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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医妃:和离后脚踹渣男炸翻天

晏十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医妃+虐渣+双强+马甲】她一个21世纪医毒双绝的大佬,居然穿越成了一个草包丑女!!!渣男折磨,妾室作妖,继母伪善...楚昭禾冷冷一笑,这可都是你们逼我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谁又能告诉她这又是怎么回事?武林高手要收她做关门弟子?鬼刹楼楼主要娶她做楼主夫人?无音谷谷主要和她拜把子?邻国皇帝要认她做公主?“那个...王爷,咱们不是说好的各取所需,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萧怀瑾装傻充楞,回答的十分无耻:“这不就是各取所需,及时行乐,有何不对?”楚昭禾欲哭无泪,她只想过左手美男,右手美酒的富婆生活,战神王爷她驾驭不住啊!

主角:萧怀瑾,楚昭禾   更新:2022-12-02 17: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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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怀瑾,楚昭禾的其他类型小说《丑女医妃:和离后脚踹渣男炸翻天》,由网络作家“晏十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医妃+虐渣+双强+马甲】她一个21世纪医毒双绝的大佬,居然穿越成了一个草包丑女!!!渣男折磨,妾室作妖,继母伪善...楚昭禾冷冷一笑,这可都是你们逼我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谁又能告诉她这又是怎么回事?武林高手要收她做关门弟子?鬼刹楼楼主要娶她做楼主夫人?无音谷谷主要和她拜把子?邻国皇帝要认她做公主?“那个...王爷,咱们不是说好的各取所需,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萧怀瑾装傻充楞,回答的十分无耻:“这不就是各取所需,及时行乐,有何不对?”楚昭禾欲哭无泪,她只想过左手美男,右手美酒的富婆生活,战神王爷她驾驭不住啊!

《丑女医妃:和离后脚踹渣男炸翻天》精彩片段

“啪——啪——”

昏暗湿冷的密室里,回响着一下又一下的鞭声,听的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

鞭子挥落之间,卷起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萧崇之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被笼罩在这摇曳的烛火下,看的不太真切。

良久,他轻抬了一下手,接到指令的下属停了手,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萧崇之起身,走到木架上被打的奄奄一息地女人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看着那张丑的令人作呕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楚昭禾,后悔吗?”

楚昭禾被迫仰头看着他,眼神又爱又惧,回答道:“不...不后悔。”

萧崇之厌恶地甩开她,话里话外都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没想到堂堂镇远侯的嫡女本王想象的还要下贱,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话落,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扔到了下属的怀里:“把里面的药喂给她吃了。”

下属看了眼手里的瓶子,又看着满是怒气的萧崇之,有些犹豫:“王爷,王妃毕竟是陛下亲自赐给您的,杀了她您怕是会有麻烦。”

萧崇之冷笑一声,面色阴骛无比:“呵,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本王偏偏要让她生不如死,这药不要人命,只是服药之人每半月便会受一次蚀骨剜心的疼痛罢了。”

楚昭禾吓得瞪大了眼睛,不断扭头挣扎着,“不要,我不要吃,王爷,我是你的正妻,你不能这样对我...”

“呵,你倒是还有脸说”,萧崇之冷笑一声,对她的求饶视若无睹,“还不动手!”

下属听令,捏着楚昭禾的脸,动作粗鲁地把药丸塞到了她的嘴里。

萧崇之满意地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吩咐道:“再打二十鞭就把她扔回去吧。”

“是。”

......

映月阁。

看着楚昭禾浑身是血,没一块好地方被送回去的时候,她的陪嫁丫鬟佩兰吓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唔...小姐,小姐你醒醒。”

但她喊了许久都不见楚昭禾有反应,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下意识地去试探她的鼻息。

没气了!

佩兰浑身一惊,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忙冲出了门,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小姐她没有呼吸了,求求你们快救救她!”

没过一会儿,好事儿的丫鬟嬷嬷都堵在了映月阁门口,冷嘲热讽:“她爹舔着老脸为她求了皇上的赐婚圣旨,抢了本属于侧妃娘娘的王妃之位,她落到今日的下场,就是报应!”

“王爷明明不喜欢她,她还不知廉耻的凑了上来,要是长得像是天仙一样倒也罢了,但偏偏是这副鬼样子,把我们王爷的脸都给丢尽了,她现在死了,也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若是以前,佩兰还是会不服气地上前和她们理论两句,如今完全没有了心思,只一个劲地抱着楚昭禾哭个不停。

张嬷嬷瞪着佩兰,嫌弃道:“快别哭了,听的我心烦,你家小姐死在我们王府真是晦气,赶紧把她拖出去埋了得了,省的脏了这间屋子!”

佩兰一听这话,竟是再也忍不了了:“我们小姐可是镇远侯的嫡女,晋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她!”

现场乱成一团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那原本已经断气了的人,手指忽然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楚昭禾快速地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此时她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稍微有些陈旧的屋子里,不远处还围着一群人对她指指点点。

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她的头都快要疼的爆炸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纷涌而来。

原主楚昭禾,是镇远侯嫡女,容貌性情皆是万里挑一,但在她十岁那年莫名其妙地染上了怪病,一夜之间全身上下都长满了一片一片黑红的印记,样貌更是丑陋不堪。

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脾气一下子就变得古怪了起来,整日由着自己堕落,不学无术,成了上京城有名的草包丑女。

她及笄那年参加皇宫夜宴,被人欺负推到了水里,路过的晋王萧崇之顺手救了她,她便芳心暗许,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着自己的爹要嫁给晋王。

镇远侯府被她闹得鸡犬不宁,到最后镇远侯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倔脾气,就进宫求了皇上,把她赐婚给晋王。

谁知晋王竟然抗旨不尊,一心想把心爱的女人凌烟封为正妃,皇帝大怒,一个烟花之地女子怎配入皇室族谱,简直是无稽之谈,于是直接命人给凌烟喂了毒药,以她的性命威胁晋王。

晋王毫无办法,只能又恨又怒地娶了她。

成婚当日,晋王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凌烟做侧妃,而她这个正妃只用了两台小轿从侧门匆匆迎进了王府,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

想到这里,楚昭禾一阵唏嘘,忍不住想要骂人。

她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因为熬夜做手术猝死,意外穿越就算了,但为什么要让她穿越到一个娘去世,爹不疼,染了病,恋爱脑,胸无半点墨的草包身上?

还没太接受这个事实的楚昭禾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一激灵。

一个婆子瞪大了眼睛,指着她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们看,诈尸了,王妃...王妃她变成厉鬼了!”

所有人看着床上的楚昭禾,纷纷往后退了两步,有胆小的丫鬟更是直接被吓得哭出了声。

“都给我闭嘴!”楚昭禾冷眼看着她们,对傻愣在那里的佩兰说:“扶我起来。”

佩兰回神,用袖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你没事了?”

