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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微虐+姐弟恋+先甜后虐】他爱上了敌人的女儿,为了和她在一起,伪装身份上门提亲,却意外发现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他最终能否跨过阻碍,和她厮守终身呢?
主角:叶寒秋,林如霜 更新:2022-12-02 0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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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寒秋,林如霜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你种下一片枫树林》,由网络作家“仰卧杠铃臂屈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侠+微虐+姐弟恋+先甜后虐】他爱上了敌人的女儿,为了和她在一起,伪装身份上门提亲,却意外发现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他最终能否跨过阻碍,和她厮守终身呢?
细雨濛濛。
林如霜立在湖畔。她没有撑伞,独自一人。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她一人。
湖面被细雨点出一个个小圈圈,她出神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色油纸伞悄然而至。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一个样貌清秀的白衣男子站在她身旁。
是叶寒秋。
她开口道:“你怎么打扮得像个书生似的。”
“怎么样?像不像?本公子……呃不是,本少爷……书生该怎么称呼自己来着?”
看到对方抓耳挠腮的滑稽模样,她忍不住笑出声。
“哎哟,小娘子笑起来真好看,简直——简直美若天仙!”
“你呀,越学越不像了,倒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放荡公子哥。”她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捂着嘴偷笑。
“亏我还费了那么一番功夫。哎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都站在你旁边了你也没发现。”
她转身看着湖面:“你不觉得这景色很美么?”
“景色再美也不如你美。”
“油嘴滑舌。”
“如霜姐,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哎哟,你打我干嘛?”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姐!都把我喊老了。”
“哎呀,你也才大我三岁而已嘛,”他摸着脑袋,眼珠一转:“要不我喊你大哥怎么样?既亲切又不显老。”
她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声音忽然变小,后面说了什么根本听不见。耳朵也悄悄红了起来。
他凑上前,侧着脑袋问道:“就不能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到。”
就不能只喊我名字吗!臭弟弟!她在心里大喊,嘴上却说:“随你吧,你高兴就好。”
他说了声“好嘞!”抓起她的手转身就走。
他的手不甚宽厚,却温暖而有力。她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任由他拽着她的手,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虽然和他已经相识多日,她还是如同初相识一般羞涩,每次手被他握着,就会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忽然手上一松,他转过身来盯着她:“哇,大哥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林如霜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他一下,他痛得嗷嗷叫。
“你才猴屁股!你才猴屁股!你还躲?叶寒秋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来。你最近打人的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像个大猩猩似的。”
“你还说!你才大猩猩!你给我站住!”
两人一路追赶,不知不觉来到一棵枫树下。
红枫遍地,美景如画。
此时雨已停歇,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忽然感觉被人亲了一口。
她睁开眼,他已将她环腰搂住。她稍微挣扎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
他轻轻挽起她的发丝,满目柔情:“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而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难为情,侧着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你就会捡好听的说。”
她感受到他的心跳得很快。她的心也跳得很快。这一刻,两颗炽热的心交织在一起。
云雾散开,落日余晖洒落大地。两人依偎在树下看着枫叶飘落。
“好美。”她轻声说道。
“那当然,这样的美景才配得上这样美的你。”
“贫嘴。”她掐了一下他的腰。
“哎哟……总有一天,我要在这里种下好多好多枫树!”他的眼神充满了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红枫。
“你呀,还是算了吧,整天上蹿下跳的,也没个正经。就怕那些树还没长大就被你给折腾死了。”
“娘子居然这么不相信你相公,为夫苦闷难当也~”
看着他捶胸顿足,一脸夸张的表情,她嘴角忍不住上扬:“谁是你娘子!”说完扭头看向别处。
他假装惊讶地爬起身左顾右盼:“这里还有别人吗?在哪?在哪?我的娘子在哪?”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再待一会儿嘛!”
她犹豫了一下,其实她也舍不得走。可是万一被她爹发现她又偷溜出来,那可就惨了。
“不行,我必须得走了。”她终于下定决心。她最近越来越舍不得离开这个臭小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她爹发现。
她转过身问道:“你刚才说,说……”声音越来越小。
“说什么?”他把耳朵凑到跟前。
她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你刚才喊人家娘子,是真心的吗?”
虽然两人早已两情相悦,她还是忍不住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叶寒秋突然一脸严肃,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说道:“我叶寒秋愿意娶林如霜为妻,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
“你是不是又在哄我。”
他急道:“没有!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明天就去你家提亲!”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那好,我爹叫林震峰,我家就在……”
听到“林震峰”三个字,叶寒秋微微一怔,不自觉后退一步,根本听不进对方后面说了什么。
林震峰这三个字他每天都会听到他哥提起,早就耳熟能详了。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哥便是乾坤宗的宗主——叶凋零。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爹居然是武林盟主林震峰!
这个林震峰整天啥事也不干,净想着铲除乾坤宗,两家是多年的死敌,简直势如水火。
自己爱上了敌人的女儿,这事该如何向大哥交代?自己的大哥和她爹是宿敌,这事该如何向她开口?
叶寒秋眉头紧簇,低头不语。
她看在眼里,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我爹,其实我爹他人很好的。”
“没,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爹竟然是武林盟主……”
“你是不是后悔了?”她的眼神瞬间黯然。
他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决不后悔!”
她紧盯着他的双眼:“我不信。”
他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注视着她的眼睛:“给我三天时间,我回去和我大哥商量一下。三天之后,我一定去你家提亲。”
她红着脸低下头:“我等你。”
叶寒秋走在路上,步履沉重。一想到林如霜父亲是武林盟主这事,他就觉得头疼。
不知不觉行至一处山庄。这座山庄规模庞大,直接盘踞了整座山头。山下大门牌匾上写着三个字:“乾坤宗”。
大门忽然打开,里面窜出几名身材健硕的黑衣男子:“少主,宗主在等你。”
“知道了。”
大殿内,一个体格高大,身穿黑袍的男子负手而立。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哥,我回来了。”
此人正是乾坤宗的宗主,也是叶寒秋的亲哥——叶凋零。
宗主猛然转身:“你还知道回来!天天跑出去玩,荒废武功,你现在还打得过谁?”
