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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龙王现 番外

邂红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哥,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烤烤火?外面有,有……”我咽了下口水,期期艾艾地向他解释道。男人看向我的身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侧开身体让出仅一人通过的缝隙来。我感激的点点头,立刻钻了进去。木屋内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铁架床,上面铺着看不清颜色的毛毯,矮木桌上放着几只掉了瓷的旧碗。中央地上堆着一些干柴,火苗噼里啪啦作响,上方铁架烧着一锅滚烫的热菜汤,升腾着温暖的白雾。男人倒了一碗热菜汤,不动声色的递给我。那热菜汤里除了盐巴没有别的调味料,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救命良药。我大口喝了半碗,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由衷感谢道,“太谢谢你了,大哥怎么称呼?”“我是这片的守林员,你叫我汪哥就好。”男人单手拿着汤碗,低头喝了一口,淡声道,“你一个小姑娘家...

主角:龙冥渊林见鹿   更新:2024-11-10 13: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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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龙冥渊林见鹿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婚之日,龙王现 番外》,由网络作家“邂红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哥,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烤烤火?外面有,有……”我咽了下口水,期期艾艾地向他解释道。男人看向我的身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侧开身体让出仅一人通过的缝隙来。我感激的点点头,立刻钻了进去。木屋内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铁架床,上面铺着看不清颜色的毛毯,矮木桌上放着几只掉了瓷的旧碗。中央地上堆着一些干柴,火苗噼里啪啦作响,上方铁架烧着一锅滚烫的热菜汤,升腾着温暖的白雾。男人倒了一碗热菜汤,不动声色的递给我。那热菜汤里除了盐巴没有别的调味料,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救命良药。我大口喝了半碗,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由衷感谢道,“太谢谢你了,大哥怎么称呼?”“我是这片的守林员,你叫我汪哥就好。”男人单手拿着汤碗,低头喝了一口,淡声道,“你一个小姑娘家...

《大婚之日,龙王现 番外》精彩片段


“大哥,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烤烤火?外面有,有……”我咽了下口水,期期艾艾地向他解释道。

男人看向我的身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侧开身体让出仅一人通过的缝隙来。

我感激的点点头,立刻钻了进去。

木屋内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铁架床,上面铺着看不清颜色的毛毯,矮木桌上放着几只掉了瓷的旧碗。

中央地上堆着一些干柴,火苗噼里啪啦作响,上方铁架烧着一锅滚烫的热菜汤,升腾着温暖的白雾。

男人倒了一碗热菜汤,不动声色的递给我。

那热菜汤里除了盐巴没有别的调味料,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救命良药。

我大口喝了半碗,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由衷感谢道,“太谢谢你了,大哥怎么称呼?”

“我是这片的守林员,你叫我汪哥就好。”男人单手拿着汤碗,低头喝了一口,淡声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大半夜的往树林子里跑什么?”

我把碗放在掌心里捂着,咬牙切齿的说,“被一个混蛋给忽悠了,他说这山上有千年人参,结果人参没看着,我差点被……被那些东西给活撕了!”

汪哥表情一变,眸光锐利的朝我射过来,“你是来上山挖人参的?”

我听出他语气里带着警觉,连忙解释道,“我奶奶得了治不好的病,快要死了,我只得找寻千年人参为她吊命。”

汪哥表神色缓和了几分,别有深意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要想挖参宝,得找棒槌鸟’。

棒槌鸟又叫人参鸟,身体羽翅灰黑,唯头顶一块橙黄,喜欢吃人参结成的红果。

有经验的挖参人只要跟踪棒槌鸟的痕迹,就能寻到人参的位置。

可现在是冬天,千山寂灭,群鸟飞绝。

没有鸟会在这种天气里出现,你来错季节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知现在挖参不合时宜,可奶奶她撑不到今年夏季了呀!

汪哥见我仍是执迷不悟,便沉默下来。

过了良久,我喝完了一整碗菜汤。

偷偷朝窗外瞄了一眼,外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些鬼魂到底走了没啊?

他们为什么会集体跑来追我?