刚刚她探小姐明明没有呼吸了,这会儿怎么突然醒了过来,难道是她刚刚太害怕,没有感受到小姐微弱的呼吸?

佩兰小心翼翼地扶着楚昭禾坐了起来,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楚昭禾都疼的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萧崇之这个死渣男,居然对她一个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给她等着,这笔账她楚昭禾迟早要和他算清楚了!

楚昭禾看着张嬷嬷,冷笑了一声:“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这个张嬷嬷是凌烟的左膀右臂,平日里是最喜欢欺负她们主仆的。

不过,这也怪她性子有些懦弱,不敢反抗。

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接替了这具身体,就不会由着这些贱奴欺负她半分。

她楚昭禾为人处世信奉的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容忍。

张嬷嬷向来是不怕这个有名无实地正妃的,但她在这一刻,竟然在楚昭禾的眼里看到了杀意,像是地狱里的恶鬼爬上来索命一样。

她看着面前的楚昭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低头掩去了自己狠毒的眼神:“王妃娘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您醒了就好,老奴这就去禀告王爷和侧妃。”

她本以为楚昭禾这次死定了,就来凑个热闹,结果又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她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侧妃。

张嬷嬷一走,其余看热闹的人也就跟着散了,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佩兰扶着楚昭禾坐下,从柜子里拿来了伤药,看着楚昭禾身上的伤口,心疼道:“小姐,自打您嫁入王府以后,就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真不明白王爷有什么好的...”

话刚说了一半,她就意识到了不妥,连忙住了嘴。

自己真是不长记性,每次说王爷不好的时候小姐总是会出声训斥,刚刚一时不察,竟又犯了错。

佩兰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一时失言,还请小姐恕罪。”

楚昭禾一愣,赶紧扶她起来。

古人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真是太烦人了。

她看着一脸害怕的佩兰,笑了笑,说:“你又没说错,下什么跪。”

佩兰看着楚昭禾,试探地问道:“小姐,你...你不生气?”

楚昭禾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是我从前眼瞎,才会看上了像屎一样的他,但是你放心,以后你家小姐会擦亮眼睛,好好看人!”

佩兰直接傻在了那里,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昭禾。

这还是她家小姐吗,怎么感觉变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楚昭禾一看就知道佩兰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又不能告诉她真相,只能换了一个话题:“快别愣着了,扶我去铜镜那里,我要看看自己被萧渣男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佩兰回神,觉得小姐因为这次受伤能想明白也算是一件好事,以后再看见王爷宠爱侧妃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楚昭禾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直接没忍住,问候了萧崇之的祖宗十八代。

萧崇之这个贱男人,为了报复她嫁到晋王府,每隔半个月就要把她关在书房下的密室里挨一顿鞭子,每次她身上的伤是旧的刚好就添新的。

如今更是因为记恨心上人被皇帝喂毒药的事,直接报复到了她身上,给她服了毒。

楚昭禾磨了磨牙,冷笑了一声。

萧崇之,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我身上的伤十倍百倍的还给你,让你也尝尝这鞭笞之痛。

一旁的佩兰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小姐,别看了,奴婢给您上药吧。”

楚昭禾索性直接坐在了铜镜前,褪下了上衣,任由佩兰用温水把她伤口周围擦拭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

她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口是从左肩开始,一直蜿蜒到右腹下方,皮肉外翻,和着之前的伤疤,看起来格外地狰狞,这样的伤口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发炎,严重的甚至会丧命。

楚昭禾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现代的消炎药就好了,最起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念头刚刚一起,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她现代实验室的景象。

里面大到手术台,各种检查仪器,实验仪器,小到各种药物,针剂,应有尽有。

楚昭禾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心里顿时有些激动,难道她穿越了,实验室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她心念微动,找到了一盒消炎药,讲意识拉拢了回来。

上好药后,佩兰帮楚昭禾重新整理好衣服,“小姐,伤口都处理好了。”

她猛地一惊,连忙往自己的手里看去,发现了刚刚在实验室里取的药。

这一刻,楚昭禾忍不住想哈哈大笑,老天还是公平的,虽然她穿越过来的身份不怎么样,但是她有金手指,有外挂啊。

在这个医疗条件相对落后古代,她完全可以凭借着她这双外科圣手,二十一世纪的脑袋,挣钱养活自己,干出自己的事业,然后吃吃喝喝,找美男,好好地享受享受生活!

楚昭禾把手里的消炎药藏到了袖子里,胡诌道:“佩兰,你去帮我拿点吃的吧,我饿了。”

为了少些麻烦,她的这些药还是先不让佩兰知道为好,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也不迟。

佩兰信以为真:“那小姐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奴婢去给您找些吃的。”

“嗯。”

佩兰出去后,楚昭禾赶紧把门关上,拿了实验室里的东西,用了最好的药,重新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把用过的医疗垃圾处理好,确保没有遗漏后,双手托着脸,凑到了镜子前。

刚刚光注意自己身上的伤了,还没来得及看一看所有人闻之作呕的丑陋面貌。

楚昭禾看见铜镜里的面容时,竟是差点吐了出来。

“卧槽,这也太丑了点,简直就是鬼见愁!”

她脸上的情况比身上的更为严重,巴掌大的脸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红色的印记,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鼓了起来,像一个小山丘,隐隐有溃烂流脓之势,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楚昭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颇感头疼。

怪不得之前人人说她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平白地连累了晋王,让晋王这好好的一棵“白菜”被她给拱了。

现在这么一想,还真的就是这么个理儿,晋王人是渣了点,但好歹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还是皇家儿子,再看她自己,样貌是万里挑一的丑,这为人处事,更是一言难尽。

你说草包就草包了,自己有自知之明少出去抛头露面,待在家里不行吗?还非得仗着自己镇远侯嫡女的身份作天作地,惹是生非,让上京城所有人听到她名字的时候,都是面露嫌弃与厌恶。


楚昭禾在好一阵的自我“批判”后,忍着不适,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在她的印象中,这些印记来的极其怪异,忽然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镇远侯为她找了很多名医都说没有见过这种怪症,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楚昭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嘲,自言自语:“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怪症,大多是妖魔鬼怪在作祟。”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是被人下了毒,身体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不过没关系,她这个人毒医双修,甚至毒术远远高于医术,但这具身体中毒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想要解毒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还得从长计议。

“小姐,小姐...”佩兰手里端着东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楚昭禾眉心微皱,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响起了一声轻柔造作的声音。

“一早就听闻姐姐出事了,但妹妹一直陪着王爷,现在才有空来看望,姐姐不会介意吧?”