声音洪亮,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威严霸气,和弟弟叶寒秋的秀气截然不同。
“这不是有你在嘛,我下次一定好好练功。下次一定……”
“等你遇到敌人的时候,你把这话对他们说,让他们等你下次练好再战。”
“我知道错了,我明天就练,明天就练哈!”叶寒秋边说边脚底抹油。
“站住。让你办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叶寒秋暗道糟糕:这几天光顾着和如霜幽会,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低着头小声说道:“呃……目前……暂时……还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每天忙着谈情说爱,能发现什么?”
他心里一惊,猛然抬头:“你都知道了?”
“哼,今天有兄弟在路上看见你牵着一女子。难怪这段时间每日早出晚归,我还以为你在忙着调查林震峰。”
叶寒秋垂首不语。
“罢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是时候给你说一门亲事了。今天牵的是谁家的姑娘?家住何处?过几日为兄替你上门提亲。”
虽然宗主语气缓和了不少,叶寒秋依然沉默不语。
自己看上了宿敌林震峰的女儿,这事该如何开口?
见叶寒秋默不作声,眼睛滴溜乱转,宗主厉声道:“怎么?你想对人家始乱终弃?”
他急道:“没有!我只是……”
“如果你真心喜欢,就把人家娶进门,如果是玩弄人家的感情,哼!”随着一声怒喝,叶寒秋感觉一股刚猛的力道汹涌而来,脚下站立不稳,被震退十数步,后背径直撞在柱子上。
叶寒秋心一横,索性不管了:“她叫林如霜,是林震峰的女儿。”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叶寒秋还没反应过来,宗主已近在咫尺:“你说什么?”
他一向对这个严厉的哥哥又敬又怕,此时更是吓得有些腿软:“我,我是说……她是武林盟主林震峰的女儿。”
“胡闹!”宗主袖子一甩,背过身去:“那林震峰处处与我乾坤宗作对,还屡次召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讨伐我们,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居然想娶林震峰的女儿,你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吗!”
叶寒秋小声道:“那是她爹林震峰干的,又不是她干的……”
“住口!”
叶寒秋噤若寒蝉。
“此事就此作罢,我不允许你再和她来往!”
叶寒秋默默回屋,此时天色渐晚,窗外默默升起一弯新月。
月上枝头。
林如霜托腮呆坐在窗前。双眼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月牙,嘴角不时上扬。
他真的会来提亲么?
她慢慢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枫树下那一幕。他那温柔的眼神,粗重的呼吸,还有狂乱的心跳。
万一他不来怎么办?三天会不会太仓促了?万一他家里不同意怎么办?他会不会找不到路?
她猛地睁开眼,秀眉微蹙。
他要是不来,我就去找他!她被自己这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一向被教导女儿家要矜持自重,这些天不知为何,自己竟变得越来越胡闹。
哼,肯定是被他给教坏了,都怪他。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丫鬟春兰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她浑身一颤:“哎呀!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我刚才敲门了,是你没听见。小姐是不是又在思念叶公子啦?”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
“没有的事,别乱说。”
“是吗?我不信。如果不是思念情郎,谁会盯着月亮傻笑啊?”
“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你!”
春兰嬉笑着躲开:“小姐你快说说,你和叶公子今天都说了些什么?”
林如霜白嫩的脸蛋瞬间泛起一片红晕。
她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月亮:“他说要向我爹提亲。”
春兰激动地抱住她:“真的?那太好啦!小姐终于可以和叶公子相亲相爱,以后不用再偷偷溜出去啦!”
“你小声点,人家还不一定会来呢。”
“他肯定会来的!”
春兰松开手分析道:“叶公子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我觉得他对小姐是一片真心的。上次小姐感染风寒没有出去,叶公子在山上苦等了一天,我去通知他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但愿如此吧。”
“哎呀,小姐你就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
他真的会来么?
她凝望着窗外,仿佛对方已出现在眼前。
此时乾坤宗某个房间内,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翻找着什么。
“奇怪,去年南海沙老六送给大哥的混元珠放哪了?大哥该不会揣在身上吧?”
苦寻未果,叶寒秋懊恼地走出房间。
“什么人!”两道黑影突然窜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咳咳,是我。”他尴尬地摘下面罩。
“原来是少主。属下得罪了。不知少主为何这身打扮?”
“呃……那什么……我看今晚月明星稀,空气甚佳,想出来活动活动。”
“原来少主是打算潜入林震峰的老窝,查探情报。少主为我乾坤宗日夜操劳,属下敬佩!”
叶寒秋连忙借坡下驴:“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忙,我先走了。”
找不到混元珠,拿什么当聘礼呢?他一脸惆怅,不知不觉来到兵器库房。
“有了!”他找了个借口让门口的护卫打开库房,大堂内陈列着一排排规格划一的刀剑枪棒。走进里屋,空间比大堂小了一圈,里面陈列的武器比外面的更加精良。
他走到一处角落,在墙上摸了一会儿,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里头是一间房间大小的密室,精心存放着数件绝世神兵。
叶寒秋举着火折子逛了一圈,这些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
忽然一个小匣子引起他的注意。打开一看,一块血红色的龙纹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
手感温润,色泽鲜亮,仿佛要渗出血来。
就它了!
叶寒秋将其小心装好,揣入怀中。
林如霜在后院打理花草。
在她的精心呵护下,院子里的花儿肆意绽放,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春兰匆匆跑来:“小姐!他来了!叶公子来提亲啦!”
“真的吗?”林如霜喜出望外,随着春兰一同跑到大厅门口偷听。
林震峰与叶寒秋正在大厅内谈话。
“小生叶问秋,前些日子偶遇林姑娘,心生仰慕。听闻林伯父素来深明大义,不拘小节,故小生今日斗胆前来提亲……”
她眉头一皱,叶问秋?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改了名字?难道不是他?可是听这声音绝对是他不会错。
她悄悄往里瞄了一眼,虽然对方背对着他,但那个身影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他为什么要改名字呢?等一下得好好问问他。
这时林震峰开口道:“原来是叶公子。如霜一向待字闺中,怎会与叶公子偶遇呢?”
叶寒秋心想:难道她每次都是偷溜出来的?
