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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结局+番外

大牛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令窈躺着没动,骤然被叫醒,她还没缓过神来。李嬷嬷叹了口气,忙劝道:“此刻已经入了夜,你又是远客,若非情况紧急,轻易不会这个时辰来扰。快快动身吧,若真有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反而不好。”谢令窈最是见不得李嬷嬷一脸愁容的样子,长长吐了口气,气恼地扯过碧春递过来的衣裳迅速换上。既未上妆,也未挽发,任由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浓密顺滑的发丝泛着柔亮的光泽,让她本就小巧的脸看着只有巴掌大小。李嬷嬷有些担忧:“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有些失礼?”谢令窈低低打了个呵欠,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浓茶才道:“这样不是更显得我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李嬷嬷摇了摇头,和碧春一左一右扶着她朝太夫人院里赶过去。此刻江时祁和周氏正在福寿堂坐着,太夫人坐在上首,还没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

主角:谢令窈江时祁   更新:2025-05-11 0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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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令窈江时祁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大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令窈躺着没动,骤然被叫醒,她还没缓过神来。李嬷嬷叹了口气,忙劝道:“此刻已经入了夜,你又是远客,若非情况紧急,轻易不会这个时辰来扰。快快动身吧,若真有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反而不好。”谢令窈最是见不得李嬷嬷一脸愁容的样子,长长吐了口气,气恼地扯过碧春递过来的衣裳迅速换上。既未上妆,也未挽发,任由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浓密顺滑的发丝泛着柔亮的光泽,让她本就小巧的脸看着只有巴掌大小。李嬷嬷有些担忧:“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有些失礼?”谢令窈低低打了个呵欠,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浓茶才道:“这样不是更显得我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李嬷嬷摇了摇头,和碧春一左一右扶着她朝太夫人院里赶过去。此刻江时祁和周氏正在福寿堂坐着,太夫人坐在上首,还没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

《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谢令窈躺着没动,骤然被叫醒,她还没缓过神来。

李嬷嬷叹了口气,忙劝道:“此刻已经入了夜,你又是远客,若非情况紧急,轻易不会这个时辰来扰。快快动身吧,若真有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反而不好。”

谢令窈最是见不得李嬷嬷一脸愁容的样子,长长吐了口气,气恼地扯过碧春递过来的衣裳迅速换上。

既未上妆,也未挽发,任由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浓密顺滑的发丝泛着柔亮的光泽,让她本就小巧的脸看着只有巴掌大小。

李嬷嬷有些担忧:“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有些失礼?”

谢令窈低低打了个呵欠,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浓茶才道:“这样不是更显得我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

李嬷嬷摇了摇头,和碧春一左一右扶着她朝太夫人院里赶过去。

此刻江时祁和周氏正在福寿堂坐着,太夫人坐在上首,还没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

刚用过晚饭,宫中太后娘娘竟派了人来。

这原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是侯府,太后娘娘心血来潮要见哪位女眷也不是没有过,太夫人都已经安排了吴嬷嬷准备好明日进宫要穿的吉服了,可来传话的太监竟说太后明日要见的是谢令窈。

怎么会是谢令窈?

太夫人和周氏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后娘娘是怎么知道谢令窈这号人物的,更想不明白,太后又为什么要见她?

周氏心里很是不安,若谢令窈见了太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这门婚事到底还能不能退成?

“母亲,您看……”

太夫人此刻也懵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一直没说话的江时祁,试探着问:“持谨,莫不是太后知道了你与谢令窈的婚约?”

不等江时祁说话,周氏焦急接过了话头:“就算是知道了,太后娘娘难道会为这个就专门见她?”

太夫人沉默了,这倒是事实。别说江时祁,就是皇子们定了亲,太后也没把他们未来的皇子妃个个儿否都召过去看的,那可是她的亲孙子们。难道在太后心中,江时祁一个臣子,还能越过他们去?

“急什么,我让人去请了谢令窈来,或许她知道,等她来了问一问不就是了?”

正说着,谢令窈就到了。

江时祁不自觉微微侧了侧头,目光落在恹恹进门的谢令窈身上,眸色沉了沉。

谢令窈黑发如瀑,未施粉黛却依旧唇红齿白,清透白嫩的肌肤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蒙上一层朦胧的柔光,水润的眸子似有星光跳动。

“别在意那些虚礼了,窈儿,你先坐下。”

谢令窈也没推辞,依言安然坐好。

江时祁收回落在谢令窈身上的目光,无意识地深深吸了口气。

“窈儿,方才宫中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明日要见你。”

谢令窈怔了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太后怎么会见她?

