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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说喜棺开,百鬼散,王妃她从地狱来》精彩片段
正院那边。
云后行还不知‘热闹’正在逼近。
他被鬼女儿吓了大半宿,本就脸发青,当萧沉砚将半卷令人誊抄下来的账本砸在他面前时。
云后行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账本明明被他藏在密室内,怎会落到萧沉砚手里!
!
诸位上,萧沉砚闭眼捻着佛珠,饶是身披狐裘苍白的面色还带着病气,也盖不住身上的腥风血雨味儿。
云后行脑中一片乱麻,浑身发冷,他想不通!
想不通局势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只用等罗氏那边把云清雾那恶鬼除了,自己就有喘息的功夫,另寻办法对付萧沉砚。
但现在……
云后行眼底满是杀机,萧沉砚若不死,死的就是自己啊!
可这男人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转瞬,云后行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他看向闭眼假寐的男人,咬牙道:“王爷这是何意?”
“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你自己选。”
“生路?”
云后行冷笑,以萧沉砚的脾气,拿到账本却没有立刻弄死他,显然是想从他身上获得别的东西:“不知王爷给下官的生路是什么?”
“十年前,北境之战的真相。”
云后行惊得直接站起来,却正对上萧沉砚骤然掀开的眼眸,如鹰视狼顾,令他身形晃荡,险些跌坐下去。
“什么真相,下官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萧沉砚懒得与他打机锋,“十年时间,你踩着镇国侯府的尸骨上位,一路爬至户部尚书,按照账本上所记,一共贪污了一百七十一万两白银。”
“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写下认罪书,供认出当年构陷镇国侯的主谋与一干人等,保你一命。”
“又或者,十天之内补齐贪污银两,否则,账本上的内容十日后便会传遍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云后行齿颊生寒,这两条路,哪有一条是生路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萧沉砚竟还想为镇国侯府翻案!
萧沉砚仅仅是想替镇国侯府讨回公道吗?
不!
他分明是想查出先太子自焚的真相!
无论是哪条路,对云后行来说,都不会是生路!
云后行心慌意乱之际,就听外面吵嚷声震天。
他怒不可遏:“外面吵什么吵!”
哐的一声,一道身影冲了进来,对方头皮坑坑洼洼满脸是血。
云后行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扑倒在地。
“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
云清雾操纵罗氏的身体,发出桀桀鬼笑,对着云后行耳朵就咬下去,直接扯下一块肉来。
男人的惨叫宛如杀猪。
旁边的萧沉砚完全被无视了。
萧沉砚冷眉微挑,料想是青妩的杰作。
他面无表情的欣赏了会儿,手上的佛珠越来越烫,像是在催促着他快点离开。
“救命!
!
救我——”
云后行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要找萧沉砚求救了。
萧沉砚语气波澜不兴:“云尚书与夫人如胶似漆,本王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云尚书可得好好活着,多撑几天,本王还等着你的选择。”
说完,他无视云后行求救的手,大步离开,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萧沉砚略沉吟:“锁死。”
门锁是没带的,但黑甲卫效率惊人,不知从哪里拆来木板,直接把云后行的门窗都给钉死了。
务必让云尚书和罗氏在屋内‘如胶似漆’‘相敬如宾’,不能让别人打扰了!
黑甲卫们神情古怪,要不是来之前,萧沉砚早吩咐过,尚书府今天会很热闹,他们只需要旁观不用动手。
怕是‘热闹’过来时,他们已经要拔刀了。
饶是萧沉砚,出来后见到尚书府群魔乱舞的场景,都静默了片刻。
不用想,就知道,这场热闹是谁的杰作。
还真是……看的人身心舒泰。
只是……
萧沉砚看着那几只跑过去的纸人和纸马,额上青筋也突突了一下。
那些纸人纸马就是今早他们抬过来的那些吧。
“走吧,”他带人离开。
百岁从另一边悄然过来,满脸惊悚:“卑职去那暗室察看了一番,里面已经空了。”
萧沉砚又沉默了几息:“云清雾呢?”