话落,凌烟莲步微移,带着身后一群婆子和丫鬟,好不气派地走了进来。

楚昭禾心里暗骂了一声,来看她笑话就直说,何必再拐弯抹角地炫耀,活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想是这样想,但她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弯唇笑了笑,端的是大气典雅:“妹妹这说的哪里话,本妃好歹是正妃,这点子气度还是有的。”

打蛇打七寸,而凌烟的七寸就是她的位份。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凌烟脸色一下子就变的难堪起来,手死死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把楚昭禾生吞活剥了。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意有所指地说:“虽然妹妹的身份不如姐姐,但这王府的掌家之权还握在我的手里,更何况,王爷他心里的人是我,这便够了。”

呵,渣男的宠爱,她楚昭禾才不屑,也就菱烟这样的白莲花会把它当做宝。

她看着凌烟,冷声道:“既然妹妹自知身份不如我,那为什么见到本妃却不行礼,本妃竟不知妾室见到正妻可以这么嚣张!”

凌烟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这个贱人一口一个本妃,分明是在故意刺激她。

凌烟还未开口,她身后的贴身丫鬟绿儿站了出来,不服气地说:“王爷心疼我们家侧妃娘娘,就免了她的礼数,王妃娘娘是对王爷的话有异议吗?”

绿儿话音刚落,楚昭禾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咄咄逼人道:“大胆!本妃问话,哪有你一个小小奴婢插嘴的份。”

凌烟气的指甲深嵌进了肉里,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楚昭禾此番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楚昭禾看着她扭曲的脸,心里冷笑了一声。

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她了解凌烟走的是白莲花的完美人设,她拼命地学习高官贵族的礼仪,就是想让人忘了她的出身。

不管她私底下如何,但在明面上,她永远装的是天然无公害,进退得体的样子,不会让人挑出她一丝一毫地过错。

果不其然,凌烟屈了屈身,神情可怜又委屈,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兽:“是烟儿的疏忽,烟儿行礼就是,姐姐身上被王爷打的伤还没好,切莫动怒。”

楚昭禾眉梢一挑,喜欢茶艺是吧,我倒要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围着凌烟转了一圈,轻啧了一声,“侧妃这礼一看就是烟花之地出来的,扭扭捏捏,上不了台面。”

凌烟眼里迸射出恼恨的光芒,气的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破口大骂:“楚昭禾你这个贱人,是你不要脸地抢走了属于我的正妃之位,是你害我被皇上赐了毒药,至今不能怀上王爷的子嗣!你毁了我的一切,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王爷要不是碍于镇远侯的面子,早就折磨死你了,你...”

“啪!”

楚昭禾揉了揉发麻的手,冷声道:“说够了?没说够的话你继续说,不过你每说一个字,我就会赏你一巴掌。”

凌烟往后趔趄了一步,捂着左脸,满眼不可置信。

楚昭禾性子虽傲,但见到她向来都是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吭一声,甚至还有些巴结她,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惹得王爷更加厌恶,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强势,还敢动手打她!

凌烟想到这里,怎么就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扭头对身后的丫鬟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按住,我今天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佩兰赶紧挡在了楚昭禾的前面,张开双臂护着她:“小姐,当心。”

楚昭禾心下一暖,把她推在了一旁,挑眉道:“看好本小姐是怎么收拾贱人的。”

她好歹顶着正妃的身份,但小小的妾室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骑在她头上撒野,更是扬言要收拾她,现在报仇的机会送到眼前,谁不报就是傻子。

张嬷嬷和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嬷嬷走了上来,两人的手刚抓住她的肩膀,还没来得及把她按下,就感觉到自己手腕被人用力握住,接着便是一阵锥心的疼。

楚昭禾的动作很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两个嬷嬷踢倒在地,捂着自己的手腕惨叫。

她的脚更是踩到了张嬷嬷的手腕处,慢慢地用力,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嬷嬷,你今早说的那番话我都记住了,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

张嬷嬷很没骨气地哭喊道:“王妃娘娘饶命,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楚昭禾朱唇轻启,在碾碎她骨头的那一刻,皮笑肉不笑地说:“晚了!”

凌烟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你...你竟然会武功?”

楚昭禾笑了笑,她之前放松自己的方式就是散打,虽说不是高手,但收拾她们绰绰有余。

她拍了拍手,扬了扬下巴,挑衅道:“你们一起还是一个个地来?”

剩下的丫鬟你看我,我看你,心生怯意,没有一个敢上前。

她们刚才可是亲眼看见王妃轻轻一拧,就把两个嬷嬷的手腕卸了,现在上去不就是自讨苦吃。

凌烟气的面容扭曲,怒骂道:“一群废物,还等着我请你们吗?”


剩下的四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大着胆子上前。

楚昭禾嘴角微勾,一套动作动作行云流水,不过这次没有卸她们的手腕,只是挑着身上最疼的那几个穴位下狠手。

一顿单方殴打过后,凌烟带的那六个人骨折的骨折,残疾的残疾,地上躺的躺,跪的跪,状况惨烈不已。

楚昭禾忍不住感叹道:“啧啧,你身边的人不行啊,王爷这么宠你,怎么给你配的都是些酒囊饭袋?这次也就是碰到了本妃,本妃向来心慈手软,手下留情,那要是换了一个人,肯定会见点血。”

一群人听的差点吐了血,可拉倒吧,你和心慈手软半点边都不沾。

楚昭禾看着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凌烟,顿时心情大好,她慢慢地逼近凌烟,阴恻恻地说:“妹妹,还要坐会儿吗?”

她的脸再配上嘴里的话,凌烟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梗着脖子说:“你今天敢打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楚昭禾眉梢一挑,晃了晃拳头,“还不走?”

凌烟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语气阴狠毒辣:“楚昭禾,听说你被王爷下了鸠引红,我到时候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她们背影渐渐走远,楚昭禾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了椅子上。

刚刚打架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就又裂开了,疼的她出了一身汗,只不过她刚刚一直隐藏的很好,没有人发现。

佩兰跪在她面前,吓得又要哭了:“小姐,你被王爷下毒了?”

楚昭禾听到她的哭声头都要大了,语气颇有些无奈:“别哭,这点毒还毒死不了你家小姐。”

萧崇之不也说了,这毒不要命,只是每半个月一次蚀骨剜心的疼痛罢了。

她缓了一会儿,对佩兰说:“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儿。”

“小姐,奴婢不记得您会武功啊,怎么...”佩兰还有些没缓过来神。

她觉得自从小姐这次被打了之后,醒来整个人都变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楚昭禾握着她的手,语气严肃认真:“佩兰,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以前的生活也不会再有了,你记得,以后谁欺负了你,你就尽管还手,死伤我负责,从今天开始,你家小姐我要带你过上好日子!”

“奴婢记住了。”佩兰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前小姐从来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心里只能看得到晋王,还为了晋王闹了不少笑话,但小姐明显变得聪明了许多,也不再傻傻地爱着晋王了,她很高兴,也很喜欢小姐现在的变化。

......

楚昭禾给自己重新换药包扎,想着怎么和萧崇之和离的事,结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屋内烛火摇曳,窗外月色醉人,忽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静谧。

“嘭——”

“楚昭禾!”门被人一脚踹开,萧崇之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从前倒是本王低估了你这个毒妇,没想到如今竟然敢对烟儿下手。”

被他这样一闹,楚昭禾就算睡得再沉也被惊醒了。

她懒散地坐起身,看着像活阎王一样的萧崇之,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眼前这个男人长得有多好,心就有多黑。

萧崇之一想到凌烟红肿的脸颊,就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女人:“你那是什么表情,本王在给你说话!”