哪怕是前世,江时祁身居高位,太后也鲜少单独见过她,唯有一次还是因为江时祁行事太过凌厉,太后动不了江时祁,却把她召进宫敲打,意欲让她多加劝导。

那时她既气江时祁连累了她,又笑太后看错了人。

江时祁那样的人,怎么会被她劝解?别说她,就连太夫人都不能改变江时祁的决定,他这个人啊,主意大得很,怎么能因为旁人的劝诫就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


“寿宴?”谢令窈一惊:“寿宴可还有将近两月呢!”

江时祁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沉:“谢小姐,两月已经不算慢了,若草草就将婚约解了,也是对你的不尊重。”

两月她都等不及么?

谢令窈怎么能不急?若是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爹知道她要退婚,保管亲自跑到侯府,押着她嫁了!

“其实也不用讲那些虚礼,咱们俩把信物各自还了,把当年的婚书撕了也就了了……”

江时祁顿了顿,语气不咸不淡道:“谢小姐,你我的婚事从来都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郑重其事,既是我尊重你,也是江家尊重谢家。”

谢令窈抿了抿唇,不想再说话。

两个月,其实也还好。大不了简州来信问起,她先哄骗着,等到婚约退了再实话实说。现在她有太后护着,怕什么?

而且按现在的情形来看,能有见证人见证着他们解除婚约反而更好,能免去后面许多麻烦。

“我下午想去一趟徐家。”

江时祁微怔,这种类似于商量和交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谢令窈回过神来,她重生回来其实一个月都不到,偶尔她也会恍惚。

就譬如方才,她神思飘渺之下,竟忘记了前世今生,不小心露出前世同江时祁相处的姿态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令窈不着痕迹地为自己找补:“江公子,可以么?”

“自然,你是我江家贵客,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不用问我们,只管去就是了。”

等谢令窈和江时祁回江府时,关于谢令窈得了太后亲睐的事已经传得不少人知道了。

太夫人专门喊她来问了始末,见了她那块腰牌,便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她一个身怀诰命的侯府太夫人尚不能随意进宫,谢令窈竟能随时进宫陪伴太后左右,这是多大的荣宠啊。

这个丫头有那么讨人喜欢么?

谢令窈顺便告诉了太夫人一声,她下午要去徐家。太夫人的态度与江时祁一样,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让人告知一声,让太夫人知道她的去处就是了。

谢令窈回了梧桐居,便让人送了帖子去徐家。

这边江雨霏抱着两个圆滚滚的瓶子,兴冲冲跑到了梧桐居。

“这是什么?”

谢令窈将小桌上的糕点挪开,帮着江雨霏将瓶子搁好。

“这个叫洛神醉,是我从杜坊淘回来的,好像是一种桃花酒,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尝尝?”

杜坊,是京都最大的酒坊。

酒坊的老板叫杜醑,懂酒爱酒,常常游历天下搜罗各种奇酒佳酿。

谢令窈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圆滚滚的酒瓶:“好喝吗?”

江雨霏凑过来,同她一起戳酒瓶。

“不知道呢,这可是孤品,杜坊的整个酒窖里就只有这两瓶了,全被我买了下来。”

谢令窈有些心动:“我下午要出门,要不然咱们晚上一起品酒?”

“好啊好啊,我听嬷嬷说,今日日头高照,晚上定然是能看见月亮的。咱们赏月品酒,美哉!”

接近午时,去送帖子的小厮回来了,说是太夫人今日去了城外礼佛,不在府中。

既然如此,谢令窈下午便打算哪里也不去,昨夜睡得不够久,晚上又约了江雨霏喝酒,她得好好补个觉。

可江雨霏却不打算放过她,听了小厮的话,知道谢令窈下午出不了门了,便非要和她下午去桃林折花。

“窈窈,这天儿一暖和,那桃花就跟炸开似的,一串儿接着一串儿地开,可好看了。咱们侯府后院就有一小片桃林,这两天正开得花团锦簇,咱们折几枝插瓶摆上,晚上品酒的时候正好应景。”


正在写折子的江时祁身形一震,带出一笔划痕落在洁白的纸张上。

哪怕听得不真切,江时祁也能确定,这曲是他谱的那首《梅花调》。

他清楚地记得,这首曲子他从不曾与人分享过。

江时祁搁下笔,脚步有些急促,一路循着声音来到了望月亭。

他诧异地发现,那被皎白的月色笼罩的阁楼上站着的不正是谢令窈么?