“汪哥,你经常在山里待着,是不是见过很多古怪的事啊?”我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主动打探。

汪哥往火堆里填新柴,不露声色道,“唔……是见过不少。你刚才是被乱坟岗里那些小鬼给盯上了吧?”

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乱坟岗那块地方,以前战乱时埋了很多无名尸首,怨气重的很,在风水上形成了一个煞。只要是葬进去的魂都被煞气所感染,化为厉鬼无法投胎,变着法的勾引过路人陪他们作伴。

这样的事之前也发生过几次,但像今晚这样引得全部鬼魂倾巢出动,我还是头一次见……小姑娘,你的体质可不一般啊!”汪哥话里夹着揶揄,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目光。

十八岁之前,我还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鬼魂的存在。

这两年里发生的事让我彻底颠覆了世界观,并且不得不承认,我就是有些地方异于常人。

比如……我的血。

但我不知道这血除了能解开封印,使龙发情……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不过,乱坟岗那些小鬼没什么可怕的,我见过比这更吓人的东西!”汪哥的眸光冷晦难辨,幽幽说道。


原来我在棺中听到奶奶的声音,并非是幻觉,而是她弥留之际的呼唤。

她把我唤醒,自己却永远沉睡下去。

我扑到奶奶的床前,握住她已经冰冷的手,试图用脸上的温度去暖化她,却发现自己也冻得像冰块一样。

奶奶安详的躺在那里,那双白瞳紧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不敢相信她是真的死了,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人人敬畏的萨满,永远都是那么沉着冷静,她身上有神明守护,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小鹿,你奶奶今年七十四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在我们这里已经算是高寿了。你也别太难过,节哀吧!”王婶叹息着劝道,擦掉眼角的泪水。

王婶的话提醒了我,萨满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她们是人。

是人就一定会老、会死、会生病。

奶奶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出现神隐了,是我不愿去相信,把它当成是一种疾病来回避。

可奶奶不在了,那我九死一生从棺材里爬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小鹿,你这些天是去了亲生父母那里吗?”王婶看着我满身狼藉的模样,欲言又止,“看样子他们对你很不好,就算现在你奶奶走了,你也别再回去了。”

我难过的闭上眼睛,心里万分懊悔。

如果那晚我没有贪恋那份虚假的温情,同意在温家留宿,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奶奶或许也不会死了!

曾经盼望已久的亲情,其实就在我的身边,是我盲目去追寻什么血缘关系,反而忽略了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昔日蒙昧的心总算醒悟过来,却为时已晚。

王婶又安慰了我几句,见我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什么也听不进去,便回家给儿子做饭去了。

我依偎在奶奶的床边,像小时候那样蜷缩在她身旁,可奶奶再也不会给我讲故事了。

心下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竟隐隐期待着命中之劫来得再快点,让我和奶奶一起死掉,兴许还能在黄泉路上相见。

眼睛哭得又酸又胀,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深夜,一阵冷风吹开半掩着的门。

这刺骨的凉意吹得我浑身一颤,恍惚间,瞥到自家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影。

我走出房门,只见树梢下伫立着一抹挺拔高瘦的白色身影,也不知那衣料是什么材质做的,离远看上去流光熠熠,仿佛月亮倾泻下的银辉。

他转身望向我,一头飘逸的银发轻拂过那张俊美的脸。

子夜寒星般的碧瞳写满了倨傲与不屑,唇角笑意略显邪佞,“我的王妃,怎么见了夫君也不说话,高兴傻了?”

我惊愕道,“龙冥泽,怎么是你?”

“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了?咱们既然已经拜堂成亲,你应该叫我夫君才对!”龙冥泽语带调笑。

待他走近了我,看到我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口吻满是嫌弃,“啧,怎么哭成这样,丑死了!”

我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跟我……跟我洞房的人,会是龙冥渊?”

龙冥泽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把手负在身后,散漫道,“你要问这个?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咬牙切齿,“那就长话短说!”