百岁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摸了下身上发烫的那张符:“已经走了,她前脚刚走,后脚与她接触过的罗氏还有尚书府的下人都疯了,一个个鬼上身似的。”
百岁过来的路上遇到好几个‘鬼上身’的,起初那些人还想扑他,结果他身上红符一烫,那些家伙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齐刷刷避得远远的。
想到今早他准备把符丢了,被青妩一通吓唬的场景,百岁现在只想回去给青妩上几炷香。
这姑奶奶,不能惹,以后得供着!
一行人快速离开尚书府。
百岁等人还怪遗憾的,要不是这热闹是鬼热闹,真想留下再看看啊。
萧沉砚进了马车,就见女子闭眼托着腮,一副熟睡慵懒样儿,她很美,却是那种不属于人间的诡艳。
“热闹看完啦?”
眼帘随着慵懒的语调一起掀开,黑水银般的眼眸里光彩灵动而狡黠,冲散了死气,只余鲜活。
“甚是精彩。”
萧沉砚打量着她,忽然道:“云后行的密室空了,你做的?”
青妩眨巴眼:“你猜?”
萧沉砚没猜,直接道:“云后行贪污白银共计一百七十一万两,论罪,夷三族也不为过。”
“这么多?
我还以为就四十万两呢。”
马车突然安静。
青妩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视线。
她:哦豁~
青妩装乖眨眼,这四十万两是她的‘嫁妆’,她可没准备用‘嫁妆’贴补男人。
心疼男人,倒霉几辈子。
哪怕对方是萧沉砚,再铁的旧日交情,也不能谈钱。
青妩岔开话题:“夷三族怕是不够,那罗氏手里还有上百条人命,且都是小孩。”
“你可以让人查查,京中这些年小孩失踪的事。”
萧沉砚闻言,目色一沉:“上百孩童殒命?”
青妩点了点头:“当初那两个叫无双无极的妖道恐怕也和这事儿有关,他们的来历查出来了吗?”
萧沉砚:“这两个妖道几日前突然出现,入城后就直接进了尚书房,现今人已死,要查来历,倒是有些麻烦。”
青妩挑眉:怪我咯?
“遇到麻烦,那就解决麻烦。”
青妩一脸‘我信你’的表情:“厌王殿下出手,洒洒水啦~”
萧沉砚:“……”他没理她的插科打诨,倒是将调查孩童失踪的事情朝外吩咐了下去。
青妩也有自己的筹谋,拘魂这种事,于公来说,就是从他们阴司手里偷人头!
于私来说,她父母兄长的魂魄,是否也是类似的情况,所以才一直无踪?
老皇帝沉迷求长生不管政务,全丢给东宫,上行下效,以至于这些年鬼神之风肆虐。
各种牛鬼蛇神都在大雍这片土地上冒出来了。
拘魂这种事,不乏有狗胆大的在作死边缘疯狂摩擦。
但偏偏这事出在云后行身边人身上,青妩觉得,这是一条线索,值得抓一抓。
心思百转间,就听萧沉砚道:
“本王听说,心怀怨恨的鬼物才会逗留人间,若是大仇得报,就会离去。”
青妩偏头对上那双幽沉凤眼。
“王妃的仇,报了吗?”
青妩不答反问:“王爷还觉得我是鬼啊?
担心人鬼殊途?”
“能为我所用,人又何妨,鬼又何妨。”
萧沉砚的眸色很深,十年秣马厉兵,早磨平了少年时不知收敛的锋芒毕露,反内敛出了如墨石镇砚般的深沉难测,深到足以容纳更磅礴的野心和胆色。
青妩笑容收回了些许:“鬼这种存在,王爷还是少招惹为好,一旦被缠上,可是很难摆脱的。”
萧沉砚目色幽沉:譬如你吗?
