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对时锡的身份有个模糊的概念的话,那么12岁初夏的一个晚上,让我清楚的认识到时锡的身份,是那么的血淋淋。
那天我照常在月下纳凉,初夏时节,天气还没有那么炎热,我在院中的躺椅上看着月亮,很是惬意。不用做丫鬟,每天只是读读书练练字,饭食每天都有人送到偏院来,在其他下人看来,我的日子似乎挺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被困在了偏院这方寸之中,失去了自由。不过我很惊讶木京杭竟然没有再来为难我,他不是不想我过的好吗,当初把我赏给时锡不就是想羞辱我吗?那木京杭知不知道时锡的身份?现在不需要用尽力气才能活下去了,有很多空余时间让我胡思乱想。
我发现了从木沅沅出生以来,木府所有诡异之处。比如,母亲从去世到下葬我全程没有参与,我连母亲的墓在哪都不知道,比如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提起我母亲去世的细节,我甚至只是模糊的知道母亲是难产时大出血去世的。再比如,木沅沅到底生了什么病,会一出生便不在府里医治,而是出门医治,新生儿可以承受长途奔波吗?还有木京杭的态度很奇怪,我和木沅沅都是他的亲生女儿,木沅沅才是母亲去世的罪魁祸首,可是被冷落抛弃的却是我?难道5岁前的疼爱都是假的吗?不,不是假的,那时父亲母亲眼里的爱意是如此的真实。那是什么改变了木京杭?被人换了一个脑子吗?此刻的我不知道我离真相是如此之近。
正当我天马行空的想着木府的一切时,突然有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从左后方响起,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从躺椅上弹跳着站了起来,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月光下,我只能隐约看见地上有个人形的影子。我心下一惊,突然想起时锡前天出去后一直未回,难道是时锡?
我连忙跑向那个影子,来到跟前,我看到的是一身黑衣,面戴黑色面巾的男子,他正趴在地上,人事不省。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我没凑近就能闻到,可见这人受伤很重。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我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时锡。我将他翻了过来,揭下他的面巾,果然是时锡。我知道他受伤了,必须马上医治,可是我不能找府医,我不知道木府的有没有人知道时锡的身份,我不能冒险,不找府医,我又不懂医术,怎么办呢?不管了,先把人搬回房间。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时锡扛到了背上,但是时锡太高了,那一双大长腿就这么拖在了地上,不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时锡不会怪我的。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时锡放到了床上。我去外面打了一盆热水回来,然后便开始月兑他的衣服,因为不知道他伤在哪,只能全月兑了,我才不会承认我已经馋了很久了,这都是为了帮他疗伤。时锡的身材是真的很好,一身腱子肉,却不显得很壮,穿上衣服根本不会想到衣服底下是这么结实的肌肉,不止如此,皮肤还光滑细腻,我看着那八块腹肌,忍不住就摸了上去,温热又有弹性的触感让我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手指。但是看到时锡身上的伤,我立刻就收回心神。时锡一共伤了两处,右肩有一处贯穿伤,应该是箭伤,左下腹应是一处刀伤,表面皮肉已经开始外翻,并且有些发白,他受了伤之后应该是落过水。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是失血过多了吧。
我在他的房间里找来了好多瓶瓶罐罐,我一罐罐的找过去,疗伤的话,应该是金创药。哪一个呢,怎么没有一个叫金创药的,我有点气急败坏,识字了又怎么样,连药都认不出。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床上的时锡发出了一声闷哼,我连忙来到床前看他。只见他紧紧的皱着眉,两片薄唇微微的张合着,却听不到声音,脸色惨白,额头布满了汗水。我轻轻的覆上了时锡的额头,好烫,时锡发烧了。
没办法了,只能去找府医拿药了,我给时锡盖上被子,把浸过冷水的帕子放在了时锡的额头上,便拿上那些瓶瓶罐罐去找了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