楚昭禾冷哼了一声,“见渣男的表情。”

萧崇之虽然不明白‘渣男’的意思,但看这表情也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的身体朝楚昭禾压去,大掌捏着她纤细的脖子,慢慢收紧,眼里闪过嗜血的杀意:“本王记得曾经警告过你,让你离烟儿远点,你怎么就是不听,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让你长长记性!”

楚昭禾渐渐地感受到呼吸困难,她磨了磨牙,右腿用力往上一抬,直击萧崇之的命脉。

萧崇之闷哼了一声,收了手上的力气,弯腰捂着下半身。

楚昭禾摸了摸脖子,又毫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可去你的,老娘不发威,你还真的当我好欺负。”

萧崇之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这么地狼狈过,他凌厉的眼里满是杀意,拔出腰间的剑指着她,怒不可遏:“楚昭禾,你这是找死!”

楚昭禾不理他,对他的话恍若未觉。

见她一直没有说话,萧崇之讥讽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楚昭禾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估摸着差不多地时候,她看着萧崇之,眨了眨眼睛,笑的像个狐狸:“那个,王爷,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四肢不听使唤,甚至有点想睡觉?”

被她这么一提醒,萧崇之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他晃了晃头,想要驱逐眼前的晕眩,“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楚昭禾看他剑都拿不稳了,颤颤巍巍地抖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刺到自己了,连忙把剑推到了一边。

“嘿嘿,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点治你的药。”

她这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点功夫对付一般的家奴还行,但对付萧崇之这样武功高强的人,还得用点特殊手段。

所以在刚刚他捏着自己脖子的时候,她就进空间里拿了沾了强力麻药的针,藏在了手里,趁着踢他的时候扎了他手上的穴位,不过是他当时别处太疼了,没有注意。

萧崇之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地上,被她的话气的差点吐血,没想到一时不防,竟然着了她的道,“解药!”

也不知道这死女人哪里来的药,竟然这么霸道,他用内力冲都冲不开。

楚昭禾冷哼了一声,知道萧崇之把麻药当成毒药了,她也没提醒,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把鸠引红的解药给我,我就给你。”

萧崇之眸光微闪,艰难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瓷瓶。

楚昭禾拿过药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地就拿出解药。

她倒出里面的药丸,放在鼻尖闻了两下,就重新扔了回去,散落的药丸还砸到了他的脸上,“王爷莫不是拿错了,居然把止血药当解药。”


萧崇之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识药。

楚昭禾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真的很想大声告诉他,傻子,这个药丸里面三七的气味太大了,闻不出来都不行。

但她秉持着‘气死人不偿命’的作风,故作惊讶道:“呀,还真的被我猜对了?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想知道药的真假,没想到王爷这么不禁诈。”

“本王没有鸠引红的解药。”萧崇之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闭上眼,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杀了楚昭禾这个毒妇。

楚昭禾揣度了一下他的神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罢了,反正她已经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自己研制解药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会浪费点时间。

她叹了一口气,转了转眼睛,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一个条件。”

萧崇之磨了磨牙:“说!”

楚昭禾掐着腰,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中气十足地说:“我要休夫!”

闻言,萧崇之扫了她一眼,在触及她的面容时,又连忙别开了眼,仿佛她是一个秽物,“你竟然想休了本王?楚昭禾,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当初是她死皮白咧地追在自己的身后,也是她求了镇远侯得了皇上的旨意,如今突然说这些话,一定是有所图谋。

楚昭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这么阴暗,我只是忽然醒悟了,发现你这个人不值得我托付终身,所以决定退出,来成全你和你的烟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崇之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无比后悔刚刚没有掐死她:“楚昭禾!你现在说的倒是轻巧,当初可是你求着嫁给本王的,现在又说要休夫,晋王府岂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更何况沧漓自古以来就没有休夫这一说,就算是有,本王也不可能让你休夫!”

楚昭禾忍不住地皱眉,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不休就不休,那和离,和离总行了吧?”

不得不说楚昭禾的这个想法难得的和他不谋而合,刚想答应,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果断地拒绝了,“不可能。”

“为什么?”

楚昭禾这下是真的不会了,按道理萧崇之听到这个消息不该痛快地答应,但他现在看起来明显没有那么高兴,倒有些一言难尽地样子。

萧崇之瞥了他一眼,眉宇间是掩饰不住地厌恶,“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本王为什么?”

楚昭禾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你心上人解药的事?”

凌烟的解药皇帝承诺萧崇之娶了她三个月后就给,如今也才刚刚过了一个月。

皇帝的心意她也懂,无非就是给了她时间,让她在凌烟之前怀上孩子,坐稳王妃的位子。

但有一点皇帝失算了,萧崇之娶是娶了,但根本就没有碰过她,要不是被他关在密室折磨,她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想到这里,楚昭禾叹了一口气,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来还。

“是不是只要我求了皇上,皇上给了解药,你就答应和我和离?”

她其实想过自己研制了解药给凌烟,但治标不治本,要想和离成功,还得皇帝同意,皇帝一同意,解药有了,她也自由了。

萧崇之轻嗤了一声:“楚昭禾,你把父皇的话当成什么了,为君者,岂能朝令夕改。”

楚昭禾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你就说答不答应我拿到凌烟的解药后,同意和离,放我自由。”

萧崇之还想说什么,凌烟娇滴滴地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王爷。”

有了今天下午的教训,再加上萧崇之也在,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烟儿见过王妃娘娘。”

楚昭禾故意晾了她一会儿,萧崇之就忍不住心疼道:“你这个毒妇,还不快让烟儿起来!”

她这才让凌烟起身,循循善诱道:“王爷如此心疼她,何不答应了我刚刚的提议?”

“烟儿,过来。”萧崇之把人叫到了自己的身边,生怕楚昭禾欺负了去。

凌烟听话地走过去,看他歪歪斜斜地坐在那里,担心道:“王爷,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萧崇之一提起这个事就生气,他冷声道:“无碍。”

凌烟解释道:“妾身是怕王爷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怪罪姐...王妃,所以特意来这里看看。”

楚昭禾撇了撇嘴,直白道:“怕王爷留宿在我这里直说,何必说的这么委婉,一句话让你拐了十八个弯,可真是难为你了。”

再说了,就算王爷宠你,但本妃毕竟是正妃,王爷来我这里坐坐不也正常,你又何必在这期期艾艾,一边装作担心本妃的样子,一边心里难过的要死,成天带着一张面具,不累吗,脸不僵吗?”