谢令窈收了箫,踉跄着坐了回去,却见江雨霏不知何时竟已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素白纤指轻轻托起小巧精致的酒杯,谢令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识逐渐涣散。

江时祁站在阁楼外伫立良久,他想要问问谢令窈,她的曲从何而来,难道这天下真有相隔千里却能谱出一般无二的曲子?

“大公子!”

珠儿见江时祁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靠近,忙拉着碧春行礼。

江时祁淡淡吩咐:“无事,我上去看看,你们不必跟着。”

江时祁抱着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走进了阁楼。

“江时祁?”

“你怎么来了?”

江时祁心头一颤,谢令窈从来都是有礼却又疏离地唤他江公子,这还是第一次他听见她喊他的名字。

“你……”

江时祁靠得近了些,闻见满室的酒香。

江雨霏趴在小桌上,连他进来也不曾抬头,应是彻底醉了过去。

至于谢令窈,她呆呆坐着没动,神色上看不出醉得厉不厉害。

但她能直呼自己的名字,想来也是醉得不轻。

“江时祁。”

谢令窈歪了歪神色,一手扶在桌沿,一手撑着下巴,白皙的脸上因为醉酒,在腮边浮出两抹娇艳的绯红。

亮莹莹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水润的光泽,迷蒙地望向他。

“我在。”

江时祁全然忘记了自己因何而来。

“江时祁!”

谢令窈看着他,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将江时祁彻底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江时祁一直能感受到谢令窈直白而不加掩饰的排斥与躲避,从前他只认为那是谢令窈为了迫使他退婚而使的手段,亦或是为了那心中之人,刻意与他避嫌。

可此刻她那恨意满满的眼神告诉他,或许是事情并非他所想。

江时祁压下心头疑惑,耐心应她:“你说。”

“王八蛋!”

江时祁:“……”

江时祁从呱呱坠地到如今只叱咤官场的二十年里,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甚至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白白被她给骂了。

无辜挨骂的江时祁却并未生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谢令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江时祁还在思索,谢令窈突然却站起来身,摇摇晃晃走到他身前。

江时祁低头盯着她的头顶,有些警惕地往后撤了撤身,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

“低头。”

江时祁呼吸微滞,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为什么要他低头,她想做什么?

喉头滚动,江时祁又往后退了一步,清冷的声音夹杂着警告:“谢令窈,你醉了。”

谢令窈却不肯放过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往他身前靠。

她身上带着玫瑰的酒香疯狂将江时祁紧紧缠绕起来,让他想伸手把这个难缠的女人推开,却又不知何从下手。

谢令窈倔强地仰起头颅,一张俏脸依旧凶狠,声音冷厉,如小兽低吼:“江时祁,弯腰!”

江时祁的呼吸彻底乱了,不由自主就按照她的要求,弯下腰来。心里闪过一丝隐秘的期待。


几乎是一瞬,他就恢复了一惯的清冷肃穆。

“即便你我没了姻缘瓜葛,可谢家对江家的恩情我依旧不会忘,你若遇上什么麻烦,只管寻我。”

谢令窈因为江时祁突然的质问而被提起的心缓缓落了地,理所当然地想,既然江时祁自己都说了要报恩,那她也不用端着,真遇上事,勉为其难请他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那便先行谢过江公子了。”

江时祁见谢令窈松了口气的模样,无端又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来,真的就这样迫不及待要与他撇开关系?

