半夜,后半夜我再守。”
宋婉清打了个哈气,刚站起身,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伯与宋婉清对视一眼,立刻动了起来。
宋婉清抽出腰间从大麻子身上搜刮来的软刀,隐在了石壁后。
张伯捂着石头的嘴,将他晃醒。
石头一醒,便察觉到了不对,手脚麻利和张伯一起将孩子们依次抱进了山洞深处。
林书勇是最后一个,轮到他时,他听到动静已经醒了。
张伯捂着他的嘴,将他往里面推。
林书勇满眼担忧的看了一眼宋婉清,又看了一眼山洞深处的弟弟妹妹,最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他瘸了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还会碍手碍脚。
张伯与石头手拿斧头匕首,躲在了宋婉清旁边的石壁后。
三人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站住!”
宋婉清手中的软刀一递,精准的横在了来人的脖颈前,张伯与石头也举着武器冲了出来,对准来人。
男人急忙举起一只手,哀求道:“老伯,我是永建村的李雷,我姑娘淋了雨,发了高热,你行行好,让我带她进去躲会雨,等雨停了,我立刻就走。”
张伯拧眉,他并不认识此人,可看见男人单手抱在怀中的虚弱女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扭头看向了宋婉清,询问她的意见。
“除了你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人?”宋婉清沉声问道。
李雷很快意识到这里拿主意的并不是老者,而是眼前这名执刀的年轻女子,他忙道:“没有谁了,我们村是第一个遭灾的,大半的人都被洪水冲跑了,娃他娘也不幸遇了难。
我原本与娃在南边的山洞躲着,但菘瓜村的人来了,把我们父女二人赶了出来,天黑雨急,我实在是无处可去,这才找到这里来,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一番话,把张伯听得心惊肉跳。
没想到菘瓜村的人竟如此蛮横,强占了有人的山洞不说,还要将人赶出来。
若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走,怕是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李雷见宋婉清不松口,从身上取下来一个包裹,恳求道:“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家伙事,只要你们肯收留我一晚,东西任你们挑。”
宋婉清视线上下打量着李雷。
个子不高,虎口有茧,是个练家子。
她内心不愿让此人进来,但他怀中的女娃确实发着发热。
且张伯和石头对父女二人生出了不忍之心,她若是拒绝,只怕是会影响队伍中的和气。
她沉默片刻,收回了软刀,“进来吧。”
李雷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谢。
宋婉清回头看他一眼,“洞里霉味重,你孩子染了风寒,发了高热,你们父女二人还是待在洞口的通风处为好。”
说完,她从李雷的包裹中翻出两个汗巾扔了过去,“遮住口鼻,风寒会传染。”
“诶”,李雷连连应下,寻了个离洞口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又用汗巾绑在了自己与女娃的脸上,“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宋婉清点头,将他的包裹扔了回去。
李雷检查一番,神情有些错愕。
他是最早上山的一批人,包裹里的野菜不少,还有半只野兔肉。
他本想着用这些东西,换他与病重的女儿避一晚上雨,却未料到除了调料以外,其他的都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倒不是宋婉清心善,而是他的这些东西,宋婉清实在是看不上。
张伯抱来一堆干柴,分别生了两堆火,洞内被火光照亮,人影绰绰的映在墙壁上。
林书勇抱着三丫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林书元和张昌平,见到陌生人,两个孩子的睡意顿时消散。
张昌平连忙跑到了张伯身后。
林书元则紧张的拉紧林书勇的衣袖,不敢抬头。
李雷这才发现洞内还有四个孩子,他笑道:“别怕,叔叔就是带着妹妹在这躲躲雨,等雨停了就走,朵儿,快叫哥哥。”
他晃了晃怀中的女娃,没有反应。

林书勇摆手,知道张伯一个人拉扯孙子不容易,便懂事的拒绝道:“张爷爷,我家有粮食,这锅贴留着给昌平弟弟吃吧。”
“是啊,张伯我们有吃的”,宋婉清说着将包裹里的硬馍馍拿了出来,递给了林书勇和林书元,“吃吧。”
张伯见状,也没在强求。
这几年庄稼收成都不好,连年的大旱,沉重的税收,让家家户户都捉襟见肘。
旱灾刚过,又迎来了涝灾,这年头,粮食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林书勇和林书元两个孩子接过,埋头吃了起来。
宋婉清见他们吃的那么香,自己也忍不住啃了一口,感受到舌尖上味同嚼蜡的感觉,用尽浑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这馍馍也太难吃了吧。
原主这两年来几乎就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全都是林书勇在做,能做成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她从包裹中翻出来一个碗,将葫芦里面的水倒了进去,葫芦的保温效果很好,走了这么远,里面的水倒出来是还冒着热气。
宋婉清把馍馍撕成一块一块的扔进碗里,待全部吸满了水,变得软一些,才喂给了用布条绑在胸前的三丫。
三丫年纪小,还在贪睡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饱喝足后就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宋婉清接了点外面的雨水将碗洗干净,回到油布下,若有所思。
书中的剧情,是林书勇带着弟弟妹妹上山时候碰到了女主,这才被她所救,可如今是她上山,书里的剧情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记得女主救下三个孩子之后,朝廷就颁发了政令,不准难民下山去周边未受灾害影响的州县乞食,而是只能去三千里外的衢州乞食。
此政令一颁发,难民的哀声哉道,这三千里的路程,就算是乘坐马车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更别提徒步行走了。
而且,现在难民们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食,根本就挺不过这段漫长的路程,就算手里的粮能侥幸撑过去的,又要小心路上的野匪和饿极了的流民。
最终真正能到衢州的人,少之又少。
宋婉清忍不住扶额,女主毕竟是有着主角光环,她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顺顺利利的就到了衢州。
而她到底是个炮灰配角,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碰见多少坎坷。
她的目光落在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沉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跟着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如等寻到大部队,碰见女主后,就把几个孩子安全的交给她。