他眼珠一转,摇头晃脑道:“江湖中盛传武林盟主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林如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呆子,从哪里抄来这些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好似糙汉子绣花,滑稽得很。
林震峰摆手道:“不敢当,都是江湖兄弟们的抬爱,如霜德薄福浅,恐怕配不上叶公子。叶公子还是请回吧!”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碗。
这下急坏了屋外两人。
春兰小声道:“小姐怎么办?老爷他好像不同意,准备端茶送客了!”
林如霜也慌了神,一时手足无措。
叶寒秋面不改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金丝木匣。
“林伯父,小生是真心想与林家结为秦晋之好,这是叶家的祖传玉佩,请伯父笑纳。”
春兰揪着林如霜的衣袖低声道:“小姐你看!叶公子把祖传玉佩都带过来啦!”
林如霜比了个噤声手势,附耳细听。
叶寒秋打开匣子,将那块鲜红欲滴的龙纹玉佩呈现在对方面前。
林震峰瞬间眼神一亮:“这块玉佩当真是你家祖传?”
“千真万确。”
“哼!一派胡言!这玉佩乃是前任盟主岳云飞之物,怎会成了你家祖传?快说,你这玉佩从何处得来!”
叶寒秋暗道不妙,自己只觉得这玉佩品色不俗,本想拿来当作聘礼,没想到竟是前盟主岳云飞的遗物。
自己隐瞒身份前来提亲已是冒险,如今这玉佩来路解释不清,倘若对方发现自己是乾坤宗的人,那这门亲事就彻底凉了!
叶寒秋心念电转,正色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还记得家父。”
林震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实不相瞒,小生便是岳云飞之子。当年岳云飞夫妇离奇失踪,留下一个年仅六个月的孩子,幸得好心人收留。小生多年来一直在苦寻父母的下落,只可惜……”叶寒秋一脸的痛心疾首。
林震峰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
门外偷听的两人也是震惊不已。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遭遇。林如霜双眸低垂,暗自心疼。
“我和岳兄是故交,既然你是他的儿子,我自然是有义务替他好好照顾你。你以后就在庄里住下吧!”
叶寒秋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不对,这门亲事他是绝口不提啊!
“那我和林姑娘的亲事……”
“此事以后再议吧!你父母失踪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婚姻大事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征得岳兄的同意,我怎敢贸然将如霜嫁给他的儿子呢?如此高攀,实在欠妥。”
叶寒秋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跟我打马虎眼。人都失踪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早就被人暗害了,上哪找人去。我娶媳妇又不是他们娶媳妇,哪用得着他们同意。
他转念一想,看样子这老头根本就是没打算把女儿嫁给我,倒不如先在这里住下,替大哥打探一下情报。顺便找机会和如霜见面,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带她私奔。
心念已定,他拱手道:“伯父所言甚是。”
林如霜急道:“爹!”径直冲了进去。
厅内二人回头看向林如霜。
“女孩子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快回屋去!”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叶公子他……求爹允许我和叶公子的亲事!”
林震峰大怒:“住口!你给我回屋去!”
她难过地望向叶寒秋,而叶寒秋也在注视着她。两人之间不曾言语,却似已诉尽千言万语。
林震峰看在眼里,脸色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还不快滚回去!春兰!把小姐带回屋!”
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身影,叶寒秋心想:你这老头竟敢对如霜这么凶,要不是因为你是如霜的爹,我非教训你不可。不过话说回来,我大哥也对我很凶,难道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是这也太凶了吧!她现在肯定很委屈。
想到这里,叶寒秋一阵心疼。
“伯父,今天是我太唐突了,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林震峰摆手道:“不碍事,你且安心住下。我马上派人给你安排房间。”
林如霜回到闺房,眼神呆滞。
父亲对她从小就疼爱有加,从未对她发火,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就这么看不上叶公子吗?刚才在大厅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不想让她嫁给叶公子。
想起和叶寒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那天在枫树下,他对她的承诺。
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一滴清泪滑落脸庞,委屈,心痛,不甘。
春兰轻声安慰:“小姐别难过,虽然老爷现在没有答应,不过既然他让叶公子住下,说明还是有机会的。”
林如霜呆坐着,仿佛没听见。春兰心疼不已:“我帮你去劝老爷!”
走到半路,看见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的叶寒秋,连忙向他招手:“叶公子!叶公子!”
叶寒秋大喜,跑过来问道:“春兰姐,太好了,快告诉我,如霜在哪?”
春兰扭头看一下周围,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公子快随我来。”
两人匆匆来到林如霜屋外。
春兰推门而入:“小姐,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是叶公子吗?”
“哎呀,小姐,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啦!”春兰推着林如霜往外走。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屋外往里瞧。
“叶公子!”林如霜扑上去紧紧抱住对方,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叶寒秋柔声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为其擦拭泪珠。
她低下头:“我爹他……”
“虽然你爹他现在不同意,但是至少他让我在你家住下了不是吗?来日方长,我会好好表现让他接受我的。”
她缓缓摇头:“我还是担心。我爹他很固执,如果他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那我们就私奔!”
林如霜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叶寒秋眼神坚定,令她安心不少。
她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你是不是在哄我。”
“没有!我是认真的!我叶寒秋对天发誓——”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别,我相信你。”
叶寒秋轻抚她的后背:“那你愿意和我私奔吗?”
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声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臭小子,你又逗我。”
“嘿嘿。哦对了,这个送给你。”他从怀里掏出那块龙纹玉佩。
“你这怀里揣着不少东西啊,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嘿嘿,没有了,就这一块龙纹血玉。这是当年我大哥——”叶寒秋忽然想起自己是乾坤宗的人,连忙住嘴。
本来她父亲就不愿意把她许配给我,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安。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乾坤宗的人,她说不定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你大哥怎么了?”她盯着他的眼睛。
“没什么,这是我大哥藏在床底下好多年,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送给你!”
“我不要!偷来的东西拿来送人,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哎呀,都是我家的东西,我大哥对我很好的,他顶多就是臭骂我一顿,没关系的。你就收下吧!”
林如霜背着手不接。
“好,既然你不要,那我只好拿去送别人了。春兰,你要不要?送给你!”