江时祁沉默着转身,继续同谢令窈保持这个微妙的距离朝浩瀚阁走去。

两人一时不再说话,各自专心走自己的路。

如果谢令窈没有踩到自己的披风并在慌乱之中一把揪上江时祁的腰带的话,今晚也就有惊无险地过完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谢令窈自己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越努力避嫌,结果越是心酸。

她一手抓着江时祁的腰带,一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努力让自己柔软的腰身离他远远的。

江时祁不光是文采出众,在武学之上亦有造诣,几乎在感觉到腰身一沉的瞬间就迅速回身去扶,只是到底事发突然,哪怕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还是免不了被谢令窈带着一个趔趄,两人重重砸向一旁的假山石上。

江时祁拿在手上的灯笼摔在地上,噗呲挣扎一声后彻底熄灭。

至于张茂和李嬷嬷他们,早就知趣地退开不知道何处去了。

即便漆黑一团,江时祁还是能感受到谢令窈紊乱的呼吸和死命抵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还有她那颗小巧却倔强的头颅正不屈地往后仰去。

满是避让与抗拒的姿态让江时祁喉头有些发涩,可怜男人的手还死死护住她的后脑勺,被重重磕在粗糙的石面上。

江时祁一向波澜无惊的脸色有瞬间的破裂,只是黑夜漆漆,替他隐藏了所有的心绪。

哪怕谢令窈在女子里面已经算是身量修长的,可此刻被江时祁半搂着,她却连丝衣角都没能露出来。

女子特有的幽香无孔不入,紧紧将江时祁缠绕包围起来,又甜又媚,放在谢令窈巴掌宽的细腰上的大手愈发灼烫,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礼法和谢令窈明显推拒的姿态,江时祁一时竟不想就轻易松手。

片刻后,江时祁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可有哪里受伤?”

谢令窈连忙远远站开,尽量掩饰下自己的慌张和窘迫:“没……没有,多谢江公子。”

江时祁手指微微蜷缩,然后自然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在后背:“无事便好,明日进宫须得早早就起床,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谢令窈点了点头,却又恍然天黑他应当瞧不见,忙补了一句:“好,走吧。”

直到进了梧桐居,谢令窈才敢放松下来,暗骂了自己一声,连忙又简单洗漱了躺下睡去。

这边江时祁进了浩瀚阁,张茂已经在门前等着他了。

“公子,这短短几步路,您走了这样久?”

江时祁无视张茂的调侃和揶揄,径直朝房内走去。

“去拿纱布来。”

张茂一惊,定睛一看,果然见江时祁右手的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您这是怎么了!”

张茂着急忙慌拿了药来,一边小心替他缠纱布,一边唠叨。


前世谢令窈搬了几箱子来讨好这些人,结果人家嫌弃她也连着嫌弃她千里迢迢带来的天香锦,上好的布匹竟被拿来赏了下人!

现在一人一匹倒把她们稀罕坏了。

谢令窈亲自捧了一匹绣万寿图样的天香锦到太夫人跟前:“太夫人,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两月后便是您的生辰,正好做了衣服在那日可以穿呢!”

吴嬷嬷赶紧屈身接过。

“哦?你还知道我的生辰?”

怎么会不记得,前世谢令窈死的那日,正是她的寿宴啊!

谢令窈压住心中暴涨的怨念,依旧恭顺道:“五年前,您生辰的时候,老太爷特地从父亲手上订了一尊乌木雕的佛像,故而我也就记得了。”

说到逝去的丈夫,太夫人悠悠叹了口气,语气甚是怀恋:“他呀,就喜欢兴师动众。”

周氏眼见太夫人态度有所松动,心里愈发焦急,语气间不免带了些冷硬:“谢小姐还真是有心!”

她刻意把“有心”两个字咬重,就是要提醒太夫人谢令窈居心不良,毕竟谁会刻意去记这些?

但太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你一路走了这么久,再是修养了几日,恐怕还是累的,我先让吴嬷嬷领你住下,晚些时候咱们再说说话。”

谢令窈却有些为难地看了周遭一眼,犹豫道:“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先跟太夫人您说清楚。”

几人对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吧看吧,屁股都还没坐稳,就要提成亲的事了!

太夫人也有些不悦:“有什么话,晚些再说吧,你累了。”

谢令窈突然就跪下了,惊地太夫人连忙去扶,却也有些不耐烦了,刚升起的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有事说事,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

众人也都嫌弃不已,果然面上再从容大方,骨子小门小户不上台面的做派还是改不了。

谢令窈把早年江家送过来的定亲玉佩双手举在手里,目光诚恳:“江大公子天人之姿,前途广阔。我自知匹配不上他,今日,请太夫人允我与江大公子婚事作废,往后,我与他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谢令窈一番话震惊屋内所有人。

以为人家千里迢迢上赶着来成亲,却没想到是元宵都不过了,赶着来退婚的!

江时祁也没差成这样吧?

周氏第一个就不服气:“你可还没见过我儿呢!”