只要林书元没有死,林书勇就算是对她有埋怨,也不会有想要杀死她的念头。
只要能保住小命,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等跟着大部队到了衢州,她就找个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凭借她一手医术,活下去不是难事。
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有奔头了很多。
几个孩子还在休息,宋婉清掀开油布环视了下四周,在看到树下被雨水打了发蔫儿的植物时,她眼睛亮了亮,“张伯,你家那块小的油布可以借我用用吗?我看到一些草药,想去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草药?”张伯脸上漏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宋婉清淡淡一笑,随意扯了一个借口,“我之前看书自己学了一点,不过学的不精,只能认识一些特征比较明显的。”
张伯点了点头,将油布递给她,“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了,若是有啥事,你就大声的喊。”
“知道了,那就麻烦张伯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放心去吧”,张伯依旧吧嗒着那空空的烟杆,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宋婉清将三丫递给林书勇,道:“你们在这里乖乖等我,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哪里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林书勇抱着沉睡的妹妹,应了一声。
宋婉清放下心,将油布抖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林书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头埋进了一旁林书勇的怀里,闷声的道:“大哥,娘是不是又不要咱们了,她是想扔下咱们跑了,回去找那个坏男人......”
林书勇表情一愣,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险些忘了,养母在一开始是不想带他们走的。
他内心慌得不行,表面却强装镇定的拍了拍弟弟的头,“不会的,娘若是想丢下我们,怎么会辛辛苦苦的把我们推到山顶上来,她就是去找草药了。”
这话,是说给弟弟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可是自从娘嫁进来,我们从来都没看见她采过草药,就算爹在的时候,也没有......”林书元的声音弱弱的,但却有理有据。
林书勇心中更紧张了,两条腿跃跃欲试,他如果现在站起身,追出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养母离去的身影。
他紧紧咬着牙,内心左右摇摆不定。
“书勇哥哥,书元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身边倏地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张昌平好奇的小脸凑了上来,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没说什么”,林书勇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些失望。
罢了,如果娘一定要走,他就算在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
他扯出一抹笑容,摸了摸张昌平的头,拔下地面长得茂盛的野草,飞快的编成了一个蚂蚱,逗得张昌平和林书元两个人咯咯直乐。
宋婉清看到的草药是白芷,这种药的果实生长在地下,地面上仅冒出一个嫩芽,所以很多人就把它当成了野草。
她寻了一块薄一些的石头,披着油布,在树根下面挖出来好几株,幸运的是,在不远处,她又寻到了芜活,这两种草药搭配在一起,可以预防风寒,提高免疫力。
正好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宋婉清欣喜的将他们用衣服兜着,下雨天本就泥泞,也顾不上干净埋汰。
天灾年只要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她又在几棵大树下转了几圈,又让她发现好几处木耳,许是因为古代水土好,这木耳长得又密又大,被雨一浇,悠悠的打着颤儿。
宋婉清连忙将它们都摘了下来,护在怀中,开始往回走。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如恶龙咆哮,震得人心都跟着颤抖。

就在这时,宋婉清突然加快了匕首的速度,一刀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大量的喷涌而出。
宋婉清连他的血都嫌恶心,连忙闪身避开,冰冷的吐出四个字,“死有余辜。”
“大哥!大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二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大哥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溅起层层淤泥,他扑上前去,捂着他的伤口,不断的哀嚎,“大哥,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仰天长啸一声,站起身,双眼萦绕着磅礴的怒意,“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杀了我大哥,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替我大哥报仇!”
宋婉清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语气似笑非笑,“我不仅杀了你大哥,我还要杀了你。”
话落,她猛地上前,与二麻子的斧头缠斗在一起。
“你以为你们就死的无辜吗?那些被你们欺负的女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是一辈子陷入无边的阴影里”,宋婉清出招越来越快,力气使的越来越重。
这可是古代,贞洁可是比命都要重要的东西。
这两个人欺辱女子,比杀人更可恨,更可恶,既然官府不作为,那她不介意惩奸除恶,替老天爷收了这两个人。
二麻子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瞧着就要小命不保,他突然刀尖一转,竟然直接朝着躲在一旁的石头攻去。
宋婉清早就料到似的,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
二麻子尖叫一声,捂着腹部,满眼的恐惧,他跪在地上,用头撞地,“姑奶奶,你大人有大量,你饶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饶你?”宋婉清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那些被你残忍折磨的女子求饶的时候,你放过他们了吗?若是现在跪在这里的是我,你会放过我吗?”
“我......”