他的唇角撇过一丝不耐,“我和龙冥渊的关系,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龙冥渊与我乃是双生子,他比我早生了两个时辰,我被迫唤他一声兄长。


在我们这片大山之中,生活着满、蒙、赫哲、鄂温克、鄂伦春与哈萨克等民族的后裔。

他们共同信奉着一个神秘的宗教——萨满教。

萨满教信奉的理念是万物有灵,天是天神,地为地神。

动物、植物、包括祖先都能成神。

我的奶奶林桂香就是土生土长的鄂伦春人,可我却是个汉族人。

因为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奶奶说,我是被一头驯鹿从山林深处驮过来的。

她认为这是鹿神的旨意,便为我取名——林见鹿。

奶奶在树林里捡到我的时候,我才三个月大。

寒冬腊月只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单,被冻得奄奄一息,浑身发紫,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我救活。

但奶奶那时已经五十岁了,又没有生养过,根本分泌不出奶水。

那几年正赶上东北下岗潮,大家都穷,连村长家都买不起奶粉。

我是喝那头母鹿的奶长大的,所以奶奶说我身体里流淌着鹿的血脉,倒也没错。

奶奶心善,把我当成她自己的亲孙女,砸锅卖铁也要供我去上学。

我接受了九年义务制教育,对这些宗教信仰表示理解并尊重,却始终处于怀疑状态。

比如,奶奶说她自己是‘神抓萨满’这件事。

萨满并不是天生就能与神明沟通的,她在自己十五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当她再次醒来时,便拥有了与天地神和动物沟通的能力,还可以请神上身,帮村民们消灾解难。

奶奶说,能成为萨满的人,多半五弊三缺。

她的那双眼睛,就是被上天收了去,大病初愈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我反倒认为奶奶是在那次大病中烧坏了脑子,所以才会变得神神叨叨。

至于眼睛,很有可能是白内障引起神经萎缩导致的失明。

科学能够解释的事,为什么非要迷信玄学?

她还说我是什么鹿灵的转世,背负应劫之命。

只因我前生用血封印了江中一头作恶多端的黑蛟。

若我今世破了处子之身,就会放跑镇压在江底的恶蛟。

从此灾祸不断,生灵涂炭!

正因如此,奶奶连恋爱都不让我谈。

我严重怀疑奶奶是对男性有什么偏见,所以她才孤寡终老,还逼着我跟她一起当灭绝师太!

上初三那年,我们班有个叫王爽的男生暗恋我,给我写了好几封情书。

我正值备战中考的节骨眼上,哪有闲心搭理他,没想到这事却被奶奶知道了。

她竟像个跟踪狂一样,每天跟随在那个王爽身后,连上厕所都要堵在门口,用那双白花花的瞳孔死死盯着他。

生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那个王爽也是够可怜的,有没有被我奶奶吓出阳痿不得而知,但他那份执着的精神实在可嘉。

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我没带伞,王爽主动要送我回家。

我见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想着奶奶眼睛不好使,得赶紧回去给她做饭,便同意了。

结果我们刚走到村口,便看到奶奶打着一把红伞站在树下,还是用她那双泛白的眼瞳瞬也不瞬地盯着我们。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她便抓住王爽的胳膊,强行将他拽去了我们村上游那座早已破败不堪的龙王庙。

谁也不知道那晚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只听到庙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紧接着,王爽癫狂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口中不停嘟囔着,“龙王……龙王爷显灵了!”

他跑回自己家后,大病了一场,连中考都没能来参加。

病好之后,他就和家人一起搬离了守龙村,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从那之后,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知道我是带着贞操的,再也没有男人敢近我的身!

直到前年,我考上了哈尔滨的一所名校。

入学之后,军训时班级里的女生们便开始在私底下讨论哪个系的男生最好看,哪个院的男生最有才华,我却始终接不上茬。

睡我上铺的姐妹叫塔娜,是个蒙古族姑娘。

她天真又豪爽,颇有几分草原儿女不拘小节的性格,拉着我大声询问对什么样的男生感兴趣。

我红着脸说自己也不知道。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物种一样,指着我惊叹道,“不会吧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小鹿你居然还没谈过恋爱,太保守了点吧!”