她是故意当着萧崇之的面这样说,让他知道,只要一天不答应和离,她就欺负刁难凌烟,把晋王府闹得鸡犬不宁,大家都别好过。

萧崇之不笨,岂会听不出楚昭禾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安慰地拍了拍凌烟的手,扭头对她呵斥道:“够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答应你就是,只希望和离后你不会后悔!”

楚昭禾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还后悔,她恨不得和离成功后放几挂鞭炮庆祝,好好驱驱渣男带给她的晦气。

“解药!”

“好说,好说。”她拿着针,对着手上穴位用力地扎了下去,又转了几圈才拔出来。

“嘶”,萧崇之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个毒妇,就是故意让本王这么疼!”

楚昭禾无辜地说:“王爷冤枉啊,您也知道我是个草包,这扎针一时轻重没有掌握好,但是您放心,下次就不会了。”

这个死女人居然还想有下次?

萧崇之搂着凌烟扭头就走,不想和她再多说一句,生怕被气的吐了血。

楚昭禾连忙叫住了他:“王爷,且慢。”

萧崇之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还有什么事。”

楚昭禾帮他铺好了宣纸,备上笔墨,“麻烦王爷写个契约,以免以后不承认了。”


“本王贵为皇子,说出去的话从不反悔!”

楚昭禾眼睛转了转,提醒道:“契约写了您的心上人放心,以后就不会来挑衅我了,我也就不会为难她了,王爷何乐而不为?”

她已经成功地掌握了萧渣男的命门,只要说是为他心上人好,他绝对答应。

果不其然,萧崇之没让她失望:“写什么?”

楚昭禾想了想说:“你就写答应在我求得皇上的旨意后与我和离,咱们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在和离之前,不会再对我用鞭子殴打折磨,也不会亏待于我,并允许我自由出入王府,若违背此契约,就不能和凌烟白头偕老,自己孤独一生!”

萧崇之的脸色越听越黑,字迹更是龙飞凤舞,在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眉心一皱,但还是没说什么,照着写了上去,又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写完,他把毛笔随意一丢,从腰上拽了一块出府令牌扔在桌上。

楚昭禾把这份契约小心翼翼地收好,笑呵呵地说:“王爷辛苦,王爷慢走!”

萧崇之看她那丑陋肮脏的脸,配上这一脸谄媚的神情,忍不住地反胃,甩了衣袖快步离开。

一直在外面目睹这一切的佩兰走了进来,心疼道:“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

楚昭禾把玩着手里的令牌,一脸兴奋:“对啊,本小姐终于要逃离渣男了,你不高兴吗?”

佩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奴婢高兴,只是侯爷那边...”

侯爷要是知道自己买着老脸去求的旨意被小姐就这么毁了,一定不会轻饶了小姐。

“车到山前必有路”,楚昭禾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如今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进宫,见到皇上。”

沧漓国有规定,臣妇,王妃等女眷非昭不得入宫,她该怎么见到皇上还是个大问题。

佩兰道:“小姐,你忘了,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到时候不就可以进宫见到皇上了?”

楚昭禾拍了一下脑门,“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谢谢佩兰的提醒。”

佩兰第一次被小姐感谢,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楚昭禾捧着她的脸,盯着她认真道:“哪有什么该不该,谁都不比谁高一等,佩兰你给我听着,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以后有姐罩着你,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走向人生巅峰!”

楚昭禾越说越放飞自我,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她已经看到美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了。

佩兰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小姐。”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佩兰好奇道:“小姐,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给皇后娘娘啊?”

楚昭禾有些疑惑:“礼物不该是王府准备?”

佩兰解释道:“说是这么说,但小姐应该自己再准备一份,显得更尊重一些,也好在皇后娘娘那里落了好。”

楚昭禾恍然大悟:“行吧,那我明天去集市上转转,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能当贺礼的。”

翌日一早,佩兰端着水进屋喊楚昭禾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她家小姐的睡姿格外的...一言难尽。

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被子早就被踢到了一边,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佩兰抽了抽嘴角,拿着帕子帮楚昭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小姐,该起身了。”

楚昭禾翻了个身,拿被子包着头,闷声道:“唔,让我再睡一会儿。”

佩兰看楚昭禾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一时心软,就没有再打扰她。

楚昭禾说是多睡一会儿,但她被吵醒后就再难入眠,赖了一会儿床就起来了。

她向来信奉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自己动手穿衣服,但她忽略了古代衣服的复杂和繁琐,整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楚昭禾叹了一口气,伸长脖子喊道:“佩兰。”

在外面打扫院子的佩兰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她指了指一团糟的衣服:“帮我穿下衣裳。”

佩兰年纪不大,但做起事来十分麻利,没一会就帮楚昭禾穿好了衣服,还给她绾了一个发髻。

楚昭禾看着她的那双巧手,忍不住地赞道:“佩兰,我要是个男人的话,一定会娶你的。”

佩兰的脸顿时就红了,羞愤道:“小姐莫要取笑奴婢。”

楚昭禾知道她脸皮薄,就没有再继续调笑她,而是走到门外,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睡了一晚,她这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想办法解她身上的毒了。

楚昭禾看着太阳眯了眯眼,随口问道:“佩兰,咱们映月阁有医书吗?”

她昨天晚上抽了自己的血做了毒物分析,确认自己身上除了鸠引红之外还有一种名叫红颜散的毒,对于这两种毒的解药也有了大致的方向,但她还得再看一下这个朝代的医书确定一下,免得弄错了。

佩兰仔细想了想,说:“有的,小姐的嫁妆里面就有医书,但是...”

楚昭禾冷笑了一声,补充道:“但是被凌烟拿走了?”

她是镇远侯府的嫡女,她爹镇远侯那个人又极爱面子,所以给她的嫁妆都是按照制度来的,只多不少。

但是在她嫁进王府的第二天入宫拜见帝后的时候,凌烟仗着萧崇之的宠爱有恃无恐,迫不及待地把那些嫁妆搬到了她的小库房。

她当时胆小懦弱,不敢找凌烟对峙,生怕惹了萧崇之不快,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凌烟当初怎么拿的她的东西,她今日就让她怎么吐出来!

佩兰看着楚昭禾不善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

楚昭禾猛地回神,对佩兰笑了笑,说:“我没事,你去看看早膳怎么还没好。”

“是。”

佩兰走后,楚昭禾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去把自己的嫁妆给要回来。

是动手,还是动脚?

算了,这些都太粗鲁了,她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文明女性,还是有话好好说,好好商量着来。


在楚昭禾快要晒着太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的时候,佩兰才拿着早膳回来。

楚昭禾睁开眼,眉心微皱:“怎的去了这么久?”