二麻子眼神恐惧,身子不断的颤抖。
宋婉清手起刀落,给了他一个痛快。
她擦干净匕首,别再了腰间,挥手将石头叫了出来,“过来,帮我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能用的上的东西。”
石头抱着野猪崽走了出来,动作虽僵硬,但一双眸子却熠熠发亮,看向宋婉清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婶婶,你的武功好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教我,等我学好了,就换我来保护婶婶。”
宋婉清笑了笑,抬起头,“我杀了人,你不害怕?还要跟着我学功夫?”
“不怕!”石头语气坚定,“婶婶杀的人是坏人,若是不把他们杀了,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这两个人死有余辜。”
“好”,宋婉清一口答应,看来,她没看错人。
石头蹲下身子,一只手揽着野猪崽,一只手在大麻子和二麻子的尸体上摸来摸去。
最后,从他们身上找出来一两银子,五个饼子,以及好几个女人的肚兜。
宋婉清叹口气,看来这两个贼人,应该在遇见他们之前,就得手了好几次,她突然后悔让他们就这样轻松地死去了。
就应该把这种人渣,一刀一刀将他们的肉割下来喂狗,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宋婉清捡起他们的软刀和斧头,与匕首别在一起,然后一把扛起野猪肉,朝着石头道:“走了。”
石头这回是彻彻底底的惊掉了下巴,“婶婶,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这野猪肉就算是个成年男子背着也不会这么轻松啊。
“快点跟上”,宋婉清催促,“你若是跟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石头听到这话,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心中对宋婉清的崇拜已经溢于言表。
另一边,张伯带着几个孩子一直在附近采摘木耳,将周围树上的木耳全都采了个干净,然后趁着有阳光,放在推车上晒着。
他又捡了一些干柴,让火堆燃的更旺,在上面架了一口小锅,烧了一锅热水。
“孩子们,都过来喝点热水解解渴吧”,张伯招了招手。
张昌平第一个冲了过去,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接下里是林书勇和林书元,最后张伯接过三丫,给她喂了点水喝,又交给了林书勇。
他叹了口气,刚才宋婉清说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胸口上,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站起身子,准备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落下的木耳,刚抬眸,就看见两道身影朝着他走过来。
张伯心头一紧,连忙将孩子们护在身后,高声喊道:“谁啊,不许过来!”
“张伯,是我。”
“三丫她娘?”张伯定睛一看,那走在前头的人不是宋婉清还能是谁,他连忙上前几步,在看清宋婉清肩上扛着的东西时,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这是野猪?”
宋婉清笑着走了过来,将野猪肉扔在地上,“对,运气好,碰见了个野猪,这下咱们终于能开开荤了。”
“大哥,这是肉?”林书元站在野猪旁边,张开嘴巴,瞪大眼睛,怯生生的问道。
自从爹爹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肉。
“对”,林书勇壮着胆子用手摸了一下野猪,惊喜的抬眸看向宋婉清,“娘,这是你捕的野猪?”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们石头哥哥的功劳”,宋婉清笑着将躲在她身后的石头拽了出来。
石头挠了挠头,“婶婶,我哪有什么功劳,我一点忙都没帮上。”
“怎么会呢?”宋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不是你在前面勾引,我也不会抓的这么顺利。”
石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石头?你咋在这?”张伯惊讶的道,“你不是早就上山了吗?”
“我是上山了,但是却被大部队给赶出来了”,石头叹了一口气,将大部队发生的事情,给张伯叙述了一遍。
张伯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刘家兄弟,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若不是遇到婶婶,我差点就死在野猪手里了”,石头语气里满是感激,他将怀中的野猪崽放在地下,问道:“张伯,婶婶,这个猪崽怎么整?杀了吃肉?”
宋婉清摇头,“不能吃,我们要养着他。”
“养他?粮食连人都不够吃,哪里还有多余的能养猪啊。”

“娘之前在医书上看过这种草药可以止痛消炎,对你的腿有好处”,宋婉清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林书勇身边,将他裤腿挽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发红结痂的皮肤。
她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林书勇的腿疾,虽然没有她想象的要严重,但却比她预想的要遭罪。
当初林书勇的腿被打断后,原主碍于村长的指责,是请了村医为他接骨的。
骨虽然接上了,但原主心疼钱,后续需要服用的药物进补的营养,是一样都没有。
仅凭那些野菜馍馍,断骨自然是长不好。
长不好,就会疼。
若是严重了,还有可能会导致畸形。
不过幸运的是,林书勇的腿并未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只要营养跟上,在辅以药物治疗,就能恢复九成,最后一成,就是要靠后续的康复了。
只要康复的好,就能与常人无异。
林书勇看见她凝重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娘,前段时间腿太痒了,我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挠,这才......”
受伤愈合,自然会感觉痒。
但痒成这样,只怕是有些炎症。
宋婉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将碗里的药材细细敷在了林书勇腿部患处。
冰凉的触感,让林书勇忍不住一缩。
宋婉清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问道:“疼吗?”