春兰在旁边捂着嘴偷笑:“这是你送给小姐的定情信物,我可不敢要。”
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林如霜瞬间羞得满脸通红,一把夺过叶寒秋手里的玉佩,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哎呀,大哥你的脸怎么又红啦?跟猴屁股似的。”
她挥起拳头就打:“你再说!”
叶寒秋连忙躲到春兰身后:“春兰姐你看她,她又欺负我!”
几人正玩闹,这时一个家丁跑来:“叶公子,老爷有事找你。”
叶寒秋转身握住她的手:“我去去就来。”
他跟着家丁来到后山悬崖边。
林震峰与叶寒秋立在悬崖边。下方深渊万丈,云雾缭绕,令人胆寒。
“知道我为何带你来此吗?”
“小生不知。”
“因为你的父母就在下面。”
叶寒秋一愣,扭头看向林震峰,见对方一脸狰狞地盯着自己,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暗道一声:不好!
叶寒秋来不及反应,林震峰一掌拍出,将其打落悬崖。
叶寒秋脑子一片空白。耳边风声呼啸,忽然反应过来:当年岳云飞夫妇是被他暗算!难怪多年来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自己谎称是岳云飞的儿子,还特地跑到他家里来,对方当然要斩草除根。
他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带如霜私奔。
想到如霜,他心底一阵强烈不甘。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悬崖底下是一条河。忽然“嘭”地一声,叶寒秋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此时林如霜还在屋里等叶寒秋回来。
她将那块龙纹玉佩紧紧握在手里。
春兰忍不住笑出声:“小姐,你刚才不是不想要嘛,现在又握得这般紧,这玉佩都快被你捏碎了。”
听到这话,林如霜急忙松开手,将那玉佩轻轻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检查有没有裂痕。
“小姐,叶公子把祖传玉佩都送给你了,他对你真好。”
林如霜这才想起来:“你说,叶公子刚才为何要对我爹撒谎称自己叫叶问秋呢?”
“这我哪知道呀。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叶公子父母失踪多年,他从小跟着他大哥长大,不知道他大哥会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当然同意啦!要不然他怎么会带着祖传玉佩来提亲呢?”
“可是刚才他说这是他偷出来的……”
春兰上前握住她的手:“哎呀,小姐你就别多想啦,叶公子一向没个正经的,他肯定跟你说笑呢!”
“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那我就不懂了,反正我只知道,叶公子对你一片真心,如果他有意瞒着你,那一定是有他的苦衷。小姐你一定要相信他。”
她点头道:“你说得对。”
日渐西坠,林如霜开始坐不住了。
“春兰,你说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也许是老爷有事和他商量吧。说不定是在商量你们俩的亲事呢!”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小姐你别着急,我出去看看。”
春兰刚走出屋外,便觉得眼前一黑,一道身影挡住去路。
来者竟是林震峰。
“老爷。”
林如霜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爹,你来了。叶公子呢?”
“哼,还在惦记那个臭小子。他已经走了!”
林如霜一怔:“什么?他去哪了?”
“他根本就不爱你。故意接近你,想当我林震峰的女婿,只是贪图我林家庄的家产罢了。”
“不是的,叶公子他不是那种人!”
“刚才我给了他一笔钱财,让他离开你,结果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你还是趁早把他忘了吧!”
“不,我不信,他不会这样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他不会再回来了。”林震峰说完便转身离开。
林如霜冲出林家庄四处搜寻,试图找到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身影。
直到深夜,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他就这样突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紧紧握住那块血玉,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春兰陪在身边轻声道:“小姐,我相信叶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说过要娶我的……一定是我爹对他说了什么话,才让他彻底死心。我要去找他!”
“小姐,你冷静一点!”
月下,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冲出林家庄。
叶寒秋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痛,像是被人套进麻袋暴揍一顿似的。
挣扎着下床,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白色内衫。虽然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子,生活用品却一应俱全。
他嗓子渴得冒烟,拎起茶壶猛灌。
“噗”地一下喷了出来。“居然是酒?而且还是烈酒!”他一向不爱饮酒,更喝不惯烈酒。
“你醒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走了进来。
他眯着眼睛打量起来,由于逆着光,看不大清楚,隐约感觉这个身影很像一个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人,却想不起来是谁。
“姑娘你是——”
“我叫公孙珏。你叫甚么名字?”
“原来是公孙姑娘。我叫——咦,我叫什么来着?”
公孙珏“噗嗤”笑出声:“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挠挠头,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想不起来了。对了,这是哪里?”
“遭了,你该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这里是红枫村。那天你躺在河边,像个死鬼,吓死我了。后来看你长得还挺俊俏,好像还活着,我就把你捞上来了。”
“原来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对了,有水吗?我好渴。”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噢,那里面装的是酒,想喝水跟我来。”
两人走到屋外,叶寒秋拎起水桶“吨吨吨”一通猛灌。
喝饱之后,他这才开始注意周围。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村落,总共只有几户人家,零散地分布在河边。河的对岸是陡峭的山崖,村子附近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哎,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会躺在河里?”
他仔细想了一下,回忆一片空白。
“不知道,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有没有老婆?”
“啊?好像没有吧。不记得了。”
公孙珏打量了他一圈:“嗯,牙口不错,长得也还行,就是脑子摔坏了。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以后你就做我相公吧!”
叶寒秋一愣:“这……公孙姑娘,终身大事,是不是有些草率?”
“什么草率不草率的,我家就剩我一个人,我自己说了算,你不用担心。”
“我是说,对我有些草率……”
“噢,这样啊。那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不好,晚饭就不要吃了。”
叶寒秋哭笑不得。
“对了,公孙姑娘,你喜欢喝酒吗?屋里为什么装着烈酒?”
“我得了一种病,发作的时候浑身刺痛,像针扎一样。大夫说治不好,还让我吃药。那些药卖那么贵,哼!那些大夫就是想坑我的钱。我就自己买酒,病发作的时候喝醉了就不疼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的姑娘,莫名有些心疼。
“哎呀,你不用可怜我,村里那些人整天也是用你这种眼神看着我,真是讨厌。你要是真的可怜我,就拿钱出来,给我多买一些酒。”
他摸了一下身上,这才想起自己穿着内衫,忍不住老脸一红:“啊,公孙姑娘,我这衣服……”
“当然是我给你换的。不用害羞啦,反正你是我相公,都是自己人。你的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
他感觉脸上一阵发烫,从来没见过这么坦率豪放的姑娘,他突然觉得对方是个汉子,自己才是姑娘。
“谢谢你。”
“三八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再说谢了。外面风大,你先回屋歇着吧,我还要去做晚饭呢!”