佩兰把食盒放在桌上,愤怒道:“小姐,奴婢到膳堂的时候,侧妃的丫鬟绿儿正好在那里端膳,厨子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先给侧妃的膳食弄好后才给小姐您准备,而且给您的膳食还没有侧妃的十分之一精美。

奴婢为此还和厨子大吵了一架,但是那厨子说现在王府是侧妃掌家,一切自然以侧妃为先,还说...还说小姐您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要挑三拣四的。”

楚昭禾示意佩儿把食盒打开,她倒要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饭菜。

她本以为佩兰夸大其词了,结果一看觉得还真是她说的那个样子。

眼前这些饭菜别说精美了,那菜品整个就是下人的配置,两素一汤,汤寡淡的连米都看不见,和她之前吃的没什么两样。

楚昭禾琉璃般的眼睛里迸射出了一抹冷冽的光,冷声道:“佩兰,把这些饭菜带好,我们去给侧妃送去。”

凌烟是有多么地看不惯她,昨晚她让萧崇之写契约的时候,她在一旁明明听的一清二楚,怎么连这两天的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一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既然她如此喜欢作死,那她就帮她一把,希望到时候她能承受的住!

去的时候,楚昭禾特意回了屋子一趟,把昨晚上的那份契约塞到了自己怀里,冰冷的眼神里泛着浓郁的嘲讽。

凌烟住的点翠阁在晋王府的东面,而她的映月阁在最西面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她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

到点翠阁外面的时候,楚昭禾忽然停了下来。

她看着那满园的芍药争奇斗艳,假山石桥景致优雅,忍不住地叹道:“你说那个萧渣男是得有多讨厌我,我一个王妃住的地方还不如一个妾室,也不怕让人知道他宠妾灭妻。”

“小姐,您...”佩兰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收回视线,捏了捏佩兰的肉肉的脸,眉梢一挑:“渣男配绿茶,本就是天生一对,我希望他俩能锁死,别再祸害别人了。”

佩兰听的迷迷糊糊,什么叫锁死?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词?

楚昭禾看她这个样子,也懒得解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她眼眸一转,在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摸了摸下巴,道:“佩兰,你说侧妃整日对我这么上心,我是不是也得知恩图报?”

佩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姐,你该不会是想把这土加在饭菜里吧?”

“果真是佩兰最得我心啊!”楚昭禾捏了捏她肉肉的脸,毫不客气地夸赞。

佩兰:“......”

她弯腰捏了点土,均匀地加在了每份饭菜里,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样看起来就有食欲多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佩兰睁大了双眼,不知为何,她好喜欢现在这样“知恩图报”的小姐。

加完料后,楚昭禾又顺手摘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芍药,迈着不疾不徐地步子走了进去。

绿儿最先看到了她,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今天变得恭敬了不少:“参见王妃娘娘。”

“嗯”,楚昭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径直往里走去。

听到声音的凌烟连忙起身,柔声道:“烟儿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吧”,楚昭禾摆了摆手,扫了一眼她桌上的珍馐佳肴,开门见山地说:“侧妃这膳食真是不错,怕侧妃长时间吃了消化不良,特地来帮你改善一下。”

说罢,她看向佩兰:“还不把膳食端出来。”

佩兰忍着笑,应了一声。

楚昭禾对凌烟隐忍的表情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继续说:“本妃就是因为天天吃这些菜,身体健康的很,所以昨天才有力气收拾那些刁奴,这不,今天特意带过来给侧妃品尝。”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加了料的汤,递到了凌烟的嘴边:“侧妃还不快尝尝?”

凌烟看着碗里的泥土,脸色苍白,拒绝之意明显:“王妃娘娘,烟儿...”

楚昭禾把碗放到了桌上,垂眸把玩着手里的芍药,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怎么,这饭本王妃吃得,你一个侧妃就吃不得了?”

凌烟心下一凛,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泫然泣下:“王妃娘娘恕罪,是烟儿一时疏忽,掌管不力,这才让膳堂里的那些厨子钻了空子,做出这样的饭菜给王妃娘娘,请娘娘惩罚。”

楚昭禾轻嗤了一声,她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过是演戏而已,谁不会呢。

她扶起凌烟,装模作样地说:“其实这也不怪你,毕竟你以前学的是“待客”之道,这么大的王府管起来难免有些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凌烟岂会听不出她那“待客”的意思,咬牙澄清道:“王妃明鉴,烟儿自始至终只有王爷一个男人,从未有过他人。”

“王爷这么爱你,自然相信你,本妃自然也相信,”楚昭禾一脸勉强地相信了她。

言外之意,王爷爱你,乐意戴绿帽子,那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她看着凌烟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勾了勾嘴角,道:“本妃今天是来用这饭菜来做一个决定的。”

一听这话,凌烟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扯了一抹僵硬的微笑:“王妃娘娘这话怎么说?”

楚昭禾叹了口气,徐徐道:“自从昨晚王爷写下了那份契约后,本妃彻夜未眠啊,想着王爷对本妃是差了点,但本妃毕竟是王爷的结发夫妻,晋王妃这位子虽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好歹是个一品正妃,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更何况本妃长的如此样貌,和王爷和离后怕是找不到王爷这样的位高权重的人了,想着要不就不和离,就这样一辈子荣华富贵,百年之后还可以和王爷一起入皇陵,这不比做妾的好,一辈子到头来还得自己葬在一处,死后都不被承认...”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楚昭禾也累了,就停下来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顺便欣赏了一下凌烟气的浑身发抖,但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看着杯子里打璇儿的茶叶,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但是吧...本妃又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毕竟是写了契约的,本妃想了好久都没有下定决心,就想着来你这找个答案,这不,已经找到了。”

凌烟闻言,一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让她烦躁更甚,但也只能咬着牙强忍赔笑:“王妃是怎么在烟儿这里找到答案的?”

楚昭禾轻飘飘地说:“很简单啊,你吃了这些饭菜,本妃就履行契约内容,反之,本妃就撕了契约,继续当我的晋王妃。

既然侧妃已经帮忙选择了,本妃也就下定决心了,那这份契约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着,楚昭禾从怀里拿出了那份契约,作势要撕毁。

昨天萧崇之写这份契约的时候,凌烟那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威胁人,就得拿她最在乎的东西来。

凌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面露惊慌:“王妃娘娘,不要!”

楚昭禾停了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表情不言而喻。

凌烟的手指掐进了掌心,委屈中带了些不甘:“我喝就是了。”

“真的?”