林书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凉。”
“忍一忍,一会就好了,这药敷上了,就不会那么疼了”,宋婉清手上动作加快,敷好草药之后,用布条缠好固定,这才放下了裤腿。
林书勇动了动腿,惊呼道:“娘,好像真的不疼了,凉凉的,好舒服。”
宋婉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林书勇的腿上虽然不是她造成的,但不知为何她却生出一种愧疚感。
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丫她娘,原来你是为了寻草药给书勇这孩子治腿,怪不得看你最近赶路总是心不在焉的”,张伯笑道。
这一路走来,宋婉清没少给他们煮药喝。
一行人都默认了宋婉清会医术。
林书勇表情错愕。
原来娘为了给他治腿,已经准备了好些日子了。
娘一直有在想着他。
他看向宋婉清,瓮声瓮气道:“谢谢娘。”
“一家人说什么谢”,宋婉清表情更复杂了。
在林书勇眼里,她是打断他腿的凶手,可他却一点都不记仇,还和她道谢。
这孩子,是真心实意把她当娘的。
等他知道了她其实一直打着将他们交给书中女主抚养的事,会不会很失望?
宋婉清默默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还为时过早了。
她本以为很快就能碰见书中女主,可怎料不仅村里的大部队没有,就连逃荒的大部队也没看见她的身影。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书中女主了。
只能且走且看。
大部队里,陆陆续续有人起身继续往前走,宋婉清几人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一个胸前抱着个女娃,身后背着一个大大背篓,手上搀扶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粗狂汉子朝他们走了过来,“老伯,我看你家推车还有地方,能不能让我家娃和你们家孩子挤一挤,我这里有点糙米,就当是借坐的费用。”
说着,他将手中的袋子塞到了张伯手里。
袋子不大,但却很满。
张伯掂了掂,估摸着应该有三斤。
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答应,“这......”
汉子叹了口气,言辞诚恳,“老伯,我家孩子半岁,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我媳妇伤了脚,在她没好之前,我得背着她,否则她的这双脚就废了,这背篓里装的都是家伙事,也不能丢,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
宋婉清在一旁,默默打量。
汉子身材高壮,背的背篓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却面不红气不喘,可见身体素质极好。
他手中搀扶的年轻女子面色苍白,额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
察觉到宋婉清的视线,冲着她虚弱一笑,眼底有哀求之色。
宋婉清在心里做好了决定,上前道:“粗粮我们收下了,孩子给我吧。”
他们的话并未作假。
且出手就是一袋粗粮。
就算是看在粮食的份上,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汉子连连道谢,将怀里的女娃小心翼翼递到了宋婉清怀中。
宋婉清垂眸,惊讶的发现,这女娃养的白白胖胖,肌肤细嫩,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味。
这样的环境下,能将孩子养的这么好,还真是难得。
宋婉清将女娃转交给了林书元,转头又对年轻女子道:“你坐下来,我给你的脚上点药。”
“不必,不必”,年轻女子连忙摆手,“这药材难得,你们留着用就好。”
“那袋粗粮分量不少,借坐的费用绰绰有余了,你的脚若是不上药,怕是会感染。”
听到宋婉清这样说,年轻女子没在拒绝,道谢后坐了下来。
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宋婉清已经从两人口中得知他们并不是附近村落的百姓。
而是从南方千里迢迢赶来奔亲的,可怎料,亲没寻到,反而还碰见了洪灾,差点死在了这里。
汉子名叫许万里,年轻女子叫顾盼儿,女娃名唤许思盼,小名月牙。
宋婉清几人也一一告知名字,便算是认识了。
处理好顾盼儿的脚伤后,一行人便启程赶路。
宋婉清本想让顾盼儿抱着孩子们坐在推车上,但见许万里一个人背着她和背篓毫不吃力,也就没有说话。
天色渐暗,逃荒的大部队里,很多人都脚伤都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钻心的疼。
张伯早就料到会如此,在几人在鞋子里垫了厚厚一层干草,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觉得有不适。
宋婉清寻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招呼着几人落座休息,屁股刚坐下不久,远处,突然有一伙人急速朝他们靠近。
“呦,方才离得老远我就看着眼熟,走进了一看果然是你这个小杂种。”
来人脸上斜爬着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笑起来狰狞可怖,他阴冷的视线一扫,口中发出一声讥笑。
“石头,你死活都要离开大部队,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好的出路,原来是和这两个人厌狗嫌的在一起,一群老弱病残,没死在火雨下,还真是命大。”
石头蹭的一下窜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刘二,“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刘二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当然是找你们叙叙旧了,咱们可都是一个村的啊。”
“呸!”
“我已经和你们断绝了关系,谁和你是一个村的,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石头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大有要上去搏命的架势。
刘二一脸的不屑一顾,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的视线越过石头,落在了宋婉清和张伯身上,讥诮的神色未变,唯独看见宋婉清身侧坐着的许万里时,眼神缩了缩。
刘大显然也注意到了许万里,男人身材高大,手臂几乎有成年女子大腿那么粗,一眼望过去像一座小山坐在那,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生出退缩之意。
他态度缓和了不少,难得客气的道:“张伯,我们来,是有一件事要你求你们。”
“什么事?”张伯语气不善。
“方才候翠花说看见宋婉清摘了草药在给林书勇上药治腿,咱们村也有不少人受了伤,能不能请她为他们看看?”
侯翠花,便是早上被刘家兄弟又打又踹的那位妇人。
石头下意识的看向候翠花,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候婶婶,是你说的?”