叶寒秋独自走到河边,望着对岸的山崖发呆。
自己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处?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未完成,却又想不起来。
“小伙子,你醒啦!”一个老大爷挑着柴走过来。
“大爷,你好。”
“阿珏为了把你救活,居然舍得掏出那么多钱去请大夫。那些可是她要存着当嫁妆的,平时连自己治病都舍不得花。看来她是真的看上你喽!”
叶寒秋想起刚才她谈起自己的病,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
“大爷,公孙姑娘的病有没有办法医治?”
大爷摇头道:“唉,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小没了娘,她爹为了多攒点钱给她治病,每天起早贪黑上山砍柴,结果不小心摔死了。听说这病需要一种特别贵的药材,她一个人哪里负担得起呀!每次发作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简直是活受罪。”
大爷叹息着离开,叶寒秋垂首不语。
残阳如血,枯黄的日光刺入他的眼里,透出一丝悲凉。
这时公孙珏从远处走来:“喂,相公,刚才阿清伯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他疯狂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们这些人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你不要管他们啦!走,我们去吃饭。”
饭后,两人坐在河边。
此时月明如昼,无声的月光洒落在淙淙流水中,泛出点点光亮。
“公孙姑娘,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七天七夜吧。你不知道哦,你老沉了,当时为了把你拖上岸,我差点都掉河里去了。”
“哈。辛苦你了。”
“对了,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干净了,不过里面的钱被我给花完了。那个大夫实在是太坑人了,看病要钱,买药也要钱,而且每一次都要钱,真是被他气死。”
“没事,钱花完了再挣就是了。听阿清伯说,你把自己的嫁妆钱也花完了。”
“哎呀,这个阿清伯真是大嘴巴,什么事情都到处乱说。你是我相公,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过现在我是一点钱都没有了,你可不能偷懒,明天就要开始干活,要不然我们会饿死。”
叶寒秋笑了,“好,我明天就去山上砍柴。”
“还是算了,你这细皮嫩肉的,恐怕也砍不动,万一把自己砍伤了,我还要贴钱给你找大夫。你刚醒过来,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吧!”
“那怎么行!我已经没事了,不要小看我,我哪有那么笨。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不干活的话,我们都要饿死。”
“哼!随便你吧。最好是再从山上摔下来,把脑袋摔坏,再把我给忘了。”
叶寒秋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两人聊到深夜。
“好了相公,我们快回屋睡觉吧,天都快亮了!”
叶寒秋犹豫了一下,从刚才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你现在是我相公,就算你要对我这样那样,我也会从了你的。”公孙珏羞涩地低下头。朴实无华的脸蛋竟有些娇羞。
他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公孙姑娘,我昏迷的这些天,你都睡在哪里?”
“三八啦,当然是睡在你旁边啦。”
“啊!”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是真的听对方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哦,你是不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你这个负心汉!”
“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他竟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我们睡在一起,但是你一直昏迷,像一块石头一样,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所以你也不用对我负责。”
虽然对方语气平淡,他还是从她眼里看出了一丝悲伤。
“对不起,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都会对你负责。”
“不必了,我不希望你感觉对我有所亏欠,更不需要你可怜我。”
叶寒秋想法被拆穿,一时语塞。
公孙珏迅速抹了一下眼角,站起身:“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我是个乡下的野丫头。你那么俊俏,细皮嫩肉的,说不定是谁家的贵公子,我配不上你。”
他急道:“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不喜欢我。”
叶寒秋沉默不语。她说得没错,他也不想对她撒谎。她对他做的一切,他很感动,但也只是感动。
“我回屋睡觉了。今晚你睡门口。”说罢公孙珏转身进屋,“啪”地关上门。
叶寒秋伫立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个好女孩,可是他就是对她没有感觉。和不喜欢自己的人过一辈子,她会感到幸福吗?
他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对方为自己付出一切,连积攒多年的嫁妆都花完了,他怎么可以对她没感觉?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莫非他以前就是个罪无可恕的坏人?
这时,门开了。
“允许你进来睡地板。我可不是心疼你哦,我是心疼我的钱。外面天凉,要是冻感冒了还要花钱看大夫。”
他的心被狠狠刺痛。
他轻轻关上门,静坐在门口。他不敢进去,他不配进去。
苍白的月光狠狠地砸在他脸上,他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或许他本来就是块木头。
夜很静,风也停息。
一阵细微的哼声传入耳中。叶寒秋睁开双眼,周围空无一人,声音是从屋里传来。
犹豫再三,他终于鼓起勇气敲门:“公孙姑娘,你怎么了?”
哼声逐渐变成小声哀嚎,他急忙推门而入,公孙珏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
他缓缓靠近,借着窗外的月光,他发现对方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遭了,是不是病又发作了?”
见她双眼紧闭,表情痛苦万分,叶寒秋心急如焚,看到桌上的茶壶,“对了!快给她喝酒!”
“公孙姑娘,快喝酒!”叶寒秋欲将其扶起来,不料刚一碰到她便疼得大叫。
“别,别碰我。疼。”
他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喝酒!”
她一把夺过茶壶直接灌起来,一直灌了大半壶,才渐渐缓和下来。
他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动静,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
她抱着茶壶蜷缩在一角,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被子,无意间发现她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水。
她是如此脆弱,如此让人怜惜,他突然好想将她拥入怀中。
这么多年,她一定很寂寞吧。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叶寒秋倚靠着床头坐在地板上睡得正香,忽然阿清伯冲了进来:“小伙子!大事不好啦!阿珏她被人掳走啦!”
他瞬间惊醒,转头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公孙珏早已不知去向。
“阿清伯,怎么回事?”
“阿珏一大早就说要去镇上请大夫给你治脑袋,帮你恢复记忆,来的路上遇到一伙劫匪,把她给掳走了!刚才那大夫跑来跟我说的。”
他急道:“那伙劫匪往那边去了?”