“真的。”

楚昭禾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如果王爷要是知道侧妃喝了,一定会找本妃算账的。”

凌烟生怕她会反悔,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慌忙道:“烟儿发誓王爷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这才松了口,一脸为难地说:“虽然现在有些晚了,但如果侧妃愿意把这些饭菜全部吃完,本妃就可以勉为其难地履行这契约。”

凌烟气的浑身哆嗦,这个贱人,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为了以后的王妃之位,她再忍这一时半刻又何妨。

她咬牙道:“谢谢王妃,烟儿这就吃。”

楚昭禾就这么托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眯眯地说:“吃吧。”

凌烟现在看着楚昭禾的笑容就觉得后背发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低头吃着那些饭菜,入口的土腥味让她忍不住地想呕,但又生生忍住了,那想哭不敢哭的样子格外地惹人垂怜,可惜楚昭禾不是萧崇之,这套把戏对她是半点用都没有。

看凌烟快吃完了,楚昭禾淡声道:“本妃今天来除了给你送饭菜之外,还有一件事。”

“咳咳。”凌烟忽然被呛了一口,咳个不停。

她冷眼看着绿儿忙前忙后地递水捶背,悠悠道:“侧妃不必害怕,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本妃要把自己的嫁妆拿走而已,放你这里这么多天了,本妃可是十分过意不去啊。”

凌烟一听楚昭禾要拿回那些嫁妆,气的血气上涌,喉咙一阵腥甜。

她虽为侧妃,又深得萧崇之宠爱,但每月的例银却是有限,她为了充面子,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已经动用了不少楚昭禾的那些嫁妆,若是还了那些嫁妆,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楚昭禾看着凌烟摇摇晃晃,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及时开口:“侧妃要是晕过去了,本妃可不确定能做出什么事来,毕竟本妃什么都不在乎,也豁得出去。”

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凌烟也不敢装晕了,只是低声请求道:“王妃说的哪里的话,不知王妃可否给我两日,烟儿让人清点后就送到映月阁。”

楚昭禾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倏尔一笑,转头对佩兰说:“把嫁妆清单给侧妃,让她好好核对核对,丢了少了可不好。”

“是。”

佩兰听话地把清单递给凌烟,这清单还是她早早地藏了起来,小姐说来拿嫁妆地时候她找了出来,否则现在怕是算不清了。

楚昭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就今天,一会儿本妃要出去一趟,希望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可以看见那些嫁妆,否则后日去皇宫里,本妃都不知道该去和皇上求和离的事,还是说嫁妆的事。”

菱烟怎么会不知道楚昭禾这是明目张胆地威胁,皇帝一向不喜欢她,认为她配不上萧崇之,甚至觉得她做个侧妃都玷污了皇家门楣,若是让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她不死也要脱层皮,更别提当晋王妃了。

她起身拂了拂礼,嘴角的笑意是再也维持不住了,眼里充满了不甘与嫉恨:“是,烟儿知道了,王妃放心。”

楚昭禾把手里拿了许久的芍药别在了凌烟的发髻上,轻抚了两下:“侧妃这院里的芍药长得不错,倒是比牡丹更配你。”

她转身不复回头时,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话:“希望侧妃不要再给我反悔的机会了,毕竟本妃意志不怎么坚定,容易摇摆。”

等到楚昭禾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凌烟把头上的芍药扯了下来,踩在脚下拧了又拧,面容扭曲狰狞,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柔善。

“贱人!楚昭禾这个贱人,竟然仗着她王妃的身份,让我吃和着泥土的饭菜,说我出身低贱,她又能好到哪里去,上京城谁不知她是一个长相奇丑的草包,从小到大不知做出了多少让人不齿的事,她现在又凭什么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

她此刻对楚昭禾的恨是刻在了骨子里,砸了屋里所有的东西也压不下心里的怒火,只能发泄到了下人的身上:“你们一个个地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院子里的芍药全部都拔了,连个叶子都别让我看见!”

下人应声而散,生怕走晚了一步殃及池鱼。

相比点翠阁的低沉压抑,楚昭禾这边就轻松快乐很多。

“小姐,看着凌氏那憋屈的样子,可真是太解气了。”自从出了点翠阁,佩兰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

楚昭禾睨了她一眼,道:“她之前欺负我们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今天。”


佩兰点了点头,对此深表赞同:“小姐刚嫁入王府的时候,奴婢瞧那凌氏长得善良柔弱,结果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楚昭禾忍不住提点了她两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看人还是多长点心眼好。”

佩兰崇拜地看着她,把这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是,奴婢记得了。”

楚昭禾点了点她的脑袋,脚下地步子不自觉地加快:“走,出府去,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请你出去吃。”

有了萧崇之昨天给的那块令牌,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两人出去的格外顺利。

走在上京城繁华富饶的街道,楚昭禾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忍不住要上前去瞧两眼。

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古代街道的场景,如今终于看见真实的了,倒是比想象来的更为奢靡与繁华。

不知逛了多久,楚昭禾终于想起了两人的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带着佩兰去了一家粥铺吃了早膳。

吃饱喝足后,楚昭禾伸了一个懒腰,把幂篱重新带好,准备开始办正事:“佩兰,你知不知道上京城最大的药铺是哪家?”

佩兰想了想,道:“应该是御草堂。”

“御草堂啊,”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远吗?”

“不远,与这里相隔两条街,小姐可是要买药?”

楚昭禾眼眸一转,笑的一脸神秘:“去药铺之前得先去一个地方。”

两人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佩兰见她停下来了,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牌匾,而后嘴角一抽,“小姐,您要买书啊?”

楚昭禾没有回答,但进去的动作已经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掌柜见来了新客,连忙招呼道:“本店新到了些话本,小姐可是要看看?”

楚昭禾的视线环顾了一圈,轻摇了摇头:“你这儿可有医书?”

“有的有的”,掌柜给她指了一个大致的角落,“本店所有的医书都在那里放着了,小姐您可以随意去看。”

楚昭禾微微颔首,“有劳了。”

她来到放医书的架格,看见上面附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可见这医书属实不太受欢迎,要知道放到现代,这些医书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楚昭禾找了一本记录药材的医书,在窗下寻了处明亮的地方,看的津津有味。

佩兰跟在她的身旁,心里有些狐疑,她家小姐小时候是喜欢书籍不错,但自从生了怪病后,就把屋子里的书画全部都烧了,连学堂都不去了,怎么今日突然这么好学,还看起了医书?

不知过了多久,楚昭禾才把书重新放了回去,嘟囔道:“中药果然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差别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

要是实验室里有解药试剂的话,她就省了不少的事,也不用在这里看什么劳什子医书了,可惜啊...

佩兰听的一脸迷茫:“小姐,什么文明,什么差别?”

楚昭禾点了一下她的头,矢口否认,“你听错了。”

佩兰拧眉苦思,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但眼下她有一个更好奇的问题:“小姐您竟然看得懂医书,可奴婢怎么不记得您会医术的事啊?”

楚昭禾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张口就道:“你忘了我之前因为身上的印记,脾气变得有些古怪,父亲就把我一个人送到了外面的庄子上养着,一直待到了快及笄,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个世外高人,学习的医术。”

这个借口是她吃饭的时候才想好的,她会医术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与其到时候被人怀疑,还不如现在就找好了由头,把主动权握到自己的手里。

说起这件事,佩兰还有些替她愤懑不平:“夫人一向待您极好,但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听信了谁的传言,说您这印记来的古怪,怕是会过给府中其他人,就让侯爷连夜给您送到了庄子上。”

楚昭禾冷笑了一声,待她极好?她曾经也是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她母亲去世后,齐秋蓉从一个妾室的身份抬为了夫人,更是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对她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上心,每次她犯错了也不惩罚,只是装模作样地说两句,就算过去了。

齐氏的亲生女儿楚书玥为此没少羡慕嫉妒她,认为是她抢走了母亲的爱。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齐氏哪里宠爱她,分明是捧杀她,把她养成一个骄纵蛮横地草包女儿,好用来衬托她那琴棋书画,温婉端庄的亲生女儿!