青妩话锋一转:“我就不同了啊,贤惠、纯良、与王爷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来了之后,王爷是不是感觉身子骨都健全了些啊~”
她伸出鬼爪爪,萧沉砚直接握住她手腕,青妩顺杆往上爬抱住他胳膊,也不管男人脸色如何,先贴贴吸两口煞气再说。
那尚书府的味儿真是把她熏得够呛。
萧沉砚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曲线和柔软,背脊绷紧,欲将人推开,但身体深处似有个不受控的欲壑。
每每与她靠近,他的寒症就能减缓。
像是久逢甘露,又像是飞蛾扑火。
但对如今的萧沉砚来说,更像是饮鸩止渴。
身边这个女人,就是那鸩毒。
他不介意以毒攻毒,但他不允许自己失控。
萧沉砚抽出手臂,刚起身要离青妩远点,马车骤然一个疾停。
他身材高大,手撑住车壁便可稳住,但青妩猝不及防啊,她本就坐没坐相斜靠,被突然一撞,脑袋朝萧沉砚的方向狠狠撞去。
偏偏,萧沉砚那时刚准备起身。
角度刚刚好,时机那么巧,青妩的脑袋宛如一颗顽石,正撞上他小腹之下,男人最脆弱之地。
“啊!”
“唔——”
青妩手忙脚乱坐直了,抬眼就见男人那张本就白的俊脸,这会儿白的像死了三天的活尸,额上青筋直冒,伟岸的身体都佝偻了几分。
看她的眼神,那是血!
海!
深!
仇!
青妩小心肝儿一颤,眼神下瞄到他腰腹,完了完了……
“萧沉砚,你没事吧!”
“完了完了,完犊子了,你别不吭声啊,你不行了就眨眨眼!”
“你冷静,只要没撞断就还有希望,我豁出去了也想法子给你接上!”
萧沉砚实在是恼恨青妩的口无遮拦。
胸腔怒意翻涌,掌腹下是女子滑腻的肌肤,呼吸间的热气吞吐在他掌心。
那热意就像他掌下那人,蛮横无理地入侵。
温度顺着血液蜿蜒他的全身,满身阴煞之气都被那暖意驱逐,身体有窜出那不受控的渴望,蠢蠢欲动着。
萧沉砚目色极深,压抑着,刚要撤回手,就被她紧拽住拉了下去,却未放手,而是紧紧攥着。
“抱歉抱歉,我是关心你,关乎男人尊严,要不还是让司徒镜来给你瞧瞧伤?”
萧沉砚额上青筋一跳,反握住她的手,在青妩不解的注视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不、用。”
青妩狐疑,视线下瞄。
不等她把那句‘当真?
’问出口,杀意扑面而来,她直接点头:“也是,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都没见血,还没他腰腹处的刀伤深呢。
是她小看他了。
萧沉砚:“……”他头疼欲裂,闭着眼转过身,“你来找我有何事?”
“找你借人。”
青妩也不废话:“我不信京兆尹办事的能力,王玉郎情况不妙。”
“迟了的话,人就救不回来了。”
萧沉砚回眸,深不可测地凝视她:“你对穆夫人的事,倒是上心。”
青妩知他怀疑,双目明澈,不绕弯子,直接问:“那你帮不帮?”
“不帮。”
青妩噎了下,意外地瞪着他。
男人声音冷漠至极:“穆英乃是人妇,你将她带回王府,尚可用她乃‘重要人证’为理由。”
“王府与她无亲无故,她家儿郎失踪,帮着报官已是仁至义尽,若再调动人手相助,未免殷切过头。”
青妩舌尖在口腔内顶了顶,触及他眼神里的冷漠,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人一般。
无亲无故?
是啊。
穆英对他萧沉砚来说,的确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是她想岔了,还觉得他依旧是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皇长孙。
她瞧见鸢尾院,瞧见院中的那盏花灯,以为萧沉砚多少会顾念着点旧日情分。
是她高看了自己。
凭什么觉得萧沉砚会爱屋及乌呢?