“附近有座黑风山,我估计阿珏就是被他们抓去了。”
叶寒秋问清路线,随手拎起一把砍柴刀便冲了出去。
走了半日,终于找到阿清伯口中的黑风山。
山峰险峻,烟雾缭绕。山脚下密林中有一条小道,叶寒秋沿着小道急匆匆往山上赶。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山寨,门口驻守着几个彪形大汉,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黑风寨。
“来者何人!”几个大汉持着钢刀瞬间围了上来。
“各位大哥,小弟是来找人的,有一位叫公孙珏的姑娘,可有在此处?”
几人哈哈大笑:“上黑风寨找人,还是头一回听说。”
叶寒秋一脸淡定:“几位大哥,这位公孙珏姑娘对小弟很重要,请问她是否有在此处?”
“怎么?她是你媳妇?实话告诉你,早上我们刚绑了一位姑娘,倒是泼辣得很,不过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兄弟们的小娘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叶寒秋伸手探入腰间取出砍柴刀,身形陡闪,几人感觉脖子一凉,随即鲜血喷涌而出。
寨子里有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叶寒秋正丢下砍柴刀,捡起大汉掉在地上的钢刀。
“兄弟们!敌人来犯!”
转眼间冲出数十人,将叶寒秋团团围住。
“单枪匹马敢上我黑风寨杀人,我看你是找死!”
叶寒秋眼神如冰:“把我媳妇公孙珏放出来,饶你们不死。”
“什么你媳妇,那是兄弟们的小娘子!”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叶寒秋沉默不语。一股强烈的杀意瞬间弥漫四周。众人被这股杀意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纷纷屏气凝息,小心戒备。
忽然,寒光一闪,叶寒秋身形突进,手起刀落,眨眼间已砍杀数人。
众人纷纷挥舞手中兵器发起进攻,谁知对方身法迅捷,疾如闪电,只片刻功夫,在场数十人竟被屠戮殆尽,仅留下两人瑟瑟发抖。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说吧,我媳妇在哪里?”
两人争先恐后地引着叶寒秋进入山寨。
叶寒秋一路砍杀,来到一间小屋子。两人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里面几个女子被捆绑了手脚,嘴里被破布堵住了嘴巴,见到有人开门,一阵“呜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扫视一圈,发现公孙珏并不在这里。
“给她们松绑。”
“大侠,松哪一个?”
“全部。”
过了一会儿,几个女子全都恢复了自由,不住地向叶寒秋道谢。
叶寒秋摆手让她们各自逃命,随后把刀架在其中一劫匪脖子上:“我媳妇呢?”
“大侠饶命,今天绑的姑娘全在这了!我实在不知啊!”
他懒得多问,一刀将其脑袋砍下。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同伴的脑袋,剩下那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大爷饶命,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今天绑的姑娘全都在这了!小人决不敢骗您啊!”
叶寒秋叹了口气,随手一刀将其斩杀。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转身一刀——停在对方脖子边,来者是刚才被他解救的几个女子其中一个。
女子被吓了一跳,哆嗦着说道:“恩公,今,今天有个姑娘半路被放走了,说不定就是您的妻子。”
叶寒秋迅速收刀,那女子脖子已渗出血丝。
“抱歉,我不是有意伤你。”
女子答道:“小女的命是恩公救的,怎敢怪罪恩公。您快去找找吧,说不定嫂子她已经回家了。”
“好,你也快回去吧。”
“不知恩公尊姓大名?若有机会,小女一定报答恩公。”
“不必了。”
那女子“扑通”跪下磕了个头:“小女名叫小蝶,家住长河镇林家村,来日恩公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小蝶,我一定会竭力相助。”
“小蝶,我记住了。你快回家吧!”
女子走后,叶寒秋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公孙珏的下落,便找来山寨里的酒,留下一坛,其余全部泼洒在周围,随后一把火将山寨烧毁。
叶寒秋一手持钢刀,一手拎着剩下那坛酒往山下走,这时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相公——不对,我不该叫你相公,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哎呀,真是麻烦。”
他微微一笑:“就叫我相公吧!”
“相公你真是脑子坏掉了,一个人就跑去黑风山,你不知道那些劫匪有多凶残!”
“是吗?”
“今天早上吼,我请了一个大夫,走到路上被黑风山的劫匪给打劫了,他们不仅把我的钱抢走,还要劫我的色呢!”
“是嘛。”
“但是最可恨的是,他们居然半路把我给扔下了!”
“为何?”
“他们嫌弃我不好看!真是瞎了眼了,本姑娘天生丽质,国色天香,花容月貌,闭月羞花,那些没眼光的劫匪懂个屁啊!”
“是啊。”
“然后我回到村里,阿清伯跟我说你一个人跑来黑风山了。我说你真的是脑子坏掉了,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啊!你不怕死吗?”
“是吧。”
“害我刚到家又要跑过来救你,真是累死我了。”
“多谢。”
“三八啦!不是跟你说过,都是自己人不用说谢啦!虽然你可能没把我当自己人看,但是,但是……”
公孙珏眼眶渐渐湿润。
叶寒秋扔下刀,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她哽咽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一个人跑去送死,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
“我刚才在想,要是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可是我又很怕死……”
“多谢。”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说谢啦!”
叶寒秋紧紧搂住对方,泪水夺眶而出。
“多谢你冒死前来救我。”
“三八啦!我只是来送死的,哪里救得了你。”
“这就足够了。”
夕阳下,两道人影渐渐远去。
“哎,你手里那坛酒哪来的?”
“从黑风山上偷的。”
“你又不会喝酒,是不是要送给我的?”
“对。”
“那些劫匪没有发现吗?”
“不知道。”
“你以前是做贼的吧!”
“也许吧。”
“我必须找大夫给你治一下脑子。哎,可惜我的钱被那帮劫匪抢走了,这次我是真的没钱啦!”
叶寒秋停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堆银子。
“哇,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黑风山上偷来的吧?”
“对。”
“哈哈,这样也好,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明天我就去请最好的大夫帮你治脑子。”
“不用。”
不知为何,叶寒秋隐约觉得自己恢复记忆好像不太妥当。
一旦他恢复了记忆,就不得不面对过去,那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陪伴她吗?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恶人?