至于她身上的毒,估计和她也脱不了干系,齐氏才是镇远侯府里心机最深沉的那一个,她用她那伪善的面貌,骗了所有人。

佩兰听了这番话后,红了眼眶,心疼不已。

“好了,都过去了,你以后再见到她的时候别再傻呵呵地什么话都说了。”楚昭禾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走吧,我还要去御草堂拿些药。”

走到门口的时候,佩兰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没有注意迎面走来的人,楚昭禾下意识地拉了她一把,但还是为时已晚。

佩兰回神,赶紧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是奴婢一时失察,请小姐恕罪。”

身着华衣锦服的女子还未出声,她身后的婢子就站了出来,尖酸刻薄道:“哪家的贱婢,竟然如此不长眼,冲撞了我家小姐!”

楚昭禾把佩兰拉到她身后,冷声道:“那你又是哪家的贱婢,敢在主子面前大声呵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人,你家小姐是下人。”

听到熟悉地声音后,对面女子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她,试探道:“你是楚昭禾?”

她的目光直白而赤裸,让楚昭禾不悦地蹙紧了眉头,脑海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丝毫收获,开口道:“你哪位?”

佩兰在她身后小心提醒:“小姐,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安馨华。”

楚昭禾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嘴里吐出的话差点没把安昭华气吐血,“哦,不认识。”


安馨华本来想反驳回去,但转眼看到了周围的行人,便故意大声道:“晋王妃不认识我没关系,毕竟您一颗心都扑在了晋王的身上,可惜晋王只看得见府里的妾室,说起来也是丢脸,您一个王妃连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都比不上,今日来这书屋莫不是买些话本来学习的?”

安馨华的大嗓门成功地让街道上的行人停住了脚步,好事地围了过来。

楚昭禾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是我的人冲撞你在先,她已经和你赔了不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先走了。”

安馨华跨了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挑衅道:“怎么,难道本小姐说的不对吗,难不成在上京城享有‘盛誉’的草包楚昭禾,是来这书斋看书学习的?”

楚昭禾见走不了,索性也不避了,冷声道:“你刚刚也说我是晋王妃,你一个小小户部尚书的女儿,见到本妃不行礼就算了,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还敢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安馨华对她的话丝毫不惧,扬起下巴道:“晋王妃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名号,谁人不知晋王对你厌恶到了极点,平日里连看都不看你一眼,生怕被你的容貌污了眼睛。

正好今日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倒不如拿掉幂篱,让大家看看这丑女究竟是怎样一个容貌。”

话落,她嘴角勾起恶毒的笑容,趁着楚昭禾没有防备,直接抬手掀了她的幂篱。

“哇——”有小孩在看见她的容貌后,竟直接被吓的哭出了声。

“这晋王妃长的也丑了些,要不是有个好出身,想必连乞丐都不愿意娶她。”

“样貌如此渗人也就算了,还胸无半点墨,晋王有个这样的王妃,也真是倒霉。”

听着周围的人的议论声,安馨华眼底一片得意,她就是让所有人知道,楚昭禾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玷污晋王那样丰神俊朗的人。

楚昭禾轻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巴掌,“放肆,本妃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没有想到你如此的不识抬举,本妃这婚事是皇上钦定,安小姐这样说,是明目张胆地藐视皇权,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难不成你们安家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安馨华脸上的血色一下就消失殆尽,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这丑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还故意放大这件事,直接牵扯到了皇上,说重了就是杀头的大罪。

楚昭禾看着安馨华,轻啧了两声,怎么喜欢萧崇之这个渣男的女人都这么的不长脑子,总是喜欢偷鸡不成蚀把米。

“佩兰,安小姐不会说话,还不赶紧掌嘴,让她长长记性,以免以后在皇上面前也是这般口无遮拦。”

佩兰搓了搓手,笑道:“是。”

安馨华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整个人哭的泪流雨下。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百姓就看见了这一幕,上京城的丑女楚昭禾当街掌掴户部尚书嫡女,直至婢女打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楚昭禾弯腰把地上的幂篱捡了起来,拍去上面的灰尘,重新戴好,挡住了安馨华想要吃她血肉的眼神,和佩兰离开。

“都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安馨华怒吼了一声后就擦着泪跑走了。

好戏已落幕,百姓的嘴里还讨论着“晋王妃样貌丑哭了孩童”“晋王妃性子泼辣强势”“晋王妃看话本试图挽回晋王心”这样的话题。

对面茶馆二楼,一个长相俊美,神情清冷的男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男人身后的侍从看着楚昭禾离去的背影,随口感叹道:“主子,这晋王妃的样貌竟是如此的...”

晋王妃的气质倒是不错,就是这长相属实有些倒人胃口,怪不得晋王会被一个风尘女子迷了心智。

“传言果然不足信。”男人好看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声音极轻地低喃了这句话,风一吹,就散了。

“传言?”侍从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指的是什么传言?”

男人面露嫌弃,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之前吩咐下去的那件事,现在办的怎样了?”

侍从顿时收敛了心神,表情严肃庄重:“还是不行。”

男人把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眼眸微微眯起,语气不明悲喜:“继续试。”

“属下明白!”

这边,佩兰自从打了安馨华后,就格外地高兴:“小姐要买什么药?”

“可以治好我身上印记的药。”楚昭禾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上扬的语调暴露了她的激动和兴奋。

佩兰比她还要夸张,抓住了她的手臂喊了出来:“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嘘,”楚昭禾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看看周围的行人,“低调,低调。”

佩兰这也发现了不妥,轻咳了两声,低声道:“奴婢就是替您高兴。”

方才那些人说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若是小姐可以恢复容貌,以后就再也不会被人议论了。

两人的好心情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御草堂掌柜的话给打回了原形。

“小姐有所不知,这七叶琉璃果虽算不上罕见名药,但也算是有价无市,我这药铺一年也就得那么一两颗,已经都被人买走了。”

楚昭禾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她身上的红颜散毒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脸部的印记已经开始溃烂,最多三个月,就会蔓延到全身,然后药石无医,全身腐烂而死。

她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老板可知那两颗七叶琉璃果卖给了何人?”

掌柜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知。”

楚昭禾抿了抿唇,报了剩下的药名,好在除了七叶琉璃果,其他的药都买到了。

出了医馆,佩兰安慰道:“小姐,七叶琉璃果是难寻了点,但我们可以回去告诉侯爷,让他帮着找,一定会找到的!”

楚昭禾阻止了她:“不用了,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会自己想办法。”

“是。”佩兰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小姐,那你身上的鸠引红是不是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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