候翠花不敢去看石头,支支吾吾的,“石头,宋婉清会医术,就该帮帮村里人,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同村人去死吗......”
刘家大哥被火羽箭刺穿了手臂,箭矢虽然拔出来了,伤口却迟迟不愈合。
方才她去林中挖野菜,偶然瞧见了宋婉清在为林书勇上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喜不自胜,连忙跑回去给刘大说了。
若是宋婉清真的能把刘大的手臂治好,她也算是有功,刘家兄弟兴许路上不会过多的为难她们母子了。
石头满眼失望。
她明知道刘家兄弟性子暴虐,与他有仇,竟还是带人找上了他们。
当初他没有离开大部队的时候,没少为候翠花母女出头,替她们分担了不少活,挨了不少的揍。
他原本以为,候婶子是不过是性格软弱了一点。
现在,他才彻底的意识到,他错了,大错特错!
许万里压低了声音:“宋姑娘,你若是不愿意替他们医治,我就帮你将他们赶走。”
宋婉清摇头,她起身来到了刘家兄弟二人面前,“治病可以,只不过不能白治,一个人五文钱,若是没有钱的可以用粮食,衣裳,被褥来换。”
三千里路,保守要走三个月。
越往南走,天气就会越冷。
上山的时候匆忙,只来得及带两套换洗的衣物,入秋的衣服需要提前备好,
逃荒路上银钱虽然无用,但路过州县时,可以想办法混进去采买一番,否则仅凭他们现在的物资,是撑不了三个月的。
刘家兄弟二人听见这话,神色不悦,脸色黑了下来。
下羊村的村民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都是一个村的,还要什么银子,现在大家伙儿都不容易,还要五文钱,你咋这么黑心呢。”
“就是,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没听说她会医术啊,八成也就是骗人的吧,别等到时候钱花了,伤还没治好,都没地方说理去。”
“她之前将孩子打成那样,能是什么好货,我就算是疼死,也不会找这种毒妇看病的,我都怕她把我活活害死!”
“......”
许是逃散走失的人路上碰到了大部队,下羊村的队伍比早上的时候人多了一半还多,近五十多人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声音不小,吸引了不少难民过来凑热闹。
有人看不下去,仗义执言道:“你们这些人好没有道理,请别人看病,竟然什么都不想拿,怎么难不成那草药都是凭空变出来的?”
说话这人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读书人的气质。
读书人,无论何时都是最受尊敬也是最有声望的。
下羊村的村民被怼的面面相觑,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李奕撸起袖子,漏出一片烧伤的手臂,掏出五文钱放在了宋婉清手心,“这位姑娘,他们拿不出钱,我能拿的出,我这手臂疼得厉害,劳烦你帮我看看。”
宋婉清点头,“你跟我来。”
随后她又看向刘家兄弟两人,“既然你们信不过我,就请回吧。”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刘家兄弟就算心有不快,也不敢轻易造次。
刘大脚步没动,他手臂的烧伤远比李奕还要严重,疼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
他亲眼看见下羊村的村医死在了火羽箭之下。
眼下,宋婉清就是他唯一的指望。
倒不如就让李奕先试试效果。
若是有效,别说是五文钱,就是五十文他都愿意出。
他不走,下羊村的人也就都没走。
宋婉清就这么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神情坦然的为李奕处理伤口。
她先是用烧红的匕首将腐肉刮下来,而后用清水简单清理一下,最后将草药怼碎,敷在伤口上,用布条固定。
做完一切后,李奕疼动了动手臂,满脸惊讶,“神了,我这手臂方才还火烧火燎的疼,现在不用力都不觉得疼了。”
宋婉清笑了笑,将剩下的草药用布条装好,递给他,“你伤的不重,这药每天换一次,换七天就能大好,切忌不要碰水,平时还是以修养为主。”
“多谢”,李奕连连道谢,起身离开,路过下洋村的村民们时候,冲他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难民们的心中,读书人是不会撒谎的。
有了李奕的开头,其他受伤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上前,争前恐后的抢着医治。
一位老妇人抱着孙子挤到前头,“姑娘,我没有银子,用棉衣抵可以吗,虽然旧了一些,但里面的棉花都是俺家地里种的,暖和的很,若不是孩子伤了,老婆子我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拿出来抵的。”
宋婉清毫不犹豫的答应,“当然可以。”
身后的难民们越发激动,“我家还有点野菜,也可以吗?”
“可以”,宋婉清一一应下,不疾不徐的依次为每个人诊治。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刘二粗暴的将前面的人挤开,“都让开,让我大哥先治!”
被推搡的人刚要回身怒骂,却被刘家兄弟二人身上的戾气吓退,不情不愿的让出一条路。
刘大趾高气昂的从中走过,随手掏出五文钱扔在了张伯怀里,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是最先来此的,先给我治不过分吧?”

她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围在推车旁边,为首的男人见到她醒了过来,目光顿时变得凶狠,扬起手中的石头,朝她的脑袋砸了下来。
宋婉清眼神一凌,翻身将三丫护在身下,避开了这一击,同时抬腿,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
只听“轰”的一声。
男人躺在地上,半晌都没有起来,一个妇人和孩子扑到他的身上,哀嚎道:“当家的,你咋样了,你别吓我啊!”