他不敢去赌,她已为他付出了太多。
“三八啦,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但是你有你的人生,你的过去,说不定你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你早点恢复记忆,才不会让他们空等。”
“不需要。”
“哼,这事我说了算。你把钱给我。”公孙珏抢走他所有的钱,小心地收好。
“你不怕我离开你么?”
“当然怕啊!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万一你真的有老婆孩子,那我就成了恶人了。听阿清伯讲,恶人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可不敢。”
“哈。你不会的。你是个好女人。”
两人到家时已是月照当空。
月下,长河镇。
一女子手里握着一块玉佩正想得出神。
“小姐,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快吃一点吧!”
“我不饿。”
“小姐,你一定要好好吃饭,要不然等你找到叶公子的时候,他看到你这么憔悴,一定会很难受的!”
女子精神一振,“春兰,你说得对!我要吃东西,我要好好吃饭!”
看着林如霜柔弱无助的样子,春兰满眼心疼。
“小姐,咱们已经找了快半个月了,你说叶公子他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他真的不要我了,我也要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春兰摇了摇头。这个叶寒秋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春兰,我们明天到哪个村子?”
“林家村。”
次日一早,林如霜带着春兰前往林家村。
“这位大哥,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大概这么高。”林如霜举着一幅画像到处询问。
这时,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姑娘,请问画里的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心上人。请问你有见过他吗?”
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可以和我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吗?”
林如霜把事情的经过向女子述说一遍,女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如霜姑娘,你对他一片痴情,真让人感动。其实我昨天曾经见过他。”
林如霜喜出望外:“真的吗?在哪里?”
“不过……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为何这样说?”
“因为你说的这位叶公子他可能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林如霜怔在原地。春兰急道:“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我叫小蝶,昨天我被黑风山的劫匪掳走,是叶大侠救了我,当时他在找一位女子,据说是他的娘子。我本来以为就是你,但是听你说你一直在找他,所以我推测他昨天找的娘子应该不是你。”
林如霜一下子瘫倒在地,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
春兰气得咬牙切齿:“那个负心汉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恩公他过得幸福,我不想恩将仇报,打破他的生活。可是我觉得如霜姑娘你对他真的一往情深,不知道恩公为何不选择和你在一起,哎。”
林如霜“扑通”跪在地上:“小蝶姑娘,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只求再见他一面,倘若他真的已经娶了别人,我决不会再打扰他。”
小蝶连忙将其搀扶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黑风山附近只有几个村子,你们仔细找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多谢!”林如霜急忙爬起来,转身就走。
春兰赶紧追上去:“小姐!万一他真的娶了别人,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把玉佩还给他。从此再也不会去打扰他。”
两人来到黑风山,把附近的村子寻了个遍,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村子。
“小姐,这是最后一个村子了,如果叶公子没有在这里的话,那小蝶姑娘说的可能不是叶公子。”
林如霜两眼通红,只轻轻说了句:“走吧。”
沿着小河一路往前走,终于,前方依稀出现几户人家。
林如霜一下子就看到了其中一间小屋前面晾晒着一件白色长袍,是叶寒秋的衣服。
这些天她心急如焚,一直渴望着早日找到叶寒秋,然而此时她却反而开始犹豫不前。
“小姐,他真的在这里。怎么办?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不,我要见他。”
林如霜深呼吸了一下,缓缓走近那间屋子。
一步,一步,脚步沉重,心更沉重。
就在此时,旁边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喂!你们是谁?”
她扭头一看,一个衣衫简朴,相貌平凡的女子正盯着她们。
她掏出亲手为叶寒秋画下的那副画像:“这位姑娘,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女子快速扫了一眼:“没有!没见过!你们快走吧!”
春兰指着屋外那件衣服:“那叶公子的衣服怎么会在这?”
“那是我捡的,捡来给我家相公穿不行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就要报官了!”
春兰还想质问,林如霜拦住她:“春兰,我们走吧。”
“小姐!她撒谎!叶公子肯定在这!”
“我们走。”林如霜转身离开,春兰只好跟上,临走前白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双手叉腰:“哼!想跑来抢我相公,没门!”
待林如霜两人走远后,那女子迅速将屋外那件衣服收起来。
“原来相公果然有老婆,那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讲话又温柔,声音又好听,不像我这么粗糙,像鸭子叫一样。”
她将那衣服折叠整齐,放在床头。
“我就这样把她赶走会不会太自私了?本来就是人家的相公。我怎么可以阻止他们相聚呢?可是他现在脑子坏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会不会抛弃他?哼,抛弃了才好,反正她长这么漂亮,也不怕找不到男人。”
日渐西斜,叶寒秋挑着一担柴迎面走来。
林如霜瞪大了双眼,几乎忘记了呼吸。
是他!
连日来的朝思暮想,全部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叶公子!”
他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两位女子,一个长得花容月貌,眼含热泪,另一个长得一言难尽,怒目而视。
“姑娘,你是在喊我吗?”
林如霜浑身一颤,险些站立不稳。他是故意的吗?假装不认识,还是真的已经忘记她?
当初的承诺算什么?
她还未说话,春兰早已怒不可遏:“叶寒秋!你这个负心汉!”
“姑娘,何出此言?你认得我?”
林如霜拦住暴跳如雷的春兰:“叶公子,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叶寒秋挠挠头:“姑娘,其实我脑袋受过伤,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们刚才说,我叫叶寒秋?”
春兰急道:“你别装蒜!你明明背信弃义,抛弃小姐和别人成亲,现在被我们逮到,就故意假装失忆,别以为我们好骗,你这个负心汉,我,我咬死你!”
“春兰,你冷静一点。”林如霜走上前,忍不住轻抚他的脸颊,双眼如一汪清泉,柔声说道:“你瘦了。”
叶寒秋心念一动,眼前这位姑娘似乎对自己用情很深,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放下肩上的那担柴:“两位姑娘,既然你们认识我,能否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林如霜正要答话,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相公!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家吃饭了!”