太夫人也有些尴尬,刚才语气是不是也忒严厉了些?

谢令窈不肯起身,固执道:“我知道贵公子是人中龙凤,但我自小生在简洲长在简洲,我……”

“行了,我今天累了。窈儿,有什么事后面再说吧!”

“吴嬷嬷,把窈儿安排子梧桐居住下。”

不等谢令窈拒绝,太夫人被左右搀着就走了。

谢令窈早知她没那么容易同意,毕竟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施施然起了身,对着太夫人的背影福了福身,转头朝目瞪口呆的几人尴尬一笑。

让谢令窈与江时祁成亲,是江老太爷和谢令窈祖父当年定下的,江老太爷这个人最是重信守诺,又心中愧对谢家,临终遗言便是让江时祁尽快迎谢令窈进门。

可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周氏,打心底都瞧不上谢令窈这个商户之女,更遑论她早早丧母,无生母悉心教导,不知道歪成什么样子了。


谢窈嗓音很轻,却很脆,像炎炎夏日一块儿清亮的冰投入泛着凉意的井,丁零一响,然后不自觉就被她吸引了过去。

“祖父的为人,您或许比晚辈还要清楚,就算不是为谢家,来日他也可能会为别家触怒圣颜,他的眼里是看不得污浊的。”

徐老太爷愣住,突觉有些惭愧,他一个活了六十几岁的老家伙了,竟没个小丫头看得明白。

太夫人见自己那一惯能把死人说活的夫君也有哑口无言的一天,心气儿都顺了不少。

但她还是有些惋惜:“窈儿,要么你还是等见过江时祁再做定论?”

谢窈无奈,这江时祁就这么好?就连太夫人都觉得她但凡是见过江时祁就会被他迷住?

历经两世,谢窈打心底里认为,江时祁也就那张脸还算看得过去!

“我与他已然见过面了。”

太夫人心中直啧啧称奇,还以为谢窈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定会见了江时祁那小子就挪不开眼,没想到她还能有这定力!是个能成大事的!

若谢令窈知道太夫人在想什么,一定会尴尬到抠手指,因为她前世就是那么个不中用的,见了江时祁,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去,连带着脑子也掏出来一并丢了!

“江家可知道你想要退婚的想法了?”

“我到的那日,就表达了这个意思了。”

许老太爷和太夫人异口同声急切问道:“他们怎么说?”

谢窈摇了摇头,把愁绪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态度未明。”

徐老太爷心下冷笑,好一个态度未明!怕是就等着看他这边是什么动静呢!

“今日你说的事,容我再想想。左右你才到京都,就当出来玩玩儿,别的先放放。”

徐老太爷这口气咽也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找了借口出去发脾气,留下谢窈和几位女眷聊天说话。

“窈儿,你放心,我会替你劝他的。江时祁那个孩子,看着冷冰冰的,不是良人。咱们女子嫁人还是要嫁个知冷知热的才好。”

谢令窈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您说得对!”

可太对了!还得是太夫人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江时祁温润皮囊下冷硬的心肠!

徐家的两个儿媳见公公走了,也打开了话匣子,四个人一起叽叽喳喳说起话来,连窗外枝头的鸟儿都飞走了。

徐家家风清奇,自上而下都是不怕死不怕事儿的一根筋,这也就是为什么徐家能在督察院多年前而屹立不倒。

徐家娶进来的媳妇儿孙媳妇儿们也都是性格简单,爽朗不拘性子。

故而谢令窈与她们说起话来也舒心,不知不觉竟聊到了酉时,原本太夫人是想留谢令窈用晚饭,但又想到未提前差人去侯府告知一声,只怕是会失礼,便只能由着谢令窈告辞。

太夫人是想亲自送谢令窈出去,但拗不过她的百般推辞,只眼巴巴地看着她由徐家的大儿媳白氏亲自带着往院外走。

白氏也喜欢这个千里迢迢而来的谢家小姐,容貌无双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顶天的优势,重在外柔内刚,敢想敢做。

“你初到江家,贸然把你接到徐家来,江家面子上不好看,定然不会松口。且等个十来日,咱们徐家再去接你过来做客,想来他们家太夫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届时咱们四个正好可以在府里打叶子牌。”


安嬷嬷匆匆来又匆匆走,一身肥肉甩得飞起。

李嬷嬷冲着她肥硕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给谢令窈回话去了。

“宁姐儿,方才江家来了个肥婆子来接您,我和碧春把她打发了。”

“好,你去休息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了。”

谢令窈半眯着眼在床上打了个滚,又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多少年了,她再也没睡过一个这样舒坦的觉,她实在是太贪恋这种年轻健康的滋味儿了,怎么睡也睡不够,怎么吃也不怕胖!