张伯和几个孩子听到这声音,都从睡梦中惊醒,见到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
“三丫他娘,这是咋回事啊?”张伯凑到宋婉清身边,疑惑的问道。
“他们趁咱们睡着,想偷咱们的东西,被我发现了之后还想杀人灭口”,宋婉清双手抱胸,语气冷厉。
“什么?”张伯脸色也变得难看,忍不住攥紧了手边的棒子,瞪向几人,“你们是哪个村的,自己没有家伙事儿,还想着偷别人的?”
“当家的,你快醒醒”,妇人哀嚎不止,一个劲儿摇晃着男人,几次三番攥紧了手底下的石头,想要为夫报仇,但一想到方才宋婉清的身手,又怕的缩了缩脖子,最后只恨恨骂道:“你这个毒妇,天杀的,你杀了我家当家的,你让我们母子俩怎么活,我现在就要报官府把你抓起来!”
“好啊,你去报啊”,宋婉清冷笑一声,“先从这座大山里走出去再说吧!”
说完,她连看都不看那妇人,开始检查推车上的东西,好在没有少什么,她直起身子,看向张伯,“我们收拾东西走,尽快和大部队汇合,否则若是在山里遇见野兽可就麻烦了。”
张伯感到一阵后怕,若不是有宋婉清在,他怕是刚刚被这男人杀了都不知道,心中对她更是尊敬,连忙招呼着孩子们上了马车,推车离开。
那妇人还在身后叫嚣着,倏地,躺在地上那男子有了声响,她连忙扑了回去,也没功夫咒骂宋婉清了。
宋婉清回眸瞥了一眼,心中一片冷寒。
她刚才那一脚没有用全力,给这男子留了一条狗命,但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们怕是在也不会打她们的主意。
令她忧心的是,如今还没有出山,就已经有人冒险杀人抢粮了。
等出了山,去衢州乞食的路上,不知道该有多么的残酷。
当务之急,他们必须尽快和的大部队汇合,找到女主,把孩子完好无损的交给她,她的任务就算完成,就能够功成身退了。
“张伯,路上若是看到木耳,咱们就停下来摘一点,否则咱们的粮食怕是不够,洪水不会那么快褪去的”,宋婉清压下心头思绪,嘱咐道。
“知道了,我勤盯着点”,张伯应下。
今日没有下雨,但天却还是阴的,还没走多远的路,张伯和宋婉清身上的衣服就都被树叶上残留的雨水给打湿了,几个孩子坐在推车上,倒是没有他们这么狼狈。
好在视野是开阔的,宋婉清和张伯一路上走走停停,采了不少的木耳,足够吃好几天的了。
约摸着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炊烟升起,宋婉清和张伯连忙赶过去,却还没等走近,就被冷喝一声,“站住!你们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这个人长得极雄壮,满脸的黑胡茬,约摸着三十多岁,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此刻正眼神警惕的盯着他们。
张伯连忙上前,沉声道:“我们是下洋村的,上山的时候来的晚,就没有跟上大部队,见到你们这有炊烟,就想着来碰碰运气,你叫我老张就行。”
“我姓宋”,宋婉适时开口,看见并不是下洋村的大部队,心里有些失望。
“原来是下洋村的,我们是菘瓜村的,离你们不远,叫我虎头就行”,虎头的目光在他们一行人中打量了一圈,见只有一个老头一个女子和几个孩子,心中放心了不少。
“虎头兄弟,你可碰见下羊村的大部队了吗?”宋婉清出口问道。
“碰见了,说起来,你们还真是不巧了,昨天晚上他们和我们打了个照面,看样子好像是要连夜出山,你们要是想追上他们,怕是要连夜赶路了”,虎头展开紧皱眉头,“你们若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们村一起走,反正咱们最终都是要先出山去前面的永安县集合的。”
永安县地势高,是这片区域里面唯一一处没有受到洪水灾害的,出了这座山,走不远就能到。
书中,灾民们被拒之城外,就是在这里得知了要去三千里地外的衢州乞食的消息。
张伯看向宋婉清,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宋婉清摇了摇头,淡道:“多谢虎头兄弟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是打算先去追上大部队,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她对这菘瓜村并不了解,更不知道里面是好人还是坏人,况且,他们毕竟是外来人,若是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挡枪的。
运气不好一些,被他们直接抢走了粮食,那才是真的深入狼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虎头听到她这么说,到也没有强求,指了一个方向,“你们村的大部队往那边走了,你们日夜兼程,肯定能追上的,不过也不用着急,若是累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总归都能碰见的。”
“多谢虎头兄弟,那我们先走了”,宋婉清道谢,便给了张伯一个眼神,一行人推着推车离开了。
走远了之后,张伯回头看她,语气有些担忧,“三丫他娘,咱们两个大人不睡觉倒是行,但就怕这孩子跟着咱们赶路受不住啊。”
宋婉清摇了摇头,“大部队了咱们是追不上了。”
“那为什么刚刚不和菘瓜村一起走,人多一些,也算是有个照应”,张伯不解。

李朵的声音不小,自然也传到了宋婉清几人耳朵里。
张伯吃饭的筷子一顿,看了宋婉清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也没再搭理。
这野猪是宋婉清出人出力冒着生命危险捕来的,他和孙子能吃一口,那是宋婉清心善。
做善人,他是有心,但是无力。
在这乱世,他只求他和孙子能有口饭吃,足矣。
“呜呜呜,我吃了肉喝了骨汤病就都好了,我不管,我就要吃”,李朵见无人理睬,躺在地上打滚起来。
张昌平率先皱起小脸,这人,咋比他还馋呢?