我心想,何止没谈过恋爱啊,我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还好我们寝室里还有个叫江佩雯的女生,跟我一样都是母单,有人作伴就不会显得我太另类。

“啧啧,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现在大四就可以领结婚证,你们也用不着这么保守吧?”塔娜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咂舌道。

“要我说呀,还是得趁着在校时谈一段纯粹的爱情,否则出了校园,再也找不回这种青春萌动的感觉了!

社会上那些男人只会跟你们谈彩礼、房子、车子,谈生几个娃,谈油盐酱醋,反正不会跟你谈感情!”

我和江佩雯都笑而不语,可塔娜的话却像警世名言一样深深烙进了我的心里。

毕竟我也是个正常女生,看到大学校里那些成双入对的情侣,也会好奇和羡慕。

谁又甘心生下来就当一辈子尼姑呢!

只是这些年奶奶管教我太严厉,提起早恋,我就会想到奶奶那双浑浊的眼,还有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现在我终于脱离了奶奶的掌控,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我浪。

从此彻底告别母胎solo!

于是,十八岁成人礼当天,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那将是一切灾祸的开始……

塔娜和江佩雯合资送了我一个巧克力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着‘成人快乐’。

对着那几根五颜六色的蜡烛,我默默许下了心愿——

我要脱单!

这个念头刚刚在我脑海中闪过,寝室的窗户便被一阵剧烈的狂风吹开。

‘咔嚓——’

桌子上的水杯滚落在地,飞溅起无数玻璃碴。

没做完的卷子和白纸漫天飞舞,如同谁家死了人,办丧事时撒下的纸钱……

塔娜连忙起身去关窗户,嘴里骂骂咧咧,“这刮的哪门子妖风啊,把蜡烛都给吹灭了!”

我看着光秃秃的蛋糕,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扭了扭腰,轻哼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胡奶奶最见不得美人落泪,跟我玩这套是吧?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东西跟你沾亲带故,流着跟你一样的血呢!”

沾亲带故?

我除了奶奶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啊!

陡然,我想起前两天找来,自称是我亲生父母的温有才夫妇……

会是他们吗?

‘马叔’抬手,似是想要摸摸自己如花似玉的脸,结果摸到一手胡茬,面露嫌弃。

“快去吧小妹妹,你必须得在一个月之内把你奶奶的魂给找回来,否则你奶奶的肉体就会死掉,会腐烂发臭……到那时候,你做什么都晚了!”

我正要开口再问些线索,马叔却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变得清明起来,语重心长道,“仙家办事也是讲究缘分的,它们说帮不了,咱们也不能强求。

不过好歹仙家给你指明了一条道,你不如先回去想想,那些跟你着有血缘关系的亲属,谁会害你奶奶?”

除了温有才夫妇,我暂时想不出其他人。

那天奶奶不肯接温有才递过来的钱,我从他脸上寻觅到了一丝狠厉。

或许忌惮奶奶是个萨满,也或许是不想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总之没有当场发作。

但我能感觉到,这对温有才夫妇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为了让我相认,请别的邪祟来抽走了奶奶的魂,也有可能!

我谢过马叔,给他留下了一些香火钱,起身离开堂口。

不知是被香熏得太久,还是一宿没睡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连自己怎么走回家的都忘了。

王婶见我如此失魂落魄,小声问道,“小鹿,那姓马的怎么说?”

我面色格外沉重,“奶奶的魂不是丢掉了,而是让别的东西给抽走了!”

王婶眼底浮现出惊恐,“那咋整啊?”

我刚才吹了一路的冷风,头脑总算清醒了几分,顾不上回答王婶的话,侧身跑进了卧室里。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那个牛皮信封。

厚厚一叠红色钞票掉落在地上,其中还夹杂着张写了温家地址的字条。

我弯腰捡起那张字条,嘴角渗出一抹冷笑。

那天早上他们走的如此干脆,我还当他们已经死心。

原来早已留下后手,逼我不得不主动上门!