年轻就是好啊~

谢令窈在客栈住了四天,除了睡就是吃,把路上遭罪掉下去的几两肉都长了回来,脸色也好得不得了,肌光胜雪,白里透红。

不管上不上妆都让人移不开眼。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江家憋不住了。太夫人亲自派了人,浩浩荡荡来接谢令窈去江家。

这次谢令窈也没拿乔,爽快地跟着走了。不过却没坐江家备下了马车。

她早在前两日就让碧春去置办了新的马车,在她的指点装饰下,大气而不失优雅,低调又不失奢华。

她坐着自己的马车,走在队伍中央,被请到了正门口。

想前世,她就是太在意江时祁,明知道这些都是江家耍的把戏,为了能成功嫁给他,什么都忍了下来。

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被江家晾在简陋的客栈里两天,然后脸色蜡黄被一顶软轿从侧门抬进江家。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不像是来成亲,倒像是来逃难来的。

所以在第一次见面,谢令窈就给江府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留下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的印象,府里那些势利的下人,在背后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可怜前世她听了这些闲话只知道偷偷躲起来哭,要换做现在……呵!

等着正门被缓缓打开,李嬷嬷才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把谢令窈扶出来。

门口候着的下人见了谢令窈,眼里纷纷浮现出惊艳来,这等模样的姑娘,整个京都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太夫人身边的吴嬷嬷走在前头引路:“谢小姐,今日因着您来,其他几房的夫人都来了,待会儿您见了,莫要紧张,几位夫人都是再和善不过的。”

谢令窈轻轻颔首:“多谢嬷嬷提点。”

自进了江府,谢令窈的身上就一阵一阵发冷,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太多不美好的回忆。若是有得选,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踏入!

吴嬷嬷偷偷看了她几眼,见谢令窈目不斜视跟在她身后,一点也没有小家子气地眼睛乱瞟乱打量,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商户之女也能养得比京都贵女半点不差吗?

其实谢令窈前世来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简洲的礼数和京都大有不同,她在家练习了好久,来了京都却越紧张越出错,白叫人看了许多笑话。

如今她十七岁的壳子里面装了一个二十七的灵魂,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不过信手拈来。

进了屋后,谢令窈便在嬷嬷的指引下一一打招呼,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半点让人挑不出错。

今日来的,都是熟人,都是给她使过绊子的!

前世的婆母周氏和她的几个妯娌,二房的赵氏、三房的葛氏、四房的柳氏。

周氏的侄女儿沈宛初现在不过十四岁,她还没这个心思,这个时候她想的就是给江时祁娶个高门贵女,日后能帮衬他的女子回来。


江时祁不禁想,那日谢令窈从徐府回来颇为愉快,是因为见到了李之忆么?

呵,君有意,妾有情…….还真是一段良缘啊~

江时祁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

“江大人要去哪儿?”

“去同我家的几位妹妹打个招呼。”

谢令窈吃了碧春切好的羊肉,油脂在口中迸发的瞬间,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还是如同她记忆中一般美味。

简州临水,其菜品多为鱼虾,她前世初来京都,甚是爱吃牛羊肉,尤其爱炙烤或者爆炒的烹饪方式。可是江时祁不喜欢,他饮食喜清淡,更不喜欢味道过重的食物。所以在谢令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也处处迎合。

她自己都记不清吃合自己口味的食物是什么时候了。

见谢令窈喜欢,江雨霏的笑意加深。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好吃!我听方才那个伙计说,今日有鲜酿的梅子酒,咱们点一壶吧,正好解腻。”

江雨霏忙吩咐珠儿去叫一壶进来,回头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会吃的,我刚才就想点,想着下午游湖还要喝,怕你们醉酒,都不敢点。”

“我喝得了酒!再说梅子酒哪里算酒了,又不醉人的。”

谢令窈说的大话被碧春无情拆穿。

“小姐,您一喝酒就上脸,出门的时候李嬷嬷还专门嘱咐您少喝,您忘啦?”