林书勇于林书元也搁在筷子,朝她看去。
“你这孩子,你先喝药,喝完了爹就给你炖兔肉吃”,李雷无奈,赔着笑脸,“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们吃,不用管她。”
“吃你们的”,宋婉清敲了敲碗,将几个孩子的心思拉了回来。
李朵越哭越凶,无论李雷如何安抚都不管用,最后竟生生把自己给哭吐了。
这下,一桌子人的胃口都没了。
眼见着他们要收拾碗筷,李雷揣着半边野兔上前,指着三丫喝剩了一半的猪骨汤,忐忑不安问道:“宋姑娘,我能不能用这兔肉换这碗汤?”
“可以”,宋婉清点头,一手接过兔肉,一手将猪骨汤倒进了李雷端来的碗里。
李雷把汤捧了回去,李朵仰头喝了个精光,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经此一事,洞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张伯与石头对待父女二人的态度,明显转变了。
那李朵脾气在犟,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李雷若有心要管教,自然有千万种方法让她闭嘴。
但是他没有,反而任由李朵大哭大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存心试探,故意的。
就等着他们心软,想白吃白喝呢!
李雷几次与张伯搭话,都被敷衍了回来,自然也有所察觉,他讪讪的看向宋婉清,见她正把油布往身上系,出声问道:“宋姑娘,外面还下着雨呢,你这是要干啥去?”
宋婉清将张伯编好的捕猎陷阱放在背篓里,“去打猎,李大哥你和我一起去吧?”
听到打猎二字。
李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眼神闪躲,“这山里有黑熊,危险的很,你一个年轻姑娘家还是别去了,等天晴了出山去永安县领赈灾粮便是。”
宋婉清看着他,“就是因为我一个姑娘家危险,所以才需要李大哥和我同去啊。”
李雷被她的话架了起来,只能不情愿的答应。
宋婉清莞尔。
她本打定了主意,若是李雷不与她同去,那她便也不去了。
毕竟若是这李雷真要做些什么,光凭石头和张伯两人,怕是挡不住。
她猜测,这李雷多半是个逃兵,没有户籍,这才带着女儿在山里讨生活,迟迟没有出山。
李雷与宋婉清进了深山后,便各自分开布置捕猎陷阱。
宋婉清拿出兔肉,撕碎之后,放在陷阱上,在用落叶加以遮挡。
自己则一跃跳到了树上,时刻观察着地面的动静。
半刻钟后,草丛中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然而,还未等猎物上钩,从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影。
草丛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归于平静,猎物显然是被吓走了。
宋婉清满心期待落空,朝着地面站着的两个男子看去,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虎头。
不过一日不见,虎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完好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随着他的动作,还隐隐可见带着血痂的伤口。
不像是被利刃所伤,倒像是......
野兽?
她略微思索一瞬,跳下了树。
虎头见到她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宋妹子,你怎的从树上下来了?”
“在这里躲雨”,宋婉清随意扯了个谎,便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虎头大哥,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虎头脸沉了下来,咬牙切齿,“有个狗杂种招惹了黑熊,眼见着躲不过,竟将黑熊引到了我们村歇脚的位置,老弱妇孺们躲闪不及,受了伤。黑熊见了血,更是发狂,一连咬死了十几个人,我带着人顽死抵抗,这才吓退了那黑熊,这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虎头双目仿佛要喷火,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十多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昨晚我带着人寻到了那狗杂种的藏身的地方,却还是不慎让他跑了,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宋婉清眼神冷了下来,“那人长什么样?”
“天黑了看不清,我只记得个子不高,是个五短身材,宋妹子,你可见过此人?”
“没见过”,宋婉清摇头。
虎头失望的摆手,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宋婉清便借口离开了。
她将狩猎陷阱收好,一刻也不停歇的往回赶。
张伯见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惊讶,又观她面色难看,一股不好的预感浑然升起,急急问道:“三丫他娘,可是出什么事了?李雷呢?”
宋婉清扫了一眼尚在昏睡的李朵,严肃道:“收拾东西,这山洞不能呆了,我们要换一个地方。”
张伯和石头虽然不理解为何突然要换地方,但还是手脚麻利的动了起来,很快就将所有东西都收拾整齐,堆在了推车上。
小猪崽这几日一直被捆住了嘴巴,用布袋裹着,几乎很少发出声音,这点倒是让宋婉清很放心。
她清点完行礼,便将孩子们都抱到推车上,罩上油布,就要出山洞。
却被一人拦住。
李雷浑身被雨浇的湿淋淋的,“老伯,宋姑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不等张伯回答,宋婉清身形一动,软刀已经抵在了李雷的脖颈处,只需在近一寸,便可要了他的命。
李雷并未料到她的速度竟然如此快,他举起手,“这是什么意思?”