我把那包钱揣进怀里,出门对王婶说道,“婶儿,我得去一趟江对岸的遇龙村,奶奶这边,恐怕还得劳烦你帮忙照看下。”

王婶坐在我家火炕前,正给她的儿子纳鞋底,听后爽快答应,“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

推开院子大门,羽绒服一角被冷风吹起,寒意逼人。

但跟昨夜相比,白天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

天幕阴霾低垂,笼罩着布满银霜的江面。

我不能靠近龙王庙,索性绕道从山林间穿过,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来到了对岸的遇龙村。

按照温有才给的字条找去,发现整个村子里最气派的小洋楼就是他们家。

别人都是一层矮平房,只有他家是三层欧式别墅,院子比村长家的还要大。

我靠近门口,一条罗威纳犬隔着铁门冲我狂吠不止。

“汪汪——”

这种狗极其凶猛,能够与狼作战,看护牛群。

我们这片山区常有野兽出没,有钱人家里都会养一两条烈犬,防止熊瞎子上门。

但这种狗如果没有驯化好,咬起人来也绝不松口。


那张大娘人都过五十了,依旧步履矫健。

我在她身后追得都要岔气了,扶着树枝剧烈喘息。

一抬头,蓦地发觉我们竟走到后山那片乱坟岗里来了……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枝,在雪地上投下诡异的阴影,将横七竖八的断碑映得更加森然。

凉飕飕的寒风从中间夹杂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呻吟,仿佛有不明生物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我。

“大娘,咱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回村不经过这里啊?”我瑟瑟发着抖,向四周环视道。

这时,我瞥到不远处一座新建的坟,雪地上还有未全完破烂的花圈和纸钱,估计下葬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我鼓起勇气拿手电照向那块大理石材质的墓碑,上面贴着的黑白照片露出了一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面孔!

那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张大娘!

我猛然回想起,期末考试前,奶奶曾在电话里提过一嘴,隔壁村的张大娘没熬过年关,冬至的时候病逝了。

因张大娘跟我们家来往不多,我听过后也就把这茬给忘记了。

如今再去看墓碑上的字,只觉毛骨悚然。

——慈母张玉芬之墓,孝女李梦莲叩立。

后面一行小字刻着下葬日期,正是三个月前……

站在我身前的张大娘缓缓回头,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在月光下变得惨白如霜,两行血泪从她眼瞳中流了出来,冲我咧嘴笑道。

“小鹿,我这不是,带你回家了吗?”

我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掉头就往回跑。

张大娘还用那森然凄厉的嗓音在我身后喊道,“小鹿,你别跑啊,跟大娘回家去吧!”

谁要跟你回家,你那棺材住不下俩人!

我踉跄着往山下跑,无奈体力不支,想停下来喘口气,结果回头一看,竟瞥见了让我此生难忘的画面——

成百上千的鬼魂从乱坟岗那些墓地里飘荡出来,他们身上着装年代不一,甚至还有留辫子的清朝男子。

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或七窍流血,或舌头老长,张牙舞爪的追在我身后,激起一阵阵腐臭的阴风。

张大娘、还有那个穿军大衣的老大爷首当其冲,边追边喊,“给我……给我你的血!”

我这是遇上百鬼夜行了吗?

得嘞,这下我也不用纠结谁是鬼了,尼玛全都是鬼!

我手脚并用的往前跑,手电筒早已不知掉到了哪里,根本看不清路。

远处有盈盈火光浮动,在无尽的黑暗中如同引路明灯,照彻旷野。

我本能的朝着光源处跑去,离近了才看到是一间小木屋。

暖橘色的火光正是从屋内散发出来的。

这片山林中有很多这样的木屋,是给那些前来勘探的守林员和地质学家居住的,有时候上山采药的人也会在里面借住两天。

既然生着火,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我孤注一掷的跑了过去。

果然,那些追逐我的鬼魂停在距离木屋两百米左右的地方,不再前进了。

它们似乎……怕火?

我惊魂未定的上前敲门。

少顷,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堵在门口,身上穿着灰黄相间的羽绒服,看上去非常时尚。

俊朗的脸上透着一股沉毅之色,偏头用审视的目光瞅着我,语气有些不善,“你有事吗?”

说话间呼出大量白色哈气,这代表着他是个有温度的活人,我警惕的心放松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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