谢令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告诉她就好了嘛~”

正说着,酒已经送了过来。

只是跟着酒一起进来的,不是送酒的伙计,而是拎着小巧酒壶的江时祁。

男人高大的身形走进来的一瞬间,江雨霏口中刚咬开的丸子掉下来轱辘轱辘顺着桌面砸在了地上。

江时祁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谢令窈吸引了过去,她脸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收回的浅笑,因为炙烤羊肉有些辣,本就饱满的红唇略微有些肿起,红润晶莹。

江时祁眸色加深,自顾上了桌坐下。

“怎么在外面喝起酒来了?”

江时祁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他知道祖母一向严厉,不许她们在外喝酒,顺口问一句罢了。

江雨霏和江秋寒回过神来,忙齐齐喊了一声“大哥哥。”

江时祁就坐在谢令窈左手边不远处,因着他的到来,谢令窈不自觉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襟危坐。

“祖母说,窈窈来了,让我们带着她只管疯玩,我们带了许多下人,不碍事的……”

江时祁点点头,目光落在谢令窈身前好几根羊肋排的骨头上,没想到她这样纤瘦,胃口却好。

不知怎的,他心情变得好些了。

“可是腻着了?”

谢令窈本不想搭理他,可无奈他明明白白地侧过头同她讲话,避无可避,她只好硬着头皮答话。

“是有一点,是我让雨霏点的梅子酒,不怪她。”

“大哥哥,你怎么来啦?”

江时祁凉凉地看了一眼谢令窈。

“正巧在这里用午饭,方才听见李之忆与你们说话了,便过来看看你们。”

谢令窈缩了缩脖子,干咳一声,讪讪道:“那还挺巧。”

“那个呆子?大哥哥,你怎么跟他一块儿?”

“也不光是他,户部还有几位大人都在。”

江秋寒小声嘀咕:“都说他不是呆子了……”

江时祁掀了掀眼皮,情绪不明道:“李之忆学问渊博,为人谦和知礼,怎么会是呆子?谢小姐,你说呢?”

谢令窈敷衍着应和:“是,李公子那等人物,不会是呆子。”

江时祁心口一滞,但从面上看,他的神情并无一丝波动。


“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江时祁带着谢令窈进了宫门,引路的太监见了他们,远远过来迎。

谢令窈微微吐了口气,心中不断祈祷今日一切顺利。

“若一个半时辰你还未出来,我会去太后宫中寻你。”

谢令窈稳了稳心神,她知道江时祁真有办法捞她出来。

“多谢。”

狭长宫道两旁高耸的围墙似两道权利的枷锁,将宫内宫外所有人都变成皇权的奴仆。

谢令窈每每踏入宫中,都被其沉重而又肃穆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跟着引路太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站在一座巍峨的宫苑前,两人才停下。

“谢姑娘,太后娘娘的长乐宫到了,您稍等片刻。”

说完,引路太监就宫腆着一脸恭敬而又谄媚的笑躬身朝宫苑内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宫女就缓步走了出来。

“谢小姐,请随奴婢来。”

谢令窈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跟在她身后。

将谢令窈引进殿内,年轻宫女便退了出去。

太后高坐在上首,身侧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在伺候,其他宫侍全都候在屋外。

谢令窈礼数周全地见了礼之后便低垂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太后开口。

“模样倒是可人。”

谢令窈忙福身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太后挥了挥手,嬷嬷也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她们二人。

谢令窈心头发慌,身后冒出津津冷汗。

“你知道哀家今日为何要见你么?”

“草民愚钝,不知太后娘娘深意。”

太后年逾甲子,精神头却极好,说话也不像江家太夫人那般喜欢故作玄虚,直接就开门见山。

“自打你进京,燕佩云隔日便要来烦哀家,次次都说起你来,让哀家务必见你一见。”

谢令窈蹙起眉头,她并不认识什么燕佩云啊。

“哦对,你不知道长辈的闺名也正常,就是嫁去徐家那个老太婆。”

太夫人!

谢令窈瞬间就明白了太后要见她的缘由,却不知道太夫人与太后竟有这层关系,听太后这熟稔的语气,两人关系应当十分要好。

“她也是脸皮厚,明知哀家不想见她,还硬要往长乐宫凑,实在是讨嫌!”