不,或许上辈子的她,镇国侯府那个早死的青妩小郡主在他心里,也不过是儿时的一个普通故人。
那些情义和过往,早就淹没在岁月里了,面目全非。
青妩眼中温度全无,笑容却爬了上来,“厌王言之有理,是我想当然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
萧沉砚看到她神情中的冷漠,只觉那一刹似有一堵无形天堑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这一走,似是永远不会再回头。
萧沉砚手指动了动,又紧握成拳,目视她大步离开。
直到她背影彻底消失,百岁这才进来,不解道:“王爷明明让司徒庸医带人也进山了,干嘛不告诉她实情啊?”
萧沉砚沉眸不语,只是右手掌心处似还有女子唇上的热意,碾磨轻挠,久久不散。
让他心绪异常烦躁。
半炷香后,亲卫急急来报:“王爷,王妃带着穆夫人出府了,好像是奔着食婴山那边去了。”
“胡闹!”
萧沉砚面上一沉,径直起身,大步朝外而去。
一辆马车径直出了城。
红蕊在外驾马,穆英躺在马车内,睡得很沉。
绿翘在旁边伺候着,小心翼翼地偷瞄青妩,几次想要开口。
青妩闭着眼,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只身出来寻人自是更方便的,但又担心,出来的这段时间,侍郎府的人来将穆英接走。
起初她想着,萧沉砚不会袖手旁观。
但现在不确定了。
万一这男人嫌麻烦,直接让人把穆英捉回去怎么办?
说到底,他不信任她。
她现在也不敢信任他。
车马一路行驶至城外,又走了十几里,天色已渐沉,远处金乌西坠,晚霞漫天如残血。
这一路未停,直到大道无踪,一片山林截道后,车马才不得已停下。
红蕊:“王妃,食婴山到了,后面的路马车上不去了。”
青妩直接掀帘出来,站在车辕上极目远眺,不由皱眉。
迎面而来的风里,有一股淡淡的腥气,但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
判官笔:“阿妩,这座山里,怕是有些不消停的东西。”
“闻出来了。”
青妩美目微眯:“大山有灵,这座山毗邻京城,最接近龙气汇聚之地,按说应该灵韵旺盛才对。”
“但这座山里灵韵浑噩,腥风为祸,神性渐失,有些古怪。”
“食婴山,呵,看来这名字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青妩心里有了计较,对两女道:“你们就留在车上照顾穆夫人。”
两女愕然。
“这如何使得,王妃,还是只留一人,另一人陪你……”“不用。”
青妩摇头,跳下马车,思忖了下,在马车车辕上画下了一朵鸢尾花。
花叶相连之后是一行神秘符文,这是青妩自创的镇魔符。
“记住了,太阳落山后,不要离开马车。”
“任何人叫你们都别理会。”
“哪怕是我。”
言罢,青妩径直朝山路而去。
“王妃——”绿翘着急,可真就是眨眼功夫,青妩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红蕊也是无奈:“咱们还是听令行事吧,以王妃的本事,咱们跟上去没准也是累赘。”
“好吧,不过王妃对穆夫人是真上心啊,可她不是云后行的女儿吗?
按理说,不该对穆夫人这样在意才是啊。”
“谁知道呢,总归她愿意帮穆夫人,这点是极好的。”
红蕊轻声道,“穆夫人是青妩郡主的表姐,若是郡主在,定也受不了自己表姐被人这样欺负。”
绿翘用力点头:“咱们没机会报答小郡主的救命之恩,定要帮她照顾好穆夫人才行。”
说话间,两女就感觉到了地面震颤,似有人策马而来,且人数不少。
两女目露警惕,等瞧见远处那熟悉的宛如急行军的一行人后,不由愕然,尤其为首之人还是……“王爷?”
萧沉砚单手勒缰停马:“云清雾呢?”
绿翘指着深山:“王、王妃独自上山去了。”
萧沉砚蹙眉,余光瞥见车辕上画的那朵艳丽的鸢尾,目光一凝。
他指着那朵鸢尾:“这朵花,谁画的?”
“是王妃。”
萧沉砚心头骤紧,一个荒诞的念头再度袭上脑海。
过去他曾手把手教一个小姑娘画过鸢尾。
太像了,堪称一模一样……“留下两人守着,其余人随本王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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