三人循声望去,公孙珏健步如飞,一下子就冲到眼前。
“娘子,她们好像认识我,我想问问她们,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林如霜后退一步,险些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娘子……他叫她娘子……呵……”
春兰急忙将她搀扶住,回头瞪着叶寒秋:“小姐,我们走!这个负心汉不值得你为他流泪!”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叶寒秋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相公,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讲话啦!我们快回家吧,饭菜都凉了。”
“好。”叶寒秋大步走在前面,公孙珏偷偷回头看着离去林如霜二人,神情复杂。
“小姐,你振作一点儿,你已经哭了一晚上了。”春兰搂着怀里柔弱无骨的林如霜,焦急万分。
林如霜沉默不语。
天色渐亮,她忽然坐起身:“我要去找他。”
“小姐,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找他干嘛呀?”
“我把玉佩还给他。”
林如霜赶到村子里的时候,叶寒秋早已上山砍柴。
公孙珏在河边洗衣服,看见两人,慌忙低下头。
她缓缓上前:“姑娘,有一样东西,我想请你帮我转交给叶公子。”
她掏出那块龙纹血玉,递给公孙珏。
“这块玉佩是当初叶公子给我的聘礼,如今他已经和你……和你……”林如霜渐渐哽咽,强忍着泪水说道:“祝你们幸福。”
说完便转身跑开。
寒风凌冽,呼啸的风像一把无情的刀,在她的脸上刮得生疼。
脸上的疼比不过心里的痛。
回忆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忽然感到一阵绝望。他就像黑暗中的引路灯,如今,那盏灯熄灭,她陷入了黑暗。
她该何去何从?
春兰轻声说道:“小姐,我们回家吧。”
看着林如霜二人远去的身影,公孙珏忍不住问自己:“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当晚,公孙珏拉着叶寒秋来到河边:“相公,那天我就是在这里把你捞上来。”
“谢谢你。”
“三八啦!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谢我。”
“好。”
“这几天请的那些大夫都是坑钱的,一点医术都不会,连你失忆这点小问题都治不好。”
“不怪他们。”
“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你还会在这陪着我吗?”
叶寒秋沉默。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天林如霜对他说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都让他觉得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过去,他害怕到时候自己将不得不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做选择。
“喂!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恢复记忆,我想一直陪着你。”
“其实,我一直有私心,希望你能留在这里陪我。可是你终究不是这里的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公孙珏眼神悲伤得令人心疼。
“我在这里陪你。”
“不,你不应该在这里。我本来想留你到恢复记忆那天,可是我感觉那个姑娘非常的爱你,今天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都有点怕她想不开。”
叶寒秋没有说话。
“明天我带你出去找她。你既然答应要娶她,就应该说到做到。如果她要是嫌弃你脑子摔坏了,我就替你骂她。”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自己明明很舍不得,却为何要把他推开?是善良,还是愚蠢?他不知道。
冬夜渐冷,两人坐在河边,久久不愿离去。双方都知道今夜一旦睡下,便又少了几个时辰的陪伴。
人生明明有几十年那么长,他们却好像只有一夜那么短。
好在冬天的夜晚总是很漫长,漫长到让她可以尽情地诉说。
他默默地听着,直到天亮。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他扭头望去,一群大汉骑着骏马呼啸而来。为首那人身穿黑色长袍,眼神冷峻,相貌威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让他有种熟悉感。
众人在两人跟前停下。
“阿秋仔!原来你躲在这里!”为首那人翻身下马,其余众人也跟着下马。
“你是?”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别闹!快随我回去。”
公孙珏连忙站起身:“我家相公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们是谁?想找他干嘛?”
那人打量了一下公孙珏,对叶寒秋说道:“这就是林震峰的女儿?”
身后一手下上前小声说道:“宗主,属下见过林震峰的女儿,她不长这样。”
叶寒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何事?”
那人很快就接受了对方失忆的事实:“我是叶凋零,你叫叶寒秋,我是你大哥!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乾坤宗的兄弟。”
“大哥?”叶寒秋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努力回想,却仍是一片空白。
“随我回乾坤宗吧,我会找最好的名医帮你医治。”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她。”
公孙珏拍了他一下:“你留下来干什么!我可请不起名医。不过,”她朝着叶凋零说道:“你怎么证明你是他大哥?现在骗子这么多,万一你贪图他的美色——”
叶凋零冷哼一声:“我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把他带走!”
一声令下,身后众人迅速将叶寒秋制服。
众人挟持着叶寒秋扬长而去。
公孙珏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亲自带他出去。希望他早点恢复记忆,和那位姑娘重归于好。”
口中这样说着,眼里却满是不舍。
这时阿清伯走了过来:“多好的小伙子啊,你就这样放他走。”
“不用你管!”公孙珏转身跑回屋,突然想起一件事:“遭了!玉佩忘记还给他了!”
“这块玉佩是他要送给她的聘礼,这么重要的事,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吧!刚才听他说好像是叫什么乾坤宗?”
叶凋零等人刚到乾坤宗,便看到一堆人正在里面厮杀。
原来林震峰趁着叶凋零不在,集合武林各派趁虚而入,围剿乾坤宗。
由于宗主叶凋零不在,加上部分精英跟着他外出找回弟弟,乾坤宗众人缺乏领袖加上寡不敌众,被武林各派打得伤亡惨重。
叶凋零大怒,拔出长剑带领众人迅速加入战斗。
叶寒秋躲到一旁观战。此时他记忆全无,对这个“大哥”也是没有丝毫印象,所以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帮忙。
叶凋零手中利剑狂舞,在战场上身形闪烁,飘忽不定,仿佛一只黑色幽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见到宗主的神威,乾坤宗剩余几百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奋勇当先,战局迅速扭转,武林各派总共千余人竟有点压不住。
林震峰一直躲在角落蠢蠢欲动,此时再也坐不住,大喝一声,杀向叶凋零。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数十招。
林震峰见奈何不了对方,且对方似乎越战越疯狂,隐约觉得有点吃力,于是寻个机会后退数丈,招呼众人撤退。
临走之前,林震峰偶然发现站在一边的叶寒秋,心下大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叶寒秋紧盯着林震峰,隐约觉得此人似乎与自己有所瓜葛,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叶凋零走了过来:“此人就是武林盟主林震峰,是我们的死敌,你之前还想娶他的女儿。”
他马上回想起那天他砍柴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位深情的女子。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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