“我叫石头,是下羊村的。”
“你是下羊村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宋婉清有些疑惑,在原主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半点石头的身影,书中也并未提过。
“你是宋婶子,我记得你,我爹娘都死了,所以我一直一个人住在村子外边,很少进村子,所以婶子你不记得我倒也正常”,石头闷声道。
“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一个人在这?”宋婉清的目光落在它怀中抱着的野猪崽,“还这么大胆,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去偷野猪崽了,你不要命了?”
“大部队出事了,刘家兄弟和村长起了争执,就把村长给打了,现在队伍里都是刘家兄弟说的算,因为我爹娘以前和刘家兄弟结过仇,他们便逼迫我让我跪下道歉,否则就把我赶出队伍,我不愿意,所以就被他们丢出来了”,石头紧紧握着拳头,语气有些不甘。
他垂下头,目光落在怀里的野猪崽上,伸出手将它扔到了宋婉清脚下,“我从小就晕山,分不清方向,稀里糊涂的就碰见了这猪崽,没想到这野猪跑的竟然这么快,婶子,我的这条命是救得,这猪崽也应该是你的。”
宋婉清按住猪崽,避免它跑掉,又问道:“那队伍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徐江月的人?”
徐江月,就是书中的女主。
石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村长说徐家上了山之后,就没有和大部队汇合,应该是单独走了。”
宋婉清眉头紧锁,忍不住心生懊恼。
她看书的时候,光顾着看女二的悲惨结局,其中大部分的剧情都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很多细节都没有照料到。
女主究竟是单独走,还是跟着大部队走,她记不清了。
不过,她能肯定的是,女主到过永安县。
罢了,只要出了山,能遇到她就行。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如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宋婉清看着石头。
队伍里急需除她和张伯以外的劳动力,石头是下羊村的孤儿,知根知底。
从他方才将冒死抓来的小猪仔给她,能看出他知恩图报,是个不错的人选。
石头微微一怔,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石头谢谢婶婶。”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宋婉清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将野猪崽扔到了它的怀里,“你抱着它,我扛着这个野猪。”
石头看向地上鲜血淋漓的野猪,有些担忧,这野猪虽然个头不大,但也得有二百来斤,仅凭宋婉清一个女子,怎么能抬得动,“婶婶,我和你一起抬吧,或者你把这野猪给分开,咱们多来几趟。”
宋婉清皱眉,“不行,这血腥味太大了,若是吸引来老虎什么的就麻烦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她坐在野猪身上,用体重加快野猪流血的速度,等血放的差不多了,她又扣了一些地上的泥巴,抹在野猪的刀口处。
正欲抬起来,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不屑的声音,“呦,运气挺好啊,竟然猎了这么一大头野猪。”
“运气再好又怎么样,碰到咱们兄弟两个,算她倒霉!识相的,就把那野猪给我放下,我们就留你们一条命,若是不识相,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宋婉清转过身,冷眉冷眼的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身影。
两个男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长着两张相同的肥脸,在配上那猥琐的笑容,看起来就油腻至极。
两个男人对视一笑,搓了搓手,高兴的道:“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娘们还有点子姿色,考不考虑跟着我们兄弟二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闭嘴!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这野猪是我们先发现的!”石头挡在宋婉清身前,愤怒的瞪着两个男人。
他微微侧头,看向宋婉清,压低了声音道:“婶婶,我拦着他们,你快点走,这两个人是是隔壁村大麻子和二麻子,当时就是因为强抢民女被抓进了监狱里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宋婉清眉梢微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
大麻子冷嗤一声,上下打量了石头一眼,“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也想拦住我们兄弟两个人,白日做梦,在给你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大哥,这个女的我看上了,不如就直接把这小子杀了,把这个女的和野猪肉留下”,二麻子上前,脸上漏出一抹淫笑。
“行,那就听你的”,大麻子猥琐的笑了起来,脚往后一蹬,飞快的朝着宋婉清和石头撞了过来。
石头咬牙,挥着拳头也冲了上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婶婶,你们两个杀千刀的就应该下地狱!”
“不自量力的小鬼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大麻子语气不屑,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刀,朝着石头砍了过来。
宋婉清见状,连忙飞身上前,用匕首挡住软刀,将石头护在身后,“怎么现在你们这群人渣都喜欢欺负孩子。”
大麻子被逼退了数步,手中的软刀不断颤动,震的他虎头闷疼。
他嘴角咧的更大,“呦呵,还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娘们儿,有意思,老子就喜欢这泼辣的。”
他说完,扬起手中寒光凛凛的大刀,朝着宋婉清又冲了上来。
“婶婶!”
石头见大麻子动了真格,担心的喊了一声。
宋婉清做出防备的姿势,瞥了石头一眼,“退后,不要过来,离得越远越好,记得,把猪崽抱好,别丢了。”
说罢,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就冲了上去。
大麻子笑的阴冷,“和我打还有功夫分心,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了,如今这乱世,这山里就是我们哥俩的天下,只要你乖乖认输,服个软,我们兄弟两个就饶了你一条命,让你伺候我们。”
他的一番话,说的像赐给她的荣耀一样,宋婉清心中一阵作呕,手中的匕首舞得飞快。
只见她的身影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大麻子的软刀硬是伤不到她的分毫。
大麻子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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