谢令窈:“……”

幸好她前世对太后也算是有粗浅的了解,不然她还真把太后的话当真了。

太后娘娘是什么样的身份,若真不想见太夫人,只怕她连宫门都甭想进。能日日忍受她的叨扰,分明是欢喜的。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谢令窈忙恭敬答话:“草民只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那老太婆非要哀家见你?”

谢令窈坦诚点头,她的确不明白太夫人为什么要让她搭上太后这层关系,她初来乍到,能得人庇护自然是好的。但太后娘娘这层身份太高,不是她这种商户女该去攀的。

“你可知怀璧其罪?”

“知道,可是草民身无长物,何以怀璧?”

谢令窈是燕佩云与太后破冰的关键,太后对她有着莫大的宽容。

耐着性子与她解释。

“你姿色绝佳,你可知道你一旦解除了与江时祁的婚约,京都会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没有江家的庇护,又有谁管你愿不愿意?”

谢令窈沉默了,太后说的事,前世不是没发生过。

当年她初入京都不过一月,一场桃花宴让她入了年过五十的景阳侯的眼,打听到她不过一个商户之女后,众目睽睽之下扬言要纳她为妾。若非江时祁突然出现,并开口承认与她的婚约,她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夫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夫人落水了!”

谢令窈没在冰冷彻骨的池水中,充耳不闻丫鬟惊慌的呼救声,没有了刚掉进池塘时的慌张恐惧,此刻竟连挣扎都没有了,她任由吸满冰水的厚重冬衣、披风裹着她沉入水底,任由无穷无尽的水涌进了她的口喉。

嫁给江时祁的这十年,没劲透了。

谢令窈最后还是被救了起来,只是也活不了了。

她本就在生江昭舟的时候落了病根儿,这些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江家家大业大,即便江时祁厌她至此,也没有断了她的药,她早在五年前就去了。

今日是太夫人的寿宴,江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宾客盈门,喜庆洋洋。

谢令窈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进的气还没出的气多,江家连大夫都没为她请。

沈宛初说,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请大夫上门不吉利。又说今日宾客众多,府里人手不齐,把她院里的人都叫走了。

哦对,沈宛初就是江祁时那个捧在手心里的表妹。

他的柔情、他的耐心、他的宠爱全加诸在了沈宛初身上,纵得她无数次当着家中下人的面挑衅谢令窈、无数次嚣张地抢去本属于谢令窈的东西、无数次教唆江昭舟远离谢令窈这个母亲。

谢令窈知道她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她死,想鸠占鹊巢和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江时祁喜结连理。谢令窈有的是手段对付她,只是她一颗心早就冷了,连对她出手都不屑。

人的心一旦冷下去,什么便都无所谓了。

谢令窈用最后的力气侧了侧头,窥见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春光,心头是从没有过的平静。

原来春天早就到了,只是她好冷啊,冷到她以为自己还身处寒冬。

她当年就是春天嫁给江时祁的,怀揣着少女最羞涩又最诚挚的爱慕以及对婚姻美好的憧憬嫁给她连做梦都要念着的男人,江时祁。

可嫁进来之后呢,只有那个男人十年不变的冷脸,只有婆母无休无止的刁难,只有深宛初三天两头的嘲讽纠缠,只有府里干也干不完的杂事,算也算不完的账。

她好累。

嫁进来的十年里,有一年的相敬如宾,两年的争吵不休,以及接下来的彼此冷漠无视相看两厌。

她可以如了江时祁和沈宛初的愿,在府里当个死人,权当看不见他们二人的苟且。

可江时祁不该一次又一次地包庇沈宛初,纵得她害死一手把自己带大的李嬷嬷,不该亲口下令,让人打死跟了她十五年的丫鬟碧春!不该教唆她的舟儿连她的面都不肯见!

谢令窈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冰凉的身体,越来越缓慢的心跳。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本来也没想活,可她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死的是她?

谢令窈意识已经模糊了,她恍惚间看见似乎有人大步推开门,疯了似地朝她扑过来。

“江祁时,若是有下辈子,我绝不嫁你。”

谢令窈意识彻底溃散前,她回光返照般突然有了力气,不理会砸在自己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泪,喃喃道:“舟儿,我的舟儿。”

尽管她的舟儿已经不愿意再见她,她还是好想再看他一眼。

谢令窈生于春日,嫁于春日,死于春日。

“舟儿,舟儿!”

“宁姐儿?你这是叫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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